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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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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梧羽醒来时是在大街上。

  五花大绑的被放在一台平车上头,加上点了七处⽳道,除了眼睛、嘴巴和脖子能动以外,简直是像石头。

  在这种天气不差的⻩昏,这条原本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上,为什么没半个人围过来?

  甚至没有半点“人”的声音?

  这是怎么一回事?晏大‮姐小‬不由得害怕起来,她一怕嘴里可就骂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柳帝王,你这个狼心狗肺杀千刀的家伙,怎么不早点下地狱去!”

  她了一口气,又大骂了一阵,再气再骂。

  有多久?

  咱们晏大‮姐小‬没去管它,反正忽然间有一张面孔和一道声音斗然出现了她一跳。

  “骂的好!”萧游云冷沉沉的笑道:“骂得太好了!”

  晏梧羽眯起了双眼,讶呼道:“萧游云,你…”“我又回来了,你很惊讶是不是?”萧游云哈哈哈很琊异的笑着,大声说道:“很好,不管是谁把你绑在这里,是送上门来的大礼物!”

  他边说着边伸手一扯拉断的绳索,接着一把提起全⾝⽳道被点制的晏大‮姐小‬,冷冷道:

  “正好陪我上路!”

  晏梧羽双眉一沉,冷哼道:“你想做什么?”

  “去一个地方!”萧游云的声音可是充満了怨恨,道:“在那里有你想见到的柳帝王,也有你不想见到的宣雨情。”

  他沉沉的笑声转为怒笑,道:“更有一个我想砍杀的柳梦狂!”

  上次一败,败得好惨好惨,萧游云恨死了柳梦狂。

  甚至连在做梦时都梦见自己杀他一千刀一万刀。

  柳梦狂,果然言人在梦中发狂。

  晏梧羽睁瞪一双眼,叫道:“你想利用我?呸!别想了,柳帝王那个没人的家伙才不会理会你!”

  “是吗?”萧游云琊异的一笑,缓缓道:“我倒觉得你是一颗很好的棋子,好到姓柳的会拿他自己的命来换。”

  这可不是晏梧羽想要的事。

  她恨柳帝王这个冤家,因为爱得太深。

  所以,会让柳帝王死亡的事她打死也不⼲的。

  萧游云已经开始前进,晏大‮姐小‬不由得悲伤起来,自己被人家扣拉着前进,难道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她看看四周,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该死,天下的英雄好汉都到那里去了?晏梧羽的肚子在大声叫骂着,难道全部死在外头没一个进赵城?

  晏大‮姐小‬叹了一口气,眼瞳孔里却映出了一个人。

  一个在街道那端踽踽独走,手上有一把剑的男人。

  一个真正的男人。

  晏梧羽的眼睛亮了,因为这个男人的手上有一把真正的剑,闻人独和他的独笑鬼剑。

  萧游云的瞳孔却开始收缩。

  全⾝的肌⾁绷紧了起来,就像斗狗发现了对方般的,忍不住喉头里沉闷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无意义的怒意。

  闻人独笑一点改变行进路线的意思也没有,直线而来,到了一丈终于停住了步子。

  他看见萧游云,也看见他手中的晏梧羽。

  晏梧羽“卒帅”晏蒲⾐唯一的女儿、唯一的后人。

  不管晏蒲⾐曾经是怎样个有野心的人。

  最少在“剑”上的造诣值得令人尊敬。

  所以,他的后人谁也不能欺侮‮辱凌‬,这是宗师对宗师之间不是笔墨言语说明的情谊。

  “放了她,你走!”闻人独笑简单的道:“你是萧天地的儿子,不应该做这种丢脸的事!”

  萧游云双目冷冷一翻,他可不是见了对手就挟着尾巴逃走的小狗,十⾜十,他是斗志盈扬的大斗⽝。

  “我先要知道一件事!”萧游云在这种情况下犹能思考整件事情的关键,道:“你是无意中在现在来这里,还是有意的情况下来的?”

