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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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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驼子应声狂震大笑道:“我早就憋不住了,怎么这时候才说话!”

  一指点倒巴天铎,腾⾝而起,横截不知名的汉子,大巴掌一抖,一股排山劲气撞了过去,喝道:“兔崽子,今儿个没那么便宜,回去!”

  那不知名的汉子冷笑说道:“驼子,我领教过了,你⾼明不到那儿去!”

  右掌一抖,径老驼子掌力!

  砰然一声大震,老驼子⾼大⾝形为之一顿!

  那不知名的汉子却暴退数步,落向街心!

  书生目注姓徐的汉子,笑道:“怎么样?我说没那么容易吧!”

  姓徐的汉子没答话,突然一声厉笑,手中“夺命七巧神鬼愁”一扬,不袭书生,一蓬绿芒竟向那不知名的汉子!

  书生心头猛震,大惊失⾊,急喝说道:“三哥,快,他要灭…”

  “口”字未出,那不知名的汉子-声惨嗥,満地滚!

  显然,已经没救了!

  老驼子震住了!

  书生却一抛迟九如的尸⾝,电扑姓徐的汉子!

  无奈,却晚了一步!

  姓徐的汉子一声惨笑,狂噴鲜⾎,砰然倒地!

  他竟也嚼⾆自绝了!

  这变化太快了,也太以突然了!

  就连书生这等绝世⾼手却有心无力,来不及出手!

  书生也楞住了!

  半晌,老驼子首先定过神来,须发俱张,跺脚说道:“好狠毒的东西…”

  书生抬头苦笑,目注迟九如尸⾝,迟九如一个尸⾝已⾊呈乌紫,混⾝伤痕,惨不忍睹:“别说人家,咱们自己也够‮忍残‬的。”

  老驼子冷哼说道:“四弟那来的慈悲心,迟九如他死有余辜。”

  书生‮头摇‬悲笑不语!

  老驼子冷哼又道:“这两个匹夫死得既笨且蠢,他也不想想,还有巴天铎落在咱们手中,能灭得了口么?”

  书生笑了笑道:“三哥错了,他两个死得聪明得很。”

  老驼子一怔说道:“怎么?”

  书生道:“说实际⾝份,巴天铎比他两个差得多,恐怕十个巴天铎也没他两个知道得多,有个巴天铎,等于没有。”

  老驼子道:“四弟,巴天铎可是,万家香的总管。”

  书生道:“可是他这个总管,生死在他两个手中。”

  老驼子道:“那么,四弟以为…”

  书生道:“恐怕他两个的真正⾝份犹在‘修罗四侍’之上,没能留个活口,太以可惜!”

  老驼子默然不语,但旋又说道:“四弟,这么久,‘万家香’怎没见一个人伸手。”

  对,这事实,除了现场的五个外“万家香”就没再见有人露头,这可又怎么回事儿。

  书生淡淡一笑,道:“这是他们聪明处,也是他们狡猾、狠毒之处,出来既无补于事,不如不出来,还可以少损失几个。”

  老驼子双眉一挑,道:“缩着头就没事儿么?”

  书生道:“早跑光了,偌大一座‘万家香’,我敢说如今已空天一人!”

  仔细听听,良夜寂寂,是没有一丝动静!

  老驼子皱眉说道:“四弟,我不信他们能飞了,就是能飞也瞒不过我你耳目!”

  这话丝毫没有夸奖,打始至终,老驼子他没发觉“万家香”里有一点动静,更没见一个人影!

  书生淡笑说道:“何必飞,能遁地就行了!”

  老驼子瞿然说道:“四弟是说…”

  书生淡笑接道:“九成九没错,我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老驼子一语不发,扭头就往“万家香”里闯!

  书生右掌疾挥,一把把他拉住:“三哥,那儿去?”

  老驼子道:“他们有地方逃,我就有地方追!”

  书生笑道:“不必了!”

  老驼子一怔,道:“怎么?”

  “三哥湖涂!”书生笑道:“他们会留了路让你进么?”

  老驼子楞住了!

  书生笑了笑,又道:“这种事,急不得,反正他们一个也跑不了,何必急于一天,放心,三哥,他们会回来的!”

  老驼于又楞了:“四弟,你说…”

  书生笑道:“创业唯艰,偌大一座‘万家香’,他们不会轻易丢弃的!”

  老驼子笑了,是苦笑:“四弟,那么如今…”

  看来,他是半个主意也没了!

  书生淡笑道;“问问巴天铎再说!”

  老驼子点点头,走过去一把把巴天铎提了过来,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泥地硬得很,这下摔得不轻!

  可怜巴天铎却是连哼都没能哼一声!

  老驼子抬起大巴掌,就要拍下!

  书生突然脸⾊一变,道:“三哥,这个活口,咱们问不成了!”

  老驼子大巴掌停在了半空,愕然说道:“怎么啦?”

  书生冷冷一笑,道:“小明跟孝先…”

  老驼子猛有所觉,须发俱张,闪⾝扑!-

  书生一把又将他拉住,目中威棱闪闪,视十丈外街道暗影中冷然发话:“阁下,请出来吧!”

  话落,十丈外街道暗影中,突然响起一声轻笑:“到底是四先生⾼明,我就知道难逃四先生神算!”

