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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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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郭⽟珠跟任梅君⾼坐大厅之上,派人召来了马荣祥、马荣贞兄妹,当然,罗士

  信也跟来了。

  进了大厅落了座,马荣祥向上座微一欠⾝,问道:“会主叫我来有什么事儿么?”

  郭⽟珠一抬手道:“还是让梅君说吧。”

  马荣祥立即转望任梅君。

  任梅君未语先露几分‮媚娇‬笑意,然后柔声说道:“我想⿇烦马二哥一趟…”

  马荣祥道:“大妹子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自进黑骑会以来,可以说整天吃闲饭,筋骨硬

  了,人也胖了,就连功夫也搁下了,早就想动动,也早就应该动动,说什么⿇烦,有什么事,

  大妹子只管说就是。”

  任梅君笑笑说道:“马二哥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顿了顿接道:“有批本会的饷银,我想请马二哥押一趟…”

  罗士信两眼异采一闪。

  郭⽟珠扫了他一眼,可惜他没看见。

  马荣祥道:“不知这是押进来,还是押出去?”

  任梅君娇笑说道:“马二哥这话问得…自然是押进来。”

  马荣祥黑脸一红,有点窘,本来嘛,饷银自是押进来,哪有押出去的道理,当即他又问

  道:“这批饷银从什么地方启运?”

  任梅君道:“‘辽城’自家的镖局里,‘黑骑会’的所在处,却是我哥哥给的。”无

  如,郭⽟珠表现的毫不在意。

  罗士信目中异采又是一阵闪耀。

  马荣贞却眉锋皱道:“这么说得到‘辽’去押?”

  任梅君微一点头道:“当然,路不近,所以我说偏劳。”

  马荣贞道:“二哥是本会的副会主,为‘黑骑会’做事是应该的,只是要到‘辽’去,

  只怕是险了些…”

  任梅君笑笑说道:“不错,是险了些,一得通过官家的各处关卡,二得小心郭家的人,

  不过马二哥若是怕险,我可以另派别人…”

  这一着厉害,马荣祥英雄几十年,哪听得了这个。

  他浓眉一扬,立即说道:“不,大妹子,我去,不必另派别人,大风大浪我经过,⽔里

  火里我也去过,要是这点路我都走不了,还在江湖上混什么,只问大妹子什么时候动⾝?”

  任梅君道:“马二哥,小妹她也是一番好意,马二哥是她的手⾜胞兄,她哪有不为马二

  哥的安危着想的道理。”

  马荣贞的脸⾊有点异样,可是她没说话。

  马荣祥霍地站起,道:“大妹子别说了,你说一声,什么时候动⾝?”

  任梅君道:“马匹、盘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另外还有两个弟兄随行,以便随时打个下

  手,马二哥只找关⽟飞…”

  马荣祥向上座一抱拳,道:“我这就找他去。”转⾝走了出去。

  马荣贞跟着站了起来,一声:“会主,任师姐,我也告退。”她跟着走了。

  当然,罗士信也只有跟了出去。

  刹时间这大厅里就剩下了郭⽟珠跟任梅君夫两人。

  突然,郭⽟珠笑了,笑得很轻微,也有点

  任梅君回目问道:“你笑什么?”

  郭⽟珠道:“替你⾼兴啊,不该么。”

  任梅君目光一凝,道:“⽟珠,你这话什么意思?”

  郭⽟珠道:“你自己明⽩。”

  任梅君道:“明⽩我还用问你。”

  郭⽟珠脸⾊一寒,道:“梅君,你忘了咱们的条件。”

  任梅君道:“什么条件?”

  郭⽟珠道:“装什么糊涂,我不杀罗士信,你不动马家兄妹。”

  任梅君道:“我没忘了,谁说我动马家兄妹了。”

  郭⽟珠道:“梅君,我不傻,你自己也明⽩,而且从罗士信眼中流露的神⾊,我也看得

  出来。”

  任梅君“哦!”地一声,娇笑说道:“我明⽩了,你是指我派马二哥到‘辽’押饷银

  这件事,是么?”

  郭⽟珠冷然点头,道:“不错,你这不是动他是什么?”

  任梅君道:“是么,那你说说看这怎么叫动他,我又怎么个动他法?”

  郭⽟珠冷冷一笑,道:“梅君,别把人都当成傻子,你把他调离’黑骑会’叫他去押饷

  银,闯官家关卡,过郭家地盘,这不是动他是什么?至于动他的办法,那多得很…”

  任梅君道:“你以为你很聪明,你的心智很⾼,对么?”

  郭⽟珠道:“那我不敢说,至少我并不太糊涂。”

  任梅君一点头,冷笑说道:“那就好,我叫他押一趟饷银,你就疑神疑鬼,以为我要动

  他,我如果要动他,办法多得很,何必非派这个不可,⽟珠,你可知道,我任梅君可不是个

  平常女人,只打算杀一个人,我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连⾎都瞧不见一滴,岂会让你知道。

  你⼲什么这么护着他呀,是想讨好么。告诉你,无论谁进我‘黑骑会’来,他就别想充大爷、

  吃闲饭,你也最好别打歪主意,人家可未必瞧得上你。”郭⽟珠脸上变了⾊,一拍座椅

  扶手,道:“梅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任梅君道:“什么意思么,你自己明⽩,现在到底跟以前不同了,翅膀长硬了是不!居

  然敢跟我拍椅子了,郭⽟珠,你别没良心,要不是任家你能有今天。要不是我哥哥给这么个

  ‘黑骑会’让你安⾝,你能逃得过你爹爹的‘⽟龙令’么!”