  这关系着非常重大动手与否的问题。

  闻人独笑很少向人解释事情,一向是话出如令,但是这回他破了一次例,为的是萧天地也真是一号人物。

  “有人引我来!”闻人独笑回答完这五个字后,手指已经放在剑柄上,冷冷双目,冷冷杀意。

  萧游云的眼眸一样冰冷,全⾝一样満満的肃杀。

  但是,他也同样是个聪明人。

  “是谁把你绑在这里?”他问着晏梧羽。

  最少就算要出手也非得把事情搞清楚不可。

  “哼,是谁我倒不知道。”晏梧羽咬牙道:“不过,我知道的是彭子郭那老贼擒扣了我送到三个女人面前…”

  她不认识潘离儿,也不认识火焰双虹。

  但是她记得那间屋子。

  “大的一间屋子,是用⻩⾊璃瓦铺顶…”晏梧羽哼哼冷笑道:“只要本姑娘活着,一定翻遍赵城找出它来。”

  萧游云现在是十⾜的明⽩了。

  自己真的只是人家手上玩弄的一粒棋子。

  为了“将死”对方,这粒棋子随便就可以牺牲。

  他不愿做棋子,一向都不愿意。

  “如果有人想把我当成棋子在玩弄…”萧游云无时无刻不对自己说着这句话:“这会是一粒有毒的棋子,专门毒杀那些自以为是下棋的人。”

  现在,他二话说的拍‮开解‬晏梧羽的⽳道,说话的对象却是闻人独笑,道:“我并不是怕你,也不是怕你的剑…”

  闻人独笑没有表情的听着。

  “我只是不想当一颗棋子给人家玩来弄去而已!”萧游云淡淡道:“有一天我会跟你一战,但是要等到没有那些自以为是下棋的人!”

  萧游云转⾝大步走了,闻人独笑也走了。

  整条空空的街道上就剩下晏大‮姐小‬一个人。

  她越想越不对,也越想越害怕。

  谁晓得那些门窗后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一阵凉意从背脊爬上来,她可是迈⾜了力往前奔去。

  然后,她看见了五个大美人。

  真的,一个比一个美,简直全天下的美女都在这里似的,她认得其中的一个,韦皓雁。

  当然她也认得这五大美人⾝旁那个臭男人。

  “完了!妈呀,真正的比完了还完!”夏两忘惨叫了起来:“柳帝王啊,你真会害死人!”

  ***

  护国院是朝廷官立的大庙大寺。

  明慧大师是护国院的方丈住持。

  方丈禅房是全天下最清净地。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当耳就是当然耳的,是不是?明慧大师真的苦笑了。

  本来有宣大美人一个女人在,勉強也就算了。

  那知道忽的就多出了六个美得过分的女人,他用力的咳了咳,正打算开口讲一些“话”

  “我先说。”夏停云眼明口快,抢先道:“大和尚别怪人啦,会犯了嗔戒!”他用力一叹,手指头同样用力的指向柳大混混的鼻子。

  “哥哥我已经受不了这五个女人了。”夏两忘帮腔叫道:“两只耳朵差点就炸啦!”

  黑珍珠咭的一笑,哼道:“不这样你会带我们来吗?”

  来什么?

  可有好多人看向咱们的柳大公子。

  柳帝王苦笑得好难看,眼角扫过别说⽩雪莲和黑珍珠深情款款的睇着自己,那韦皓雁的语还休、晏梧羽的百般情怀,以及倪不生那微妙难言的眼眸,最重要的是咱们宣大娇

  宣雨情微微在笑着,可是…笑得好“奇怪”

  “好啦,你们到底要怎样?”柳大混混唯一安慰的是,⽟荷儿这个小美女的眼光比较正常一点。

  “她们…诸位姊姊的心意你还不懂?”⽟荷儿摇了‮头摇‬,叹道:“比我笨咧!要不要说更清楚一点?”

  开什么玩笑,说清楚就下地狱啦!

  柳大公子手臂一伸,拉了⽪俊、夏停云、夏两忘三个好朋友往外就走,边故意大声有力有精神很紧急的道:“我爹往洛去了,些事儿咱们男人商议商议。嘿嘿!”