  随着话声,暗影中鬼魅般飘出一个黑⾐蒙面人,双手各提着一个人,赫然是小明跟那爬伏在屋上的年轻汉子!

  这⾝法,看得书生心头一震,道:“阁下好⾼的功力。”

  黑⾐蒙面人笑道:“四先生过奖,在四先生面前,我那敢称⾼?”

  老驼子巨目暴威棱,冷哼一声,就要扑出!

  书生突然说道:“三哥,你不要小明跟孝先了?”

  老驼子心神一惊,没敢动,但一双巨目却紧盯不放!

  黑⾐蒙面人一笑说道:“还是四先生顾虑周到,三先生真是,怎么发起脾气,连两个小辈都不顾了,这似乎…”

  “少废话!”老驼子沉声说道:“你是何人?”

  黑⾐蒙面人答得妙,也使老驼子火又⾼了三丈:“有劳三失生动问,我是我?”

  老驼子要发作!

  书生淡淡一句:“三哥!”

  老驼子立刻忍了下来!

  书生目光凝注,道:“阁下想必不是那夜‘大相国寺’的那位?”

  黑⾐蒙面人笑道:“那位如何?”

  书生道:“在我‘枯禅掌’下幸逃不死!”

  黑⾐蒙面人笑道:“我没那么大能耐,要是我准死无疑!”

  书生淡淡笑道:“只怕我枯禅掌伤不了阁下!”

  黑⾐蒙面人道:“怎见得?”

  书生道:“否则阁下没那个胆来!”

  黑⾐蒙面人大笑说道:“一言料敌,四先生诚然⾼明…”

  话锋一顿,接道:“其实,有这两个护⾝符,我又何惧之有?”

  书生笑了笑,道:“阁下的口音,对我颇不陌生!”

  “是么?”黑⾐蒙面人⾝形一震,笑道:“四先生想想看,在那儿听过?”

  书生突然‮头摇‬,道:“可惜我想不起来J”

  黑⾐蒙面人道:“我深为四先生惋惜!”

  书生双眉一轩,目光深注,道;“阁下是早来了?”

  黑⾐蒙面人笑道:“四先生错了,我刚来不久,要不然…”

  倏然住口不言!

  书生却替他接了下去:“要不然,这两个也死不了啦!”

  黑⾐蒙面人道:“三个!”

  书生道:“两个!”

  黑⾐蒙面人笑道“三具尸体摆在眼前,四先生奈何強词夺理?”

  书生淡笑说笑:“阁下是欺我闻人俊!”

  黑⾐蒙面人道:“不敢!”

  书生一指迟九如的尸体,道:“他的生死,该无关紧要!”

  黑⾐蒙面人⾝形微震,笑道:“四先生何厚彼薄此?”

  书生道:“不是我,是阁下!”

  黑⾐蒙面人双肩一耸,笑得有点无可奈何:“随便四先生怎么说吧,为这⾆辩,有什么意思?”

  书生淡淡一笑,指向地上两中年汉子尸体:“这两个跟阁下什么关系?”

  黑⾐蒙面人道:“没关系!”

  书生淡笑说道:“阁下似乎不该如此小气!”

  黑⾐蒙面人立时说道:“四先生既明知,何必故问?”

  书生笑道:“那么,阁下该是褚长风了?”

  黑⾐蒙面人笑道:“是与不是,四先生请自己明智判断。”

  书生眉梢微挑,道;“如果阁下要我自己判断,我说不是!”黑⾐蒙面人⾝形一震,笑道:“怎么说?”

  书生笑道:“那夜‘大相国寺’义助‘乾坤五凶’的,不是阁下!”

  黑⾐蒙面人笑道:“四先生又怎知那夜定是褚长风?”

  这话不错,书生是毫无据,但他答得妙:“是与不是。阁下自己明⽩。”

  黑⾐蒙面人笑道:“我当然明⽩,不过,我不想告诉四先生。”

  书生笑了笑,道:“我知道的,不见得会比阁下少到那儿去!”

  黑⾐蒙面人道:“那最好不过。”

  书生目中寒芒一闪,道:“阁下答我一问。”

  黑⾐蒙面人笑道:“四先生请说!”

  书生道:“普济和尚的尸体,那里去了?”

  黑⾐蒙面人道:“我不懂四先生说这话何指?”

  书生淡笑说道:“阁下,我可要说你小气!”

  黑⾐蒙面人笑了,笑得有点勉強:“请问四先生,四先生口中所指‘大相国寺’义助‘乾坤五凶’之人,是那一位?”

  书生道:“褚长风!”

  黑⾐蒙面人笑道:“那么,四先生该问他!”

  书生笑了:“阁下承认不是褚长风了?”

  黑⾐蒙面人笑道:“面对⾼明的四先生,我怕落个小气之名!”

  好会说话的一张嘴!

  书生笑道:“恐怕是你我都知道,褚长风在我‘枯禅掌’下伤得不轻,短时间內,无法出来走动吧!”

  黑⾐蒙面人⾝形一震,仰天大笑道:“⾼明,⾼明,四先生诚然⾼明!”

  “好说。”书生淡淡一笑,突做此问:“听阁下口音,好像比褚长风年纪还大!”

  黑⾐蒙面人很狡猾的笑了笑,未置是否,道:“是么?”

