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悲明身世迷情宫
萧剑寒笑道:“城主,此人不是齐师伯?”
古不怪也笑道:“小子,到底是谁?你这么呑呑吐吐的真叫人难过!”
萧剑寒笑道:“古老,此人你老一定认识的了!”
古不怪大笑道:“老夫认识么?是谁?”
萧剑寒道:“古老,点汾山无忧崖的‘断魂堡’你老知道么?”
方不怪大笑道:“老夫当然知道!”
萧剑寒道:“古老,那位公冶大堡主,古老认识么?”
古不怪道:“那‘五步断魂,催人老人’公冶弘么?老夫故友也!”
萧剑寒道:“正是他!”
古不怪头摇道:“小子,那公冶弘失踪多久了,你知道么?”
萧剑寒道:“五十余年而已!”
古不怪道:“这不就结了?人家失踪了五十多年,多少老朋友都找不到他,你小子离你娘肚子才多久?怎会知道此人?”
萧剑寒笑道:“古老,区区见过此老了!”
古不怪一怔道:“真的么?”
申无极也为之变⾊道:“那公治老人现在何处?”
萧剑寒道:“看来你们都认识此老了?”
古不怪、申无极同时点头!
连那铁空头陀也在旁道:“公冶老人,一代人杰,武林之中,鲜少不知之人!”
萧剑寒道:“大师也知此老么?”
铁空大师道:“洒家幼时曾在西土见过此老!”
萧剑寒道:“大师既是见过此老,当知区区适才没说假话了!”
铁空头陀一惊道:“贝叶莫非落在公冶老人手中?”
萧剑寒道:“是否在公冶老人手中,区区不敢确定,但区区的这套掌法,那是随此老所学,大师可信?”
铁空头陀道:“洒家相信!”
萧剑寒道:“大师若是要想从此老手中取回贝叶,只怕很难了!”
铁空头陀道:“洒家深谢小施主,至于能否取回贝叶,那却是本教自己的事了!”
萧剑寒道:“区区认为贵教最好别存此心!”
铁空头陀道:“为什么?”
萧剑寒道:“倘若区区想的不错,贵教全教的⾼手,只怕也难当此老十合之数!”
好大的口气?但铁空头陀却脸⾊十分沉重,长叹道:“小施主,洒家并未想到这么远了!”
萧剑寒道:“大师,区区认为你们不必去了!”
铁空头陀道:“小施主这份好心,洒家拜领!但愿小施主告知公冶老人所在,以便洒家好通知敝掌教…”
萧剑寒道:“大师此志不移,区区到不好不说了!”
铁空头陀道:“正要小施主惠告!”
萧剑寒道:“那公冶老人自五十年前离开点沧,就隐居雁飞龙瀑的石粱之下,至今已有五十多年了!”
古不怪突然大笑道:“怪不得我们找不到这位老哥呢!敢情他跑到‘二圣’的家中去了,真是叫人想不到的很!”
申无极却目光之中闪现了一丝奇特的神⾊,笑道:“公冶老人到真是懂得避世之旨,雁圣地,果是无人敢去打扰…”萧剑寒笑道:“公冶老人隐居雁,连家师与师伯均似不知!区区也曾答应过老人绝不向人说出,今⽇区区大胆说了出来,只怕老人将来还要见怪于我了!”
古不怪大笑道:“不要紧。公冶老哥如是找你⿇烦,老夫会帮你说话!”
萧剑寒大笑道:“晚辈多谢古老…”
古不怪大笑道:“不必谢了,老夫还要你小子引路去找他呢!”
萧剑寒道:“晚辈理应效劳…”
铁空头陀这时忽然合十道:“多谢小施主诚坦告知洒家公冶老人之事,洒家这就要赶回西土,告知敝掌教有关此事经过…”
萧剑寒道:“不敢当大师言谢,但愿大师莫要妄动⼲戈最好!”铁空头陀含笑合十道:“洒家一定记下小施主的警告!”话音一顿,向申无极道:“城主,洒家告假一个月回转西土,尚请城主见允!”
申无极笑道:“大师有事西返,老哥焉有不准之理,大师尽管请便,老哥派人为大师准备舟楫…”
铁空头陀合十道:“城主不必张罗,洒家自会前去打点,…”话音—顿,向申无极一礼,并向萧剑寒施礼合十长揖,这才转⾝而去!
萧剑寒也立掌还了一礼,大声道:“铁大师,莫要忘了区区的话…”
铁空头陀人已出了花厅,闻言却是应道:“小施主放心,洒家不会忘记,话声传来,人已去了十多丈以外!”
古不怪笑道:“这一下子西蔵教可有得苦吃的了!”
申无极头摇道:“古兄,西蔵教的实力并不可侮,以公冶老人独自而论,只怕不大容易对付得了他们呢!”
古不怪笑道:“申老弟,西蔵教中⾼手虽多,但若他们胆敢进⼊中原,则后果必将大为尴尬!不信老弟且请拭目以待…”话音一顿,古不怪忽然掉头向萧剑寒道:“小子,你在这‘天机岛’还有别的事没有?”
萧剑寒笑道:“没有了!”
古不怪道:“那咱们该早点走,是不是?”
萧剑寒道:“晚辈无所谓!”
申无极突然伸手肃客道:“两位莫忙,先请还座说话吧!”
古不怪、萧剑寒依言回到坐位之中!
申无极这又令人重整杯筷,开怀畅饮!
酒过数巡之后,申无极向萧剑寒笑道:“老弟,令师与老朽的十年一度之约,到今天已是第六次了,老朽认为,这应该算是最后的一次,尚盼老弟见到令师之时,代老朽向令师述明此意!”
萧剑寒笑道:“此乃家师之事,区区无权作主!”
申无极笑道:“老弟但能代为转告即可!”
萧剑寒道:“区区见着家师之⽇,自当将城主之意转告!”
申无极笑道:“老朽先行谢谢老弟了!”
古不怪在旁笑道:“小子,咱们吃了以后,可也该走了吧!”
萧剑寒道:“正是,晚辈亦有此意!”
申无极突然笑道:“老朽这个岛上,经常难得有几位嘉宾贵友抵达,几位远道而来,岂可坐不暖席,即行离去?老朽要当下几位在此略作盘桓,让老朽稍尽地主之谊了!”
萧剑寒看了古不怪一眼道:“这…古老意见如何?”
在萧剑寒的想法中,古老一定不同意的了!因为要走的这一句话,本来就出自此老的口中的!
但是,萧剑寒话音甫落,古不怪已笑道:“申老弟,你是真心留客么?”
申无极笑道:“古兄莫非信不过兄弟么?”
古不怪道:“那到不是,老夫是怕你不敢留客而已!”