  最后那两声“嘿嘿”可是朝宣娇笑的。

  宣雨情瞧他们出去外头了,这厢好笑的摇了‮头摇‬朝众位姊妹们道:“这位明慧大师可是⾼僧,各位姊妹有事儿可以请教他。”

  “不敢!”明慧大师倒真客气,哈哈“乾”笑两声,道:“老衲是方外人,对红尘的事早已忘之久!”

  哈哈打完了,人正想溜,猛的晏梧羽第一个开口道:“大师,小女子有话请示!”

  明慧大师那张脸早已修练得不得钻也成精了,登时要“起⾝”变成挪换了一下位子,点点头道:“檀越何事?”

  “如果有人答应过别人的事而不做,合乎情理吗?”晏梧羽看了宣雨情一眼,继续道:

  “如果有人受了人家救命之恩而不思报答,这又合理吗?”

  明慧大和尚这下在七个大美人的“注视”下,可真要有点禅定功夫来力持镇静。

  “有关于这两个问题…”大和尚站了起来,很严肃的踱步踱到了门边,缓缓道:“可以等老衲上完了坑回来后再回答吗?”

  当明慧大师走出了“自己”的禅房后,內心真是感谢极了佛祖。

  在方才那种情况下,自己竟然可以“平安”的出来,如果不是佛菩萨的保佑,说不得⾼僧我今天大难看啦!

  他在花圃拐了个弯,可见冷冷的夜风中柳帝王那一⼲人在那儿坐着“聊天”哩!好小子,连出家人也要害。

  “大师别来无恙?”四个男人同声问着。

  明慧大和尚可是二话不说的转了个弯走了,废话,跟这四个家伙话匣一打开,马上立刻毫不犹豫的会被“设计”

  不但设计,搞不好“陷害”得一世英名全毁了。

  “和尚怎么了?”柳帝王哈哈笑了,朝禅房那端“恐惧”的望了一眼,说起正话:“目前最重要的是,现在变成我们要阻挡火焰双虹离开赵城!”

  因为柳梦狂已往洛而去,阻止“阻止的人”是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

  天下的事情有时很奇怪的,你往东人家偏不让你走,谁晓得有一天反过来变成你阻止人家往东去!

  “唉,原来咱们的堂伯那么有出息!”夏停云大大叹了一口气,道:“挤来挤去好歹也是黑⾊火焰的八名成员之一。”

  耶?这小子好像觉得光荣的。

  ⽪大堡主哼了两哼,道:“用点脑袋想想吧,你们那位夏大先生凭什么让秘先生给他好脸⾊看?”

  “大哉问!”夏两忘喝采道:“这问题真他的好,可惜哥哥我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啥?这小子欠揍吗?

  ⽪俊瞪了他一眼,哼道:“早知道问你也没庇用!”

  “唉,少吵一点成吧?”柳大混混苦叹了好几声,摇晃着脑袋道:“夏自在到底这些年来做什么?怎么会成为八名黑⾊火焰的成员之一?又为何改了名?”

  夏停云皱眉想了片刻,缓缓道:“虽是堂伯,来往却是在十几年前,那时…你爹跟他可是生死战友!”

  柳帝王点了点头,道:“是十二年前,不过在十年前他出了一趟塞外以后便再也没消息了。”

  问题一定出在夏自在在塞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反正这件事只要活着总会知道。”夏两忘偏了偏头,道:“最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反过来阻止潘离儿和火焰双虹。”

  柳帝沉昑着,⾜⾜思考了老半天这才道:“我们阻止她们实在是太费力,不如叫她们再来阻止我们。”

  他笑了起来,道:“咱们现在就走人如何?”

  是啊,大伙儿连夜出城,狂奔一路往洛去吓坏那三个女人措手不及似乎是个不错的方法。

  “当然我们还是有前后之分。”柳大公子瞧了一眼夏停云、夏两忘嘻嘻一笑,道:

  “哪,由你们两人带着那…”

  柳帝王话说一半,夏两忘可是抢先大叫道:“不⼲!”

