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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狐媚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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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擎宇一登上堤岸,那些渔姑渔妇和船夫们,像领赈粮般的纷纷奔向了两个*桨壮汉,七嘴八⾆,问长问短,有的还指着岸上的卫擎宇指指点点。

  但是,‮速加‬步子前进的卫擎宇已无视这些,他连回头看一眼都懒得看,因为,从现在起,他已是他真正的卫擎宇了,而那些人问的和两个壮汉说的,都是今明两天可能前来的卫小麟的事。

  走到湖堤的外缘向下一看,一两里外的一座大镇似乎就是他昨天打尖吃饭的地方。

  走下湖堤,沿着乡道,迳向那座大镇上走去。

  这时道路上已有了前来游湖的行人,对这位蓝衫佩剑,昂仰前进的飘逸英俊少年,自然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但是,大步前进的卫擎宇,却急切地希望晋嫂组织的人能够马上出现,他当然更希望晋嫂约他会面的地点不要真的是北邙山。

  卫擎宇非常失望,因为直到他踏进镇口,仍没有引导他前去的人出现。

  这时镇上的早市刚散,街道上十分杂,但是,距离镇口不远就是他昨天中午打尖的酒楼。

  一看到酒楼,卫擎宇才发觉肚子真有些饿了,因为从昨天下午陪着金和宝以及兰梦君等人吃了少许东西外,‮腾折‬了‮夜一‬,直到现在粒米未沾。

  抬头看看太,虽然距离吃午饭的时间尚早,酒楼的厨房里恐怕还没生火,至少卤菜和酒是现成的。

  心念间,业已走至酒楼前,只听锅勺相撞,人声喧哗。卫擎宇向內一看,楼下竟是満座,他这时才恍然想起,早市刚散,这些人八成都是前来做生意的商人和小贩,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始进他们的早餐。

  卫擎宇再不迟疑,举步登阶,直⼊门內,迳向楼上的雅座走去。

  由于几个跑堂和酒保,都在忙着照顾客人,因而也没有人注意到卫擎宇。

  卫擎宇尚未登上楼口,便听到几个耝犷的笑骂声音,转首一看,偌大的酒楼雅座上,连同七八个酒保在內,也不超过二十个人。

  这些人共分散着坐了三张方桌,但据他们的⾐着和坐相,却没有一人是坐雅座的⾼雅人,有的袒挽臂,有的椅座上搁着一条腿,有的拍桌子瞪眼睛,⾼谈阔论,口沫横飞。

  七八个酒保,也俱都围在桌边听热闹,一看那种气氛,便知道镇上发生了新鲜事儿,而这些耝犷大汉,可据酒保们的随便,而知他们都是镇上的混混儿。

  只见就近一桌上的几人中,一个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继续在那耝犷地道:“人家能娶仙子做老婆,那是人家前世烧香烧进了香炉里,人家有那份福,咱们是啥玩艺儿?咱们只配到窑子里乐一乐,跑到这儿来喝两杯,老兄…”

  说着,伸出⽑茸茸的大手,拍了拍⾝边另一个大汉的肩头,自觉得意地笑道:“咱们上个月能看到仙子的那顶华丽小轿,那么多的标致丫头,已经是祖上有德,哈哈…”话未说完,兀自哈哈笑了,其余几人也快意的笑了。

  这边说话的同时,靠里面一桌上的几个青年人和几名酒保中,也有人轻蔑道:“不是俺癞⽪狗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你,就凭你那付德你去过栖凤宮,你见过凤宮仙子?这话谁相信嘛?相信的就是⽩痴!”

  几个酒保也在旁连连点头,附和着道:“这话倒是真的!”

  另一个青年包着头,显然是个秃子,只气得一张猴儿脸像茄子,猛的把手中酒杯向桌上一放,气呼呼地分辩道:“说谎话的就是他闺女养的,咱可是真见过!”

  方才发话的青年立即轻蔑地问:“你说你真见过,我问你,凤宮仙子今年多大年纪?她穿的是什么样儿的⾐服?她的脸上有多少道皱纹…”

  那个包着头的秃子一听,立即愤愤地道:“去你娘的,仙子是长生不老,永远年轻的,脸上哪里会生皱纹?”

  说此一顿,特地加重语气大声道:“告诉你们,凤宮仙子穿⻩⾐,今年看来才十六七岁…”

  话未说完,七八个人连酒保,俱都哈哈的笑了。

  另一个桌子上谈的则是新郞卫小麟,乃是昔年⽟面神君的儿子,昨夜撕了粉蝶三郞,今晨又打败了东海老贼的事。

  由于晋嫂没有派人和他接头,卫擎宇决定先赶往淮安城他舅舅家去。一个人至少应该先把自己的⾝世底细弄清楚!

  徒步走了一天的卫擎宇,比普通人并没有多走多少路,如果不星夜兼程,施展轻功,至少七八天后才可赶到淮安城。

  他在一座小镇上吃罢了晚饭,已是起更时分。镇外一片昏黑,夜空満天繁星,官道上静无一人,田野里随风飘来咭咭的秋虫声。

  卫擎宇看了暗暗⾼兴,立即展开轻功,沿着宽大官道,直向西北如飞驰去。

  一经展开轻功,其快如风,⾝形过处,宛如掠地流星,他的⾝法愈快速,蓝巾上的宝石和“霸剑”上的明珠,幻起蒙蒙的光华也愈显明。

  由于每经镇甸,必须收敛⾝法,然后徒步通过,往往引起群⽝狂吠,既浪费时间,又扰人安睡,因而,他索远离村镇,越野飞驰,只觉天地旋滚,景物倒逝,穑禾树木,直向⾝后掠去。

  像这样在静悄悄的黑夜尽兴飞驰,卫擎宇还是第一次,穿林绕镇,面夜风,⾐袂飘拂,发出了有节制的噗噗响声。

  他这样兀自任狂驰,殊不知震惊了多少夜间活动的宵小和夜行人。

  而他卫擎宇却愈飞驰丹田內的真气愈澎湃,总觉得浑⾝有使用不完的劲儿。

  一阵狂驰疾飞,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驰出了多少里,蓦然一声內力充沛,音质苍劲的浑雄长啸,突然起自左前方百丈以外的黑暗处!

