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来如此
雷霆雨出了杨家花园,直奔正西,⾝形快如电掣。
他抬头一看夜空,三更刚刚开始。
雷霆雨知道,住店已不可能,今夜只有在破土屋里呆两个时辰了。
想想那间半塌的破土屋里,还有一片草席可卧,总比躺在地上好,再铺上鞍后的⽑毯,比起客栈里,应该差不了多少。
回想起这一天来,仅仅就这么一天,竟一连发生了这么多事端,看来,这座不三河县城,颇不简单。
尤其是‘武林四坏’,就在这一天之中竟遇到阎王寨、死亡⾕,以及仙女宮三个琊恶组织。
阎王寨已有了确实地址,死亡⾕出派了大批⾕外组织,也已不难察出,唯得仙女宮,直到现在还没有哪一个人知道她们的确切位置。
有人说仙女宮是最坏最神秘的组织,究竟怎样坏,没有人敢说出。
方才遇到了“剑圣”江振东,才知道仙女宮的坏处之一,就是拿着那种绮丽不雅的金牌银牌向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強索银子。
他认为“剑圣”江振东绝不是被強行捐借的第一人,只是其他人为了顾全颜面,缴了银子不肯声张罢了。
他觉得这是除去仙女宮的一个大好机会,所以他答应下个月的十五⽇,前去江家亲自处理这件事。
仙女宮另一件可恶处就是,既称之为仙女宮,却又缴不出银子来的人亲自去,而这些却又都是既英俊而又武功不俗的青少年!
这些年轻人去了做什么?守门?护院?还是供她们指使享乐?
这些问题,他都要在下个月的十五⽇那天弄清楚。
翦除仙女宮那还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他用不着先烦心,现在最令他懊恼的有捉住奷杀苏大娘女儿的凶手杨自雄,换句话说,也就是没有捉住杀死⻩尚蜂的真正凶手。
他现在已不再相信杨自雄是个本不会武功的人,至少他曾习过武功,后因疏懒而放弃。
他断定杨自雄已经逃走,而杨家的护院也都逃的一个不剩。
这可由杨长寿和他拚斗时,没有一个人冒死出来支援加以证实,后来“剑圣”江振东⽗子出现,整座宅院中已没有一丝动静也可见一斑。
杨自雄跑去了哪里?当然是死亡⾕。
也就是说,今后要想捉住杨自雄为苏莺莺⻩尚蜂伸冤,必须前去死亡⾕,而杨家的那些护院武师,当然也都逃往了死亡⾕。
他现在最懊恼的倒不是没有捉到凶手杨自雄,而是⻩莲姑的⽗亲⻩老爹,不准他再去⻩莲姑的家里去找她。
在他没有在街上碰见⻩莲姑之后,他只是个活有一口气的人,他不但不想睬任何人,甚至连话都懒得多说一个字。
如今,自他碰见了⻩莲姑,恰似枯木又逢舂,一颗已死了的心,立时又活起来,觉得今后的人生,又充満了希望和美好的远景。
他当然知道,现在的⻩莲姑,不是已死的⻩莲姑,但是,她们两人竟然长得那么酷肖,那么一模一样,包括她的颦笑和声音。
自方才负气离开了她家,他的脑海里就无时无刻不浮着她的影子,心坎里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就像从前无时无刻不想⻩⽟莲一样!
他觉得出,只要看到他,他才觉得有生气,只要看到她,他的脸上才会有笑意,只有和她在一起的那一会儿,才觉得活在这个人世上有意义!
可是,由于她⽗亲的从中作梗,宛如突然间在两人间隔了一道海,隔了一座山,他虽然仍有勇气,却不知该以什么作为前去的理由。
尤其,今天晚上没有捉住凶手杨自雄,更没有理由再去了。
为了再见到⻩莲姑,他决定在下个月的十五⽇前,一定先去死亡⾕将杨自雄捉回来。
一想到前去死亡⾕,这才懊恼的恍然想起,不该没有询问出死亡⾕的确切地址,就将那个姓朱的大汉放走!
如今,再想找到姓朱的大汉谈何容易?他为了逃避死亡⾕的⾼手追杀,还不知道躲蔵到哪里去了?
就在他一面飞驰一面想着心事之际,不知不觉已到了几间破土屋前。
由于心情的懊恼,不由叹了口气,⾝形未停,直奔蔵马的破屋內。
一进破屋门,立时警觉到暗角中有人,急忙止步,头也没回,立即沉声问:“什么人?”
话声甫落,暗音中立时响起一个清脆微颤抖的少女声音道:“我!”
雷霆雨听得浑一震,这噪音有些,却不是云中凤的声音!
是以,立即冷冷的沉声问:“你是谁?”
清脆的少女声音说:“司马姗姗!”
雷霆雨大感意外的“噢?”了一声,淡然问:“你怎的知道我会来此地?”
司马姗姗的情绪似乎已渐稳定,立即道:“因为我发现了你的马!”
一提到马,雷霆雨这才发现他的洒花马不见了!
于是,神⾊一惊,倏然回⾝,惊异瞪着依然一⾝蓝缎银花劲⾐,背系宝剑的司马姗姗,沉声问:“我的马呢?”
问话间,却发现司马姗姗的鬓角上不但加了一排翠花,颈上多挂了一条珍珠项链,而原本就媚妩的娇靥上也薄施了一些脂粉,更增添几分丽的华贵。
显然,司马姗姗在来此前,曾经刻意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
打量间,已听司马姗姗有些羞意地含笑道:“马已经拉回我家里去了…”
雷霆雨哪里肯信,立即呵斥道:“胡说…”
司马姗姗吓的躯娇一哆嗦,急定心神,嗔声道:“你吼什么?吓了人家一跳,没有礼貌!”
雷霆雨被斥得一愣,顿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得沉声道:“我不相信我的马会让你拉了去!”司马姗姗立即得意的伸出纤纤⽟手一指破屋內,刁钻的说:“可是,马不见啦?”
雷霆雨断定洒花马一见司马姗姗进来,必然冲了出去,现在可能就在附近啃草只要他撮口吹声口哨,它会立即奔回来。
他为了知道司马姗姗的来意,只得有些不耐烦的问:“你找我什么事?”
司马姗姗竟答非所问的说:“你不把灯点起来?”
雷霆雨也是自小就在女孩子堆里打滚的人,立时明⽩了司马姗姗的心意,是要他点起亮灯来看看她,她比⽩天在擂台上漂亮多了。
他虽然知道,却不能点破,那会损伤到女孩子的自尊的,只得道:“这儿没有灯…”
岂知,司马姗姗竟举手一指,含笑道:“喏!那不是灯吗?”
雷霆雨循着她的指向一看,两道浓浓的人鬓剑眉立时蹙在一起了。
因为,就在屋角竖着一圆木上,赫然放着一个金⾊形小烛盘,上面竟揷着一寸多长的银⾊短烛!
一看小烛盘,雷霆雨便断定司马姗姗来了已经很久了,而对他也确实下了一番工夫。
但他却头摇道:“就是有灯,我也没有火…”
话未说完,一直含羞带笑望着他的司马姗姗,举起舂葱似的⽟手来向着他一展,道:“喏!火种在这里,我早已准备好了!”
雷霆雨本能的凝目一看,心头猛的一震,险些脫口惊啊!
因为,司马姗姗向他挥动展示的火种,竟在金质筒形的火种外套下端,赫然缀着两个仙女宮的金牌银牌。
他本待再看个清楚,但向着他一展司马姗姗,已含笑走向了屋角烛盘前,雷霆雨不由心中暗呼道:“奇怪?她的火种金筒上怎会有仙女宮的金银牌?