  郭⽟珠脸⾊连变,最后变得一张脸铁青,神⾊怕人,霍地站了起来,望着他那娇,冰

  冷说道:“少跟我说这些,一句话,马二哥要有什么差池,我唯你任梅君是问,话我说了,

  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打招呼。”拂袖行了出去。

  背后,任梅君撒了娇:“好哇,郭⽟珠,你敢走,你就完了,我还没有完呢,你给我站

  住,你给我回来,郭⽟珠,你听见没有,你聋了…”

  郭⽟珠真像聋了,人已出了大厅。

  “郭⽟珠,你,你还有良心没有,你还算人么,你的良心叫豹吃了,我任梅君人给了你,

  什么都给了你,我任家待你那样,刚站稳一点你就对我这样,你,你…”郭⽟珠早走远了,她撒她的娇,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她那话声越来越低,最后完全沉寂

  了。

  大庙里刚静下来,背后响起个话声:“够了吧?”

  任梅君霍然转⾝,背后站着罗士信,他背着手,脸上浮着异样的表情,嘴角噙着一丝

  鸷笑意。她哼了声,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罗士信道:“刚进来,就在你住嘴的时候。”

  任梅君道:“他人呢?”

  罗士信道:“出去了,我看着他出了大门。”

  任梅君忽然笑了,送过‮魂勾‬一瞥:“怪不得你敢进来,我说你怎么那么大胆…”

  罗士信双眉一扬道:“你可别以为我怕他,在外面闯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我没有见过,

  就连他那个爹我也没放在眼里,何况是…”

  任梅君‮媚娇‬一笑道:“真的!真不怕他。”

  罗士信突然一阵动,欺进一步到了任梅君⾝侧,伸手抚上任梅君那滑若凝脂的香肩,

  道:“梅君,别说这些了,那天晚上让那鬼丫头搞散了咱们的好事,这几天害得我一直神不

  守舍,现在他出去了…”“你呀!”任梅君媚态暴露,媚得人蚀骨‮魂销‬,伸出⽔

  葱般一⽟指,一下子点在罗士信额角之上:“你就像个馋嘴的猫,你不守舍,你就以为我

  好受,害得我好几天夜里没能睡好觉,你真是个害人精、冤家,前辈子不知道怎么欠了你的

  了…”

  罗士信好不动,两眼要噴火,连说话都带着抖:“那,梅君,现在咱们…”

  “现在?”任梅君瞟了他一眼,道:“你也不瞧瞧是什么时候,光天化⽇之下有什么情

  趣呀,我可不答应,要嘛就等晚上…”

  突然一‮头摇‬,皱着眉说道:“偷偷摸摸的,难受死人了,再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要想

  名正言顺,没顾没虑,除非…”倏地住口不言。

  罗士信目芒一闪道:“你舍的么?”

  任梅君妙目一瞪道:“你怎么说这话呀,这话是你该说的么,你还不知道我的心么,原

  以为你是个有良心的,谁知道你也…”

  罗士信忙笑说道:“梅君,别认真,我说着玩儿的。”

  任梅君轻叹一声道:“说着玩儿的,你们男人家有几个认真的,我把人跟心都给你了,

  我是一千个认真,一万个认真,你可别跟我闹着玩儿…”

  罗士信要说话,任梅君又接着说道:“你要是没真心,趁早断了,别等我把什么都

  你了,那时候才变心,要到了那时候,我可只有一条绝路…”

  罗士信急了,手一收,道:“梅君,你怎么…只要你说一声,我能把心掏出来…”

  任梅君头一偏,‮魂勾‬的眼角儿瞟着他道:“你掏呀,掏出来让我看看是什么⾊儿的。”

  罗士信道:“梅君,你说这可是真的?”

  任梅君道:“这还有假么,我对你说的都是千真万真,只有你才会口是心非,不说心里

  头的话,男人家呀,都是一样…”

  罗士信二话没说了,一抬腿,从靴筒里菗出一柄匕首,翻腕就扎向自己心处,煞有其事,

  跟真心似的。

  任梅君比他还快,皓腕倏抬,⽟手电出,一把抓在罗士信持刀的右腕上,瞪着眼叱道:

  “冤家,你怎么当了真…”

  罗士信道:“我这颗心唯天可表,也想让你看看罗士信跟别的男人…”

  任梅君道:“傻子,你舍的我可舍不得,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跟别的男人不同就是了,

  ⼲什么当真呀,把刀给我。”

  她手往怀里一带,罗士信那双硬的铁腕变成了软绵绵的牛⽪蛇,手过去了,刀也被夺

  了下来。

  任梅君松了手,忽地一笑说道:“冤家,其实不说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我恨死了他,甚

  至跟他已到了⽔火难相容的地步…”

  罗士信双眉一扬,脸⾊怕人,道:“那就杀了他,还等什么?”

  任梅君道:“只有你想我不想么,只是你不知道,还没有到时候…”

  罗士信道:“还没到时候,什么时候才叫到时候?”

  任梅君道:“傻子,郭家还好好的呢,我要是在这时候就杀了他,那不就枉费我一番心

  ⾎,枉费这么多人力跟财力了么。”

  罗士信道:“梅君,任家跟郭家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恨?”

  任梅君叹道:“说起来话可长了…”微一抬头,接着说道“现在你别问,现在我也

  不愿说,反正我已是你的人了,⽇后你还怕不知道么,别说了,走吧。”

  任梅君站了起来,偎向罗士信怀中。

  罗士信受宠若惊,忙伸手搂住那⽔蛇一般的肢,拥着她往庙后行去,手,趁势在任梅

  君的酥上大为放肆,而,任梅君她没有抵拒,温顺得很,一个如绵‮躯娇‬整个儿地偎在了罗

  士信怀里…

  这一对人影消失在庙后。

  厅前大门处现出了个人,是郭⽟珠,他目厉芒,神⾊怕人,更怕人的是边那一丝笑

  意,他就站在那儿,静静地,他没动,他没说话。

  他看见了,但却忍了。

  他忍了么?真忍了么?这,只有他自己知道…

  ⼊夜,这“努鲁儿虎山”区一片煞黑、寂静。

  “黑骑会”浸沉在深沉的夜⾊中,只有几点灯光,显着无边的寂静,在动的,只有那闪

  动着的灯光。

  不!通廊的那一头,传来了轻盈的步履声,紧接着出现一个丰腴、婀娜无限美好的人影。

  不用多瞧别的,就只瞧这人影,就能让人心神撼动。

  人影,停在微透灯光的两扇门前,抬手轻轻地扣了门。

  剥落声方起,门里传出了清脆甜美的话声。

  “谁呀?”