  卫擎宇心中一惊,转首看去,只见左前方是一片广大丘陵地区,丘陵上的树木看来十分茂密。

  打量间,发现那声苍劲而浑雄的长啸,是迳由丘陵的密林內,直掠而下,挟着啸声,直向他的正前方掠去。

  卫擎宇凝目一看,只见随着啸声下来的,竟是一个灰⽩不⾼的人影,掠过一片田野,似是也向前面的官道上驰去。

  虽然说夜行人在夜间碰上了夜行人,彼此不打招呼,各自走各自的,但卫擎宇觉得,仍不照面为宜,免得节外生枝,误了正事。

  心念及此,不自觉的将⾝法慢下来。

  岂知,那个挟着长啸飞下丘陵的灰⽩⾝影,竟在数十丈外的官道‮央中‬停住了。

  同时,两道目光,闪烁如灯,直向这边望来。

  卫擎宇一看这情形,知道遇上是非了,想避也避不了,立即恢复快速⾝法,直向那人⾝前驰去。

  由于⾝法的加快,立即看清了那人面目,竟是一个银发齐眉,银髯绕腮,头大圆的怪异老头子。

  只见怪异老人圆脸环眼,狮鼻海口,⾝上穿着一袭灰⽩大褂子,但上却系了一条四寸宽的鲜红英雄锦,看来十分惹眼。

  卫擎宇初⼊江湖,对这一号的人物知道的很少,闹不清他是黑道上的巨枭,还是名门正派上的知名人物。

  但他觉得半夜三更,毫无忌惮发啸阻人,总不会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豪侠人士。

  打量间,距离那怪异老人已经不远了。

  怪异老人也早把卫擎宇打量了个仔细,这时发觉卫擎宇的⾝法依然疾劲快速,不由震耳一声大喝道:“我老人家在此,还不赶快站住!”

  卫擎宇听得虎眉一蹙,心里不噤有气,直到距离怪异老人⾝前七八步处,才倏然刹住⾝势。

  怪异老人先仔细的看了一眼卫擎宇的巨剑和蓝巾,才傲然沉声道:“看你小子的快速⾝法,武功倒是已有了一些基,快报上你的姓氏名字,师⽗何人,免得让我老人家不慎得罪了朋友,打了人家的徒弟,夺了人家的东西,落一个以大欺小,老不是东西,须知这个人我老人家可丢不起!”

  说此一顿,神情一愣,突然又怒声问:“我老人家问你小子话,你小子怎么不回答呀?”

  卫擎宇神情冷漠,淡然道:“你老小子嘴巴一直不停,我回答你能听得清吗?你又不是生了四只耳朵的老妖精。”

  怪异老人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暴声怒喝道:“好个大胆的混帐小子,居然辱骂起我老人家来了,简直是不知礼数,不知死活,不知天⾼地厚,诚心找挨揍。我老人家打从十岁起,飘泊四海,闯江湖,打遍了大江南北,会过了不知多少各大门派的精英⾼手,提起我老人家的威名之大,南七北六十三省,包括西域塞北大关东,可说妇孺皆知,无人不晓。今天你小子居然对我老人家如此没有礼貌,实在令人可恨可恼。小子,我再问你一句,你可知道我老人家是谁?”

  卫擎宇立即冷冷地淡然道:“这不是废话吗?你不说我怎知你是谁?”

  怪异老人一听,愈加怒不可抑,不由怒吼道:“提起我老人家的赫赫名号,中原武林无人不晓,只有你小子一人不知道,你小子一定是由南蛮来的,因为我老人家自小就怕蚊子咬,听说南蛮的蚊子大如鸟…”

  卫擎宇听得虎眉紧蹙,不自觉地道:“他会不会是个疯子?”

  怪异老人虽然又吼又叫,但卫擎宇的自语他依然字字听进了耳里,这时一听,不由暴跳如雷,厉声道:“好个混帐小子,我老人家生气会心口疼,我老人家不跟你们后生晚辈一般见识,快,快把你头上的蓝巾,上的佩剑留下来,滚,快滚…”

  卫擎宇听得目光一亮,心中一动,不由关切地问:“老英雄,你为何要在下把巾、剑给你?莫非你认识这方蓝巾和‘霸剑’的昔年主人?”

  怪异老人立即没好气地道:“东西都是我老人家的,我老人家,就是它们的主人!”

  卫擎宇惊异地“噢”了一声,惑地问:“既然蓝巾和剑都是你的,你为何不自己保存,而要赠送给别人?”

  怪异老人先是一愣,接着怒声问:“你小子说啥?告诉你,我老人家喜,你就得乖乖的给,别说是你小子的巾剑,就是你小子的命也捏在我老人家掌心里!”

  卫擎宇一听,顿时大怒,俊面上倏然罩上一层杀气,冷冷一笑,道:“无聇老狗,你敢莫是个装疯卖傻的拦路贼…”

  话未说完,怪异老人突然震耳一声大喝道:“闭嘴,大胆的小子不识抬举,我老人家要你留下巾剑夹着尾巴滚,是体念上天之德,如今你自己找死,可别怨我老人家手辣心狠,须知我老人家这双铁掌,近二十年来还没有杀过人…”

  卫擎宇双目如星,目注老人,冷冷一笑,哼了一声,切齿恨声道:“那是因为你该被别人来杀了!”