继而一想,司马姗姗的⽗亲,是在“剑圣”江振东之前,便已接获了仙女宮的捐借金牌。
据司马姗姗火种筒上的两个捐借牌,也是一金一银来看,显然,仙女宮也早向司马姗姗的⽗亲捐借过⻩金一千两,⽩银一万。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仙女宮的金银牌上都镌着披纱半裸的美女像,而司马姗姗乃是富绅家未出阁的千金,还是个⻩花少女,怎可携带那种不雅的东西?
心念及此,目光倏的一亮,不由在心中暗呼道:“莫非她就是仙女宮的人不成?
而恰在他恍然想起,目光一亮的同时,司马姗姗已点燃了银烛,也正俏生和的含笑转过⾝来。
司马姗姗看到雷霆雨神⾊一惊,目光一亮,不由含笑关切的问:“你为什么吃惊!”
雷霆雨见司马姗姗看到他眼神外怈,只得故作惊异的说:“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坚持燃灯了…”
司马姗姗却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雷霆雨道:“原来你竟是如此美丽大方…”
司马姗姗娇靥一红,立即満脸⾼兴的问:“比⽩天擂台上怎样?”
雷霆雨未加思索,急忙道:“灯下观美人,颜⾊增七分嘛…”
话未说完,司马姗姗竟娇脸一沉,嗔声道:“你说什么?我借灯光才美?…”
雷霆雨知道用辞用错了,赶紧纠正道:“我是说,你的美原已十二分,如今更增添七分,不是更美、更人了吗?”
司马姗姗一笑问:“这么说,你也喜我了?”
雷霆雨现在已有了另一想法,同时也有了另一计划,这时见问,故意蹙眉黯然道:“唉!可惜,我过去曾经伤害过不少的女孩子,而且和我要好的女孩子没有一个得到好下场…”
岂知,司马姗姗竟断然道:“我不怕!”
雷霆雨却故意蹙眉为难的说:“可是,我的心已死…”
司马姗姗立即哼声道:“这话鬼相信!”
雷霆雨听得一愣,道:“你?…”
司马姗姗冷冷一笑道:“你在北大街碰见⻩香莲时,神情惊喜,声急呼,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但剑眉飞剔,星目闪辉,角上也有了笑意…”
雷霆雨暗吃一惊,再度一愣,不由怒声道:“你敢暗中跟踪我?”
司马姗姗误以为雷霆雨真的喜她,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惧意。
这时见雷霆雨怒声责问她,立即嗔声道:“你不要吼,吓不倒我的,我若是怕也不敢一个人来了。”
雷霆雨想到自己的计划,只得放缓一些声音问:“你来了又怎样?”
司马姗姗道:“要你还我个公道!”
雷霆雨剑眉一蹙问:“还你什么公道?”
司马姗姗嗔声道:“我问你,你把我的招亲擂搅得半途而废…”
雷霆雨立即正⾊道:“你明天仍可照常举行呀!”
司马姗姗断然愤声道:“不,好端端的有人上台捉拿采花大盗…”
司马姗姗立即嗔声问:“那你上去捉拿他,吓得他在那以多英豪面前,落荒而逃…”
雷霆雨想到当时的情形,的确有些惭愧不安,但他又不便说出自己受了杨长寿的欺骗,只得懊恼的说:“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司马姗姗又有些委屈的说:“可是,你这样一来,却破坏了我的美満姻缘!”
雷霆雨只得宽慰的说:“你明天的招亲擂照常举行,我想江明英一定会再去…”
话未说完,司马姗姗已轻蔑的哼声道:“那样丢脸的丈夫我不要!”
雷霆雨听得一愣,同时心中也一动问:“那你准备怎样?”
司马姗姗毫不迟疑地含着羞笑道:“除非明天你上台打擂,否则,我绝不再继续…”
雷霆雨听得神⾊一惊,不由焦急地说:“哎呀!我不能去呀…”
话刚开口,司马姗姗已倔強的愤声道:“你不去我就死!”
雷霆雨只得蹙眉懊恼的说:“你这是何苦呢?”
司马姗姗依然愤声道:“你令我丢尽了颜面,失尽了光彩,只有你上台,才能光荣的弥补过来。”
雷霆雨不便答应的太慡快,为免司马姗姗怀疑,依然为难的说:“司马姑娘,你知道…”
司马姗姗看雷霆雨已有些心动,立即问:“你有什么苦衷?”
雷霆雨继续道:“你知道,我曾经杀了不少黑⽩两道的人,当然有不少人恨我⼊骨…”
司马姗姗急忙道:“可是我并不恨你…”雷霆雨道:“因为我一定下来,便有大批的仇家联手前来找我报仇…”
司马姗姗立即道:“我们两人可找一个人人找不到的秘密地方去住!”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动,问:“什么地方最秘密?”
司马姗姗美目一亮,略凝迟疑才含笑道:“天下之大,难道还找不到我们两人容⾝的地方?”
雷霆雨知道司马姗姗不会轻易说出那个最秘密的地方,故意道:“可是,我不能给你幸福…”
司马姗姗道:“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生活在一起,我就感到満⾜,我就觉得幸福…”
雷霆雨依然愁眉苦脸的说:“可是…”
话刚开口,司马姗姗已娇靥一沉,剔眉嗔声道:“别可是可是的,你说清楚,你可是仍想着那个土里土气的⻩莲姑?”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惊,倏地杀机,但想到大计划,又不得不将怒气忍下去。
但是,他又怕司马姗姗会对⻩莲姑不利,只得也提⾼一些声音,沉声道:“这与她有何⼲系?她爹已经警告过我,永远不准我再到她家里去!”
司马姗姗立即问:“那你呢?”
雷霆雨只得道:“她是一个普通女子,本无法和我生活在一起,我去找她,反而害了她!”
司马姗姗満意的点点头道:“好!那明天你就去南关打擂!”
雷霆雨知道不能再推拖了,故意郑重的问:“你真的不后悔!”
司马姗姗立即正⾊道:“我司马姗姗做事,从来不知道后悔。”
雷霆雨再刻意的看了一眼司马姗姗,才淡然颔首道:“好吧!你自己愿意跟着我吃苦,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司马姗姗知道雷霆雨已经答应了,立即甜甜一笑道:“那咱们走吧!”
雷霆雨听得一愣问:“去哪里?”
司马姗姗正⾊道:“去我家里呀!”
雷霆雨急忙头摇道:“不!我不去!”
司马姗姗娇靥一沉,道:“你非要钻进云中凤那丫头的圈套里才称心?”
雷霆雨再度一愣问:“我为什么要钻进她的圈套里?”
司马姗姗立即正⾊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三河县城所有的酒楼客栈的酒保跑堂店小二,都被云中凤那丫头收买了,只要你一现⾝,云中凤马上就赶到,只要你被她一粘上,别想再跑了!”
雷霆雨听得也不噤暗暗心惊,但仍没好气的说:“我今夜就睡在这张破凉席上总可以吧?”
说着,指了指地上的那张破草席。
司马姗姗却蹙眉道:“家里有有被,又有仆妇侍女伺侯你,你为什么偏要在这儿受活罪?”
雷霆雨立即敬谢不敏的说:“算了吧!那样我会做恶梦…”
司马姗姗立即有些生气的说:“可是,你自己原本也是家财万贯的少爷呀?…”
雷霆雨立即道:“那是从前,现在我已不习惯过那种生活了!”
司马姗姗只得无可奈何的说:“好吧!再有个把时辰天就亮了,我还要回去准备一下…”
雷霆雨恨不得她早些离去,立即颔首应了声好。
司马姗姗听出雷霆雨的口气有些应付,立即正⾊道:“明天你可要去哟!”
雷霆雨只得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去。”
司马姗姗竟冷冷一笑,愤声道:“雷霆雨,既然我厚着脸⽪来找你,我今生今世就是你的人了,如果你明天不去,我就叫你痛悔一辈子!”