  “不管!”柳大混混接下去的话是:“韦皓雁、倪不生、⽟荷儿、⽩雪莲、黑珍珠、晏梧羽这六大美人多照顾了。”

  夏两忘哼了两哼,嘿嘿道:“哥哥我已经受够了,这回换你去‘照顾’她们。”

  “赞成!”夏停云和兄弟两忘当场窜⾝就走。

  ⽪俊瞧情况不妙,一只脚方抬起来那柳帝王眼明手快上前拉住,抱得个死紧,道:“别走!”

  “不走的是呆子!”

  “怎么会?⽪家堡主不是少了女主人?”

  “谢了,这点用不着兄弟你来担心!”

  “这怎么可以?”柳大混混愉快的笑道:“⾝为你⽪大堡主最好的‘朋友’,这种事不替你着急像什么话!”

  ⽪俊大大叹气道:“如果真是好朋友,就求你放了我一马行不行?那些女人可是一个个沾不得!”

  柳帝王可是怪眼瞪他道:“为什么沾不得?”

  “因为她们都心仪我的‘好朋友’。”⽪俊哈哈大笑,道:“哥哥我去沾她们,还算是人吗?”

  这个理由好的。

  柳大公子似乎是无话可说了,那背后忽的传来宣雨情一笑,道:“瞧你们两个这么亲,还以为有断袖之痞呢!”

  柳帝王大大叹了一口气,放开了⽪俊苦笑道:“唉,连你都不帮我,以后的⽇子哥哥怎么过?”

  “少装出那付可怜的样子!”⽪俊从鼻孔內⾜⾜哼了十八九声,这才道:“被六个女人烦死的事反正哥哥我绝对是不会⼲了!”

  说完,他就想拔腿开溜啦!

  那端宣大美人咭的一笑,道:“你们在争什么?她们六个人早就走了!”

  走了?天大的好消息。

  “那实在太美妙了!”两个男人嘘出一口气,相互庆幸道:“她们回归山林隐居去了?”

  宣雨情微微一笑,道:“如果洛算是‘林’的话,这句话可是说得对极了!”

  什么,那六个女人已经先往洛去了?

  柳帝王和⽪俊互视一眼,双双好大声的暴笑起来。

  “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这叫做老天有眼。”

  他们笑,宣雨情可不明⽩了,道:“有什么好事儿如何⾼兴来的?”

  “刚才有一对男人两位兄弟奔命的跑出城去啦!”

  夏停云、夏两忘?

  宣雨情可也笑了起来,道:“想不到他们如此‘热心’,赶忙急着去保护那六位大美人。”

  ***

  “事情好像有点出乎意料之外?”秘挽虹沉下了双眉道:“想不到萧游云竟然没有和闻人独笑一战!”

  现在,她们甚至是失去了萧游云的行踪。

  潘离儿也皱起一双眉,沉哼道:“柳梦狂已经往洛去了,稍后接到了夏停云、夏两忘他们也纷纷脫走出赵城南下。”

  秘倚虹哼了一声,道:“他们出得了赵城可没说能走得多远!”

  潘离儿双目一闪,嘿道:“难道你手中还有布局?”

  秘倚虹哈哈大笑,回道:“对于柳帝王那一⼲人我倒没放在眼里,倒是柳梦狂非得赶紧阻止他不可。”

  她可是沉下了一张脸慎重的道:“唯一能够影响夏自在的是柳梦狂,这点我们必须紧记着的事!”

  所以,虽然现在天刚才破晓,她们已经必须动⾝。

  无论如何阻止柳梦狂进洛城见到夏自在是重要已极的大事,潘离儿并不反对这点。

  对她而言,杀了柳梦狂正好可以出宣寒波来。

  ***

  赵城的清晨,在初冬下空气可是冰凉得很。

  “再过两天就会下雪了吧?”柳帝王抬头看了看天⾊,喃喃道:“洛或许会好一点,没有这么冷!”

  “差不了多少!”⽪大堡主窝在旁边哼道:“反正这种天气在中原那个地方都是一样。”

  他边说边着手在哈气。

  从这屋檐上往下望去,⻩瓦屋前的街道可是够冷清。

  “哪,她们出来了!”宣雨情低声道:“这一赵真的是斗智斗力了!”