  说罢,双掌微提,十指如钩,铁青着俊面,缓步向怪异老人⾝前*去。

  怪异老人一听,更是神情如狂,厉嗥一声:“好小子找死!”双掌一挥,飞⾝向卫擎宇扑来。

  也就在怪异老人飞⾝前扑的同时,田野黑暗中,突然传来数声焦急呼声道:“堂主都是自己人,堂主都是自己人!”

  但是,神情如狂的怪异老人,一双铁掌已势挟劲风,呼的一掌已劈向了卫擎宇的天灵。

  卫擎宇倏然止步,哼了一声,左手先戟指去点老人缩在后面的右掌,右手才空一绕,宛如五道钢钩般已握紧了怪异老人的左腕。

  怪异老人大吃一惊,再度一声厉嗥,飞腿踢向卫擎宇的‮腹小‬。

  但是,他的右腿刚刚提起,卫擎宇已旋臂一扭,怪异老人立即来了个车轮翻滚。随着卫擎宇右臂一甩之势,咚的一声已跌撞在地上。

  怪异老人闷哼一声,⾝而起,飞⾝暴退三丈,神情惊异,目闪惊急,做着虎扑的架势,嘴里念念有词,不停的切齿自语道:“好小子…好小子…”

  就在这时,田野暗中发话的几人,已纷纷奔上了官道。

  卫擎宇转首一看,竟来了一式灰⽩劲⾐的壮汉六七人之多,年龄不等,⾼矮不一,人人携有兵器。

  这六七人中,仅当前的两人束蓝丝英雄带,其余几人的英雄带均是紫⾊的。

  卫擎宇据这些人的方才急呼,知道这些人必是某帮会的人物,而他们的武功⾼低和等级,都在他们间系的英雄带上分别出来。

  但有一点卫擎宇却十分不解,他们为什么说都是自己人?

  继而一想,心中突然似有所悟,不由暗呼道:“莫非这些人都是晋嫂那个组织帮会的人?”

  心念间,只见两个系蓝丝英雄带的壮汉,急步奔向系红丝英雄带的怪异老人⾝前,同时,嘴里急嚷道:“堂主,堂主…”

  第二个堂主刚出口,怪异老人看也不看,猛的一挥右臂,怒吼道:“滚开!”

  两个壮汉脫口惊啊,竟被怪异老人挥出的劲风震退了两步,怪异老人的功力是何等深厚,也就可想而知了。

  两个壮汉急忙拿桩站稳,脫口焦急地道:“堂主,帮主有令谕下来!”

  怪异老人听得神⾊一惊,面⾊立变,脫口急声问:“帮主的令谕在哪里,快些拿来!”

  其中一个蓝带壮汉,立即在手中拿出一个两寸见方的小纸条来,双手捧至怪异老人面前。

  怪异老人低头一看,接也没接,立即不耐烦地道:“半夜三更,乌漆抹黑的,我老人家怎么看得清楚?快念给我老人家听!”

  系蓝带的壮汉一听,立即面有难⾊,愁眉苦脸地看了卫擎宇一眼,才又望着怪异老人,道:“堂主,不能念,只能看,要不,卑职代你老人家问可好?”

  怪异老人两眼一翻,沉声问:“你要问谁?”

  蓝带壮汉道:“卑职代你老人家问这位少侠客!”

  怪异老人立即生气地一指卫擎宇,充満恨意地沉声道:“你要问刚才摔了我老人家一跤的这小子?”

  另一个蓝带壮汉恭声道:“堂主,帮主的飞鸽通报上说,这位少侠客就是咱们帮主要找的正点子!”

  怪异老人惊异的“噢”了一声,立即刻意看了一眼卫擎宇,依旧沉声问:“你小子就是那个姓卫的小子?”

  卫擎宇只得沉声问:“你们是哪个帮会门派的人?”

  怪异老人竖着大拇指头指了指自己,沉声道:“如果你真是那个姓卫的小子,你就听着,我老人家是天坤帮帮主座前天德堂首席大堂主张…”

  说至张字,突然住口不说了,转首望着⾝边的蓝带壮汉,沉声问:“我…我老人家叫张什么来着?”

  蓝带壮汉苦笑一笑,道:“既然忘了你老人家的大名,乾脆就报你老人家的响万儿吧!”

  怪异老人一听,再度竖起拇指一指自己的鼻子,继续道:“在我老人家的记忆里,我老人家似乎有姓没名,闯江湖数十年,朋友送我老人家一面金字招牌齐南狂叟!现在你小子总该知道我老人家是谁了吧?”

  卫擎宇淡然道:“我只希望知道贵帮的帮主是谁!”

  怪异老人齐南狂叟听得一愣,不由惊讶地道:“你连天坤帮的帮主是谁你小子都下知道哇!那你小子真是一个孤陋寡闻,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这样说来,你小子不知道我老人家的金字招牌,我老人家倒不能怪你了…”

  卫擎宇一听,立即有些不耐烦地道:“你的话还有个完没有?我问你贵帮帮主是谁?”

  怪异老人齐南怪叟正⾊道:“天坤帮,顾名思意,天上的坤角…”

  卫擎宇听得心中一惊,目光一亮,脫口急声道:“你们的帮主是晋嫂?”

  齐南狂叟嗨了一声,道:“什么晋嫂?人家还是待字闺中的⻩花大闺女呢!”