这是什么话?申无极脸上变⾊讪讪的笑道:“古兄,你可真能寻人开心!”
古不怪道:“老弟果是诚心留客么?”
申无极道:“兄弟自是真心的了!”
古不怪大笑道:“好!那咱们就在这儿玩上三天吧!”
第一天,他们就把这“天机岛”逛遍了。
岛不大,但一草一木,一房一舍都经过了精心设计,因此令人⾝在其中,颇有踏⼊蓬莱仙境之感。
一行人中,以“⾚衫鬼女”郝娇娇最为⾼兴,她仿佛对这个小岛有了莫大的趣兴,留连于一石一木之间,久久不忍离去!
直到这一天的掌灯时分,他们才回到城內的宾馆!
古不怪和萧剑寒、方必正三人住在一间很大的客房之內,三更甫过,那古老人突然叫醒了萧剑寒,低声道:“小子,你跟我来!”
萧剑寒被老人弄得有些糊涂!
他刚刚张口想问,古老人已头摇道:“莫要惊动别人,跟老夫去看一个地方。”一伸手,拉了萧剑寒大步走出宾馆!
萧剑寒虽然満头雾⽔,但却也一言未发,随着古老人向外行去!
穿过了几幢似是亭榭式的房舍,两人来在一处古堡!
萧剑寒这才看出,这座古堡,⽇间曾经来过!乃是“不死城”中的一处中枢重地。据那位引导他们遍逛全岛的四大行者之中的“东方行者”天悟大师相告,堡中的地下,有一地牢,专为囚噤武林中的大奷大毒之人所设!
此刻,古不怪把萧剑寒带来此处,可真令萧剑寒相当的诧异!
萧剑寒低声道:“古老,这处不是那专为噤居恶人的地牢么?”
古不怪道:“可不是?”
萧剑寒道:“你老要晚辈来此作甚?”古不怪道:
“小子,要你来看看这个‘⽇月丹心’是何等人物!”
萧剑寒楞了一楞道:“莫非…这申无极为人大有问题么?”
古不怪道:“小子,咱们先去看看就明⽩了!”
古老话音一顿,拉着萧剑寒腾⾝扑上古堡的墙头!
他们行动十分小心,自墙头上先行探望很久,方始找了一处极不显眼的角落,跳下地面!古堡之內,灯火不多,但有了灯火,就表示了有人!
古不怪随萧剑寒在一拣没有灯火的房舍前站定,略一张望,便飞⾝打窗口跃进了屋內!
屋內很暗,但萧古二人的眼力,均可黑夜见物,是以,这屋內的一切,仍能看得十分明晰!
这仿佛是一间书房!但是,房內却并无一本书籍!一张书案,两把太师椅,外加一张茶几,屋內再也别无物体!
古不怪笑了一笑,拉着萧剑寒朝那屋內的另一扇小门走去!穿过了这道门楣,来到了一座敞厅!
厅內依然没有灯光,但是,靠后的一扇门之中,却露出了一线灯火!
古不怪大步走了过去,一掌推开了门!
对于古老这等冒失行动,萧剑寒大大的不以为然!他觉得如果屋內有人,岂不是自找⿇烦了么?可是,怪在屋內并没有半个人影!
古不怪在屋內站了一会儿,突然向萧剑寒道:“小子,这屋子里有什么怪异之处,你看出来了么?”
萧剑寒早就打量了房子之內的一切,他觉得这间⾼悬灯火,却又空的除了一张八仙桌而外,别无一物的房舍,确实令人看来十分不调和!
古不怪话音一顿,萧剑寒道:“古老,这间屋子果是不大调和得很,只有一张方桌,本不知作何用途?”
古不怪笑道:“小子,你仔细看着这桌子是什么所做吧!”
萧剑寒闻言,走了过去,这一察看,才发现这张方桌不是木料所制,而是石头雕刻而成!
他淡淡一笑道:“古老,这张方桌,乃是石头雕成然后涂上了油漆呢!”
古不怪笑道:“小子,你很奇怪么?”
萧剑寒道:“不错,晚辈越发的不懂了!”
古不怪道:“如果老夫料的不错,只怕这张石桌,就是那地牢的⼊口门户了!”
萧剑寒意似不信!但是,他却没说什么,只是不自觉的伸手要按那石桌!
古不怪一伸手,拦住了他,笑道:“别冒失!小子,这个机关,老夫懂得!”
萧剑寒道:“你老精通土木之学了么?”
古不怪道:“老夫不懂土木之学,但却见过这等同样的机关!”
萧剑寒一怔道:“原来如此么?什么地方也是这等机关?”
古不怪道:“那‘情宮’就有!”
萧剑寒道:“晚辈明⽩了!”古不怪道:“你明⽩的什么?”萧剑寒道:“敢情这两处机关乃是一个人所建!”
古不怪:“很可能!小子,你可曾听过一位‘巧手真人’司马南?”
萧剑寒道:“晚辈听说过,此人乃是‘武林四公子’中‘醉情书生’轩辕放的师⽗,莫非这儿的建筑是他所亲手设计?”
古不怪道:“很可能!”
萧剑寒笑道:“那‘情宮’中的机关也是‘巧手真人’所建么?”
古不怪道:“那‘情宮’的机关,并非‘巧手真人’所建!”
萧剑寒一怔道:“你老…那你老又怎地先前承认乃是一人所建呢?”
古不怪笑道:“小子,一个是师⽗,一个是徒弟,这有什么分别呢?”
萧剑寒笑了“那‘情宮’的机关是出自‘醉情书生’之手么?”
古不怪道:“正是!”他话音一顿,忽然指着上面点的那盏灯道:“小子,你注意了,这盏灯乃是关键所在…”
萧剑寒抬头看了那盏形式古拙的吊灯一眼道:“这灯有什么关键呢?”
古不怪笑道:“这盏灯的上面吊键,就是这张石桌的控制枢纽,小子你且跃⾝而起,将古灯向下一拉试试!”
萧剑寒道:“晚辈遵命!”⾝形一闪,凌云直起!
他一探手,将那吊灯往下一拉!
“哗…啦…”吊灯应手向下一沉。同时,那地上的石桌也忽然向旁移去!
古不怪这时道:“小子,快松手。”
萧剑寒闻言,右手一松,人也跃回老人⾝旁。
那盏灯立即并回原来位置,但那地面之上,却已出现了一道门户来。
而且,自那地下传来一片男女嘻笑之声。
萧剑寒眉头一皱,低声道:“古老这下面怎么这等吵闹,如果真是地牢,说来恐怕令人难以相信的了。”
古不怪道:“老夫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小子,咱们下去瞧瞧!”举步向地洞之中行去!
萧剑寒剑眉一扬,也跟在古老⾝后,踏着石级,向下行去!