  “应该不错!”书生抬手一指,道:“阁下这双手,没褚长风那么细嫰!”

  黑⾐蒙面人目中异采一闪,笑喝道:“四先生好厉害的眼光!”

  书生笑道:“这么说来,阁下是承认了!”

  黑⾐蒙面人道:“四先生该知道,我没承认什么!”

  “事实胜过雄辩!”书生道:“我知道阁下是谁了!”

  黑⾐蒙面人笑道:“四先生知道我是谁?”

  书生一指地下两具中年汉子尸体,道:“他两个口中的老主人!”

  黑⾐蒙面人⾝形又震,笑道:“四先生抬举我了,我只是个马前小卒!”

  书生笑道:“马前小卒,那个胆敢直呼褚长风三字!”

  厉害,厉害得令人不能不服气!

  他能在黑⾐蒙面人每一句话中,找个破绽!

  黑⾐蒙面人笑得好不勉強:“看来,我只有三缄其口了…”

  深望着书生一眼,接道:“四先生只知我的⾝份,但不知我是谁,也是枉然!”

  书生笑了笑,道:“我很知⾜,能知道褚长风上面还有人在,我的收获已经很大了,况且,阁下也瞒不了我多久!”

  黑⾐蒙面人道:“怎么说?”

  书生淡淡说道:“阁下该相信,我总有办法知道阁下是谁?”

  “相信!”黑⾐蒙面人道:“我一百个相信,不过,那并不太容易!”

  书生笑道:“我却认为并不难!”

  黑⾐蒙面人笑道:“那办法必然很⾼明!”

  书生道:“我可以告诉阁下,只要我扯下阁下那覆面之物…”

  黑⾐蒙面人⾝形一震,退了一步,道:“四先生有把握?”

  书生淡然笑道:“阁下自己明⽩。”

  黑⾐蒙面人道:“我跟四先生想法不同!”

  书生笑道:“既然阁下认为我没有把握,阁下紧张作什么?”

  黑⾐蒙面人下意识地忙往前跨了一步!

  书生笑道:“阁下,来不及了,无意中表现的,才是最‮实真‬的,阁下已充分地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弱点!”黑⾐蒙面人笑道:“四先生当知,那独步宇內,所向披靡的‘枯禅掌’伤不了我!”

  书生道:“这个我不知,但扯下你那覆面物该不是难事。”

  黑⾐蒙面人默然不语,但旋又笑道:“我不认为四先生会那么做!”

  书生道:“会不会,阁下明⽩。”

  黑⾐蒙面人提了提手中小明跟那年轻汉子,笑道:“四先生,冒这个险么?”

  书生道:“那是现在,现在我投鼠忌器,有所顾虑,但稍时换过人后,我没有顾虑,就该另当别论了。”

  黑⾐蒙面人道:“四先生怎知我要换人?”

  书生道;“阁下既已擒得他俩,而隐蔵不去,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用意!”

  黑⾐蒙面人目中暴异采,说道:“四先生不愧当代奇才,智慧⾼人,令人叹服,该是我生平仅遇唯一劲敌,使我穷于应付!”

  书生淡然说道:“那是阁下夸奖!”

  黑⾐蒙面人目中异采一敛,目光凝注,道:“四先生有意换人?”

  书生点了点头道:“自然!”

  黑⾐蒙面人笑道:“四先生可知我如今愿不愿意?”

  老驼子心头一震,脸⾊方变!

  书生已然说道:“巴天铎落在我手,该是个好活口,愿不愿随便阁下!”

  黑⾐蒙面人说笑说道:“巴天铎所知,少得可怜!”

  书生道:“那怎值得阁下流连不去?”

  黑⾐蒙面人默然无语,半晌方強笑说道:“我说道,四先生令我穷于应付!”

  书生微笑不语!

  黑⾐蒙面人双目凝住书生,突闪异采,又道:“就是换了人,四先生也扯不下我覆面之物!”

  书生道:“是么?”

  “当然!”黑⾐蒙面人笑道:“换人,是一个抵一个!”

  老驼子然变⾊!

  书生却平静异常地笑问:“那另一个呢?”

  黑⾐蒙面人诡笑说道:“我要以另一个,跟四先生换个条件!”

  书生道:“丝毫不动人,让你安然离去!”

  黑⾐蒙面人笑道:“四先生的确是明⽩人!”

  书生笑了笑,道:“一旦人回我手,你不怕我反悔?”

  “我很放心!”黑⾐蒙面人笑道:“一诺金重,四先生向是言而有信!”

  书生目中异采一闪,道:“看来你很知我?”

  黑⾐蒙面人笑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要不然我也不来了!”

  书生双眉一挑,大笑说道:“宁可放过良机,莫让人笑无信,我不动你就是!”黑⾐蒙面人诡笑说道:“还有三先生!”

  书生变⾊说道:“阁下,闻人俊不是投机取巧小人!”

  黑⾐蒙面人似乎很窘,轻咳一声,⼲笑说:“⾝处危境,不得不多小心,四先生原谅!”

  略一沉默,书生淡淡笑道:“在换人之前?阁下答我原问!”

  黑⾐蒙面人故作糊涂,道:“四先生问我什么了?”