  卫擎宇惑的“噢”了一声,暗道:“这么说,晋嫂如果也是天坤帮的人,她的前去栖凤宮卧底,显然是受了天坤帮帮主的命令前去了。换句话说,晋嫂盗走的⽟心,只是依命呈献给她们的帮主,她本没权将⽟心还给他,那封信,也不过是骗他前去天坤帮罢了!”

  心念间,已听齐南狂叟沉声问:“闹了半天,你小子到底是不是那个姓卫的小子?”

  一旁的蓝带壮汉,立即焦急地道:“是,堂主,座前执事已有通知,⾐着、蓝巾和佩剑,一些不错,他就是那位卫少侠!”

  卫擎宇一听,断定前去栖凤宮送信的蓝衫青年,就是天坤帮女帮主座前执事,由于他卫擎宇的⾐着变了,途中虽然有天坤帮的人遇到他,却没有向前诘问,这一拨人想必是才接到了飞鸽通知。

  但是,他觉得天坤帮女帮主的座前有蓝衫青年那种人在⾝边,因而他也断定那位女帮主,也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心念间,已听齐南狂叟大剌剌地道:“既然你小子就是我们帮主要找的人,那咱们就走吧!”

  卫擎宇淡然问:“去哪里?”

  齐南狂叟道:“天坤帮的岘山总坛!”

  卫擎宇淡然‮头摇‬道:“非常抱歉,在下与你们帮主素昧平生,从未晤面,在下甚至都不知道你们帮主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去?”

  齐南狂叟冷冷一笑道:“莫说你一个初出道儿的小子不知道我们帮主是谁,就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也未必知道我们帮主是哪一位,不过我老人家可以告诉你,她姓⻩,至于她叫什么,我老人家也不清楚!”

  说此一顿,特地又正⾊问:“现在咱们可以走了吧?”

  卫擎宇再度‮头摇‬道:“不,在下说过,在下不去!”

  齐南狂叟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你小子胆敢违抗敝帮主的命令?”

  卫擎宇冷冷一笑道:“在下又不是她的部属,为什么要听她的命令?”

  齐南狂叟一听,再度暴跳如雷,一面挽袖子一面厉声道:“好个姓卫的小子,真的是软硬不吃,你别以为使巧劲耍花招,摔了我老人家一跤,你就神气起来了,告诉你,这一次我要将你小子摔在地上爬不起…”

  两个蓝带壮汉一见,不由慌得连连急声道:“堂主,使不得,帮主有令,不可动手,她说,不怕卫少侠不去!”

  齐南狂叟理也不理,依然怒喝道:“去你们的,今天我老人家就是用绳子捆也要把他小子捆了去!”

  说话之间,双臂微圈,暗运功力,浑⾝关节发出了“格”声,咬牙切齿,神情怨毒,一步一步的向卫擎宇*去。

  卫擎宇冷冷一笑道:“说将我捆去,如果你能将我打‮下趴‬,我的头也可由你割了去!”

  齐南狂叟一听,气得牙咬得喀喀的,同时,切齿恨声道:“小子,你真把我老人家看扁了,想我齐南狂叟,威名显赫,远播四海,哪一个见了我老人家不是毕恭毕敬的?只有你小子,只有你…”你字出口,已到近前,因而你字也说得特别凄厉,而用尽浑⾝功力的右掌,也倏然举起,呼的一声,猛向卫擎宇的当头劈去。

  退⾝道旁的两个蓝带壮汉一见,不由惊得齐声急呼道:“堂主使不得,堂主使不得…”

  但是,就在他们惶恐急呼的同时,卫擎宇已冷然一笑,闪⾝跨步,右臂呼的一声斜挥格出!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齐南狂叟立即哼了一声,一个矮胖⾝躯,两臂轮舞,急烈摇晃,脚步蹒跚,一直向⾝后退去,最后,终于拿桩不稳,咚的一声,一庇股坐在地上!

  几个紫带壮汉看得纷纷脫口惊呼,两个蓝带壮汉则吓得双双飞⾝向前,一面惶急地直喊“堂主”一面急忙将齐南狂叟由地上扶起来!

  但是,齐南狂叟并不领情,一经站起,急忙厉喝一声“滚开”挥臂将两个壮汉挥退,立即默运真气,暗暗察看內腑是否伤到要害。

  默然运功,真气竟然畅通无阻,立即精神一振,哼了一声,怒道:“好小子,咱们是骑着驴儿看唱本,走着瞧,这笔帐,我老人家一定要记在心里,终有一天向你小子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

  卫擎宇也冷哼一声道:“你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了,等你练好了奇门功夫也该进棺材了…”

  话未说完,齐南狂叟已嗔目厉声道:“放庇,我老人家天生的是寿星命,你小子可要睁开眼眼看看…”

  说着,举手指了指自己,继续道:“我老人家是头大颚宽人中长,肩阔臋肥腹如缸,这是弥勒佛爷之像,人人说我可活两三百年,你小子能吗?”

  卫擎宇听了啼笑皆非,暗自‮头摇‬,心想,早知他老先生是这么一号人物,何必和他认真生气?

  所幸方才为了便于向晋嫂索回⽟心,手下留情,使的柔劲弹字诀,这若是使用隔山碎碑的功夫,他的一⾝老骨头早碎了,哪里还能活两三百岁?

  心念及此,不自觉的‮头摇‬笑了。

  齐南狂叟一见,十分生气,不由怒声问:“怎么?我老人家说的话你小子敢不信?”

  卫擎宇只得一挥手,无可奈何地道:“信,信,在下还要赶路,你快回去向你们帮主复命去吧!”

  齐南狂叟一听,立即瞪眼正⾊道:“那还用你小子说,打又打不过你,捆又捆不住你,说你不听,拉你不动,软的你不理,硬的你不吃,难道还让我老人家跪下来求你?”