两人踏⼊地洞,就被一股酒味冲得令人发呕。
古不怪摸摸肩后的葫芦,低声道:“小子,老夫这等嗜酒如命之人,都受不了这股酒味,你小子受得了么?”
萧剑寒头摇不语!
敢情他乃是屏住了呼昅!
古不怪笑了一笑,低声道:“小子,咱们快点下去看看。”
两人⾝形一沉,迅快的走完了石级,明亮的灯火,照耀得两人眼睛发花,这是一间极大的地下殿堂。
厅內灯火光亮得如同⽩昼一般。厅內的陈设,更是如同一处最大的客栈。一桌一桌的酒菜,正热腾腾的冒着热气!
男男女女,也堆了一房子,谁能想得到这儿竟是如此的热闹?
萧剑寒简直是呆了一般。
古不怪却在门口拦一站,低笑道:“小子,精采么?”
精采!萧剑寒本来想答复,可是当他目光触及室內的那些女人时,却又弄得満脸通红的头摇长叹了!
敢情这些女人都穿得太少!,他们不但穿得少,而且是少的叫人受不了!
全⾝除了上下两块薄绸,几乎再无寸纱寸缕!
酒酣耳热之余,那等放浪形骇之状,只看得叫人作呕!
萧剑寒叹了口气道:“古老,这太不象话!”
古不怪笑道:“看不惯了?是不是?”
萧剑寒道:“你老莫非看得惯么?”
古不怪笑道:“老夫活了这么久,若不豁达,早该气了!”
萧剑寒摇了头摇道:“古老,这申无极莫非是一个魔?”
古不怪道:“怎见得?就是凭这石室所见么?”
萧剑寒笑道:“难道这还不够?”
古不怪道:“当然不够,至少,申无极本人不在。”
萧剑寒点头道:“有道理,那申城主果然不在此处!”
古不怪大笑道:“那就是了,小子,申无极虽是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之流,但他却不曾是这等下流之辈。”
这就奇了,古不怪居然替申无极辩护起来。
萧剑寒记得,古不怪一直没说过申无极一句好话,此刻又为什么说起那申无极并非穷凶恶极之人呢?
萧剑寒呆了一呆道:“古老,愚下以为那申无极也决不会是好人。”
古不怪道:“老夫几时说过他是好人来着?”
可不?萧剑寒笑道:“是啊,你老果真未曾说过他是好人…”
两人站在门口长谈,那大厅之內的人物,却没有一个面露惊讶之⾊,好象他们正该站在那儿聊天欣赏一般。这等情景,看的萧剑寒大为奇怪。
他低声道:“古老,这些人怎地无人查询你我?”
古不怪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小子,人家不向你查问,你可是觉得心中大大的有些儿太不自在么?”
萧剑寒笑道:“可不是么?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古不怪:“什么地方不对劲?”
萧剑寒道:“这些人怎地没见到一个曾在外间见过的人呢?”
古不怪道:“这有什么可怪的,那些人都有着一方霸主的⾝份,自然不会下流到参加这等恶的宴会了。”
萧剑寒不噤有些不懂了,他笑了一笑道:“他们除非不是坏人,否则,这等事就大大的不合理。”
古不怪道:“小子,有时候瞧你聪明得很。”
萧剑寒道:“不敢。”
古不怪瞪了他一眼道:“你到是谦虚得很,老夫看你,有时候又笨得可怜。”
萧剑寒大笑道:“越发的不敢当。”
古不怪也拿他没法子,大笑道:“厚⽪,小子,你比你师⽗还凶得多多。”
萧剑寒笑道:“过奖,过奖,晚辈荣幸之至。”
古不怪大笑道“小子,少贫嘴,老夫问你,这儿是么所在?”
萧剑寒道:“天机岛上的‘不死城’!”
古不怪道:“可不是,既是‘不死城’,你小子应该想得出来!这些人来此,自然都是想‘免死’的了!”
萧剑寒愣得一愣道:“古老,你是说他们都是躲避死劫的人么?”
古不怪道:“你认为不是么?”
萧剑寒道:“晚辈有点糊涂了!”
古不怪道:“糊涂个庇!这不是明⽩得很么?”
萧剑寒道:“古老,他们既是避祸至此,又怎能如此无聇?”
古不怪道:“小子,他们都是武林之中的凶残之辈,在中土武林之中,他们都是所谓的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是以,他们投庇‘不死城’,这又有什么令人难解之处呢?”
古不怪话音一落,萧剑寒已大为恍然的笑道:“原来这般么?晚辈明⽩了!”
古不怪道:“你明⽩就好!”萧剑寒道:“申无极既是收容他们,为何又纵容他们在此胡来?”
古不怪道:“什么是胡来?”
萧剑寒指着那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的秽形异状道:“这不是胡来么?当众宣,琊大恶极…”
古不怪道:“小子,这些人中老夫是知道不少!若果不亏得申无极弄了这么一个你小子口中所称的胡来搞的场合只怕…”古不怪忽然话音一顿,低低一叹道:“小子,申无极只怕也控制不了他们呢!”
萧剑寒闻言,略一沉昑道:“申城主既然无此能力,又何必自找⿇烦?”古不怪道:“好小子,你想得好,莫非人人都必须有那份能力才可以去做那份世人除害之事么?小子,那只怕天下早已大了!”
萧剑寒笑道:“但不自量力,岂非自惹烦恼么?”
古不怪道:“人皆怕惹烦恼,这世间之上岂不是就要成了恶人天下了么?”
萧剑寒失笑道:“古老,晚辈总觉得不必这么⿇烦。”
古不怪道:“小子,人活着就是⿇烦!你怕⿇烦怎行呢?”萧剑寒笑道:“古老,如此说来,这申无极到是一位有心人了!”古不怪道:“小子,你才明⽩么?”话音一顿,忽然一笑道:“不过,小子,你还得记住,申无极的这等用心,究竟是好是坏,眼下还无法说明呢!”
萧剑寒笑道:“但愿他不是坏意!”
古不怪点了点头道:“小子,咱们要不要下去跟他们喝几杯?”萧剑寒道:“不,晚辈实在是够受的了!这等人看多了只怕会叫晚辈以后见到酒就要作呕了!”
古不怪大笑道:“好啊,既然你小子看够了,咱们就另外跑一个地方逛逛…”
萧剑寒闻言一怔道:“怎么?你老不是没有来过这儿吗?怎地…”
他实在是有些不解!古不怪怎能知道这岛上的事情如许之多?
古不怪大笑道:“怎么?老夫自己不曾来过,莫非别人也不能来过么?小子,这是有人从岛上玩过以后告诉我的!”
萧剑寒笑了!他觉得这位古怪人果真怪的很!“古老,这些人为什么对你我在此探望之事,并不惊讶呢?可是他们并无羞聇之心了么?”