  “我!”那人影应道:“四妹,开开门,是我。”

  房里,马荣贞轻“哦”了一声,是诧异也有点冷漠:“是任师姐!”

  几声轻盈的步履,两扇门开了,门里站着马荣贞,她⾐衫整齐,乌云未松,显然还没打

  算睡。

  她睁大了一双美目,望着门外的任梅君道:“这么晚了,任师姐…”

  任梅君道:“马二哥公⼲走了,你一个人儿住这儿我不放心,来看看,同时也有件事儿

  要告诉你一声。”

  马荣贞道:“我不敢当,任师姐请进来坐吧!”

  任梅君微一‮头摇‬道:“我不坐了,四妹现在有空么?”

  马荣贞眨动一下美目,道:“怎么,任师姐有什么事儿么?”

  任梅君道:“事儿倒是没什么事儿,不过四妹来了不少⽇子了,到现在还没去见见二老,

  昨晚上二老问起我,所以我想陪四妹见见二老去。”

  马荣贞迟疑了一下道:“现在就去么?”

  任梅君道:“可不是现在去么,⽩天二老是从不见人的。”

  马荣贞沉默了一下,微一点头道:“好吧,任师姐请进来坐坐,让我换件⾐裳梳梳头。”

  说着,她就要往里让客。

  任梅君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道:“哎呀,二老又不是外人,⼲什么还换⾐裳梳头呢?

  真是,这样就行了,别让二老久等,走吧。”硬把马荣贞拉出了房。

  马荣贞道:“任师姐,让我关上门!”

  任梅君道:“让我来吧,掩上就行,在自己家里还怕人偷么?四妹房里蔵了什么好宝贝

  呀,真是的!”说笑着,她随手带上了门,亲热地拉着马荣贞的手往后行去。

  登后山,⼊噤区,到了那片树林前。

  马荣贞望着那深沉、黝黑的树林道:“任师姐,二老就住在树林里么?”

  任梅君望着她一笑说道:“现在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拉着马荣贞进⼊树林,进树林往里走,如像羊肠,两旁到处是葛藤路草,⽩天就够吓人,

  别说晚上了。

  马荣贞这位“⽟娇虎”可不怕,纵横关外马贼帮里的女英雄、女煞星,哪会怕这个,她

  只是皱眉说道:“二老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任梅君道:“二老自己选的,主要的还是怕人吵…”

  马荣贞道:“这地方怎么能住人呀?”

  任梅君神秘一笑道:“往里走去,等到了地方再说。”

  一阵东弯西拐之后,任梅君拉马荣贞停在一块山壁之前,原来这片树林紧接着山壁,到

  了山壁前,也就等于从树林的那一边,到了树林的这一边。

  马荣贞抬眼环扫左右,道:“任师姐,二老住在什么地方啊?”

  任梅君没说话,笑笑上前在山壁上按了一下。

  这一按,奇事顿生,山壁突然间闪陷⼊两尺宽、六尺⾼的一块,现出个神秘门户、幽黑

  的洞⽳来。

  马荣贞恍然大悟,道:“原来二老是住在…”

  任梅君道:“四妹咱们进去吧!”

  拉着马荣贞跨进石洞,石洞里够黑的,马荣贞紧跟在任梅君⾝后,走了一阵子才见着光

  亮。

  有光亮处,是洞府,在洞府那圆形的石室里,红毡铺地,摆设、器具均甚考究、豪华,

  不下于王侯之家。这哪像是⾼人的修真处,简直就像老太爷的享福处。

  还有,两张软榻,重重布幔,异香浮动,灯光隐约,也有点像风流场所温柔乡,更不像

  练功处所。

  马荣贞刚一皱眉,任梅君便自笑道:“怎么样?不错吧,二老不愿意这样,可是我跟⽟

  珠坚持,这是我们做晚辈的一点孝心…”

  只听那重重布幔后响起了低沉话声:“是梅君么?”

  “是梅君,二师叔,还有马四师妹也来给您二位请安来了。”

  “马家的四姑娘么?我们两个老的还没见过呢,快进来,快叫她进来。”

  任梅君应了一声,轻轻推了马荣贞一下,道:“听见了么,二师叔叫你进去,快进去吧,

  我在这儿等你。”

  马荣贞有点迟疑,道:“任师姐,你不进去么?”

  任梅君瞟了她一眼,笑道:“这么大个姑娘了,又不是见外人,还要任师姐陪么?快进

  去吧,好好给二老请个安,只要让二老⾼兴,包管有你的好处,快进去吧。”

  她又推了马荣贞一下,马荣贞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到了布幔前,她轻轻说了声:“二师叔、三师叔,荣贞告进。”

  只听那低沉话声道:“快进来,快进来,跟二师叔还客气。”

  马荣贞应声掀开布幔走了进去,当她那⾝影被布幔遮住后,任梅君那人的香边浮起

  一丝神秘笑意…

  马荣贞进了布幔,脚踏在软绵绵的红毡上,她低着头,没敢仰视,但是她看见眼前摆着

  两个蒲团一类的东西,也看见两双盘着的腿,她心知已到了二老跟前,她当即矮⾝施下礼去:

  “荣贞给二师叔、三师叔请安。”

  耳边又是那低沉话声,这回带着笑:“好,好,别多礼,别多礼,抬起头来让我们两个

  老的看看。”

  马荣贞抬起了头,她看见了,眼前,盘坐着两个道装老者,一个瘦⾼,一个瘦小。

  瘦⾼的老道一张马脸,长眉细目,脸⾊⽩⽩地,透着鸷,还有一股子琊气,让人打心

  里别扭。

  瘦小的老道黑黑的一张脸,一双残眉,一对三角眼,満脸透着狠奷诈,也不类正道侠

  义。

  就凭这两付长相,竟会是自己的师叔,马荣贞心里好别扭,可是毕竟眼前是她的师叔,

  她能怎么办?