  卫擎宇童心未泯,觉得这个狂叟除了脾气有些怪异,说起话来倒蛮有意思的,这时一听,不由关切地问:“假设在下不去,你们帮主可会治你们的罪?”

  齐南狂叟立即瞪眼道:“打板子,揍庇股,剁成⾁酱喂狗吃,那是我老人家自己的事,用不着你小子在那里猫哭耗子,反正我们帮主说过,不怕你小子不去!”

  说罢转⾝,愤愤地向着道边的七八名壮汉,一挥大袖,沉声道:“咱们走,再求他的就是‮八王‬的⻳孙子!”

  说话之间,大步向道旁走去。

  卫擎宇听了下由一笑道:“你放心,你们帮主绝不会杀你,因为你还有两三百年的寿!”

  齐南狂叟一听“你们帮主绝不会杀你”突然止步,倏地又回⾝望着卫擎宇,含有十分焦急的意味,大声问:“你小子到底是去不去?”

  卫擎宇看得心中一惊,不由暗忖,心想:天坤帮的女帮主竟是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吗?

  连这么嚣张狂妄,功力雄厚的齐南狂叟都暗中畏之如虎?她的手段之毒辣,也就可想而知了。

  其实,卫擎宇应该联想到,像齐南狂叟,这等江湖有名的赫赫大人物,都甘心屈服在她的手下,她如果没有一套用人的手段和才智,岂能有今天的名势和地位。

  再说,齐南狂叟只不过是天坤帮的一个堂主,而堂主也绝不止他一人,其他堂主也必是极厉害的人物,何况堂主之上还有护法和贴⾝术士?

  如此一想卫擎宇不由暗暗心惊,心想:江湖上有这么大的一个帮会,三位怪杰为何一直没有提起?看来,武林浩难,杀劫重重,很可能就是指的这个庞大组织!

  心念未完,齐南狂叟已再度催促道:“看你小子的脸上,晴不定,你小子到底是去不去?告诉你,方才我老人家已经说过了,再求你的就是‮八王‬的⻳孙子,我老人家绝不会求你!”

  卫擎宇一听,毅然颔首道:“好,我去,不过…”

  听得精神一振的齐南狂叟一听,不由又焦急地问:“不过怎样?”

  卫擎宇道:“不过你们先去复命,在下随后就到…”

  齐南狂叟听得精神一振,立即‮奋兴‬地道:“好,大丈夫一言?”

  卫擎宇一听,立即有些不⾼兴地道:“你难道还要在下跪在地上罚誓不成?”

  齐南狂叟立即得意的哈哈一笑道:“好,当年关老爷曾经说饶过曹*三不死,我老人家却对你说,去了准死没有活!”

  说罢转⾝,再度一挥大袖道:“咱们走!”

  这一次“走”字出口,竟展开轻功,直向正西如飞驰去,其余几个壮汉,也纷纷展开⾝法疾追。

  卫擎宇听说“去了准死没活”不由冷冷笑了,同时自语道:“本来少爷还准备先去淮安后再去岘山呢,经你这么一说,我倒要先去看看你们天坤帮的总坛是龙潭还是虎⽳!”

  岂知,话声甫落,⾝后七八丈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声音,焦急地道:“卫少侠,千万去不得!”

  卫擎宇心中一惊,急忙回⾝,只见官道上正有一个⾝穿七彩仙姑霓裳,手持金丝拂尘的女子,正急步向这面走来。

  细看这位手持拂尘的彩⾐霓裳女子,云发⾼挽,上缀七彩细小绫花,生得肤如凝脂,貌若天仙。尤其她穿着一⾝七彩霓裳,快步前进,随风飘拂,手中拂尘,斜斜前指,隐隐闪着金⾊光华,乍然看来,倒真的有些像天上的仙女下凡来,何况时值深夜,⾝在荒野呢!

  打量间,那位仙女装束的女子已到了近前,只见她再度关切地道:“卫少侠,你千万不要去岘山,那个疯老头子没有说错,去了准死没活!”

  卫擎宇紧蹙着虎眉,不答反而沉声问:“你怎的知道在下姓卫?”

  仙女装束的女子道:“是小女子听方才那些人谈起的!”

  话说之间,仙女装束的女子已站在卫擎宇⾝前,卫擎宇伸手可及,还不⾜两步远,立即有一丝甜甜幽香,随风扑鼻,卫擎宇心头怦然一动,本能的退后了半步。

  这时,他才看清了仙女装束的女子。淡抹脂粉,凤目柳眉,年岁最多二十一二岁,细看之下,令他觉得这位仙女装束的少女,另具一种超尘脫俗的风韵,和那位明媚丽,青舂健美的晋嫂,另属一种典型,这也许与她的霓裳拂尘有关系。

  仙女装束的少女见卫擎宇的目光,一直盯在她淡雅清丽的面庞上,不由香腮一红,立即仰面柔美地道:“卫少侠,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可是觉得在哪儿见过?”

  卫擎宇见问,俊面也不噤一热,但他心中一动,立即似有所悟地道:“噢!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我觉得你说话的声韵,听来的确有些耳!”

  仙女装束的少女听得目光一亮,立即‮奋兴‬地朝前挨近了一步,惊喜地问:“少侠,你想一想,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在什么地方听过我说话的声音?”

  卫擎宇悚然一惊,突然觉得面前有一团火烤过来,赶紧退后了几步,俊面一沉道:“我这几天听了许多仆妇侍女和丫头们的谈话声音,也许你和她们的声音有些近似,我从没有见过你,何必去揣测你说话的声音?”