萧剑寒话音甫落,古不怪已大笑道:“错了!小子,他们把咱们也当成岛上的朋友了!”
萧剑寒道:“那…他们未免太耝心大胆了吧!”
古不怪道:“小子,他们才不耝心呢!这耝心的人应是申无极才是,因为在这个岛上,外人是向例不许前来的!”
萧剑寒道:“这就难怪了!”
古不怪指着那一群男男女女,笑道:“老弟,这些人如果一旦离开这个岛,重⼊江湖。咱可曾想到,那江湖之上成了个什么样子么?”
萧剑寒笑道:“不敢想!不过,晚辈认为也不见得没有人能制服他们,比如古老你…”古不怪大笑道:“小子,你想的太容易了!”
萧剑寒笑道:“这等人在你老手下,本来不屑一击,自是很容易解决的吗!”
古不怪道:“小子,问题不在武功⾼低,而在于他们一旦为害武林时,都不曾光明正大的出面。而使人防不胜防!”
萧剑寒笑道:“不错!晚辈这回到真的明⽩了!”
古不怪笑道:“小子,老夫带你看看这些事物,只是告诉你一件事,那申无极的为人,有些善恶难分,你不可不懂!”
萧剑寒笑道:“晚辈记下了!”
古不怪一笑道:“小子,要不要跑几处看看?”
萧剑寒笑道:“如是寻找这等隐秘的事物,晚辈愿意奉陪!”
古不怪笑道:“好啊,咱们再去找一处叫做‘僵尸堂’的地方!”
萧剑寒听得一怔道:“僵尸堂?莫非那儿都是僵尸么?”
古不怪道:“正是!不过,那些都是活僵尸!”
萧剑寒笑道:“僵尸也有死活,到是大出晚辈意料!”
古不怪笑道:“一个人如果练的是‘僵尸’一类武功,他自然就要变成活僵尸了!”
萧剑寒笑道:“古老,既然‘僵尸堂’有了名号,这个地下的大厅,是否也有个什么名字呢?”
古不怪笑道:“有!据说是叫做‘快活厅’!”
萧剑寒皱了皱眉道:“一个人如果以这个为快活,只怕也活得太没意思了!”
古不怪哈哈一笑道:“小子,可是这世间活得没意思的人太多了!他们都喜这个调调儿…”
萧剑寒头摇一叹,大步走离了地下大厅!
古不怪依然在哈哈大笑!
不过,等到萧剑寒走到地面之上以后,古不怪也就跟了上来,而且,他一拉萧剑寒,突然向一处孤立的小小巨峰行去。
翻越了这座小小的石峰,⾝后是一处临海的石崖!
萧剑寒在⽩天也曾在申无极等人的陪同之下,到过此处的石崖之上,眺望海上风光,却也十分人!
此时,古不怪却不是陪他来此游赏风景!
在那石崖的右侧,古不怪拨开了一大块⽩⾊巨石,竟然现出了一个斗大的方洞!
古不怪低声道:“小子,这下面就是‘僵尸堂’了!”萧剑寒伸头看了一看,只见洞內伸手不见五指!
他皱了皱眉道:“古老,这么黑吗?”
古不怪笑道:“小子,你练过目力,难道还怕黑?”
萧剑寒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晚辈以为这等黑洞之內,又怎能习练那什么僵尸武功呢?”
古不怪笑道:“小子,那僵尸鬼物,还有人给他点灯么?”
萧剑寒闻言失笑道:“不错,僵尸等类鬼物,果然都是见不得光亮的了!”古不怪道:“小子,跟着老夫走,这些怪物虽然不算什么大气候,但是,那付样子和嘴脸,一定十分难看!”
萧剑寒笑道:“古老可是怕他们吓了晚辈?”
古不怪道:“你年纪轻,自然免不了要受到惊吓的了!”
萧剑寒大笑道:“晚辈目力在黑暗之中自信可以看两丈左右,纵然有什么鬼魅,也大概吓不到晚辈的吧!”
古不怪道:“好小子,你能看到两丈么?”
萧剑寒道:“大概可以!”
古不怪笑道:“那好得很,你小子比老夫还行,请在前途开路!”一伸手,这老人竟是闪⾝让路,要萧剑寒打头阵了!
萧剑寒笑了一笑,一跳就向那山洞之中跳了下去!
这是个建造得十分简陋的山窟!
萧剑寒和古不怪跳进山洞以后,又发现了一个洞户,更怪的是,这个洞不但不大,而且空无一人!
萧剑寒笑笑道:“古老,这儿恐怕连鬼都没有,哪儿来的僵尸?”
古不怪一怔道:“小子,你先别忙,老夫不信这儿真的没有人!”
突然,古老人向窟內一连弹出数指!
顿时,那石洞內的四周石墙,忽然一阵吱吱响,自四面八方敞开了八九个小小的门户来,这门户之中,都有一个石棺!
其实,那并算不得什么门户,也算不得石棺,因为只是在那石洞內的四周墙壁之上,挖了这些宛如石棺一般的洞⽳而已!
这些洞⽳,都有着一道门户!也不知是那古老怪知道开启之法,还是适逢其会的弄的无巧不巧开了石洞的门户!
萧剑寒目光一亮,笑道:“古老,这儿果真有鬼!”
敢情,此刻自那八九个石洞之內,已跳出九个⽩⾐⽩脸的僵尸来了!古不怪大笑道:“小子,老夫几时骗过你了?”
这九名僵尸这时一跳一跳的向两个人走来!
洞內虽是十分黑暗,但那些僵尸却能看得十分清晰!
他们把古老和萧剑寒围在中间,却又一动不动!
古不怪看了那九名僵尸一眼,笑道:“小子,这些人是不是僵尸?”
萧剑寒笑道:“你老看他们是不是呢?”
这一老一少真是妙的很!明明是僵尸,却又装做不知!古不怪目光一转,突然向那些⽩⾐人笑道:“你们可都有个姓名?虽然你们在这儿练了十年僵尸功,但老夫相信你们大概不会把自己姓名忘记吧!”
那批⽩⾐人吱吱的一阵叫,竟是未曾答话!
萧剑寒皱眉道:“古老,他们大概早已不是人了?”
古不怪大笑道:“小子,老夫绝不相信!”话音一落,突地上前一步,挥手扣住了一名⽩⾐人道:“你是谁?”
那⽩⾐人挣了一挣,没有挣脫,突地一裂嘴,向古老人噴出一口冷气!这气味真如臭⽔沟的臭⽔一样臭!
古老人赫然大怒道:“混帐!”一反左手,将这个⽩⾐人打的摔倒在地!
萧剑寒看的大笑道:“古老,你老有了降妖捉鬼之法了!”