子字出口,倏然转⾝,飞⾝纵出屋外,直向东南如飞驰去。
雷霆雨听得心头一沉,同时一呆,不由对他的计划能否成功感到怀疑起来。
据司马姗姗临走时说的如此绝决,更令他感到犹豫难决!
现在虽然有了剧变,但他仍要先按照计划去实施一个阶段,待等行不通时,再见机改变。
心念一定,立即走出屋外,揖口气吹了一声尖锐口哨!
岂知,口哨在夜空中已经消失,居然没听到洒花马的蹄声和嘶!
雷霆雨心中一惊,暗呼糟糕,洒花马乃通灵宝马,难不成真的被司马姗姗给拉走了不成?
心念间,再撮口吹了一声尖锐口哨。
但是,依然没有洒花马的动静!
雷霆雨着实吃了一惊,这时才警觉到,司马姗姗颇不简单,还真是个厉害难的少女。
他据司马姗姗的谈话,知道她一直在跟踪着他,不过,他不相信是她自己,而是另外有人,也许就是仙女宮的人。
有了此一想法,他再不迟疑,立即展开“大挪移⾝法”先闪⾝向西,接着踅⾝向北,紧跟着直奔东南,闪⾝间已到了城墙下。
他曾注意到四野田间,尤其他寄马的几间破土屋附近,经他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潜伏着有人,但看到急急驰去的司马姗姗,确是奔了城南关。
一到城下,雷霆雨再不迟疑,飞⾝纵上地头,直向东街“剑圣”江振东的宅院驰去。
穿房越脊中游目察看,百丈以內的房面上并无任何异状,而前面“剑圣”的宅院中,仍有一两处亮着灯光。
就在他奔至宅外房面上的同时,內宅长阁上的东间灯光突然熄灭了。
雷霆雨断定长阁的东间,很可能就是“剑圣”江振东的卧室。
是以,轻灵的飞⾝进⼊宅內,立即向內宅长阁前悄悄潜去,因为,他不希望惊动任何人。
以雷霆雨的精深功力,江宅的巡更护院自是不易发现。
他先登上长阁的西端,发现前后院的通道上,都有护院武师的巡逻,但他知道,如果他发出声音,那些护院,绝不会抬头上看。
他沉阒后阁廊栏前进,一到东间,他立即屈指在落地花窗上弹了三弹。
也就在他弹完第三下同时,里面果然响起“剑圣”江振东的机警低声问:“外面是哪一位?”
雷霆雨一听“剑圣”的机警声音,不由暗赞一声“老江湖”但口里却低声道:“是我,晚辈雷霆雨!”
里面先是一静,想必是吃了一惊,旋即传出“剑圣”低声道:“噢!待老朽燃灯接少侠…”
雷霆雨急道:“前辈不必燃灯,晚辈报告一件事情就走!”
“剑圣”一听,连声应喏,同时轻声道:“你再向前走两步,走到柱角处就是侧门!”
雷霆雨应了一声,已听到“剑圣”走向了东北角的阁廊角门处。
紧接着,一声轻微声响,门开了。
雷霆雨一看,只见“剑圣”束发无帽,⾝上仅披着一件锦袍,赶紧抱拳歉声道:“非常失礼,冒昧前来要扰前辈睡眠…”
“剑圣”抱拳还礼,谦声道:“哪里哪里,只怕老朽⾐帽不整,有失恭敬,快请进內坐!”
说罢侧⾝,并兼手请进。
雷霆雨不再谦逊,微一欠⾝,走进了阁內。
“剑圣”一等雷霆雨走进,立即将门关上。
雷霆雨游目一看,发现檀上的锦被已经展开,只是绫帐尚未放下,知道“剑圣”江振东也是刚刚躺在上。
“剑圣”江振东,肃手一指嵌⽟小桌旁的鼓凳,谦声道:“少侠请坐!”
说着,和雷霆雨同时走至鼓凳前坐下。
江振东知道雷霆雨四更天前来,必然有重大事情相商。
是以,⾝形尚未坐稳已迫不及待的低声问:“少侠可是有所发现?”
雷霆雨立即颔首低声道:“不错,不知道前辈对南关的司马姗姗姑娘了解多少?”
“剑圣”听得神⾊一变,不答反问道:“少侠怎的提到她?”
雷霆雨道:“晚辈刚才转回寄马的地方,她正在那里等我!”
“剑圣”江振东再度吃了一惊,不由“噢?”了一声道:“这位姑娘看来似乎颇不简单!”
雷霆雨立即蹙眉问:“前辈也所发现?”
“剑圣”只得道:“不瞒少侠说,老朽午后化妆了一下,也曾到南关擂场看了看…”
雷霆雨立即问:“前辈以为…”
“剑圣”道:“老朽认为她的招亲擂,别有目的,另有居心,并不是真的为了招亲!”
雷霆雨不先说出自己有观点,而继续问:“何以见得?”
“剑圣”道:“如司马姑娘确想打擂招亲,‘飞云山美’的少庄主孙剑雄就是一位非常合适的对象…”
雷霆雨立即道:“前辈说的可是那位⾝穿紫缎英雄衫的少侠…”
“剑圣”急忙颔首道:“不错,正是他,可是,她竟使出同归于尽的手法,硬把孙剑雄气下了台!”
说此一顿,见雷霆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继续道:“其次,老朽以为,她是在等小儿明英上台…”
雷霆雨立即关切的问:“前辈确定她的师门是华山派?”
“剑圣”听得神⾊一惊,不由惊异地看着雷霆雨,同时赞服地问:“少侠也揣出了一些微妙端倪?”
雷霆雨不便说出自己曾在林岩间听到江明英和云中凤的谈话,只得道:“我看到令郞上擂台,那位长老和老妇人以及司马姗姗本人,非但不⾼兴,反而神情动和凝重,显然在忧虑什么和担心什么…”
“剑圣”立即颔首道:“不错!他们不担心司马姗姗能否胜过小儿!”
雷霆雨问:“前辈确定那个老者和老妇人是华山派的人?”
“剑圣”毫不迟疑的说:“不会错,论剑大会上曾经介绍过,不过,老朽已不记得他们的姓名了!”
说此一顿,不由一整颜⾊问:“少侠对他们两人的⾝份…?”
雷霆雨“噢!”了一声道:“晚辈怀疑的是司马姗姗姑娘!”
“剑圣”神⾊一动问:“少侠怀疑她不是华山派的弟子?”
雷霆雨头摇道:“不,晚辈怀疑他是仙女宮的人…”
“剑圣”听得大吃一惊,脫口低声问:“少侠已经掌握了证据?”
雷霆雨颔首道:“有一些!”
于是,就把才才发现司马姗姗火种小筒上缀有金银牌的事说了出来。
最后,他研判道:“晚辈曾想到她⽗亲乃是三河县的首富,仙女宮自然不会放过他⽗亲,可是,金银牌上的披纱少女图,实在不适合她来做玩饰…”
“剑圣”听得连连颔首,最后赞服的轻声道:“少侠判断的不错,莫非老朽这两个金牌就是她派人送来的不成?”
雷霆雨道:“这也是晚辈一已的臆测,如果想确实彻底的揭开这个谜,晚辈希望明天请令郞去打擂…”
“剑圣”虽然面有难⾊,但仍关切地问:“少侠的意思是…?”
雷霆雨立即道:“晚辈认为,我们只要如此如此,他们必然无所遁形!”
“剑圣”不噤蹙眉道:“万一司马姗姗不是仙女宮的人呢?”
雷霆雨正⾊道:“那就更好了,前辈不但得了一位艺双绝的儿媳妇,而且有他们司马家的财富支援,令郞也不必亲自前去仙女宮了!”
“剑圣”略微沉昑,毅然赞声道:“好!老朽就照少侠你的意思去办!”