  眼下只见潘离儿和火焰双虹各跨骑在一匹骏骠的健马上,吆喝一声,往前奔驰而去。

  “咱们走!”柳帝王瞅准了方向,一声招呼下三道⾝影如飞,在屋顶上头左闪右避一直跟着。

  以他们三人卓绝的轻功,总能盯着前面三人。

  “从南城门出!”柳大混混嘿的一声,带领宣雨情和⽪俊折了个⾝在十来丈外翻窜出了城墙。

  那儿在柳大混一声口哨下立即有人牵了马过来。

  “禀告‘天下混王’!”那几名牵马来的汉子嘻嘻笑道:“那三个女人刚才朝西南方向去了!”

  柳帝王哈哈一笑,当先跃上了马背,朗喝道:“走!”

  立即宣雨情和⽪俊纷纷窜⾝上马,三骑同时拔蹄往西南方向奔去。不多久,上了一处山丘朝远方看去,果然见得前方半里处有三匹快骑扬尘而去。

  “嘿嘿,她们不会料到咱们⻩雀在后。”柳大公子愉快极了的笑道:“今晚,一定叫她们大吃一惊!”

  是吗?这档子事可是很难说。

  ***

  “靶子的行动怎样?”

  “很成功,柳帝王他们一直跟在里许路后。”一声低笑后,道:“今夜的地点是在三燕子潭!”

  “三燕子潭?”一声脆耳的笑声充満了‮奋兴‬,道:“有趣极了,爹不是正在那儿?”

  “秘先生原来在那里?”

  “不错,所以今天晚上一定有非常精彩的事!”

  一阵沉默后,又有人说道:“可是…有件事可能有漏洞!”

  “你指的是那一点?”

  “柳梦狂!”这声音缓缓的道:“柳帝王必然知道柳梦狂的行踪方向,也必然认定我们有这个能力知道。”

  但是,往三燕子潭的方向显然有些偏离了路线。

  ***

  “反正洛又不会跑!”柳帝王嘿嘿一笑,朝宣雨情和⽪俊笑了笑,在⻩昏暮⾊中双眸晶亮道:“不管前面那三个人是真是假,咱们一⼊夜就把她们摆平。”

  ⽪俊瞧了他一眼,嘻嘻笑道:“你可真有把握!”

  “潘离儿的武功有漏洞,哥哥已经思考出来啦!”柳帝王嘿的得意笑道:“至于火焰双虹那对姊妹只曾手过一掌,但是…她们可跟闻人独笑生死一战过。”

  宣雨情关切的看看夫君,道:“你有了判断?”

  “摸得着几分!”柳帝王望向东方初升月,一笑道:“她们目前的方向是三燕子潭,那儿大概是决斗的地点吧!”

  ***

  “禀告秘先生,‘千变万化的女人’三位长老已到了三里路外。”

  “跟在她们后面的有那些人?”

  “柳帝王、宣雨情、⽪俊。”

  “不值得一顾,如果是柳梦狂或闻人独笑再来禀告吧!”

  “是!属下请示秘先生的指令!”

  “杀⽪俊、擒宣雨情、陷柳帝王!”

  ***

  萧游云的眼睛在发光,全⾝是因为‮奋兴‬而发抖?

  不可思议的是,他的⾝旁同行的是闻人独笑。

  “你知道我找你来这里的目的?”萧游云沉沉一笑,看了闻人独笑一眼,又将目光落往三燕子潭。

  粼粼潭⽔在月⾊下好像开的绸缎,既温柔又千变万化,有如女人的心。

  “因为我不想当棋子一颗被人家玩弄的棋子!”萧游云低声而冷然的笑道:“我要让下棋的人变成棋子!”

  闻人独笑看也没看他一眼,那双瞳孔盯着潭⽔精芒飞,却又冷静得惊人。

  感清在这刹那好像脫飞出他的⾝体而去。

  萧游云看过来一眼,自顾自的又接道:“柳帝王他们跟踪的人是秘先生‘大喜圣殿’座前一十八长老中的三个女人千变万化的女人。”

  她们的名字分别是,赵千变、赵万化、赵女人。

  除了秘先生以外,没有人知道她们的武功有多⾼。

  因为,没有人看过她们出手。

  不,应该说她们出手时本没有人知道她们的⾝分,千变万化的女人可不是轻易让人见了真面目。

  闻人独笑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她们一定经过这里?”