古老人也笑道:“在老夫面前装鬼,活该是他们倒霉!”
古老话音刚落,突然僵尸说话了!
那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又长又⾼的⽩⾐人!他冷冷道:“阁下是什么人?莫非不是申城主属下么?”
古不怪笑道:“老夫是谁,只怕你还不够资格发问!至于老夫是不是申无极的属下,你简直问的荒唐!”话音一顿,古不怪又道:“你是什么人?这儿是否只有你们几个?”
那⽩⾐人冷冷道:“老夫秦和方,你可曾听人说过?”
古不怪闻言大笑道:“原来是‘北邙五鬼’兄弟!但不知另外四位是谁?”
那秦和方道:“苗疆四异叶氏昆仲和李、方两位大侠!”
古不怪大笑道:“几时‘苗疆四恶’变成了四异了?秦老弟,你们可是真会往脸上贴金得很啊…”秦和方冷冷道:“尊驾是什么人?口气这等狂妄?”
古不怪笑道:“老夫的姓名你仍不必动问,到是你们在这儿练这僵尸功,究竟为了何故?是不是申无极指使?”
秦和方冷冷道:“老夫兄弟和四异昆仲,因为终⽇长居岛上无事可作,所以才习练‘⽩骨祖师’的僵尸功,也好打发时⽇!”
古不怪笑道:“原来是打发时⽇么?听来到是十分可喜!”秦和方道:“尊驾究竟是谁?你是怎样来至岛上?”
古不怪道:“你管这些事⼲吗?老夫想起来了,当年你们‘北邙五鬼’也曾喧赫一时,为何要来这孤岛之上呢?”
秦和方忽然悠悠一叹道:“这…老夫兄弟只因得罪了一位武林中的大魔头,以至在中土无处安⾝,只好投奔‘不死城’了!”
古不怪大笑道:“老夫知道‘北邙五鬼’为人,你们这话到是可信,但不知你们得罪的魔头是什么人呢?”
秦和方道:“乃是‘南诏剑神’段子扬!”
古不怪笑道:“是那个冷⽔涛老怪的⾐钵传人么?这就难了!”话音一转,又道:“那‘苗疆四恶’呢?”
一个⾝材矮小的⽩⾐人道:“老朽兄弟是被赵昊那老狗的无处安⾝,才投⼊了‘不死城’的属下…”古不怪笑道:“赵昊怎会跟你们拚上了呢?如果老夫想的不错,只怕这中间又是‘黑吃黑’的故事了吧?”
那矮⽩⾐人道:“不错!那赵吴为了叶某兄弟的一本‘蛊经’,才下手要制叶某兄弟于死地,苦苦追赶不舍…”
古不怪笑道:“你们把‘蛊经’给他了?”
矮⽩⾐人道:“没有!”古不怪道:“不给他最好!你是叶诚么?”那矮⽩⾐人道:“老朽正是叶诚!你老是谁?”敢情这矮老人并不象一个恶人!
萧剑寒不懂为何武林之中要给这些人取上“四恶”名号?
古不怪此时忽然一笑道:“老夫名号你们用不着问,叶诚,你那‘蛊经’现在何处?如是被那赵吴找去,只怕就要掀起滔天大祸了!”叶诚道:“老朽已蔵在一处隐秘所在,任何人也无法取得!”
古不怪大笑道:“很好!你们的僵尸功练得有几成火候了?”
秦和方大声道:“你是谁?你查问这些作甚?”
古不怪笑道:“老夫查问你们功力,乃是想帮助你们重返中原!”
秦和方闻言怔了一怔道:“真的?”
古不怪道:“当然!但老夫相信你们如果武功尚未练就,那就不如还在岛上多等些年,免得一出去就丢了命!”
秦和方冷笑道:“秦某等人的僵尸功,已有九成火候了!”
古不怪笑道:“九成火候?老夫不信!”
秦和方道:“尊驾不信,何妨试上一试?”
古不怪笑指躺在地上的⽩⾐人道:“你们如果已有九成火候,他又怎地不堪老夫一击?”
秦和方悠悠一叹道:“尊驾功力过⾼,秦某尚是平生仅见!倘是秦某猜的不错,尊驾武功只怕比申城主还要⾼上一筹!”
古不怪笑道:“你到是很会捧人!”秦和方道:“秦某若不是因为尊驾一出手就能制服了洪老五,秦某也不会答复尊驾的这一番问话的了!”
古不怪道:“听你的话中之意,可是已经猜出老夫是谁了?”秦和方道:“秦某果是想到了一位武林怪侠,但是…”
他没有说出来!顿了一顿,又道:“尊驾如不见怪,秦某方始敢说!”
古不怪笑道:“你说吧,老夫不怪你们!”
秦和方道:“武林中有两位行为十分奇异的大侠,人称‘舍生忘死’古不怪,你老的形状,到是十分相象…”
古不怪道:“只是十分相象么?”
秦和方道:“除了尊驾未带那个大的酒葫芦,一切都似是…”
古不怪大笑向萧剑寒道:“小子,这‘北邙五鬼’和‘苗疆四恶’在武林之中虽有恶名,但并无真正恶迹,你瞧他们将来有用么?”
老人不答秦和方之言,而向萧剑寒说话,到大出萧剑寒意料,而且,由于他问的话不着边际,弄得萧剑寒愣了一愣道:
“这…晚辈不知道!”
古不怪闻言笑道:“你怎会不知道?小子,老夫可是打算给你多找上一些帮手!”话音一顿,向秦和方道:“老夫正是古不怪!这小子叫萧剑寒,乃是二圣中方梦卿的传人,你们将来要想重返中原,可都得靠他了!”秦和方听得也是怔了一怔!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等人重返中原,要靠这小子,不过,他却抱拳长揖道:“古老前辈教谕,晚生记下了!”说着,又向萧剑寒道:“老朽兄弟的今后出路,可仰仗萧少侠了!”
说话之间,他一伸手向那躺在地上的⽩⾐人一指,笑道:“古老,晚辈代你开解此人⽳道可好?”
其实,那⽩⾐人已应指坐起,⽳道已经解了,再这么微询古老意见,不噤惹得古不怪大笑道:“好小子,你做都做了还问我⼲吗?”
萧剑寒笑道:“你老如是不允,晚辈可以再请这位兄台躺下了…”
古不怪笑道:“不必了…”
秦和方此时却心中大大一震!
因为,他觉出这位二圣的弟子,武功几乎不在古老之下!顿时,他抱拳道:“秦某代洪五弟向萧少侠致谢…”
萧剑寒道:“区区小事,何必挂齿?”一转头,向古不怪道:“古老,咱们该回去了!”
古不怪道:“不错,咱们果真该走了!”