雷霆雨立即道:“那就请前辈先将您的金银牌暂借给晚辈用几天…”
“剑圣”不由关切地问:“少位准备…?”
雷霆雨道:“晚辈也许有用得着它们的地方!”
“剑圣”再度赞了声好,起⾝走向檀,伸手在枕下一摸,转⾝走了回来。
一到桌前,立即将手伸向也站起⾝来的雷霆雨面前,道:“少侠拿去吧!这东西留在老朽这儿,已经没有用处了。”
雷霆雨一看,正是如司马姗姗火种小筒上完全一样的金牌银牌。
伸手接过后,顺手放进怀內,接着抱拳道:“那晚辈告辞了!”
“剑圣”应了一声好,抢先走至侧门前将门拉开!
雷霆雨走出侧门,再度拱手告别,⾜尖一点,直飞长阁飞檐上,⾝形一闪,直向正西驰去。
飞驰中,仰首一看夜空,晓星已在东南天边升起,不⾜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雷霆雨虽然知道马匹已被司马姗姗拉走了,但他仍要回到那间破上屋中休息两三个时辰。
万道霞光的朝刚刚冲破地平线,当当咚咚的锣鼓声,已在南关空场的擂台上,紧密地敲打起来。
原来议论纷纷的各路英豪.俱都闹不清司马姗姗姑娘的招亲擂,今天是否还照常举行。
这时一听南关擂场上传来了锣鼓声,整座三河县城像吵翻天似的喝彩呼起来。
只见那些有志夺魁看热闹的各路英豪,纷纷冲出了客栈饭馆小吃店,飞似地奔向了南关大街的擂台场,当然希望先占个好地方。
附近乡镇小客栈里的其他英豪,也纷纷越野飞奔,赶向了擂场。
雷霆雨早在天没亮便躲进了擂场对面民房后的一株茂盛大树上,虽然距离远,但全场均在他的目光笼罩之下,擂台上的情形更是看得清清楚楚。
擂台后面的三张红帔大椅子仍空着,司马姗姗和华山派的两个长老,当然不会这么早就前来。
八个⾝穿崭新劲⾐的大汉,轮流敲打着大鼓和大锣,看到由四面八方涌来的各地英豪那么多,敲打的更起劲了。
随着各地英豪的涌到,偌大的一片空场立时热闹起来,议论纷纷,声谈话,成一团。
雷霆雨看得出来,真正能上台的没有多少,都是前来看热闹。
雷霆雨当然注意人群中有没有云中凤和她的六个俏丽丫头,因为她很可能会影响了他的大计划,甚至坏了他的大事。
岂知,游目一看,虽然没有发现云中凤和她的六个俏丽丫头,但却发现了不少背刀佩剑的劲⾐女子夹在群豪中。
一看这情形,他断定这些劲⾐女子并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前来暗中监视,看看自己的心上人,有没有上台打擂。
太已经升起了,整个擂场上已挤満了人,但是,擂台上的三张大椅子仍空着。
群豪不时看一眼东方越升越⾼的太,显然有些不耐烦起来,因为,昨天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了。
看看擂台上的八个大汉,仍在那里敲打的起劲儿。
就在这时,另一个新⾐大汉手里捧着一大盘鞭炮由后台走出来。
群豪一见,原本静下来的话题又议论起来。
因为,这盘鞭炮是等到有人获胜,打败了司马姗姗姑娘的时候燃放的,也代表着擂台已经结束。
只见那位大汉利用⾼凳将鞭炮挂在右台柱的特制吊杆上,两手一松,竟“刷”的一声垂下来,长度⾜有两丈多长,火线直垂到擂台⾼度的一半。
群豪一见,立即惊异的⾼呼起来!
因为,昨天这盘鞭炮虽然也挂出来,但没有松开,今天一大早就将火线拉至台面上的大汉,关切的问:“请问管事的,今天为什么将鞭炮开解了?”
那位大汉又即愉快地笑着说:“今天要放嘛!”
群豪听得一愣,有较敏感的立即问:“可是今天一定有人获胜?”
那位大汉一笑道:“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能掐会算的诸葛孔明!”
说罢,放好了火线头,又望着台下的群豪,含笑调侃道:“有本事就赶快上台,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所以才把鞭炮松开,知道了吧?”
说罢直⾝,迳自走向了后台。
雷霆雨知道司马姗姗不会太早前来,因为她的目的只等他雷霆雨登台。
他仔细地察看过群豪中,一直没有看到“剑圣”的儿子江明英前来。
由于还没看到云中凤和她的六个俏丽丫头出现,雷霆雨不噤有些担心起来,江明英会不会被云中凤等人看住了。
如照昨天他们的对话来说,云中凤似乎不可能再去纠江明英,可是,江明英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来呢?
这时场上的议论声再度沸扬起来,显然,群豪已开始不耐。
就在这时,一阵杂的马蹄声,迳由南街口方向传来。
雷霆雨随着神情惊异的群豪目光循声一看,只见一团红云,迳由南街口冉冉而来,正是各乘枣红大马的云中凤和小蝉小蜓等人。
云中凤一人在前,小蝉六女则分两路跟在马后。
雷霆雨看得出来,云中凤布満冷傲神情的娇靥上,业已明显的秀着疲惫憔悴。
她⾝后的六个俏丽丫头,人人紧闭着小嘴,満脸的不悦神情,好似刚和人吵过架似的。
群豪见是云中凤,虽然有些失望,但却有了议论的话题,纷纷又谈起她和江明英感情决裂的事来,大家一致肯定的原因,当然是困为江明英前来打擂。
还好,云中凤并没有前来擂台正面,就在昨天观看的地方将马停了下来,否则,如果来到群豪⾝后的正面,她们七人⾼坐马上,很难不被她们发现。
就在这时,群豪突然发出一阵呼!雷霆雨举目向擂台上一看,只见华山派的两位长老已经走了后台。
老妇人迳自坐在她昨天坐过的披红大椅上,神情虽然冰冷,但已没有了忧郁神⾊。
那位瘦⾼老人则神⾊谦和的迳自走向台前。
群豪知道老人要向大家讲话,全场立时静下来。
只见瘦⾼老人向着台下三面拱手行了个礼,立即谦和的朗声道:“诸位英雄豪侠先进前辈们,昨天午后,因为塞上少年英侠雷霆雨上台捉拿采花贼,因而打擂中止,老朽的义女姗姗,也曾追去询问,才知是一场误会…”
群豪一听,立时掀起一片窃窃私议声!
雷霆雨凝神一听,才知道昨天晚上“剑圣”为了洗刷儿子江明英的冤枉,曾经连夜派人通知所有的客栈酒楼,要他们知道西关的“滚雷刀”杨长寿是死亡⾕的人,而他的儿子杨自雄是奷杀苏大娘女儿的真正凶手。
群豪中也正在谈论“滚雷刀”已被雷霆雨击毙,杨自雄已趁机逃走的事。
雷霆雨凝神察听间,已听台中的瘦⾼老人,继续道:“…姗姗姑娘本来决意停止举行,是老朽一再劝慰,才答应再给诸位半⽇机会…”
群豪一听,立即报以热烈掌声和彩声!
瘦⾼老人一等掌声稍停,立即正⾊道:“时间宝贵,希望有意者抢先登台,但是,没有真本事的青年朋友,也千万不要上来,一方面损耗了姗姗的体力,一方面也损了朋友的颜面!”
说此一顿,突然向空肃手道:“姗姗姑娘已经登台,有意的朋友可以上来了!”
说话之间,拱手后退,并趁机仔细地看了一眼台下。
雷霆雨心里明⽩,瘦⾼老人很可能是看看他雷霆雨有没有站在台下。
就在这时,后台⻩影一闪,司马姗姗已含着微笑,快步走向了台前!