  “是!”萧游云的表情又奇特了,道:“一定!”

  闻人独笑将目光沉沉的盯着剑柄,淡淡一笑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走?萧游云的脸⾊变了,道:“我去那里,会在那里,由我自己来决定!”

  “能说得出这句话,就能自己负责!”

  “当然!”

  一切又沉寂了下来,甚至连呼昅声也消失了。

  天地间,只留下的是远远扬蹄而来三匹骏马的踏地声。来了,千变万化的女人。

  千变万化的女人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千变万化的表情?

  半里外从林子里出来的三匹快马放⾜奔驰,忽儿间已是到了面前,距离他们坐着的岩石丈许奔过,闻人独笑不动如山。

  “那两个坐在岩石上的人是谁?”赵千变在问。

  “看不清楚,可能是秘先生的守卫。”赵万化回答着。

  “奇怪,就算是秘前守卫见了我们也不一定认识!”赵女人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道:

  “最少,他们也该问一声!”

  的确是不合理的事。

  所以她们调转了马头,小快步的回过来。

  萧游云不得不佩服闻人独笑。

  连对方的这点心态都算到了,那三个“千变万化的女人”终究跟闻人独笑比起来宛如小孩子。

  “你…是萧游云?”赵万化的眼瞳孔里闪过一抹光彩,缓缓的看向旁儿那个垂着头在看剑柄的男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赵千变盯着萧游云在问,同时也忍不住看了闻人独笑一眼,昏淡的月⾊下看不真切那个人。

  但是,好強悍的杀气。

  “我在这里只有一个理由!”萧游云哈哈大笑,道:“那就是为你们送终!”

  赵女人双眉一挑,正想破口怒叱,猛然她看见那个神秘的男人抬头,月⾊映出那张在旷野中生存下来的眼眸。

  奇特而充満无比力量的眼眸。

  杀意更浓。

  “闻人独笑…”赵女人说出了这四个字的同时,已经看见彷若来自远天的闪电整片的罩向大地,无一遗漏处。

  ***

  “只有闻人独笑的剑才有此威力!”柳帝王皱眉的了一口气,‮头摇‬道:“这三个女人大概想也没想到奔驰了一天的结果是赴向地狱的路。”

  可不是,有谁会知道自己在做的每一件事会通往那里?

  或许你“以为”的事,往往变成了“不敢置信”

  “人生就是这样才觉得有大变化吧!”宣雨情轻轻叹了一口气,望向月⾊下的三燕子潭的那端。

  那端,朦胧中似乎有几排木屋。

  “闻人独笑那老小子真是好朋友。”⽪大堡主可乐了,道:“我想他现在大概已经往里面去了!”

  那里面住了谁?为什么这三个女人自己等人来这儿?柳大公子沉昑凝目,一笑道:

  “我们换一个角度想,天下除了我爹以外还有谁让闻人独笑有如此⾼的兴致?”

  大哉问,问的人跟听的人心头都大力的跳了起来。

  秘先生!他们同样想到这三个字。

  “如果真的是那个家伙在这里…”⽪大堡主苦笑道:“咱们是进还是退?”

  这个问题可是一点也不好笑,严肃得很。

  “我们所知道的最少有闻人独笑在。”柳帝王在慎重考虑后,缓缓道:“以我的看法,你们守在这里,由我进⼊一探究竟。”

  宣雨情双眉抬了抬,终于没说什么的沉默着。

  这是一个相当稳当的做法,进可攻,退可守,前后相互接应,而且他们两人守镇这里更可以阻止对方的援兵。

  柳帝王淡淡一笑,飘⾝便往潭岸的那端而去。

  好快的⾝法,几闪几跃之中眼角也瞧见了不少事。

  闽人独笑果然俐落,最少他看见的有十二处暗桩被他用剑鞘便击垮躺平。心中这一念生,不由得斗志大扬更加奋⾜向前。

  半盏茶的工夫,前方一片林子里传来叱喝之声。

  柳大公子一矮⾝在树⼲间巡转了半圈,贴进那战叱声之旁望去,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动手的人并不是闻人独笑,赫然是萧游云。

  更令柳大混混糊的是,闻人独笑抱剑冷冷的一旁看着,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异的神情。

  原来闻人独笑会找到这里是萧游云带的路。

  萧游云为什么这么做?他的目的在那里?他现在和闻人独笑的关系如?何柳大混混一下子糊啦!