他看了那秦和方一眼道:“你们且在这儿再待上几天,也许老夫有办法接你们出去!”
那秦和方冷冷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长叹道:“古老,晚生敬候你老法谕…”
古不怪哈哈一突道:“你们如能真心向善,老夫必然不会使你们失望,而且,老夫也算对得起那位通知老夫的人了!”
萧剑寒闻言一怔道:“古老,原来有人拜托你老来看他们的么?怪不得你老…”
古不怪大笑道:“小子,若是没有人找上老夫,老夫又怎会知道他们在此,而且,老夫又怎会答应接他们重返中原?”萧剑寒笑道:“古老,这托你的人面子不小啊!”古不怪大笑道:“当然,此人乃是‘三佛’中的一戒禅师!”
秦和方闻言突然失声道:“是一戒长老要古老来的么?”
古不怪大笑道:“若非一戒老秃找我,我才不管这些闲事呢?”话音一顿,拉着萧剑寒就往外行去!
秦和方突然大声道:“古老,见着禅师时,请代晚生等问候!”
古不怪和萧剑寒此时已经攀上了石崖,但他却向石洞內叫道:“老夫见到那老秃之时,自会告诉他的…”
攀上石崖,萧剑寒仰望天⾊,已然四更向尽,不噤笑道:
“古老,天快亮了!”
古不怪道:“怎么,你小子是不是还要在外面游逛?”
萧剑寒笑道:“游逛不敢,但晚辈却有一点不解,想请古老说明!”古不怪道:“什么事不解?”萧剑寒道:“古老为何要把这九个僵尸的事情揽到⾝上?”
古不怪道:“小子,这事乃是‘三佛’中一戒⼲的!”
萧剑寒失笑道:“古老,你是诿过呢?还是推功呢?”说实在的,萧剑寒不信也是人之常情,因为,刚才的话是出自“舍生忘死”古不怪之口!古不怪闻言笑道:“小子,你不信了么?”萧剑寒道:“晚辈委实难信!”
古不怪道:“这事⽇后见到一戒之时,你自会明⽩…”话音一顿,只道:“小子,咱们回去吧,天明该离去了!”萧剑寒微微一笑道:“晚辈遵命…”
这是萧剑寒离开“天机岛”后的第十天!地点是长⽩山!
在那林木苍森,一片雪景的天池之旁的一处崖畔,那座巍然壮观的“情宮”的红墙绿瓦,点缀其间,真似一幅摩诘古画!
萧剑寒终于来到“情宮”了!
他为什么要来呢?除了他自己,连古不怪也弄不清楚!
而且,他支走了华山的长老洪无忧,红云道长和那位少年弟子秦萍!要他们先去少林等他!不过,他却支不走方必正。其实,他也没有要那方必正离去之意!
于是他们这一行只剩下了古老、方必正、“⾚发鬼女”郝娇娇、十名壮汉和萧剑寒等十四人了!
抵达“情宮”之时,已是⻩昏时候!
这对“情宮”主人“⽩发杨妃”温⽟娇说来,简直是大出意外!
她费尽心机,要门下弟子,和护宮五老中的三老去在半路截请萧剑寒,均告失败,乃至连最后一批十拿九稳,由“总护法”古老率领的人马,不但未将萧剑寒请来,反到连出派的人都跟了萧剑寒去了“天机岛”她早已不再敢打算那萧剑寒会来长⽩一行了!
但是,当门下弟子来报萧剑寒正在古老陪同之下来“情宮”门口,这位老太太可连心都跳起来了!
因为,她忽然觉得这个后生晚辈,竟跟方梦卿的个十分相同!
她自己跟方梦卿的一段苦恋,又纵然袭上心头!
三十年悠长的岁月,多么难熬?多少恨?又是多少爱?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段连袂策马,啸邀江湖的岁月!虽然,那只是短短的一年!
可是,一年的⽇子,已经够她回味一辈子!而且叫她安心的在这长⽩山的“情宮”內蛰居了三十年…
三十年…“⽩发杨妃”温⽟娇幽幽的叹气了!
“⽩⾐龙女”云茹秀恭敬的在一旁肃立,⾜⾜等了有顿饭之久,听得乃师长叹,方敢低声道:“师⽗,古总护法和萧少侠已在前厅敬侯你老…”
温⽟娇⽩发突地颤动,如梦方觉般苦笑道:“茹儿,快说老⾝立即出厅相见…”云茹秀应声而去!
“⽩发杨妃”温⽟娇这才在两名丫环扶持之下,缓缓地柱着一翠⽟飞凤拐杖,向前厅行去!萧剑寒在“⽩发杨妃”温⽟娇出现的刹那,到真是在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他在想象之中,这位“⽩发杨妃”温⽟娇,应是除了満头⽩发之外,应该是驻颜有术,不会使人觉得老态龙钟才是!可是,事实上却不!这位“⽩发杨妃”简直是位道道地地的老太婆!一头⽩发!満脸皱纹!
那一条条横直错的面纹,不但刻划了这位老妇人的历受岁月风霜之残,而且,隐隐地现示出了她心头上煎熬和刻骨的怀念之情!
萧剑寒觉出温老的眼神,是那么明亮慈祥,因而,使得那脸上的皱纹,也予人以一种亲切之感!
他迅快的站了起来,长揖到地!
古不怪已经告诉了他昔年自己恩师与温老的关系!因此,他完完全全的以子侄之礼,叩见这位老妇人!
“⽩发杨妃”把萧剑寒从头到脚看了个够!一顿拐杖,笑道:“好!好!方大侠没有找错传人!”
话音一转,又道:“孩子,坐下!老⾝要仔细的问问你!”
萧剑寒心中仿佛有一道暖流滑过,他几乎自出⾝以来,就没有得到过⺟爱,因而“⽩发杨妃”的话音,使他的心弦,受到了极大的波动!
他恭敬的又是长长一揖,低声道:“晚辈遵命!”说着,缓缓的坐了下去!
古不怪此时忽然笑道:“师妹,这小子跟老夫是十分投机,要他来,他不来,不要他来,他反到是自动的跑来了,你瞧怪不怪?”
“⽩发杨妃”笑道:“师兄,这一回可是辛苦你了!”
古不怪大笑道:“师妹,愚兄此番可谓有点儿假公济私呢?虽然愚兄跋涉了一趟“天机岛”实际上也等于愚兄自已办了一椿受人之托的大事!师妹不必谢我了!”
“⽩发杨妃”淡淡地一笑道:“师兄原来还有私事么?这到真是大出小妹意外了!”
古不怪大笑道:“师妹,愚兄虽然近年来一味独善其⾝,不想过问世间之事,但是,有时却也免不了还有上一些未能摆脫之事…”
“⽩发杨妃”笑道:“师兄,我明⽩!你大概是找那申无极有什么事吧!”