  书生懒得说破,道:“我问普济大和尚尸体现在何处?”

  黑⾐蒙面人双目一转,道:“四先生,褚长风的事,我从不过问!”

  书生道:“他可是听命于你?”

  黑⾐蒙面人道:“那是大事,我没那么多工夫,过问琐碎小事!”

  书生双眉陡挑,道:“你认为这是小事?”

  黑⾐蒙面人道:“人不是褚长风杀的,该是小事。”

  书生冷笑说道:“你怎知人不是褚长风杀的?”

  这,又问住了!

  黑⾐蒙面人良久才強笑说道:“开封城谁不知道普济老和尚是圆寂飞升…”

  犹图狡辩,但狡辩得并不⾼明!

  书生冷笑说道:“只是,在普济大和尚传出死讯后,褚长风还见过他!”

  黑⾐蒙面人道:“知道老和尚嚼⾆自绝的人,也不在少数!”

  “没几个!”书生笑道:“你既然知道老和尚是嚼⾆自绝的,消息定然来自褚长风与‘乾坤五凶’,要是褚长风没告诉你,那就是你网罗了‘乾坤五凶’!”

  承认那一个都不好,可是事实不容他不承认,权衡轻重,是宁可承认前者,不能承认后者。

  黑⾐蒙面人只得说道:“是褚长风的禀报!”

  书生紧问道:“那么,他不会不禀报你,你把和尚的尸体如何处置!”

  黑⾐蒙面人略一沉默,道:“事不关四先生,四先生何必…”

  书生冷然截口说道:“我请问,‘乾坤五凶’老和尚之间的昔年恩怨,又碍得你‘汴梁世家’了?”

  黑⾐蒙面人哑口无词以对,半晌方道:“他们之间的昔年恩怨,可也没碍得四先生!”

  书生道:“不错,但我于义愤。”

  黑⾐蒙面人道“四先生何时己宽,责人苛?怎见得汴梁世家就不是于义愤?”

  书生道:“我没说你‘汴梁世家’不可以管,我问的是老和尚尸体下落!”

  黑⾐蒙面人似乎无处可遁,笑了笑,道:“如果四先生一定要问,我不能不告诉四先生,‘汴梁世家’并没有普济老和尚的尸体!”

  书生冷笑说道:“难道尸体自己会飞天遁地?”

  黑⾐蒙面人道:“那就非我所知了!”

  显然,他是不愿说!

  书生脸⾊一变,双目暴威棱,但刹那间又趋于平静:“好吧,你既不说,我也不愿相強,不过,我话可要说在前面,这笔帐,我暂时寄在‘汴梁世家’头上,届时我要找‘汴梁世家’索还这和尚的尸体!”

  黑⾐蒙面人目中寒芒一闪,笑道:“四先生要这么做,只有随四先生了!”

  老驼子冷哼说道:“那怕你不随!”

  黑⾐蒙面人目光寒芒又一闪,笑道:“三先生好大的火气!”

  老驼子冷冷说道:“你才知道,我家老四好脾气,换换我没那么便宜!”

  黑⾐蒙面人笑道:“我不相信三先生能把我怎么样!”

  老驼子然⾊变,冷喝说道“你试试看!”

  拉起蒲扇般大巴掌,闪⾝扑!

  书生及时伸手拦住,道:“三哥!”

  老驼子冷哼一声,刹住⾝形!

  书生目光转注,道:“话说得太多没好处,换人吧,三哥,给你!”

  老驼子浓眉一轩,道:“四弟…”

  书生淡淡说道:“人家信我,我不能不信,三哥,给他!”

  老驼子没多话,抬腿一挑,巴天铎直飞而前!

  书生不忍,右掌微抬,虚空一托!

  巴天铎轻轻地飘落黑⾐蒙面人脚下!

  黑⾐蒙面人目中飞闪异采,有点敬佩⾊,道:“多谢四先生!”

  振腕轻抛,小明跟那年轻汉子。也轻轻飘地落在书生跟老驼子面前,一点也没摔着!

  他也露了一手,这一手,旗鼓相当!

  书生跟老驼子不噤微微动容!

  适时,黑⾐蒙面人目中忽闪厉芒,突然一笑,抬手拍下,巴天铎一颗头颅应掌粉碎,⾎⾁横飞,溅了一地!

  书生跟老驼子大出意外,心头方震!

  黑⾐蒙面人再扬轻笑,⾝形倏腾,飞茫茫夜空…

  老驼子嗔目大喝,腾⾝要追!

  书生再度伸手相拦,淡笑说道:“三哥,让他去吧!”

  老驼子一双巨目⾚红,道:“四弟,你可是亲口答应巴天铎的。”

  书生边闪过一丝菗搐,缓缓说道:“我没杀他,也没想到那人会杀他!”

  老驼子须发俱张,道:“无论怎么说,咱们负了人!”

  老驼子是有心人,悲怒归悲怒,仍怕这位四弟受不了。把那个“你”字,改成了“咱们”

  书生⾝形微颤,苦笑说道:“我当他是来救巴天铎的,小明跟孝先落在他手里,他要换人,我能怎么办?不换?”

  老驼子神⾊怕人,没说话!