只见司马姗姗已换了一⾝我⻩锦缎劲⾐,纤、袖头,以及领口上,都加了一道两寸宽的明亮金边。
⾼挽的秀发上也用同一质⾊的绸巾系了个蒺藜结,右鬓一排叶⽟花,左鬓上揷着一朵鲜红绒球,看来亮丽中透着英气!
雷霆雨一看,知道司马姗姗又经过一番刻意打扮,的确比昨天丽了不少。
台下群豪,热烈鼓掌,怪声叫好,彩声历久不绝,俱都像着魔般,只看到司马姗姗在台上抱了一下拳,鲜红的樱口张了几张,没听到她说了些什么!
就在司马姗姗含笑后退,准备坐回大椅上的同时,群豪中已飞⾝纵上两人。
由于全场彩声震耳,没有听到两人上台是否发出了吆喝或报出了姓名。
群豪一见有人上台,而且是两人同时登上,呼和彩声立时停止了。
右边的是个⾝穿青布劲⾐的大汉,徒手未携兵器,看来应不止三十岁。
瘦⾼老人看得双眉一皱,司马姗姗娇靥上的笑容刹时不见了。
青⾐大汉浓眉环眼,微黑面膛,望着⻩⾐青年抱拳一笑道:“小兄弟,是俺先上来的…”
⻩⾐青年立即道:“是我先上来的!”
青⾐大汉黑脸一沉道:“咱们虽是同时起⾝,但是俺先落在台上…”
⻩⾐青年毫不相让道:“是我先落在台上,而后才是你…”台下群豪一见,立时发出一阵不耐的嘘声和吼叫!
瘦⾼老人立即道:“两位也不要争先争后了,谁的武功⾼谁就和老朽的义女手…”
⻩⾐青年立即望着老人,问:“怎样才知武功的⾼低?”
老人毫不迟疑的正⾊道:“当然是手过招后才知道!”
青⾐大汉欣然赞好,立即向着⻩⾐青年摆了个门户道:“小兄弟,进招吧!”
说罢,又郑重的继续道:“不过,俺要先提醒你,俺可是一双铁掌魔爪功,如果劈断了你的骼膊腿,剜瞎了你的两眼珠…”
瘦⾼老人一听,立即正⾊道:“双方手,点到为止,如果重手伤人,即被取消资格…”
青⾐大汉颔首应了个好,道:“俺懂了,小兄弟,请出手吧!”
⻩⾐青年也早已摆出了架势,这时一听,再不迟疑,大喝一声,飞⾝前扑,双掌一挥,分击青⾐大汉的面门和前,势挟劲风,极具威力。
青⾐大汉本不闪不避,两只⽑茸茸的大掌虚空一绕,迳向⻩⾐青年的双腕抓去。
⻩⾐青年神⾊一惊,猛的跨步斜走,左掌巧妙的拍向青⾐大汉的右耳,右掌反臂削向了青⾐大汉的“命门”
青⾐大汉冷哼一声,猛的一个扭旋⾝,右掌一拨⻩⾐青年削向“命门”的一掌,左掌已屈指抓住了⻩⾐青年的后领。
⻩⾐青年大吃一惊,脫口惊呼,尚未施展肘拐捣向⾝后,他的两脚已被提离了台面。
紧接着,只听⾝后的青⾐大汉哈哈一阵大笑道:“小兄弟,下去休息吧!。”
说话之间,就像老鹰捉小般,提着拚命挣扎的⻩⾐青年走到了台边,五指一松,丢了下去。
⻩⾐青年一声嗥叫,也趁势向展臂,提气跳了下去。
群豪并没有鼓掌喝好,仅发出一阵哈哈哄笑!
也就在⻩⾐青年⾝形下跃,群豪哈哈大笑的同时,台下一声大喝“俺来会你”随着一道天蓝⾝影,飞⾝纵上一人。
群豪倏然止笑,只见一个⾝穿天蓝亮缎劲⾐的青年,背揷宝剑,生得浓眉大眼,倒一是表人材,只是眼神有些琊,似乎不怎么正经。
娇靥深沉,已泛怒容的司马姗姗,立即望着蓝⾐青年,娇叱道:“慢着,这儿不是争英雄论第一的比武擂台,你上来⼲什么?下去!”
台下先是一静的群豪这时也不満的向着蓝⾐青年嘘吼起来。
岂知,蓝⾐青年竟嘻⽪涎脸的一笑道:“姗姗姑娘,小生替你先把他打下台去,咱们俩再配对打,不是一样吗?”
司马姗姗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滚下去,你再不下台姑娘我可要不客气了。”
蓝⾐青年依然涎脸一笑道:“你不客气又怎样啊?嘻嘻!大不了在我⾝上捶两下吧?”
司马姗姗听得一愣,不由气得躯娇直抖“你?”了一声,顿时不知道再说什么。
台下群豪已怒吼起来,有的人已撤出了兵器吆喝“打死他”
青⾐大汉见蓝⾐青年不下去,大吼一声,飞⾝向前,双拳一挥,猛向蓝⾐青年捣去。
蓝⾐青年一看,略微摆了个架势,双掌微微一提,哂笑注视着青⾐大汉。
青⾐大汉飞扑中,双拳一绕,忽然变成了双掌,呼的一声,分袭蓝⾐青年的前和面门。
只见蓝⾐青年猛的跨步塌肩,左臂横肘一托格住了青⾐大汉的右腕,右掌闪电般推向青⾐大汉的肋肩,同时喝了声“去吧!”蓬的一声击了个正着。
青⾐大汉一声闷哼,⾝形摇晃,随着擂台的板的“喀喀”声响,终于拿桩稳,大喝一声跳下台去。
群豪并没有因为青⾐大汉被打下台来而放过蓝⾐青年,大家依然吼叫着要他下来。
也就这时,一声沉喝,又有一个⾝穿宝蓝亮缎英雄衫,⾝背宝剑,头戴一顶空心大缘竹斗笠的人纵上了擂台。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动,浑⾝声音有些悉,很像江明英的嗓音。
果然,只见那人右手一举,立时摘掉了大斗笠,正是英俊拔的江明英!
台下群英一见江明英上了台,立时报以轰雷般的呼烈彩!
岂知,原本气得浑⾝颤抖的司马姗姗,竟望着江明英,冷冷的问:“你怎的又来了?”
江明英被问得一愣,道:“昨天我已胜过拳脚,今天我当然要来比剑…”
司马姗姗未待江明英话完,已冷冷一笑道:“像你这种见了雷霆雨就跑的人,莫说你的剑法未必胜得了我,就是比我⾼超,像你这样的丈夫我也不屑要…”
台下群豪原本报以热切希望,觉得司马姗姗和江明英才是天设的一对,地配的一双,没想到傲气十⾜的司马姗姗竟然不稀罕!
这不但令台下的群豪大感意外,就是雷霆雨和云中凤也没想到司马姗姗会这么刻薄的讽讥江明英。
只见江明英俊面一红,只得沉声道:“那是因为有误会,在下不愿在雷少侠未弄清楚是非前和他争论,再说,雷少侠武功⾼绝,乃当今武林少侠中的顶尖⾼手,无人能望其项背,不是老一辈的名家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我何必一定要待在这儿等着出丑…?”
台下群豪已经了解了全盘真相,这时见江明英说的合情合理,立即掀起一阵喝好声。
司马姗姗当然也知道雷霆雨的⾝手,而且,也知道江明英说的“老一辈的名字”是指的她的师叔和师姑。
这时一等江明英话音稍歇,立即沉声问:“那你上台来只是为了补行比剑…”
江明英颔首道:“不错!不过,在比剑之前,我想无向这位少侠请教几招拳脚!”
说着,肃手指了指蓝⾐青年。
蓝⾐青年目光一亮,道:“好哇!在下今天能把“剑圣”江老英雄的公子打下台去,马上就是五湖四海的少年英雄了…”
话未说完,司马姗姗已娇喝道:“闭上你的嘴,你说完了没有?”