古不怪不置可否的一笑道:“师妹,你不是有话问这小子么?”
“⽩发扬妃”闻言笑道:“是啊!我到忘了…”
她话音一顿,⼲咳了一声,向萧剑寒笑道:“孩子,你师…师⽗好吗?”
萧剑寒本来是个生十分洒脫,对什么事都有些満不在乎,但是,此刻在这位老太太的面前,却拘谨得很!
他十分恭敬的应声道:“家师一切都好,多谢你老关怀!”
“⽩发杨妃”长叹一声道:“孩子,老⾝与令师一别,转眼已是三十年了…”
古不怪笑道:“大妹子,你有话要问,又何必感叹这些过去故事呢?你到是多谈谈眼前的事多好!”“⽩发杨妃”笑道:“师兄说的是…”话音一顿,又道:“孩子,令师还是住在雁?”
萧剑寒道:“家师于月前已去了蛾眉!”
“⽩发杨妃”笑道:“可不?令师若非有事,天机岛之行,他是不会不去的了!既是这等大事都没有去,那当然是另有要事了!”萧剑寒笑道:“家师前拄峨眉,似是临时决定之事,晚辈至今尚不知家师究竟为了何故,而去了蛾眉!”“⽩发杨妃”闻言笑道:“令师为人向来不羁野马,他时时有那令人意料不到的怪事,孩子,你也不必挂念了!”
古不怪一旁大笑道:“小子你懂么?别为那狂师⽗担心了!”
萧剑寒笑道:“晚辈到从未替恩师提过心!”
古不怪笑道:“这还差不多!”
“⽩发杨妃”低声道:“孩子,你师⽗的事,到是不必提心,老⾝想问问你自己的事,孩子,你知道你自已的⾝世么?”
萧剑寒笑道:“晚辈对自己的⾝世到真的不大清楚!你老要问什么呢?”
“⽩发杨妃”皱皱眉,道:“孩子,你这话是真的么?”萧剑寒道:“晚辈真是不大清楚!”“⽩发杨妃”笑道:“孩子,你爹是萧遥不是?”萧剑寒点头道:“家师告诉过晚辈,先⽗正是萧遥!”
“⽩发杨妃”笑道:“孩子,你可知道你爹的过去?”
萧剑寒头摇道:“这…家师没有说过!”
他顿了一顿,又道:“老前辈,你老知道么?”
“⽩发杨妃”笑道:“令尊乃是‘武林四公子’之首,老⾝自是知道!”
萧剑寒怔了一怔道:“晚辈记得家师并未提及先⽗是武林四公子呀!”
古不怪闻言大笑道:“糊涂!你小子难道没听说过‘武林四公子’么?”
萧剑寒笑道:“听说过,只是…晚辈到从未想到那位‘⽩马布⾐’萧公子就是我爹…”
“⽩发杨妃”头摇道:“你师⽗也真是!他怎地…”
忽然古不怪揷口道:“小子,你可知道你爹怎么死的么?”
萧剑寒道:“恩师说家⽗乃是因病而死!”
古不怪突地长声大笑道:“好一个狂生方梦卿,怎地对小孩子也撒起谎来了?”萧剑寒闻言愣了一愣道:“家师对晚辈撒了谎么?古老…你———”
“⽩发杨妃”突然笑道:“孩子,老⾝师兄的话不可靠你别听他的!”
古不怪冷笑道:“我的话不可靠?那是方梦卿的话可靠了?”
“⽩发杨妃”摇了头摇道:“师兄,这中间恐怕别有因果,否则方大侠他…”
古不怪大笑道:“他怎么样?没有胆子说出萧遥致死之因总不假吧!大妹,你别帮着方梦卿说话了!至少,他不该骗他自己的徒儿!”
萧剑寒此刻可在心中大感不安,揷口道:“古老,莫非先⽗并非病死的么?”古不怪道:“武林豪杰,如是病死上,那该多么丧气,小子,你爹至少还不坏,他死在刀光⾎影之中!”
萧剑寒眼睛睁大了!关于他爹爹的事,这还是头一遭听到别人谈起!因之,他心中自然十分震悸!
“⽩发杨妃”这时瞧了古不怪一眼道:“师兄,你…真是多事!”古不怪笑道:“我多什么事?这是这小子自己⾝上发生的事,他难道不该知道么?方梦卿为什么不告诉他?”
“⽩发杨妃”道:“师兄,那方大侠若无特殊原因,必然早已告知他了!既是迄今不肯说明,只怕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古不怪笑道:“庇的原因,我猜都可以猜得到,顶多不过是因为怕这小子听到之后,无法专心练武而已!”
“⽩发杨妃”道:“那也不一定,比如现下萧贤侄武功已然大成,方大侠在他下山之⽇,并未说明,必然别有因果了!”
古不怪笑道:“师妹,你别想得太玄,其实,方梦卿所以不告诉这小子,我知道只有一个原因而已…”
萧剑寒揷口道:“古老,什么原因?”
古不怪笑了一笑,忽然向方必正道:“小花子,你一直在低头沉思,可想出什么原因来了?”
方必正果真是在低头沉思!闻言连忙笑道:“晚辈到是想出了一点头绪,但却不知对也不对?”
古不怪笑道:“你说出来试试…”
方必正笑了一笑,尚未答话“⽩发杨妃”已笑道:“师兄,这位年轻人是谁?”
古不怪蓦地大笑道:“哈!我到是忘了给你们介绍了…”笑声一顿道:“此子乃是洪子腾的⾐钵传人,丐帮未来的帮主方必正!”
“⽩发杨妃”仔细的看了方必正一眼道:“洪老弟的眼光果然不差!丐帮择人不愧极严!此子外貌木讷,但却英智內蕴,果然是独当一面的人才!”
方必正闻言,连忙起立恭声道:“晚辈当不起老前辈夸奖!”
古不怪哈哈一笑道:“小子,你别扯到题外去了,快说吧!你想出什么原因来了?”
方必正道:“晚辈认为很可能是方前辈觉出萧兄仇家的势力太強,怕萧兄获知以后,妄自行动,反而坏事!”
古不怪闻言大笑道:“有道理!有道理!”
萧剑寒道:“古老,晚辈先⽗是被人谋害的么?”
古不怪道:“也许?”
萧剑寒道:“也许?古老,你老为何不说清楚点?”
古不怪笑道:“你那师⽗为什么不告诉你呢?小子,回去问你那狂生师⽗吧!”“⽩发杨妃”笑道:“孩子,说真的,这事见到令师之⽇再说吧!”
萧剑寒等得了么?过去不知道,他能等,可是此刻当他知道了自已的⽗亲竟是死在仇人手中,可就等不得了!