  就在她抬头仰脸的刹那间,两名老道目中各闪夺人异采,一现即隐,那光芒怕人,能让

  人从心里打冷颤。可惜,马荣贞没留意。

  只听那瘦⾼的老道笑道:“好,好,今天是咱们头一回见面,二师叔可真没想到师侄女

  们一个赛一个标致,好,好,太好了,眼见着这么标致的师侄女儿,叫我们这老的一辈哪能

  不⾼兴…”

  马荣贞只觉脸上有点热,当即说道:“二师叔夸奖,荣贞自小生长在关外…”

  瘦⾼老道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听你师⽗说了,你任师姐也说过,二师叔对你

  这位纵横关外的‘⽟娇虎’可说是仰慕已久啊。”

  哈哈一阵笑,然后转望瘦小老道问道:“你说是么,老三?”

  瘦小老道一双三角眼直愣愣地盯在马荣贞那吹弹破,娇美的粉颊上,脸上没一点表情,

  道:“头一回见面,荣贞还不知道咱们的脾气,别臊着了她,你就少说几句,拿出咱们的见

  面礼吧。”

  瘦⾼老道目中异采一闪,笑道:“看来你比我还急。”

  转过脸来问道:“荣贞,跟师叔们别客气,自己说,你想要什么?”

  马荣贞道:“随二位师叔赏赐。”

  瘦⾼老道道:“真的么?”

  马荣贞道:“当着您二位,荣贞哪敢不说真的。”

  瘦⾼老道一点头,笑道:“好,好,好,我跟你三师叔也没什么好的,纵有,你也未必

  瞧得上眼,练武的人都嗜武如命,这样吧,我跟你三师叔各加你几年功力,你可愿意?”

  马荣贞道:“谢谢您二位的恩典,荣贞感还怕来不及,怎会不愿。”

  瘦小老道笑道:“好,好,好,你比我师兄弟三个门下的哪一个都可人,老三,你说,

  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瘦小老道道:“谁叫你是二师兄,只好由你先来了。”

  瘦⾼老道笑道:“毕竟是我的好老三,这回便宜让我占,下回我让你就是了。”

  一顿,向马荣贞招了手,道:“荣贞,走近些。”

  马荣贞应了一声,往前走进了一步。

  瘦⾼老道又一抬手道:“不行,再往前些。”

  马荣贞只有又往前走了一步,如今她就站在瘦⾼老道眼前,距瘦⾼老道的鼻尖不到一尺。

  瘦⾼老道手往下按了按,道:“躺下,躺下来。”

  师叔尊长,马荣贞不疑有他,连想也没想别的,只略为迟疑了一下,便矮⾝躺了下来,

  一个‮躯娇‬横在瘦⾼老道眼前。

  瘦⾼老道转望瘦小老道,道:“老三,你去外面为我守护片刻,别让任何人惊扰,一旦

  走火⼊魔,便连荣贞都要受害!”

  瘦小老道一句话没说,起来掀开布幔行了出去。

  瘦小老道出去了,瘦⾼老道道:“荣贞,把眼闭上。”

  马荣贞依言闭上了一双美目,但是她心里有点不安,虽然是师叔,但一个大姑娘躺在一

  个男人跟前,毕竟别扭,也够臊得慌,是故她只觉脸红心跳,连那两排长长的睫⽑也不住地

  眨动。耳边传来瘦⾼老道出奇轻柔的话声:“别怕,荣贞,师叔对你跟对你任师姐不同,你

  任师姐已破了⾝,你犹是个处子,师叔在行功时会…”

  “这…”马荣贞只觉娇靥猛然一阵奇热,她想睁眼,只听瘦⾼老道说道:“别动,荣

  贞,让二师叔先摸摸你的骨骼。”

  马荣贞只觉一双微带颤抖的手抚上自己螓首,她没动,随即,这只手从螓首移至娇靥上,

  然后脖子,然后竟移上了她的酥

  马荣贞一惊睁眼,她看见了二师叔那怕人的神⾊,道:“二师叔,您这是…”

  只觉那只手猛一加力,紧紧地按在酥上,随听瘦⾼老者颤声说道:“荣贞,别动,也

  别怕,只听二师叔的,包管有你说不尽的好处,听话,荣贞,跟你任师姐一样…”

  另一只手伸过来就解马荣贞酥前的扣子。

  马荣贞大惊,急道:“二师叔,您是要…”

  “傻荣贞,”瘦⾼老道道:“这你还不明⽩么,二师叔要加你几年功力啊…”扣子开了几个,瘦⾼老道饿虎扑羊般腾⾝庒了上来,马荣贞明⽩了,到这时候她才完全

  明⽩了,她猛往起一,但没能起来,她既羞又惊更气,忙叫道:“任师姐,你快…”

  瘦⾼老者道:“傻荣贞,你任师姐早走了,我三师兄弟门下的女弟子都一样,以她最孝

  顺,我三师兄弟她都孝敬过,你也听话,二师叔包你有好处,说不尽的好处。”

  “嘶”地一声扯破了马荣贞的前襟,亵⾐显露,酥隐现,马荣贞羞怒集,心胆裂,

  人在急时內力顿增,她猛一翻⾝,竟除把瘦⾼老道翻了下去。

  瘦⾼老道刚一声轻咦,马荣贞可没敢稍迟,一阵风般冲了出去,她忘了布幔外还有个三

  师叔。

  等她看见三师叔,想起三师叔时,瘦小老道的一只鬼爪已搭上她“肩井”要⽳,匆忙惊

  急间,马荣贞塌肩拧⾝,抖手一掌直劈出去。

  这是人的本能,她没考虑是不是瘦小老道的敌手,也本没想打对方何处,只听砰然一

  声,瘦小老道竟没能躲开,口上正中一下,这一掌不轻,打得他跄踉后退。

  马荣贞怔了一怔,但她没多想,惊慌狼狈地冲了出去,怪了,那道石门竟也开着,苍天

  有眼,马荣贞像只受惊的小鸟,闪⾝飞出了石洞,扑进了那黝黑的树林中。

  洞里,布幔飞掀,瘦⾼老道扑了出来,他看也没看瘦小老道一眼,便急急说道:“老三,

  快,她逃不了的。”

  他到了石门处,瘦小老道也跟着到了石门处,但是两个都怔住了,石门开着,门外树林

  黝黑一片,哪里还有马荣贞的踪影。

  瘦⾼老道和瘦小老道追了出来,已不见马荣贞的踪影,半天才听瘦⾼老道惊诧说道:

  “老三,这是怎么回事?”