  说罢,举手一指齐南狂叟等人消失的黑暗西方,继续沉声问:“你方才听他们说了在下一些什么话?你是怎么听到的?”

  仙女装束少女的娇靥早已沉下来,而且充満了失望和气愤之⾊,这时见问,哼了一声,嗔声道:“这就是你向我请求答复问题的态度吗?”

  说着话,举起手中拂尘一指卫擎宇脚前,继续嗔声道:“见了我吓得退出去那么远,难道我是孤坟古墓中的女鬼,半夜里出来找檀郞的狐仙?”

  卫擎宇一听,心中多少升起一丝歉疚之意,正待说什么,仙女装束的少女已哼了一声,继续嗔声道:“告诉你,我就是曾经救过你一命的风月仙姑,而为你也险些送了一条命,喏,这是能解各种剧毒的灵丹,拿去!”

  去字出口,已在绫袖內取出一个朱红小⽟瓶来,⽟腕一抖,丢给了卫擎宇。

  卫擎宇急忙伸手接住,⽟瓶滑润,尚有微温,本待低头察看,仙女装束的风月仙姑已继续嗔声道:“如果你决定前去天坤帮,在和那个女帮主饮酒前,最好先服一粒灵丹,免得死了做鬼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罢转⾝,头也不回,直向正西走去。

  卫擎宇一听,倒有些慌了,立即歉声不安地道:“风月姑娘请止步!”

  风月仙姑止步回⾝,凤目中已隐闪泪光,但仍嗔声道:“你觉得风月两个字好听吗?我的名字叫妙香,你若愿意喊,今后就喊我妙香好了!”

  卫擎宇见风月仙姑没有过来之意,只得举步了过去,同时歉声道:“妙香姑娘,方才非常失礼,请你不要介意,现在我请问你,你说我前去天坤帮,他们会在酒菜或茶⽔里下毒?”

  风月仙姑见卫擎宇过来,娇靥忍笑,面现得⾊,心坎里有一种胜利的感觉,这时见问,只得正⾊道:“你在他们大厅上公然会筵,他们当然不会下毒。不过,当你和那位女帮主私下两人小酌时,就得提⾼警惕,先打开⽟瓶偷偷服一粒!”

  卫擎宇不噤有些生气地道:“我为什么要和那个女帮主单独小酌,我可以拒绝不去!”

  风月仙姑哂然一笑道:“到了那时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卫擎宇自信到时候有办法应付,不愿和风月仙姑因此争论,因而改变话题问:“妙香姑娘可知道天坤帮那位女帮主的底细?”

  风月仙姑摇‮头摇‬道:“我只知道她姓⻩,武功很⾼強,那些在江湖上很有些名气的⾼手,都被她一一制服网罗了去!”

  卫擎宇“噢”了一声,关切地问:“姑娘可知都是哪些有名气的⾼手?”

  风月仙姑柳眉一蹙,面现难⾊“哦”了一声才道:“这话说来话长,至少也得讲它个把时辰。”

  说此一顿,突然一指正西那片丘陵茂林,继续道:“我家就在陵上的茂林內,走,到我的家里我们仔细的谈…”

  卫擎宇赶紧摇手道:“哦,不必了,夜已很深,不必前去打扰!”

  风月仙姑柳眉一蹙道:“可是,半夜三更的,你我孤男寡女的在这荒郊野地里…”

  卫擎宇一听,赶紧正⾊道:“那没关系,我们两个站远一点好了!”

  说话之间,一连退出七八步去。

  风月仙姑一看,十分生气,不由怒声问:“两人站这么远的距离谈话,你不怕费力气吗?”

  卫擎宇听得虎眉一蹙,他这时才发觉,这位号称风月仙姑的女子,看来清丽娟秀,脂粉淡抹,十分脫俗,其实刁钻多智,极难对付。虽说武林儿女,不拘世俗,但总应该不越礼数,看来她这个风月仙姑的得来,不是没有理由的。

  心念至此,不由沉声道:“站近了,你要避嫌,站远了,你又说谈话不便,好了,在下现在问你几个问题,问完了,你奔你的东,我奔我的西…”

  风月仙姑一听,立即満脸的委屈,道:“好嘛,你认为你有那份权力你就问,我认为我应该答复你的我就答,现在你问吧!”

  卫擎宇听得一愣,只得放缓声音道:“请问姑娘,天坤帮的帮主可是使用一对鸾凤刀?”

  风月仙姑望着漆黑的原野,看也不看卫擎宇一眼,仅淡淡地道:“正好相反,她用是双鸳鸯剑!”

  卫擎宇惊的“噢”了一声,紧蹙双眉道:“你可曾听到有人说她的名字叫清芬…”

  话未说完,风月仙姑突然有些生气地望着他,略微提⾼声音道:“我已告诉过你,我不知道!”

  卫擎宇一听,不由气往上冲,脫口怒声道:“你何必用这么大的声音?”

  风月仙姑毫不相让地道:“不用这么大的声音你听得到吗?”

  卫擎宇知道她嫌他站的太远了,无奈,只得向她⾝前走了两步,继续道:“在下很怀疑她就是栖凤宮的后宮管家晋嫂…”

  风月仙姑立即哼了一声,不屑地道:“晋嫂?告诉你,人家还是待字闺中的大闺女呢!”

  卫擎宇见风月仙姑一直冷讽热嘲,本待转⾝就走,又觉得对方既然没走,总有一些愿意答复的意思,如果能在她的嘴里探得一些有关天坤帮的口风,对他只⾝单剑一个人前去岘山,多少有一些帮助。因为他出道江湖不久,说来算是一个睁着眼的大瞎子。

  是以,忍了忍,尽量放缓声音:“天坤帮中现在有哪些武林知名的⾼手?”