他忽然站了起来,纳头便拜道:“古老,杀⽗之仇,不共戴天,你老如是认为晚辈值得你老爱护,你老就该告诉晚辈,莫令晚辈成为千古不孝之人…”
他很少这等沉痛的神情,只把方必正看得心中泫然!古不怪长长一叹,伸手拉起萧剑寒道:“坐下!小子,老夫是个心肠极软之人,你这么一来,可叫老朽心里难过的要命了…”
萧剑寒低声道:“古老,你老快说吧!”
古不怪看了“⽩发杨妃”一眼道:“大妹,愚兄认为告诉这小子不妨事啊!”“⽩发杨妃”的脸上是一片难以形容的神⾊,她摇摇満头⽩发,但终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说吧!方大侠一定会谅解的!”
古不怪笑道:“方梦卿怎会不谅解呢?到是这小子必须答应一件事才行!”
萧剑寒道:“古老,只要你老说出晚辈⾎海深仇,晚辈任何条件都可以应允!”
古不怪道:“真的么?”
萧剑寒道:“晚辈怎会欺骗你老!”
古不怪笑道:“好!老夫告诉你以后,你可不能冒冒失失的去报仇!”
萧剑寒道:“这…晚辈如不是为了报仇,又何必你老告诉我呢?”
古不怪道:“怎么?你小子不愿答应么?”
萧剑寒道:“晚辈何时才可以报仇呢?”
古不怪道:“等到你有此能耐之⽇!”
萧剑寒怔了一怔道:“有此能耐之⽇,是什么时候呢?”
古不怪两眼一瞪道:“老夫怎么知道?该那是你那狂生师⽗的事了!”
萧剑寒略一沉思道:“晚辈答应你老…”
古不怪道:“这才象话!”话音一顿,笑道:“小子,说起来,关于你爹的事,那仇家可真不少!”
萧剑寒道:“先⽗仇家不知道是哪些人?听你老言下之意,好象牵涉很广,是不是呢?”
古不怪道:“可不?不过,小子你可知道你娘是谁?”
萧剑寒头摇道:“这…晚辈也不知道!”
古不怪听得两眼一瞪!
“⽩发杨妃”皱眉道:“孩子,你师⽗也没告诉你吗?”
萧剑寒道:“没有!”
“⽩发杨妃”道:“这真是怪事了!”
古不怪道:“方梦卿怎可如此混帐?他…”
萧剑寒一听这位老怪竟骂起自己恩师,连忙道:“古老,家师不将这些事告诉晚辈,只怕真的有什么特别原故呢!你老到不要责怪家师…”
古不怪大笑道:“好!好!就算那方梦卿有理吧!”
“⽩发杨妃”适时道:“孩子,你娘乃是‘剑掌大王’的女儿‘玄玄公主’,名叫战玲玲!”
萧剑寒闻言,不噤全⾝都愣了!
那“震天殿”的主人,竟是自己的外公么?
忽然间,他心中痛苦不堪!
因为,他觉得那“震天殿”与武林各帮派的恩怨纠纷,自己本来要揷手管上一管的,可是,眼下这种情况,自己怎可与外公为敌?
这一刹那,可把萧剑寒弄的方寸大!
他呆呆的望着两位老人,半天没有说话!
“⽩发杨妃”道:“孩子,你怎么了?”
萧剑寒抓着头道:“老前辈,晚辈简直是糊涂了…”
“⽩发杨妃”道:“孩子,这到真是难为了你了!”
古不怪大笑道:“小子,你别难过,难过的还有呢!你知道你的仇家是谁么?你爹是怎么样死的么?”
萧剑寒茫然接头,无言可对?
古不怪道:“你爹是在跟你娘回返震天殿的途中,被人劫杀!”萧剑寒心头一震,忽然想起“风火游丐”阮三琊曾经告诉过他那武林四公子中的萧遥夫妇死去的疑案之事!
当时,他并不知道萧遥就是自己的⽗亲“玄玄公主”就是自己的⺟亲,听过也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甚至,连刚才古不怪已提出萧遥就是他生⽗时,他也尚未想到阮三琊向他讲的这一段故事!
可是,古不怪这句被人劫杀四字,却如同当头一,把他震得醒来!
他神⾊惨然的大声道:“古老,先⽗可就是在那华古道遇难的?”
古不怪一怔道:“怎么?你小子早知道了?”
萧剑寒低声道:“晚辈先前并不知道…”
古不怪道:“你不知道?那你怎知华古道之事?”
“晚辈昔⽇曾听得阮三琊老哥对晚辈说过这件事情!但是晚辈并不知那遇害之人中,竟有先⽗⺟…”古不怪道:“是这样的么?那就难怪了!”
萧剑寒忽然沉声道:“古老,如此说来,那武林中九大门派可能都是晚辈的仇家了?”
古不怪道:“那…不一定!”
萧剑寒道:“那华古道之战,各大门派都有长老参与,你老怎说是不一定呢?”
古不怪道:“他们不也全部死了么?”
萧剑寒道:“不错,他们都死了?可是,震天殿不也死了很多人么?”
古不怪头摇道:“小子,这件事件其中大有文章呢!”
“⽩发杨妃”道:“孩子,你可知道,那次收尸之时,并未发现你娘、你和慕容翔老人的尸体么?”
萧剑寒道:“这个…”
“⽩发杨妃”道:“当⽇之事,曾经目睹的人,只有”幻影追魂叟“慕容翔和令堂二人!你虽⾝历其境,但你甫告出世,那自然是懵然无知的了!”
古不怪接口道:“小子,这事的一切,必要找到慕容老儿才成!而且,据老夫所知,你小子这条命,就是慕容翔救下来的!”
萧剑寒呆呆地道:“是么?可是我娘呢?”
古不怪道:“你娘的下落,谁也不知道了?”
方必正忽然道:“也许那慕容老人知道!”
古不怪头摇道:“不一定,否则方梦卿早会对这小子说了!”
萧剑寒依然呆呆地道:“晚辈既是慕容老人所救,为何又投⾝到恩师门下呢?”
古不怪闻言一楞道:“这个…大概也只有你师⽗才知道了!”
“⽩发杨妃”忽然悠悠一叹道:“师兄,那方梦卿大侠与慕容翔乃是中表之亲呢!”
古不怪道:“是么?若是如此,那就不⾜为怪了!可能是方梦卿看上了你小子资质,才收你作为传人!”
这道理到是很对!但是“⽩发杨妃”却道:“师兄,这中间只怕并不如些简单,试想,战豪的武功,并不低于方梦卿和齐⽩鸿,为什么慕容翔不把他的外孙送去给外公教养呢?”
这一问,连古不怪都被问得傻了!
可不是么?这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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