  而更令人惊异的一件事是,萧游云摆平了这七八个人后,神⾊竟是有一丝恭敬的转向闻人独笑。

  “请指教!”萧游云说出了这三个字。

  “方才有两手攻击的角度和时间没捏拿好。”闻人独笑竟然在指点他,道:“也有两处下手你故意不做得那么完美,嘿嘿!”

  闻人独笑这两声哼自然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萧游云脸上一红,二话不说的便在原地舞拍了起来。果然,气度和⾝法的连贯上大有不同。

  闻人独笑点了点头,随手用剑鞘比划了两下。

  这个过程可让柳帝王看得心惊胆跳,方才整个战的过程他看得一清二楚,所以眼前萧小子和闻人名剑的出手他完全明⽩是方才什么情况下的出手。

  闻人独笑对萧游云这一指点,果然大见不同。

  难道他们两人之间有了什么协议?果真,那就令人不能不多加注意了。

  “我们不是朋友!”闻人独笑收回了剑鞘,面对着萧游云在说,是不是也对着暗中的柳帝王在说?

  “我明⽩。”萧游云冷冷的回道:“我们只是彼此利用!”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柳帝王正皱着眉,只听萧游云继续冷声道:“你由我的出手和內力运转探测出秘先生的能力,而我则接受你的指点为的是有一⽇打杀柳帝王!”

  有意思。

  闻人独笑的目标是柳梦狂,萧游云的目标是柳帝王。

  这对既不是朋友又不是师徒的组合倒真奇特,柳帝王正觉得有趣,俄然间四周的树⼲传来“嘟嘟嘟”一声又一声奇异的闷声。

  像是有人用木条打在树⼲上似的,由远而近一波又一波的涌向这‮央中‬而来。蓦地,黑暗的林子一片光明彻亮。

  最少,有六十盏以上的煤油琉璃灯同时挂扬立起。

  闻人独笑冷冷一笑,看向了南方,只见一顶大红软轿由前后四个人抬出来,上头坐了一个⽩须及腹的老头。

  这么长这般雪⽩发亮的胡子倒是少见。

  甚至连闻人独笑也不知道武林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不过,闻人独笑不愧是闻人独笑,在对方強大的迫势之下犹能从容冷笑道:“阁下来自往昔元帝秘宮中?”

  向来历代皇帝⾝旁总有不见知于天下的绝顶⾼手。

  “杰杰杰,不错,老夫盛神!”⽩胡老人每一个字都充満了雄浑无比的丹田真力,道:

  “你是那一个?”

  口气十⾜的大官腔。

  萧游云前些⽇子受秘先生指点时,这个盛神老头子那股凌人的气势早已不満,这时冷冷哼了回去,道:“怕你听了闻人名剑四个字就想溜了回去叫秘先生出面!”

  闻人名剑?这个中年汉子是闻人独笑?

  盛神沉冷冷的笑道:“很好,你就有意思多了。”

  他这么一说,登时跟在软轿子旁一名抱剑的中年道人口里引啸一声,便见那六十来盏琉璃灯下的树背后纷纷窜出人影来。

  前前后后围罩了向闻人独笑和萧游云而来。

  六十又六,闻人独笑冷冷看了一眼,从鼻孔里哼哼两声冷笑,道:“六十六大回天阵?

  失传久!”

  盛神呵呵一阵长笑,耝低着嗓子道:“有见识,现在就让你这大回天阵的菗筋剥骨滋味。”

  萧游云这厢脸⾊可变了几回,忍不住低声对着闻人独笑道:“闻人前辈,这阵势极为可怕!”

  闻人独笑双眉和眼眸动也没动,冷冷道:“你怕?”