  书生又道:“三哥说得对,无论怎么说,我负了他…”

  目光缓缓落在数丈外巴天铎尸体上,喃喃接道:“这笔账,我会替他要的,这份歉疚,我也会补偿的…”

  老驼子仍没说话,半晌,威怨渐敛,叹了口气,道:“四弟,那匹夫是什么意思?”

  书生苦笑说道:“此人够狠毒的,巴天铎有了叛心,他唯恐巴天铎怈密,所以把他换回去处置了,‘汴梁世家’不要这个人,它也不容这个人落在别人手里…”

  老驼子钢牙碎咬,巨目圆睁,狠声说道:“好狠毒的匹夫,下次要让我遇上,我非剥了他的⽪,菗了他的筋不可!”

  书生牵动了一下角,没说话J

  老驼子目光回注,话声忽转柔和,道:“四弟,散散心吧,别窝着了,人都死了,责已有什么用?到时候把这笔账要回来就是了!”

  书生‮头摇‬苦笑说道:“我不是想这件事!”

  老驼子一怔:“那你想什么?”

  书生道:“我是想今后咱们还要栽多少跟头!”

  老驼子又一怔:“四弟,今夜…”

  书生自嘲苦笑,截口说道:“三哥以为今夜咱们胜了?”

  老驼子道:“躺了一地的,是他们!”

  书生‮头摇‬说道:“他们不过损失几个人罢了!”

  老驼子道;“那还不够?”

  书生道:“对整个大局来说,咱们可是又栽了一次跟头!”

  老驼子満头雾⽔,皱了眉,道:“我不懂!”

  书生苦笑说道:“三哥,今夜咱们除了获知褚长风上面另有人在外,别的,咱们得到了什么?敢说什么都没有!”

  老驼子道:“还有独孤恩兄的下落!”

  书生道:“那不是今夜,二哥在来到‘开封’的第一天,就试探出来了,‘朱仙镇’上,他们又不打自招,今夜不过是多证实了一分!”

  老驼子目光落在一车酱上,道:“这怎么说?”

  书生道:“故弄玄虚,毫未掺假的一车酱!”

  老驼子道:“那迟九如…”

  书生截口说道:“迟九如的话不算数,巴天铎的话才⾜取信!”

  老驼子道:“怎么说?”

  书生道:“连迟九如也被蒙在了鼓里!这几个人中,真正知道的,恐怕只有巴天铎跟那个假伙计!”

  老驼子道:“所以四弟突然又不要了!”

  书生道:“他们态度变得真快,而且不该有这种转变,打得啥算盘,一车酱卖给谁都是那个价,咱们买了这车酱何用?”

  淡淡笑了笑,接道:“传出去,怕不让人笑掉大牙,‘神州四奇’这块招牌就别要了!”

  老驼子又气又狠,咬了咬牙道:“他是存心要咱们好看。”

  书生道:“这只是用心之一,最大的用心还是想借着那‘夺命七巧神鬼愁’,让咱们躺下一两个!”

  老驼子道:“一两个,四弟把他们说得太知⾜了。”

  书生道:“他们是另有奷谋,他们要是想让咱们四个全躺在这儿,绝不会就来这几个,再说,他们也没这把握,也不敢,只有个个击破,躺一个算一个,少一个当然比多一个好对付,能在这儿让咱们躺下一两个,剩下的当然痛不生,悲怒之下,必定会找上‘汴梁世家’?他们正在那儿等着呢!”

  老驼子听得是频频点头,不发-言!

  书生又接着说道:“由此,我省了一次新的推测…”

  老驼子开了口,道:“什么?”

  书生道:“他们已把人、镖运出了‘开封’!”

  老驼子一震,道:“怎么见得?”

  书生道:“三哥应该看得出,以前都是暗斗,如今可已由暗斗变成了明争,要不是人、镖都已不在‘开封’,他们绝不敢这么做!”

  老驼子抬手猛击一掌,道:“对,四弟,那咱们还在‘开封’⼲牦么?”

  书生道:“三哥,这可只是推测,中不中不敢断言!”

  老驼子一听这话就头大,皱眉说道:“四弟打算怎么办?”

  书生淡然笑道:“以三哥之见?”

  老驼子答得毫不犹豫:“立即动⾝追出去!”

  书生笑道:“往那儿追?”

  老驼子哑了口,傻了脸,瞪着眼,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书生道:“跟大哥,二哥商量,商量再说!”

  老驼子一沉昑,才要点头,猛地神情一震,急道:“四弟,他俩怎么…”

  书生道:“三哥着急什么!”

  老驼子道:“那班东西卑鄙、狠,双拳对四手,我担心他俩…”

  书生笑道:“三哥放心,大哥二哥没事儿!”

  老驼子一怔说道:“何以见得!”

  书生道:“咱俩没躺下,‘汴梁世家’、‘万家香’近在咫尺,他们不敢!”

  老驼子道:“咱两个也半天没听见那边儿-丝动静!”

  书生道:“就是因为这,我才说他俩没事儿!”

  老驼子是难得糊涂,怔了怔,刚要开口。

  书生已然笑道:“大哥,二哥可不是哑巴!”

  老驼子明⽩了,老脸上有点烫,可着实放了心!

  书生略一沉昑,道:“三哥可听见,我刚才说,那黑⾐蒙面人口音很!”

  老驼子点头说道:“听见了,怎么?”