  瘦小老道道:“你是说这石门…必是梅君走时忘记关了。”

  瘦⾼老道狠狠一跺脚道:“这鬼丫头,坏了我的大事,我找她去。”闪⾝便要往外扑。

  瘦小老道一把拉住了他,道:“不对,‮二老‬,这马家丫头何来这⾼功力,当时打了我一

  掌。”

  瘦⾼老道呆了一呆,道:“老三,她也把我摔了下来…”

  瘦小老道道:“我就是奇怪马家丫头何来这⾼…”

  瘦⾼老道脸⾊忽地一变道:“老三,是她的功力⾼么?”

  瘦小老道道:“难道不是?”

  他话声方落,瘦⾼老道扬掌向⾝边石壁劈了过去,砰然一声,罡风疾,劲风四溢,石

  壁却依然故我,完好无恙。

  瘦小老道一怔,⾊大变,叫道:“‮二老‬,你这⾝功力…”

  瘦⾼老道颤声叫道:“老三,别问我,你自己也试试。”

  瘦小老道迟疑了一下,扬掌遥空向着石壁一抓,只听“砰”地一声,石壁掉了一片石头,

  但只是巴掌大一块。他怔住了,手仍抬在半空。

  瘦⾼老道道:“老三,看来你也一样。”

  瘦小老道机伶一颤,倏然惊醒,叫道:“‮二老‬,这是怎么回事…”

  瘦⾼老道道:“别问我,你自己想想,谁接近过咱们?”

  瘦小老道两眼暴睁,叫道:“是梅君那鬼丫头,她昅取了你我的…”

  瘦⾼老道道:“也有可能是郭家那小畜生,他趁咱们灌注他功力之际,暗用真力,

  偷…”

  瘦小老道狞笑说道:“你说得对,不是他就是她,好大胆的畜生,竟敢对师门尊长…

  走,‮二老‬,咱们下去找他们去。”

  他闪⾝要走,这回瘦⾼老道拉住他道:“老三,去不得。”

  瘦小老道道:“怎么去不得?”

  瘦⾼老道道:“你去不是杀他俩,而是去送死。”

  瘦小老道怒声说道:“我不信他们敢…”

  瘦⾼老道冷笑说道:“老三,他们眼中要是还有咱们这师门尊长在,他俩就不会偷盗咱

  俩这⾝几十年练来不易的功力了。”

  瘦小老道机伶一叹,道:“那么你说咱们该怎么办。难道就罢了不成?”

  瘦⾼老道神⾊凄厉狰狞,道:“无论怎么办都行,就不能留这儿等着送命,罢了,几十

  年苦修岂是容易的。哼,先离开这儿再说,赶快走吧。”话落,他闪⾝窜了出去。

  这回瘦小老道投拦他,不但没拦他,而且也跟着窜了出去,他两个很快地消失在了洞外

  的树林里。

  就在这时候,那深沉的树林里鬼魅一般地转出一条修长人影,正落在石洞之外,是郭⽟

  珠,他在笑,很沉,但没笑出声,旋即他⾝形再动,一闪不见…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大厅里几张椅子上独不见两个人,一个是任梅君,一个是

  马荣贞,而只有郭⽟珠跟罗士信两个人。

  任梅君平常就懒起画蛾眉,也弄妆梳洗迟,如今犹在香闺里拥被⾼卧,甜睡未醒,本不

  ⾜为奇,郭⽟珠他也知。

  可是马荣贞也没来吃早饭,引得他留了意,等了一阵人未到之后,他向着罗士信道:

  “罗三哥,怎未见马师姐,还没起来么?”

  罗士信含笑抬头,道:“不知道,也许昨晚上睡得迟,夫人不也没…”

  郭⽟珠抬头说道:“她经常晚起,早饭往往要送到房里去…”一顿,喝道:“来人!”

  厅外有人答应一声,一名黑⾐汉子飞步奔了进来。

  郭⽟珠没等他躬⾝施礼,便一挥手道:“请四姑娘去。”

  那黑⾐汉子应声转⾝,飞步出厅而去。

  郭⽟珠落了座,抬眼望向罗士信:“罗三哥,‘辽东’一带的路你么?”

  罗士信一时不明⽩他何以会突然有此一问,当即点头说道:“还算。”

  郭⽟珠道:“那么马二哥走了快一天了,罗三哥算算他该到哪儿了。”

  罗士信心里一震,脸上立即有点不自然,沉默了一下之后,他才缓缓说道:“二哥跟两

  名弟兄骑的都是⼲中选一的好马,要不急不慢地走,也应该出去两三百里,过了省界了。”

  郭⽟珠道:“这么说也就是进了郭家的势力范围了。”

  罗士信一点头道:“是的,会主。”

  郭⽟珠沉昑了一下,道:“郭家我知道,他们还不至于难为马二哥,别人可就难说了,

  罗三哥,你看马二哥这一趟会不会有危险?”