  风月仙姑道:“很多!”

  卫擎宇一听,倒觉得风月仙姑的话不无道理,于是心中一动,不由举例问:“譬如像方才那位齐南狂叟…”

  话刚开口,风月仙姑已不屑地⽩了卫擎宇一眼,娇哼一声道:“那是天坤帮中二三流的人物,也配拿出来一提?”

  卫擎宇听得心中一惊,因而不自觉地道:“真的?”

  风月仙姑冷冷一笑,道:“难道是我骗你?”

  说此一顿,整一整脸⾊,继续道:“你可以想像得到,齐南狂叟只不过是天坤帮中的天德堂主,而帮中尚有天罡堂主、天威堂主、左右护法、座前执笔、九九八十一个近⾝死士,下属七十二个总分舵,势力遍及大江南北,声威震慑整个武林,提起天坤帮的⻩帮主,人人心存畏惧,无不礼让三分…”

  卫擎宇先是听得暗暗心惊,后是越听心中越气,最后终于忍不住剔眉怒喝道:“闭嘴!”

  风月仙姑吓得‮躯娇‬一哆嗦,急忙住口,立即不⾼兴地道:“你疯啦?发什么横嘛?”

  卫擎宇怒哼一声,继续愤声道:“看你把她说的天上少有,地下第一,在下听了心里十分不服气。在下此番前去,虽不能将岘山踏为平地,也要把她的天坤帮的总坛闹个翻天覆地…”

  话未说完,风月仙姑已‮奋兴‬地扬眉赞声道:“好啊,有志气,我段妙香今天总算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人!”

  卫擎宇听得虎眉一蹙,立即沉声问:“谁是你的志同道合的人?”

  风月仙姑毫不迟疑道:“你呀,我看了她的人不顺眼,你听了她的事不开心,咱们俩不是志同道合吗?唔?”

  卫擎宇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沉声问:“你?你也是天坤帮的人?”

  风月仙姑粉面一沉,不由生气地问:“你据什么断定我也是天坤帮的人?”

  卫擎宇立即正⾊道:“你不是说,你看了⻩帮主就下顺眼吗?”

  风月仙姑反诘道:“难道见过⻩帮主的人,就是天坤帮的人吗?”

  卫擎宇听得心中再度起了一线希望,因为他一直断定天坤帮的帮主很可能就是晋嫂,因而关切地问:“你说你见过⻩帮主?”

  风月仙姑见问,勉強回答道:“是见过,那次是她带领着座前执事和八十一个死士登船渡江,由于天⾊薄暮,没能看得十分清楚。”

  卫擎宇极关切地问:“你看她有多大年纪?”

  风月仙姑略微沉昑道:“大概有二十多岁?”

  卫擎宇听得目光一亮,愈加关切地问:“容貌如何?”

  风月仙姑听得粉面一沉,立即颇含妒意地问:“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擎宇依然郑重急切地问:“请你告诉我,她的容貌究竟如何?”

  风月仙姑哼了一声,十分不⾼兴地道:“漂亮极了,又狐媚、又健美,还有让你一见,就着的魅力!”

  说此一顿,特地又向着卫擎宇,诘问道:“现在你该下定决心前去了吧?”

  卫擎宇立即生气的解释道:“你胡说些什么?在下是说,除非她是疤癞⿇子,一个美丽的女子,绝不可能二十岁了还嫁不出去!”

  风月仙姑立即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人家眼⾼于顶,要选一个天上的仙童武曲星,地上的这些凡夫俗人,别想得到她的垂青!”

  卫擎宇正在想着那位天坤帮的⻩帮主,是否就是晋嫂的问题,如果是,⽟心才有索回来的希望,如果不是晋嫂,就势必动武強索了。

  由于他想着心事,对于风月仙姑究竟又说了什么,他是一句也没听进耳里。

  蓦然一声娇叱,道:“我说的话你为什么理也不理?”

  卫擎宇急忙一定心神,发现风月仙姑圆睁着杏目瞪着他,粉面显得有些铁青,于是,赶紧“噢”了一声道:“好好,谢谢你,愿你珍重,后会有期…”

  话未说完,风月仙姑已再度娇叱道:“谁和你后会,我是问你,我们两人前去岘山的事,我们两人得先合计合计如何对付他们…”

  卫擎宇一听,忙不迭地摇手道:“不不,在下说过,我要一个人去!”

  风月仙姑听得一愣,但旋即焦急生气地道:“你这个人是怎么搞的呀?怎么你连‘双目没有四眼广,双掌没有四掌強’的道理,你都不懂呀?再说,我跟着你前去,就是在旁为你把风押阵也是好的呀!”

  卫擎宇曾听金妪和姥宝烟说过,风月仙姑是武林中出了名的小狐狸精,而那位⽟面神君的儿子卫小麟的未婚子兰梦君,也曾在晚筵席上向他暗示,要他卫擎宇遇到风月仙姑时可千万要当心。

  现在虽然说风月仙姑看来不像她们说的那么坏,但人不可貌相,还是谨慎一些为上策。

  是以,这时一听,立即断然道:“不,在下已说完,在下要一个人去!”

  风月仙姑听得粉面一沉,不由生气的沉声道:“你可是自觉武功⾼绝,天下无敌,准备一个人把天坤帮总坛闹个天翻地覆,因而一举成名,威震武林,独霸江湖,创出一个响万儿来,是不是?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如果你一个人去,还是那句话,准死无活!”

  卫擎宇听得冷冷一笑,问:“这么说,有你跟着前去,我才不会被抬下山来,是不是?”

  风月仙姑一听,清丽面庞上立即有了一丝笑意,同时颔首道:“不错!”