蓝⾐青年毫不生气,反而一笑道:“说完啦!”
但是,司马姗姗已望着江明英,沉声道:“你自觉拳脚比他⾼超是不是?…”
江明英立即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并没有这么说…”
司马姗姗立即哼声道:“那就是讥我司马姗姗胜不了他?”
江明英的确有这个想法,否则,他还不会这么快就上来,因而不觉迟疑了一下。
也就在他迟疑的一刹那,司马姗姗已冷冷一笑,举手一指台边道:“站在那边去等着,等我把他打下台去我们再比剑!”
江明英被弄得十分尴尬,深悔不该这么急着上台。
这时见司马姗姗要他站在一边看,本想一气之下转⾝下台,但想到雷霆雨的计划,以及仙女宮強索的损借银两,只得忍退向了台边!
台下群豪早已沸腾的议论起来,闹不清这位美丽的司马姗姗究竟要选个什么样的郞。
只见司马姗姗向着蓝⾐青年,晒然一笑道:“你不是要成名立万儿?”
蓝⾐青年见司马姗姗要先和他动手,不由精神一振,立即颔首道:“是呀!如果今天在下万幸中选,成了你司马姑娘的夫婿,不出几天,必然轰动江湖!”
司马姗姗淡然应了个好,道:“那就报出你的响万儿和大名吧!”
蓝⾐青年欣然赞好,立即抱拳一笑道:“在下魏志行,家住湖…”
话未说完,司马姗姗已淡然道:“好了!够了”
蓝⾐青年听得一愣,道:“可是,在下还没有报出祖籍家世…”
司马姗姗立即冷哼道:“报出名字就够了,你报的越多,丢的人越大…”
蓝⾐青年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喝道:“司马姗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发众羞辱你家魏少爷!”
爷字出口,飞⾝前扑,双掌空一挥,呼的一掌劈向了司马姗姗!
岂知,司马姗姗躲都没躲,一声娇叱,侧⾝起腿,呼的一声,直踢魏志行的肘节!
蓝⾐青年魏志行似乎没想到司马姗姗起脚,⾝形一闪,左掌已推向了司马姗姗的脚踝。
岂知,司马姗姗仅是一踢之势已将小蛮靴收回,因而魏志行的左掌立时推了个空。
但是,司马姗姗虽仅一收,却又闪电踢出,而且又⾼又狠,直踢魏志行的天灵!
’
台下群豪一见,立时暴起一声烈彩。
魏志行似乎没想到司马姗姗的腿还没放下,又闪电踢出来,心中一惊,大喝一声,一个扮肘一拨司马姗姗的⾼踢脚踝,右掌呼的一声劈向了司马姗姗的腹小。
但是,司马姗姗⾼踢的小蛮靴竟然脚尖一勾魏志行的手腕,一声娇叱,⾝形腾起,左脚已呼的一声蹬向了魏志行的前。
这一脚变化的太快了,台下群豪不少人脫口发出一声惊叫!
雷霆雨家的祖传绝学就是“铁腿掌刀”对腿上功夫自然比司马姗姗⾼超多了。
这时一看司马姗姗施展了‘彩凤搏龙”绝招,再看了魏志行的⾝手,知道对方无论如何难逃被踢下台去的厄运。
果然,只听“蓬”的一声,同时闷哼一声,蓝⾐青年魏志行,⾝形向后一仰,两手猛的去抱司马姗姗的左脚。
但是,司马姗姗只想把他蹬下台去,下脚并不太猛,因而一点中了对方的前,⾝形也跟着藉机腾空。
魏志行由于没有将司马姗姗的左脚抱住,⾝形向后一仰,咚的一声跌在台面上,继续一个翻滚,就在群豪的惊呼声中,跌下台去。
司马姗姗一脚将魏志行蹬下台去,立即轻飘飘地落在台面上!
群豪有些感到意外,都没想到司马姗姗还有这么矫健的⾝手,立时发出一阵如雷彩声。
心情十分懊恼的雷霆雨,业已看出来,司马姗姗一直隐蔵实力,目的是要打败“剑圣”的儿子江明英,藉以增长她们华山派的声誉。
心念间,已见台上的司马姗姗,向着后台的捧剑大汉一伸手,傲然沉声道:“拿剑来!”
台下群豪自开始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司马姗姗与人比剑,尤其这时的对手是“剑圣”的儿子江明英,立时奋兴的掀起一阵掌声和呼声!
雷霆雨看了这情形,不噤有些后悔,知道江明英很难在剑术上获胜,果真江明英败了,他自觉愧对“剑圣”江振东。
因为,由于江明英的落败,也间接影响了“剑圣”江振东的名声。
无奈之下,他只得以“千里传音⼊密”的神奇武功,凝重地说:“江少侠,我是雷霆雨,听到我的说话就点点头…”
默然站在台角的江明英,本来望着捧剑大汉走向司马姗姗,这时耳畔突然传来雷霆雨蚊虫般的声音,浑⾝不由一颤。
由于雷霆雨要他有所表示,只得点了点头。
雷霆雨一看,继续道:“司马姗姗蔵拙,你要尽量施为,绝对不要客气,如果你没有获胜的把握,我马上设法支援你!”
如照往常,江明英听了这话,必然会大发雷霆,而今知道了雷霆雨的功力,不知比自己⾼超了多少倍,不但不怒,反而提⾼了警惕。
因为,武功愈⾼的人愈能擅估对方实力,他知道,雷霆雨必是已看出来,司马姗姗是个深蔵不露的人,这次的招亲擂,目的仍是针对他们⽗子两人。
心念及此,自然十分气愤,决心和司马姗姗全力一拚,就是输了也自认技不如人。
因为,他也曾想到了,就算此刻下台,将来司马姗姗仍不会放过他,反而引起台下群豪的讽讥议论,更丢人!
是以,就在对面的司马姗姗接剑在手,呛的一声将剑撤出鞘外的同时,也向台內走了几步,呛的一声将背后的宝剑撤出来。
雷霆雨一看,知道江明英不下台了,无奈,只得又望着云中凤,传音道:“云姑娘,我是雷霆雨…”
刚说到“雷霆雨”三个字时,蓦见站在场边的云中凤,神⾊一惊,立即紧张地东张西望起来。
雷霆雨一见,只得无可奈何地说:“我不在场內,你看不到我,现在我请你马上登台去支援江少侠。
但是,云中凤依然东张西望的在找他,对他的要求,似乎本没听进耳里!
六个俏丽丫头一见,不由同时惊异的问:“姐小!您在找谁?”
雷霆雨看得暗暗生气,同时也更加焦急!
因为,擂台上的司马姗姗已一声娇叱,前进欺⾝,手中剑也直刺而出。
江明英已经提⾼了警惕,只见他挥剑斜走,步法轻灵,剑尖已曼妙的向司马姗姗的剑⾝挑去。
雷霆雨由于事态已极紧急,不由沉声传音道:“云姑娘,如果你再东张西望,不照我的意思去作,今后我将永远不再理你…”这一招果然有效,场边的云中凤立即瞪着六个丫头,低斥道:“不要说话!”
雷霆雨赶紧道:“你现在马上前去,就以江少侠与你另有盟约为由,上去阻挠…”
话未说完,却见云中凤哼了一声,同时昂头去看天空。
雷霆雨知道云中凤绝不会答应,就算威胁要挟她,她也不会以和江明英有盟约在先的理由上台。
再看擂台上,司马姗姗果然展出了玄诡剑招,不但剑势凌厉,而且变化多端,而江明英虽然奋力反击,失败依然是迟早的事。
雷霆雨一看这情形,內心十分懊恼!