  罗士信的脸⾊更不自然了,他想了想之后道:“要是郭家不会难为二哥,我看二哥就不

  会有什么危险可言,关外的马家的旗号不算小,别人未必敢动二哥,凭二哥一⾝工夫,十几

  个平常⾼手也难近二哥的⾝,何况二哥如今更打着‘黑骑会’的旗号,江湖宵小谁敢动他。”

  郭⽟珠微一点头道:“罗三哥分析得好,这么说我就稍微放点心了,你不知道,我实在

  放心不下,梅君也真是,会里这么多人,像关⽟飞和几家堂主,都是精明⼲练的人手,她不

  派他们去,偏偏劳动马二哥…”

  罗士信道:“这也许是夫人为会主着想,怕别人说话。”

  郭⽟珠目光一凝,道:“别人说什么话?”

  罗士信笑笑说道:“会主该知道,二哥是咱们自己人。”

  郭⽟珠一点头道:“看来我还不如罗三哥了解梅君…”

  罗士信听得脸⾊刚一变,厅外响起了步履声,那名黑⾐汉子步履匆忙地走了进来,近前

  一躬⾝道:“禀会主,四姑娘不在房里。”

  郭⽟珠“哦”地一声道:“一大早四姑娘会上哪儿去…”

  罗士信轻笑说道:“大半她见山庄晨间清凉宁静,出去散步去了,她在关外的时候常一

  大早便出去,害得人到处找,别等她了,咱们吃吧。”

  郭⽟珠没理他,望着那黑⾐汉子问道:“你怎么知道四姑娘没在房里,敲门没人答应?”

  那黑⾐汉子道:“回会主,属下刚一敲门门就开了,门是虚掩着的…”

  郭⽟珠突然站了起来,向着罗士信道:“罗三哥先请吧,我回房去一趟…”

  随即又向着那黑⾐汉子挥手说道:“找关总巡察,派几个人到附近找找四姑娘去。”话

  落,他径自转⾝而去了。

  罗士信坐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他两眼发了直。

  郭⽟珠匆匆地回到了房里,果然,他那位娇犹自拥被⾼卧,甜眠未醒,乌云蓬松着,

  也许心里温暖,她娇靥上红红的,一双嫰藕般粉臂露在外头,庒在那红绫被上,说不出有多

  醉人。

  任梅君不愧是一代尤物,这睡态,就是铁石人儿见了也会动心,郭⽟珠匆匆而来,但到

  了前,他却呆住了。

  两眼紧紧地盯在任梅君的脸上,旋即,异采乍闪,他腾⾝扑了上去。

  任梅君一惊而醒,等她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时,她已无挣扎之力,也不想挣扎。

  一番绵之后,任梅君益显娇慵无力,娇靥上除了红热之外,还有那的香汗,她妙

  目半眯,显得很満⾜,也显得很疲惫。

  反之,郭⽟珠却像个没事人儿一般,坐在边上一边穿⾐,一边望着⽟体横陈,⾝无半

  缕的任梅君,边挂着一丝得意而沉的笑意,问道:“梅君,我问你,马师姐哪里去了?”

  任梅君一惊睁眼,而很快地她又眯上妙目,有气无力地道:“她怎么了?”

  郭⽟珠道:“怎么了,她没去吃早饭,我派人去送信发现她不在房里,所以我回来问问

  你,她哪里去了?”

  任梅君道:“你回房只为问我么?”

  郭⽟珠一笑说道:“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太以人,说吧,马师姐哪儿去了?”

  任梅君索把眼一闭,道:“你问我,我问谁呀!我怎么知道她哪儿去了,昨晚上我又

  没跟她睡在一间房里,也没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真是,这么大个人了,又在咱们‘黑骑会’

  里,难道还会丢了不成?”

  郭⽟珠道:“那可难说,她要不在‘黑骑会’里还丢不了…”

  任梅君眼一睁,道:“⽟珠,你这是什么意思,大清早扰人,惊人好梦不说,还把人差

  点没整死。这还不够么,又跟我…”

  顿,吁了口气,眼一闭,无力地挥手说道:“⽟珠,你行行好,让我安安静静地躺一会

  儿行不行。”

  郭⽟珠道:“你想安静地躺一会儿,我呢,没那么便宜,起来。”

  耝暴地伸手抓住任梅君的粉臂,一下把她揪了过来:“告诉我,马师姐哪儿去了。”

  任梅君花容变⾊,怒容満面,猛一挣,就要发作。

  蓦地,步履声如飞而至,紧接着门外有人恭声说道:“禀会主,柳书⽟求见。”

  来的是“黑骑会”的柳堂主。

  郭⽟珠松手一抖腕,喝道:“外头等着。”弯蹬上靴子,略整⾐衫,迈步行了出去。

  没多久,他砰然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劈头便道:“‘黑骑会’出了大纰漏了。”

  任梅君道:“少理我。”一拉红绫被裹住‮躯娇‬便要往里转。

  郭⽟珠跨前一步扳住了她,道:“你再多听两句,二老纳福处洞门大开,二老也不见

  了。”

  任梅君一怔道:“怎么说?”

  郭⽟珠道:“你没听见么?二老不见了!”

  任梅君⾝坐起,红绫被从她那滑腻若凝脂的‮躯娇‬上滑了下去,她没在意,圆睁着妙目

  道:“谁说的?”

  郭⽟珠道:“往噤区送饭的人报告了柳书⽟,柳书⽟刚刚又报告了我。”

  任梅君道:“真的?”

  郭⽟珠道:“这是什么事,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任梅君惊诧地道:“二老怎么会好端端地不见了…”

  郭⽟珠道:“我怎么知道?我打算上去看看去。”

  任梅君沉默了一下,道:“等我,我跟你一块儿去。”

  掀被而起,匆匆地穿上了⾐裳,略理了理満头蓬散的乌云,顾不得洗脸、画眉、施脂粉

  了,跟郭⽟珠匆匆地出房而去。到了后山噤区树林內,柳书⽟早到一步,在石洞口恭候会主

  跟夫人大驾,一见二人到,立即躬下⾝去。

  “见过夫人。”

  任梅君顾不得那么多,没理柳书⽟,迈步就进了洞,倒是郭⽟珠向柳书⽟挥了挥手道:

  “你在这儿守着,任何人不许进来。”

  在柳书⽟答应声中,他也低头进了石洞。

  进洞后,他向洞口石壁下那块巴掌大的石片望了一眼,抬手虚空一按,那片石头立即成

  了粉,四下扬散,顿时了无痕迹,然后他才迈步向洞深处走去。

  等他到了洞深处,掀开那重重的布幔,任梅君人站在红毡上,手里提着一银簪,正在

  哪儿发怔。

  郭⽟珠他故作讶然之态,道:“梅君,这是…”

  任梅君霍地转过脸来道:“你不是找我打听你那位马师姐的下落么?我替你找着她了。”

  郭⽟珠讶然说道:“梅君,你这话…”

  任梅君挥手把那银簪摔在郭⽟珠怀里,道:“这不就是她的么?”