  书生道:“三哥可有这种感觉?”

  老驼子点头沉昑说道:“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口音很!”

  书生道:“三哥可想得出他口音像谁?”

  老驼子沉思良久,才皱眉说道:“我觉得那口音像极了…”

  书生突然摇手说道:“三哥,现在别说,等回去后,你我各写在纸上对对看!”

  老驼子道:“怎么,你也想出了!”

  书生点头淡笑,道:“不错,打我跟他谈的第一句话,我就想出了!”

  老驼子道:“四弟,我想的,可仅仅是口音像!”

  书生目中异采一闪,道:“三哥,我也是这意思!”

  老驼子一震说道:“难不成,咱俩想的是同一个人?”

  书生点头说道:“应该是!”老驼子眉头一皱,道:“那…”

  书生截口笑道:“三哥,忙什么,回去再说!”

  老驼子道:“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书生道:“这件事很玄奥,我要看看,三哥跟我想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样,到底是我听对了,还是一种错觉,假如现在说,我先说,会影响三哥的想法,三哥先说,会影响我的想法,所以不如回去后把自己的想法写在纸上!”

  这话是理,也顾虑得周到!

  老驼子一点头,道:“行,就这么办!”

  书生没再说话,抬掌下拍,小明跟那年轻汉子应掌而醒,双双翻⾝跃起,小明更是绷着脸一蹦老远,抬眼四望。

  老驼子冷哼说道:“小鬼头,别瞧了,人家早走了。”

  小明脸一红,气虎虎地道:“三叔,您怎么瞪眼瞧着小明丢人现眼!”

  老驼子咧嘴笑了:“三叔正一肚子恼火没处发,你却倒打三叔一钉耙,冲着三叔发起脾气来了,厉害!”

  这句话,说得小明低了头。

  老驼子道:“小鬼头,那东西呢?”

  小明嗫嚅说道:“让那只会背后偷袭的东西抢走了。”

  老驼子冷哼一声,挑起浓眉:“好狡猾的东西。”

  小明抬起了头,一付怯怯可怜态,道:“怎么?三叔。”

  老驼子道:“还问呢?有了东西,正好拿着它向‘汴梁世家’要人,现在可好,又让他给抢了回去,这回拿什么要人?”

  小明楞了,道:“三叔,拿着它要谁?”

  老驼子道:“蠢东西,要你独孤恩伯!”

  小明傻了,可也急红了眼,道:“三叔,您怎不早说?小明要早知道,就要舍了这条小命不要,也绝不会让那东西被抢走!”

  老驼子道:“小嘴強牙硬,你不给人家行么?”

  不错,还没看见人,便被人点了⽳道,不给人家行么?

  小明脸又一红,差点没掉下泪来!

  他是够难过的,别看他年纪不大,也可从没丢过-点人!

  书生笑了笑,有心解围,道:“好了三哥,咱俩都栽在人手里,何况是他…”

  看了小明一眼,接道:“他抢走了一个没关系,还有两个,小明,到姓徐的跟他那伙伴⾝底下找去,准有!”

  小明乐了,腾⾝倒,比箭还疾,到了那姓徐的跟那不知名的汉子尸体旁边,抬腿两脚把尸体踢翻一旁,然后弯拾起两只‘夺命七巧神鬼愁’掠了回来,往老驼子手里-塞,眨动着-双大眼睛,理直气壮:“三叔,丢一个还两个,可别再骂人了!”

  老驼子笑道:“骂你是便宜,三叔还想剥你张黑⽪呢!”

  小明也破颜笑了!

  书生摆摆手说道:“你跟孝先先回去吧!”

  小明抬眼凝注,道:“三叔跟四叔呢?”

  书生道:“你别管,也少问,我跟你三叔还有事儿!”

  小明仍不死心,大眼睛略一眨动,道:“四叔,可是您要带小明出来的!”

  书生道:“出来过了!”

  小明道:“祸没惹成,却让人家给收拾了!”

  书生道:“想惹祸,以后机会多得是!”小明道:“可是这口气不能不出!”

  书生道:“四叔保你以后出得了就是!”小明道:“小明跟四叔出来,怎能不跟四叔回去?”

  书生道:“只有这时候,你件件都懂!”

  小明红了脸,还想撒赖:“小明不认得路!”

  书生笑了:“那没关系,孝先认识,让他带着你。”

  小明傻了脸,没辙了,苦着脸笑道:“四叔…”

  书生脸⾊一沉,轻喝说道:“少废话,回去!”

  小明平⽇最喜这位四叔,可也顶怕这位四叔,还真没敢多说一句,乖乖地转⾝走了!

  老驼子背后笑道:“得!给三分颜⾊就开染房,你这叫给脸不要!”

  小明转回了头!

  书生刚呈现的笑容倏敛,目中威棱一闪。

  小明一机伶,飞快转过了头,领着年轻汉子如飞而去!

  书生笑了,与老驼子腾⾝而起,回空疾,扑问“汴梁世家”

  那颀长、潇洒、⾼大、威猛的两条人影方逝!

  “万家香”门口,疾若鹰隼,如飞落两条黑影!

  那是两个面目沉的中年黑⾐汉子!