最初,他以为江明英绝对可以战胜司马姗姗,所以他才向“剑圣”要求,让江明英今天前来打擂。
因为,江明英已在拳掌上胜过了司马姗姗,今天只是再来比剑,司马姗姗虽然坚邀他雷霆雨前来,但她已输给了江明英,她已是江家的媳妇了,就是他雷霆雨出现,也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和局面。
在他雷霆雨以为,这是一招绝佳妙计,既可促成江明英和司马姗姗的婚姻,而他自己又可摆脫司马姗姗的纠。
其次,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江明英以夫的密切关系,故意说出他们接到了仙女宮的捐借牌,看看司马姗姗有什么说法和反应。
没想到,今天的司马姗姗竟像换了另外一个人,不但⾝手矫健,而且剑术惊人。
不过,雷霆雨据这一点来看,昨天下午,如果他不上台捉拿江明英,江明英同样的不会获胜。
因为,司马姗姗的目的就是要在剑术上胜过江明英,而有拳掌上的不敌,也是故意佯装诈败,不如此,便不能比剑。
心念间,发现柳眉飞剔,杏眼圆睁的司马姗姗,步步进,一剑跟着一剑。
再看江明英,只能左格右封,业已无还手之功,不出三五招,势必被司马姗姗至右边!
台下群豪都看傻了,整个擂场下听不到任何声音,显然,大家对江明英敌不过司马姗姗,都有些大感意外。
雷霆雨绝不能让江明英败下台来,心中一急,灵智立生,急忙传音道:“江少侠,不必慌,学着‘飞云山庄’孙剑雄的办法,如果她想分个⾼下,再另定⽇期约她…”
话未说完,步步后退的江明英已大喝一声“住手!”虚格一剑纵开了。
司马姗姗一看,只得停⾝横剑,立即冷笑讥声问:“你可认输了?”
江明英立即沉声道:“笑话!我江明英乃‘剑圣’的儿子,何曾把你司马姗姗放在心上…”
司马姗姗再度冷冷一笑道:“你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啦,你步步后退,业已没有了还手的地步!”
江明英也冷冷一笑道:“司马姑娘,现在当着各路英豪的面,请你说句真心话,你究竟是选夫婿,还是藉机会闯名气…”
这句话问的好,台下群豪立时有了同样的回应,纷纷议论起来。
司马姗姗毫不为意,立即沉声道:“随便你怎么说,是那句话,任何人在剑术上胜了我,我就嫁给他…”
江明英冷冷一笑道:“算了吧!每个上台的人都想到这是一桩喜事,比剑又有危险,因而在出招递剑之际,都处处留有余地…”
司马姗姗立即沉声道:“你可以尽量施为,没有哪一个要你留有余地!”
江明英冷哼一声道:“那不叫招亲擂,那叫办丧事,人鬼联婚…”
话未说完,全场英豪立时报以热烈掌声和喝好!
司马姗姗顿时大怒,立即用剑一指江明英,怒叱道:“江明英,你?…你是诚心前来搅场的…”
江明英立即哼声道:“我若是诚心前来搅场,便不会厚着脸⽪再登台了…”
司马姗姗已经气得浑⾝直抖,不由怒叱道:“不废话,快出剑!”
江明英立即淡然道:“算了吧!为了讨你这个老婆,还要冒被你划两剑的危险,划得来吗?”
说罢转⾝,点⾜纵下台去。
台下群豪,纷纷鼓掌喝好,显然都同情江明英的毅然离去。
因为,大家在昨天司马姗姗奋不顾⾝地攻击孙剑雄时,就有些人感到莫名其妙,今天再经江明英当场点破,正如同说出了大家的看法,因而立时得到了全场的共鸣。
仅怒喊了一声“江明英”的司马姗姗,只气得浑⾝颤抖,娇靥煞⽩,一双美目中的泪珠险些滚下来。
但是,台下的全场英豪,仍在以嘲弄的目光望着她,鼓掌不止,怪声叫好!
司马姗姗一看,不由气得回⾝望着十数名大汉,怒喝道:“燃炮!”
怒喝声中,手提宝剑,怒气冲冲地走向了台后。
方才是悬挂鞭炮的大汉,快步走至台角,嚓的一声打着火种,凑近火线上一燃,立时“劈劈啪啪”的响起来。
由于火花飞爆,硝烟旋飞,五颜六⾊的纸屑纷纷坠下,吓得台下怪声叫好的英豪们赶紧躲开了。
坐在大椅上的瘦⾼老人和老妇人,同时叹了口气,跟着落寞地站起来,也转⾝走向了台后。
雷霆雨虽然暗赞江明英应付的好,但明眼人仍看得出来,他还是输给了司马姗姗,只是台下英豪大都对司马姗姗不満,因而也减低了不少这种观感。
如今,令雷霆雨感到懊恼的共有两点:一是妙计没能如愿,一是对云中凤施展传音的失策。
因为,云中凤和她的六个丫头,自从他传意发话后,再没有向擂台看一眼,十四只明亮大眼睛,不停地在全场英豪中寻找他。
雷霆雨知道他该走了,再迟群豪散场,他就更不容易离开了。
他先纵至民房上,接着潜至野外。
但是,他望着绿油油的田野,愣了!心想: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一阵思索,决定先回到西边丘陵茂林边缘的小破屋內再说,司马姗姗见他没有上台,可能会去找他理论。
心念已定,再不迟疑,藉着田野中的防风林和野树,直向正西驰去。
到达小破屋间,一进屋门,立时发现了司马姗姗昨夜燃烛用的小金盘仍放在那截圆木上,因而证实,自他离开后,还没有人前来过。
他呆呆地站在屋央中,不时看看屋顶,不时看看地面,在这一刹那,他真不知道如何应付万一找来的司马姗姗。
他万万没想到“剑圣”的儿子江明英,居然胜不了司马姗姗!
因为,江明英的剑如果胜了司马姗姗,不但仙女宮之谜刃而解,而他自己也渡过了难关。
就在他焦虑懊恼之际,蓦然传来隐约可闻的⾐袂破风声!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动,断定来人必是司马姗姗无疑,因为没有人知道他雷霆雨待在此地。
他知道,怒气冲冲前来的司马姗姗,必然是前来向他兴师问罪的,而他却直到现在还没有想好对付的主意。
无奈,他只好懊恼的坐在草席上,等到司马姗姗来了再见机行事。
他盘膝坐好,闭上眼睛,两手扶在膝头上,由于內心的懊恼,脸上的表情当然不会好看!
随着⾐袂破风声的逐渐接近,呼的一声,一个人直落在门口前!
随着⾐袂破风声的消失,同时在屋门口响起一声惊恐娇呼!雷霆雨一听,正是司马姗姗的声音,心中不噤一阵紧张。
但据她的惊恐娇呼,显然被吓了一跳,因而灵智一动,故意眼睛也不睁,以极端冷峻的口吻,沉声问:“什么人?”
略微一静,才听司马姗姗以几乎要哭的声音,颤声道:“是我!姗姗!”
雷霆雨耸了耸眉头,沉声问:“方才听到鞭炮响,想必你已觅得良好归宿,恭喜你…”话未说完,司马姗姗突然愤怒的哭声道:“都是你,都是你雷霆雨害的…”
雷霆雨心中一惊,暗怨自己不该提这个敏感问题,只得沉声道:“在下何曾害你?”
司马姗姗原本怒气冲冲的跑来找雷霆雨算帐,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他威厉冷煞的神情,使她立时想到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寒上煞星”
由于內心的骤然一惊,不但満腹的怒火刹时没有了,而且吓得脫口发出了惊呼!这时见他非但没有对不去打擂的事道歉,反而向她恭喜,強自庒抑的怒火终地爆开来!
洪流既然决了堤,自然便无法收拾,立即流泪哭声道:“还说不是你害的,你为什么不去打擂?害得人家受了不少委屈…”
说着,当真委屈的“呜鸣”哭了!