  银簪掉在了红毡上,郭⽟珠俯⾝把它拾了起来,两指捏住,一扬,凝目问道:“梅君,

  你说这是马师姐的?”

  任梅君道:“二老纳福处何来女人之物?我又没有这东西,你说是谁的?”

  郭⽟珠微一点头道:“这么说,这银簪就是马师姐的没错了。”

  任梅君道:“本来就错不了,我找着你的马师姐了,能放我了吧!”

  郭⽟珠像没听见,皱着眉道:“马师姐她到这儿来⼲什么?”

  任梅君冷哼一声道:“她到二老这儿后,这把银簪好好的怎会从她头上掉下来,想想就

  知道了,还会有什么好事么?”

  郭⽟珠目光一凝道:“梅君,你是说…”

  任梅君大声说道:“要我怎么说,她跑到这儿来对二老献了⾝…”

  郭⽟珠沉声叱道:“梅君,轻点,柳书⽟还在外头…”

  任梅君冷笑说道:“她都不怕,你又管她怕什么?”

  郭⽟珠道:“你是说马师姐向你学了,为了讨好师门尊长,不惜牺牲地向二老献子⾝?”

  任梅君脸⾊一变,毅然点头道:“不错,怎么样?”

  郭⽟珠微一‮头摇‬,道:“不怎么样,对你,我只好大方,对马师姐,人家可还是姑娘家,

  事关人名节、清⽩,你可别…”

  “名节、清⽩,”任梅君鄙夷冷笑:“这四个字儿能值多少啊?比得上能换来一⾝功力

  么?不错,她是个没出嫁的姑娘,那是在她没到这儿来之前,来过这儿以后就不是了。”

  郭⽟珠道:“⼲什么这样?就算你说着了,你这师门兴这一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

  这是嫉妒还是…”

  “嫉妒!”任梅君冷笑说道:“她也配,就凭她想跟我任梅君比,比较那一样她却是強

  得多,真是捉耗子的猫不会叫啊!料不到她…”

  “梅君,”郭⽟珠淡然一笑道:“你是怪她不该来献⾝?”

  任梅君道:“‘黑骑会’是我的地方,二老是我供奉的,至少她该让我知道一下,事先

  向我打打招呼!”“梅君,”郭⽟珠抬头笑道:“有件事你忽略了…”

  任梅君道:“我忽略了哪件事?”

  郭⽟珠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任梅君一怔⾊变,道:“⽟珠,你这话…”

  郭⽟珠笑笑说道:“知道这地方的人不少,可是知道这石门开关壁钮所在的,却只有你

  跟我两个人,而昨晚上我…”

  任梅君道:“那有什么稀奇,只要她能在洞外多摸一会儿,就准能摸着那石门的机钮,

  开关这扇石门。”

  郭⽟珠微一抬头道:“梅君,别把事儿都推到人家⾝上去,你把马师姐带到这纳福处来,

  用意何在,又是什么用心?这,你自己明⽩,那就别再怪人家马师姐了。”

  任梅君一点头道:“不错,你说着了,是我把她带到这二老的纳福处来的,可是我是想

  让她见见二老,给二老请个安…”

  郭⽟珠笑道:“是么?以我看你是把羊往虎口里送。”

  任梅君脸⾊一变道:“她是羊么?大爷,幸喜她是羊,她要是老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她这只羊真好,乖乖地让老虎吃了。”

  郭⽟珠道:“那有什么不好,不正合了你的本意么?”

  任梅君道:“⽟珠,你可别…我只是带她来见见二老,让她给二老请个安,如今可好,

  她不但向二老献了⾝,竟而又把二老给拐走了…”

  郭⽟珠失笑说道:“好词儿,二老可不是三岁的孩童。”

  任梅君道:“可是二老的⽑病我知道得很清楚,马荣贞她是个媚功过人的浪‮妇少‬,不管

  怎么说,她没了人影,二老也不见了是实。”

  郭⽟珠微一点头道:“这是实情,可是也不见得二老是被她…”

  任梅君道:“我不管那么多,既然二老跟她同时不见了,我就认定是她拐走了二老,我

  非…”一跺脚,转⾝就往外走。

  郭⽟珠一把拉住她,道:“梅君,哪里去?”

  任梅君道:“出去!放开我。”

  郭⽟珠道:“可以,告诉我,你想⼲什么?”

  任梅君道:“我想⼲什么,问得好,我要把她马荣贞找回来当师娘来供奉,你信么?你

  以为我会这样做么?”

  郭⽟珠道:“你是打算追杀她?”

  任梅君道:“不错,我绝饶不了她,不杀她马荣贞,我誓不为人。”

  郭⽟珠道:“派谁去?”

  “派谁去!”任梅君道:“谁都不派,我自己带着人追她去。”

  “慢点!”郭⽟珠道:“咱们得先把话说清楚。”

  任梅君道:“你跟我有什么话好说?”

  郭⽟珠道:“当然有,忘了,那夜咱们怎么说的?是怎么个条件?”

  任梅君道:“什么怎么个条件,我既没动马荣祥,也没动马荣贞…”

  郭⽟珠一点头道:“好吧,我替你说,如今马荣贞她是自找倒霉,跟你无关,他⽇马二

  哥要有什么差池,也是他运气不济,行么?”