  两名中年黑⾐汉子目光轻扫环顾,最后落在四具尸⾝上,脸上竟看不到一丝表情,居左-名冷冷说道:“走了?”

  居右-名冷冷回答:“走了!”

  居左-名道:“看见那东西么?”

  居右-名道:“这么好的证据,人家还会留着?”

  居左那名神情一震,道:“少主人料着了!”

  居右那名冷哼说道:“谁都料得到,这是明摆着的理!”

  居左那名神⾊一转凄厉,道:“咱俩来⼲什么的?”

  居右那名道:“找东西的!”

  居左那名道:“少主人怎么说?”

  居有那名道:“找不回来,提头回报!”

  居左那名豁然大笑:“那咱俩还等什么?”

  居右那名道:“你不打算试试?”

  居左那名招手-指地上尸体,道:“他俩都不行,咱俩还试什么?”

  居右那名脸上突然有了笑意:“那么,走吧?”

  居左那名道:“走!”

  一声“走”字,各自出掌,疾拍天灵“扑!”地一声,脑浆进裂,⾎雨四溅,两个⾝形一幌倒了下去!

  转眼之间,这街道‮央中‬,又添了两具死像凄惨的尸体!

  想想,能令人⽑骨悚然,不寒而栗!

  这就是“汴梁世家”的侍人。

  夜⾊中,月⾊下“汴梁世家”偌大一座庭院,没有一点灯光,不见一丝动静,静悄悄地,寂静如死!

  这夜清冷,四周无声,声唯在树间!

  蓦地里,四条人影由不远处一座屋脊后冒起,腾空四,分别落在“汴梁世家”四面那⾼⾼围墙之上!

  正东,是⻩姓老者!

  正西,是算卦的!

  正南,是老驼子!

  正北,是书生!

  按说“汴梁世家”这时候该有动静了!

  不是有人震声发问,便该是有人腾起现⾝!

  岂料,偌大一座庭院,仍是跟死了一般,不闻一点声息,不见一丝人影,静得隐隐令人窒息!

  这不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有点令人莫测⾼深!

  突然,正东围墙上响起了⻩姓老者苍劲话声,震夜空,撼人心神:“井太玄,我先找你四人答话!”

  他找的是“修罗四侍”也就是当今“汴梁世家”四位师爷!

  话声方落,那深,深,深,深不知有几许,黯黑一片的广大庭院中,忽地有人沉声发问:“什么人深夜在此大呼小叫?”

  此人胆子不小!

  正南老驼子浓眉一扬,就要开口!

  ⻩姓老者一抬手,应声说道:“‘神州四奇’,皇甫敬兄弟,找井太玄四人说话!”

  敢情他不姓“⻩”而是复姓“皇甫”!

  庭院中那人说道:“‘汴梁世家’殷实商人,安份良民,从不与武林人物过往,你四位可能找错了地儿了!”

  现在还反穿⽪袄装羊,未免太那个了!

  皇甫敬大笑说道:“够了,阁下,挂羊头卖狗⾁,也该收摊儿了,少在我面前来这一套,答我问话,他四个是出来不出来?”

  庭院中那人冷笑说道:“买酱的朋友,挂羊头卖狗⾁的,恐怕不只是‘汴梁世家’。”

  皇甫敬目中精光一闪,道:“阁下是‘万家香’何人?”

  庭院中那人说道:“‘万家香’庙太小,容不了我这个大神!”

  皇甫敬道:“好大的口气。”

  那人说道:“事实如此,信不信由你。”

  皇甫敬道:“我没工夫扯闲话…”

  那人飞快接道:“‘汴梁世家’可没拿请帖请四位来!”

  皇甫敬没在意,道:“好话,我四兄弟是不请自来!”

  那人说道:“那就该耐烦点儿!”

  老驼子忍不住了,突然冷哼一声,道:“匹夫,老驼子看看谁借给你的胆!”

  振腕猛抖,一点乌芒如电,一闪向发声处!

  没听有别的声响,只听庭院中那人笑道:“驼子好大的火气,也太看得起我了,怎么一见面就赏了我一枚独步宇內的要命制钱儿?”

  四奇俱皆神情-震,老驼子更是霍然变⾊,沉声地道:“匹夫何人,竟能接我索命金钱!”

  那人笑道:“我,‘汴梁世家’无名小卒,有劳三先生动问!”

  老驼子道:“你何不现⾝让老驼子看看!”

  那人笑道“我是小鬼见不了判官,只要你驼子多赏几枚要命制钱儿,还怕不出我来么?”

  老驼子豁然仰天怒笑:“说得是,驼子倒要看看你能接得几枚!”

  双手抬起,就要施出那神仙难逃的奇绝手法!

  皇甫敬双目暴睁,突扬沉喝:“三弟不得多伤无辜,弄清他是谁再说!”

  老驼子冷哼一声,倏沉双腕!

  皇甫敬目光斜注,沉声又道:“阁下,我再说一句,找井太玄四人说话。”

  那人说道:“井太玄四人公⼲出门,有事儿找我也-样!”

  皇甫敬道:“他四人什么时候出的门?”

  那人道:“刚出门儿没多久!”

  皇甫敬道:“上那儿去了?”

  那人吃吃笑道:“大先生这-问可笑,我有必要奉告么?”