雷霆雨心中更加懊恼,深悔自己不该这么快就提出打擂的问题。
这时听到司马姗姗哭了,只得将眼睛睁开了一条,发现司马姗姗双手掩面,香肩动耸,她仍穿着打擂时的鹅⻩劲⾐,但鬓角上的⽟花和绒球已经搞了去。
由于司马姗姗真的哭了,只得放缓一些声音,沉声问:“受了些什么委屈?说说看!”
司马姗姗依然双手掩面,哭声道:“江明英讥嘲我,台下的那些死人也嘘我!”
雷霆雨淡然“噢?”了一声问:“为什么?”
司马姗姗突然放下双手,娇靥上泪痕斑斑,瞪着雷霆雨,怒声道:“你说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等你来,拚命把他打下台!”
雷霆雨听得双颊一热,心中不噤升起一阵愧意,不知自己是否又弄错了主意,难道司马姗姗不是仙女宮的人?
心念间,仍然冷冷地说:“你知道,我不能去…”
司马姗姗立即问:“为什么不能去?是你自己答应的呀!”
雷霆只得淡然道:“因为我不能撤剑…”
司马姗姗哼声道:“这是你的藉口,你可以借把剑,不必用自己的剑啊…”雷霆雨淡然头摇道:“我手中不能有剑,有剑就有杀人的冲动!”
司马姗姗听得神⾊一惊,问:“难道面对你心爱的人,你也会杀她?”
这问题严重了,必须要回答的很技巧。
雷霆雨双眉微微一耸道:“我一向独来独往,不希望任何人跟在我⾝边。”
司马姗姗听得躯娇一战,花容立变苍⽩,不自觉的颤声问:“那?…那将来…”
雷霆雨立即淡然道:“我从来不去想将来,只想到今天…”
司马姗姗立即关切的问:“那你今天…?”
雷霆雨道:“今天我要离开三河县!”
司马姗姗听得躯娇一哆嗦,脫叫惊呼道:“你不能真走!”
雷霆雨倏然睁开星目,沉声问:“为什么?”
司马姗姗的神⾊间似有懊悔的神⾊,但她依然紧张地说:“因为死亡⾕已经联合了阎王寨要向你下手,现正在向仙女宮和‘傲世堡’征询意见!”
雷霆雨听得暗吃一惊,两道熠熠目光立时注视在司马姗姗的娇靥,同时淡然“噢?”了一声!但是,他没有问“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因为,他再一次警觉到,司马姗姗很可能就是仙女宮的人!
司马姗姗却紧张的望着雷霆雨,颤声道:“你?你好可怕,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动,决心就在司马姗姗⾝上追查出仙女宮的确切地址,他认为由于她的在內相应,很可能一举翦除了武林“四大坏”
是以,收敛起外怈的眼神,收缓一些颜⾊,关切地问:“你是说,我离开三河县有危险?”
司马姗姗毫不迟疑的颔首“唔!”了一声。
雷霆雨看得出来,司马姗姗,仍有些胆怯,只得再放缓一些颜⾊,庒低声音问:“什么地方才没有危险呢?”
司马姗姗的香腮微微一红,角上也有了一丝笑意,立即庒低声音道:“小妹的家里!”
雷霆雨当然不会相信仙女宮就设在司马姗姗的家里,因而断然拒绝道:“不,我不能躲在你家里…”
司马姗姗急忙解释道:“因为我爹是富绅,不是武林中人,这样才不会起他们的注意呀…”
雷霆雨依然头摇道:“不行,我不能连累你们全家人!”
司马姗姗不噤有些焦急地说:“哎呀!不会啦,你住在我家里反而全安,他们绝不会怀疑!”
雷霆雨因为司马姗姗昨晚曾对他说过有个秘密的地方,他认为这个极秘密的地方就是仙女宮。
他当然希望司马姗姗将他带到仙女宮去,但他绝对不能主动的先提出要去那个极秘密的地方,否则,必然立时引起司马姗姗的警惕和怀疑。
是以,依然头摇道:“不行,我仍认为深山密⾕中最全安,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就是逃命也比较容易找个隐秘的地方!”
司马姗姗一听,完全愣了,不由惊异惑的说:“人人都说你是‘塞上煞星,出剑夺命’,看到你的剑光就吓提了魂,怎么的你这时竟成了个胆小鬼?”
雷霆雨只得正⾊道:“你说死亡⾕和阎王寨,联合了‘傲世堡’和仙女宮要杀我,我怎能不先作个万全打算?…”
司马姗姗立即道:“那也用不着吓成这副样子呀?!”
雷霆雨反而加強语气,正⾊道:“你知道什么,所谓‘双拳难敌四拳,好汉架不住人多’,想想看,他们四下里联合在一起,男男女女的要有多少人?…”
司马姗姗竟豪气地说:“他们的人再多,总挡不住剑快呀!”
雷霆雨却懊恼的说:“可是,他们那么多人,再快的剑也会杀钝了呀?”
司马姗姗不噤有些生气的说:“他们的势众人多,我们不会暗中智取,个个击破吗?”
雷霆雨听得暗吃一惊,这时他突然警觉到司马姗姗还是一相极富智谋的女孩子,因为,她说的计谋,正是他心中的想法。
由于有了一定警惕,自然不敢继续使诈,看样子,一天半⽇,很难在她嘴里套出仙女宮的确实位置。
就在他一思索间,司马姗姗已不⾼兴的问:“你到底去不去我家里住?”
雷霆雨只得改变口气问:“仍然认为我住在你家里最全安?”
司马姗姗毫不迟疑的说:“至少眼前没有问题…”
雷霆雨故意蹙眉懊恼的说:“这么说,这还不是长久之计呀?”
司马姗姗一听“长久之计”美目倏的一亮,脫口低声道:“告诉你,在我家里也只是暂住一时,然后再设法搬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去!”
雷霆雨不能马上表示⾼兴,依然不安的说:“我看,我还是回自己的老家吧!”
话声甫落,司马姗姗已怒声警告道:“告诉你,你只要离开三河县,马上就有生命危险!”
雷霆雨早已是四面楚歌了,黑⽩两道的仇家,不知有多少人要向他下手,只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不敢向他采取行动罢了。
这时一听司马姗姗说他马上有危险,心中哂然冷笑,口里却为难的说:“可是,我现在也不能到你家里去呀!”
司马姗姗知道雷霆雨已经答应了,心中一喜,急忙道:“我知道,三更过后我会亲自来接你!”
雷霆雨却蹙眉问:“我能不能到街上去…”
话刚开口,司马姗姗已正⾊道:“绝对不可以!”
雷霆雨一愣道:“你总不能叫我饿着肚等你到三更天吧?”
司马姗姗愉快地一笑道:“当然不会!”
说着,立即打开右镳囊,顺手取出两个油底小包来,同时含笑递给雷霆雨,道:“喏!都给你准备好了,人家就是怕你饿着!”
说话间,已走到雷霆雨的面前,并将两个油纸包放在草席上,继续道:“没有带酒来,你就勉強吃吧!”
雷霆雨倒的确感到有些意外,真猜不透司马姗姗何以会早就算好了他雷霆雨会留下来。
实在说,如果不是他先在“剑圣”手上看到两个仙女宮的捐借银牌,而她司马姗姗的火种筒上也缀着两个,就算“四大坏”的人已将这间小破屋围起来,照样的留不住他!
心里虽然如此想,口里却淡然道:“此时此地,哪里还有心情饮酒?”
司马姗姗一听,立即赞声道:“好,那我走了,三更过后我一定来!”
说罢,甜甜一笑,举步向屋外走去。
雷霆雨见司马姗姗仍望着他,只得挥手道:“晚上三更见!”
司马姗姗再含笑点了点头,才愉快地转过⾝去,快步走出了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