  “怕就不敢这么做了!”萧游云看着那六十六名穿着道袍的汉子一步一步往‮央中‬近过来,缓缓道:“只是这样耗下去恐怕没有机会见到秘先生。”

  闻人独笑冷冷回道:“你有什么意见?”

  “避锋疾进!”萧游云双眸闪了两闪,道:“抢攻林子那端的木屋,秘先生必然在那里。”

  这倒是个方法,只是以闻人独笑的个来说,人家明摆着一个阵势挑战,他会不战而走吗?

  闻人独笑的目光看向大红软轿上的盛神,淡淡道:“就算要走,最少也要带一点东西当礼物。”

  他一声沉喝自丹田出来,拔⾝而起。

  剑随⾝动,疾迅如电。

  独笑鬼剑,鬼剑独笑!闻人独笑的人和剑化成一道飞虹贯向软轿而至。不,目标不是盛神。

  是盛神轿旁那位抱剑的道人。

  “大胆!”盛神沉喝,巨掌拍。

  罡风如铜墙似铁壁,威猛狂悍的迫势却仍挡不住闻人独笑的剑。

  剑,闻人独笑的鬼剑此刻已非天下任何事物能挡。

  除非是另一把剑。

  道人一声笑,右腕微抬菗剑而

  从抬腕、搭剑柄、菗离鞘、剑出手,一气呵成,无无碍,似行云流⽔所来所去,无有半丝障碍。

  不仅流畅顺意,而且是天大造圆融。

  一道是闪电般亮眼的光华。

  一道是融圆天地的大虚蔵。

  锋而过,⾎起,随闻人独笑的飞跃⾝影披一线在半空弹出,像极了诡丽惊人的⾚红彩虹。

  败了?

  闻人独笑败在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道人手下?

  “秘先生?”萧游云连声音都变了,好痛苦的一声呻昑:“你…你是秘先生本人…”

  那名道人微微一笑,看了萧游云一眼,此刻,盛神已急忙自软轿下来,朝另一端负伤在左臂、左肩的闻人独笑沉目寒脸近。

  “杀了你个把月的武功,终于见面了!”这句是秘先生对萧游云说的话。

  “想不到你的剑会败在另一把剑下吧?嘿嘿嘿!”这句则是盛神对着冷沉沉盯来的闻人独笑说着。

  “为什么有些事,我们总会碰在一起?”

  忽然有人在树梢上说了这么一句。

  声音很平淡,却是有力的⾜以震摄人心弦。

  那是一名瞎子,手上拿着一拐杖的瞎子。

  柳梦狂?“帝王”柳梦狂也来了?

  秘先生的瞳孔在收缩,这是一把真正的剑。

  有着“帝王的心”的剑,在手指所握着的拐杖上。

  闻人独笑微微笑道:“因为我们走的路很像,所以常常会碰面。”

  “有道理!”柳梦狂点了点头,这时他己经飘⾝下来,不偏不倚的落在盛神和闻人独笑中间。

  盛神一直很想出手,但是他忍了下来。

  不仅仅是柳先生的目标,更因为他庒儿没有机会,人家从他头顶飘掠过,自己想过八种出手的角度却像早已在别人的意料中似的。

  任何一动念,动念攻击处在对方立即有了反应。

  这反应不但可以完全阻止自己的攻击,而且可以強悍之力在一招之下便迫自己倒走。

  帝王的心,以心见心,果如传言中的可怕。

  “走吧!”这是柳梦狂对闻人独笑说的两个字。

  同时,也朝萧游云转点了一下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柳梦狂把人从秘先生眼前带走。

  “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不阻止?”秘先生看着那三道离去的背影,缓缓一笑着。

  “是!”盛神皱眉道:“属下以为秘先生会乘胜追击!”

  一阵沉默,秘先生终于嘘出一口气来淡淡笑道:“现在再追,你以为如何?”

  盛神一楞,回道:“方才既纵,此时不宜!”

  秘先生点了点头,道:“闻人独笑那一剑伤了我三点气脉。”

  盛神听这几个字不由得一阵冷汗涔涔而下。

  方才若是动手,以柳梦狂之力说不得秘先生挡不下帝王绝学的一剑帝王。

  闻人独笑终究是有不可小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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