  皇甫敬道:“说不说随你,我不勉強,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他四人要敢招惹与我兄弟有渊源的任何一人,我唯你‘汴梁世家’是问!”

  那人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小招牌那敢碰大字号,‘汴梁世家’没那个胆!”

  皇甫敬冷哼说道:“我谅你‘汴梁世家’也没那个胆!”

  话锋微顿.又道:“你可是要我找你说话?”

  那人道:“不错!”

  皇甫敬道:“你可做得了主?”

  那人不答反问,道:“大先生找得可是井太玄四人?”

  皇甫敬道:“你多此一问!”

  那人笑道:“那么大先生放心,他四人做得了主的事,我也做得了主,我做得了主的事儿,他四人未必做得了主,请说吧!”

  听口气,这人⾝份⾼于“修罗四侍”!

  皇甫敬道:“我想先听听阁下的头衔!”

  那人笑道:“怎么,大先生不信?”

  皇甫敬道:“我不愿跟一个做不了主的人多废话!”

  那人道:“那么,区区忝为‘汴梁世家’总管,够么?”

  果然比“修罗四侍”⾝份⾼!

  皇甫敬尚未说话!

  老驼子突然冷冷一句:“老躲在暗处说话,你见不得人么?”

  那人吃吃笑道:“我说过,小鬼见不得判官!”

  书生忽地淡笑揷口:“恐怕不是吧!”

  那人不笑了,道;“是四先生?”

  书生道:“不错,是闻人俊。”

  那人道:“素闻四先生功力、智慧两称⾼绝,可否替我解释解释?”

  书生道:“你真要我说?”

  那人笑笑,可笑得有点勉強:“我句句实言,字字发自肺腑。”

  书生淡然一笑,突作惊人之语:“是怕我四人看见你那索命金钱之伤!”

  皇甫敬、算卦的、老驼子三人神情才震!

  那人已⼲笑说道:“四先生你太自作聪明了。”

  书生淡淡说道:“谁吃了亏谁知道!”

  那人笑得更勉強,道:“就算我中了三先生索命金钱,有什么怕人知道的?”

  书生道:“很简单,你想让我四人⾼估你的功力!”

  那人道:“那有什么用?一上手,全揭穿了!”

  书生道:“假如你能胜过我四人,便绝不了手!”

  那人道:“怎么说?”

  书生道:“你明⽩!”

  那人道:“我想请⾼明指教!”

  书生道:“能接得住三先生索命金钱之人,合我四人之力也非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四人会动手么?”

  那人道:“手可是双方的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

  书生道:“你那个巴掌本不想拍!”

  那人似是深深慑服于书生这⾼绝智慧,良久才道:“我现在似乎瞒不了人了!”

  书生道:“事实如此!”

  那人道:“那么四先生看看我功力如何?”

  书生道:“仅伤不死,而且是轻伤,这功力,武林已属罕见,应该能接我四兄弟任何一人手下五十招!”

  那人突然大笑,可笑得有点心惊⾁跳!

  “能接‘神州四奇’任何一位五十招,四先生太看得起我了!”

  书生道:“武学-途,丝毫勉強不得,我从不谬许任何人!”

  那人默然未语,半晌忽地一叹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几句谈笑,已料敌八分,四先生之⾼明,令人叹服,看来,我不敢言战了!”

  书生道:“既不敢言战,就该把重重埋伏撤去!”

  那人显然吃了一惊,道:“四先生看见了?”

  书生道:“何须看见?任何人也想得见!”

  那人嘿嘿笑道:“四先生不是说我这个巴掌,本就不想拍么?”

  书生道:“不错!”

  那人道:“那么我要埋伏何用?”

  书生道:“防患未然,未雨绸缪,你等不愿战,可不能料准了我四兄弟也不愿战,不得不预备必要时拚上一拚!”

  那人道:“那四位要战么?”

  书生道:“那很难说,要看你‘汴梁世家’了。”

  那人道:“‘汴梁世家’向不犯人,当然不会挑起战端!”

  书生道:“有没有犯人,你自己明⽩。”

  那人道:“我茫然…”

  书生道:“那么听听大先生说些什么。”

  那人道:“我洗耳恭听!”

  皇甫敬抖腕轻抛,一物飞投庭院中,道:“捡起来看看,这是什么?”

  那人道:“我见薄识浅,不识这是何物。”

  皇甫敬陡挑⽩眉,道:“难道要我说明么?”

  那人笑道:“我正想请教⾼明。”

  皇甫敬忍了一忍,道:“这是‘百巧先生’独孤承匠心独具,巧妙天工,在暗器方面的三大杰作之-,‘夺命七巧神鬼愁’!”

  那人道:“多谢指.,但这跟四位找‘汴梁世家’有什么关系?”

  显然,他硬要装呆到底!

  老驼子忍耐不住,然变⾊,刚要有所行动,却被皇甫敬挥手止住。皇甫敬冷冷-笑,道:“‘百巧先生’昔年遭逢横祸,家小被害,他自己亦同时离奇失踪…”

  那人突然截口说道:“大老生,这就不对了。”

  皇甫敬道:“怎么不对?”

  那人道:“昔年有人传言,独孤承是被‘修罗教’掳往‘⾼黎贡山’的,四位也曾联袂问罪,大先生怎说是离奇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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