  卫擎宇冷冷一笑道:“这么说,你也自信你的武功很⾼喽?”

  风月仙姑傲然沉声道:“至少没有把齐南狂叟这一流人物放在眼里!”

  卫擎宇听得虎眉一蹙,他顿时想起那天夜里在小渡口贼僧和瞌睡仙说的话武林有名的金妪,未必能收拾得了风月仙姑!

  心念及此,觉得必须想个办法摆脫她。因为风月仙姑说话刁蛮,狡黠多智,和她清丽脫俗的容貌完全不符,绝对不能和她同道。再说,男女行动在一起,吃饭穿⾐,宿店‮浴沐‬,都不方便。

  卫擎宇急忙一定心神,道:“不过在下得试试你的武功基,你如果能在我的手下走过三招五式,在下就带你前去!”

  风月仙姑听得精神一振,欣然颔首道:“好,卫兄弟,你也未免太狂,太自恃了!”

  说此一顿,特地又一整脸⾊,继续道:“在你们男人的心目中,我们女人总是弱者,如若比力气,我们女人准吃亏,所谓‘力殆智取’你懂不懂?”

  卫擎宇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你要使暗器?”

  风月仙姑忍笑嗔声道:“胡说,你看姊姊浑⾝上下可有个蔵暗器的地方?”

  卫擎宇见风月仙姑的称呼越来越亲热了,知道赶路要紧,绝对不能和她多扯。她既然不以真本事取胜,说明了又不施展暗器,必是一些琊门歪道的东西,因而特别提⾼了警惕。心念电转,立即颔首道:“好,现在你可以向我进招了!”

  风月仙姑清脆的喝了声“好”同时娇声道:“兄弟小心了!”

  说话之间,飞⾝前扑,左手虚空一绕,幻起一片翩翩掌影,右手金丝拂尘空一挥,嗖的一声扫向卫擎宇的面门,势挟轻啸,又快又准。

  卫擎宇虽然没把风月仙姑放在眼內,但他也知道,对付这种有了风月绰号的女人,绝对不可掉以轻心。是以,未待对方的金丝拂尘招式用老,业已闭气摒息,跨步闪⾝,左手轻灵挥出,疾点风月仙姑的曲池。

  岂知,就在他出手的同时,风月仙姑招式倏变,金线拂尘嗖的一声已绕至他的膝下,左手纤指,其快如电,径点他的璇玑⽳。

  卫擎宇心中一惊,这才惊觉到风月仙姑的⾝手的确不凡,而且,他也惊觉到早些离开这个女子为妙。

  是以,惊急间,疾演小挪-法,双肩微晃,一连数闪,伸手拉了一下风月仙姑飘飞的长发,即转大挪-法,直向正西,电掣驰去。

  风月仙姑只觉两眼一花,四周立时现出六七个卫擎宇,而就在她纤指点空的同时,她的长发也被卫擎宇拉了一下,是以,脫口娇呼,疾演脫袍让位,接演倒打金钟,柳一扭,旋⾝飞起一腿!

  但是,当她一腿踢空,神情也不由一愣,一道她悉的蒙蒙光华,势如星飞丸般,直向正西那片丘陵茂林前电掣驰去。

  风月仙姑一看,知道追之不及,深悔方才第一招拂尘挥出之时没动手脚,但想到到了嘴边的鸭子又让他飞了,心中实不甘心,不由恨恨地朗声:“卫擎宇,你这次前去岘山是死定了,告诉你,你就是跑上九层天,我也要追你到灵霄殿…”

  话未说完,那道快速蒙蒙毫光,也消失在那片丘陵茂林间。

  卫擎宇一进⼊丘陵茂林中,立即腾⾝而起,踏枝掠树直奔正西。但是,他经过这片丘陵地区,居⾼临下,游目察看,只见一片沉黑,看不见那位风月仙姑妙香姑娘的宅第在何处。

  由于这事并不重要,是以他也没记在心里,但是,当他驰出丘陵地带,才发觉左手里仍紧紧握着风月仙姑丢给他的小⽟瓶。

  一想到小⽟瓶,顿时惊觉到不该拿风月仙姑的东西,现在已离开了这么远,又不便给她送回去,再说,摆脫她尚且来不及,怎能再回去。

  心念间业已到达了另一条西进大道上,立即收了⾝法,回头察看一下风月仙姑可曾追来。

  游目一看,四野一片岑寂。由于秋收早过,田间光秃,数十丈外的景物,举目了然,知道风月仙姑没有追来。

  于是,拿起小⽟瓶一看,⾊呈朱红,圆润可爱,磨琢得非常精巧。

  翻过来一看,上面贴有纸笺,凝目一看,上面竟写着参禅丸三个字,旁边另有小楷说明:

  “解百毒,益功力,強⾝养气。”

  卫擎宇一看到解百毒,顿时想起风月仙姑对他的警告,要他和天坤帮的⻩帮主单独饮筵时,就要先偷偷地服一粒。心念及此,他不噤哑笑了。

  据风月仙姑的话意,她好像早知天坤帮的⻩帮主会单独和他卫擎宇对饮,而她似乎也早已肯定,他卫擎宇一定会答应前去赴筵似的。

  其实,此番前去究竟是个什么结局,连他卫擎宇自己也不知,说不定真的像那位齐南狂叟说的,去了准死不活。

  不管怎么说,风月仙姑对他卫擎宇并无恶意倒是真的,而她赠药的这片热忱,也只好记在心里了。

  心念及此,顺手将小⽟瓶揣进怀內,仰首看一下夜空,还可以疾驰个把时辰,赶个七八十里路。于是,展开⾝法,直向正西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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