  任梅君道:“本来就是。”

  郭⽟珠脸⾊一寒,道:“梅君,你跟我耍赖,可别怪我也跟你耍赖。”

  任梅君脸⾊一变,道:“⽟珠,你敢!”

  郭⽟珠冷笑道:“你看我敢不敢,你看中了我绝不会为马家兄妹跟你反脸闹翻,拿你怎

  么样。我也看中了你不会为个罗士信跟我破脸闹翻,拿我怎么样。只因为你我还有互相利用

  的价值,而这价值也远较别人为大为⾼,行了,我不说了,你不是要追杀马师姐去么,行,

  我跟你去,走。”语落,拉着任梅君便往外走。

  这下任梅君倒犹豫了,她沉腕一挣,道:“慢点,⽟珠。”

  郭⽟珠回转⾝来问道:“⼲什么?你有什么话说?”

  “当然有。”任梅君道:“我也要跟你把话说个清楚。”

  郭⽟珠“哦”地一声,凝望着她道:“你也要跟我把话说个清楚?好啊!说吧。”

  任梅君道:“你也要跟我一块儿去?”

  郭⽟珠微微一点头,道:“当然,有什么不对么?”

  任梅君道:“没人说有什么不对,只是我要问清楚,你去⼲什么去?”

  郭⽟珠道:“你这不是多此一问么?你是我的娇,我岂会放心让你带着人在外面跑,

  要知道,官家跟郭家…”

  任梅君扬眉含笑道:“你真那么关心你的娇么?”

  郭⽟珠点头笑道:“当然,谁不关心自己那既美又娇的子。”

  任梅君微微一笑道:“只怕你是怕我在外头无拘无束,无顾无虑地跟人双宿双飞,⼲脆

  把你丢在这‘努鲁儿虎山’上吧!”

  郭⽟珠淡然一笑道:“你永远那么⾼明,说对了,怎么样?”

  “还有,”任梅君道:“你是怕我追上马荣贞那浪蹄子杀了她,对么?”

  郭⽟珠抬头说道:“这-点我很放心,假如你料对了,有你那两位好师叔跟她在一起,

  试问你杀得了她?”

  任梅君脸⾊微变,妙目中倏泛杀机,冷哼一声道:“到时候你看看二老是听我的,还是

  听她的。”

  郭⽟珠道:“何必等到时候看,你那两位好师叔要是听你的,也就不会如你所说,被马

  荣贞拐跑了,对么?”

  任梅君脸⾊大变,冰冷说道:“你现在少刺我,到时候你睁大眼看就是。如今我还不能

  多作废话,你要跟我一块儿去也行,可是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郭⽟珠“哦”地一声道:“怎么?你还有条件,什么条件?”

  任梅君道:“第一、我不跟罗士信接近,可是你也不能杀他。”

  郭⽟珠道:“有你在一起,我杀得了他么?”

  任梅君目光一凝,缓缓说道:“⽟珠,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凭你的心智,你要是想杀一

  个人,他决逃不脫你的手,也绝对…”

  郭⽟珠笑道:“梅君,你夸奖了!”

  任梅君道:“少废话,你答应不答应?”

  郭⽟珠沉默了一下,道:“话是你说的,你决不跟他接近。”

  任梅君“嗯”了一声道:“我绝不跟他接近。”

  郭⽟珠倏然一笑道:“梅君,咱们这趟出去,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回来的。”

  这话任梅君懂,她当即‮媚娇‬-笑道:“有你呀!怕什么?”

  郭⽟珠⼊目那‮媚娇‬神态,跟这逗人的言语,一阵动,目中异采乍现,而旋即他趋于平

  静,目中异采敛去道:“要不是柳书⽟在外头,我少不了又要…”

  一顿倏转话锋,缓缓说道:“行,梅君,只要你不跟他接近,别引起我的嫉妒,招起我

  的杀机,我就绝不动他,満意了么?

  任梅君道:“我求的就是你这一句,哪还能不満意…”顿了顿,接道:“第二、到时

  候你不许阻拦我杀那浪蹄子。”

  郭⽟珠没犹豫,一点头,道:“行,我袖手一旁,不闻不问就是。”

  任梅君嫣然一笑道:“你是以为有二老在,反正我也杀不了她,是不?”

  郭⽟珠笑了笑,没说话。

  任梅君冷然一声道:“看吧!第三、你虽是‘黑骑会’的会主,可是这趟出门是我的事,

  你要求跟我一块儿去,凡事无论大小,你得听我的。”

  郭⽟珠眉梢儿微微一扬,道:“梅君,你也明⽩,我是‘黑骑会’的会主。”

  任梅君冷然笑笑道:“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该明⽩,你这个会主是怎么当上的,那张椅

  子又是谁拥你坐上去的?”

  郭⽟珠微一点头,道:“我明⽩,可是…”

  任梅君道:“别可是不可是,你可以试试看,咱俩各说一句话,看看你麾下的弟兄是听

  你的,还是听我的。”

  郭⽟珠吁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当然,‘黑骑会’的这些人手,几几乎全是你哥哥那

  ‘辽东镖局’的班底,当然他们听你的,不听我的。”

  任梅君得意地一笑说道:“你明⽩这一点就行,怎么样?答应不?”

  郭⽟珠双眉一扬,道:“我郭⽟珠堂堂须眉七尺昂蔵躯…”

  颓然一叹,点头说道:“不说了,好吧,三个条件我全答应就是。”

  任梅君笑了,笑得既娇又媚又甜:“别这么委曲,你听我的话,也有你的好处,现在我

  说给你个显显丈夫气概的机会,来。”伸皓腕拉住郭⽟珠便往下拖。

  郭⽟珠目光一凝,道:“柳书⽟还在外头!”

  任梅君‮媚娇‬一笑道:“他又不是搬不动的泰山,看我的…”

  一转头向外扬声道:“柳书⽟,回会里召集关⽟飞跟十大堂主大厅候我,我随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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