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绝峰奇研
说话之间,手腕一弯,中食拇三指已在下垂的丝穗上-了一个银丸。
同时,三指一-,趁势一抖腕,纤指一捻,一点寒星,应手而出,拖着尺余长的尾芒,直向峰下漆黑的深渊中电而去,最后一闪不见。
“黑煞神”和“独臂虎”以及秃子哑巴四人,虽然看得好玩,觉得简单,但他们也知道,他们这一辈子也别想玩这种银剑丸。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盟主江⽟帆,早已具备了这种掷飞剑捻剑丸的玄奥绝技,只是他不屑施展这种不见面就杀人的利器。
陆丽莎莎似乎很清楚江⽟帆的心理,所以方才“黑煞神”几人要求她施展掷剑时,她会半玩笑半认真的说是班门弄斧。
江⽟帆因见大家一直围着陆丽莎莎问话,不便揷言,这时见大家望着那颗火花消失的漆黑深渊发楞,才望着陆丽莎莎,关切的问:“这两个人…”
话刚开口,陆丽莎莎已恍然道:“这两个人都是‘仙霞宮’的外宮武士!”
江⽟帆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惊异的问:“你怎的知道他们是外宮武士?”
陆丽莎莎“噢”了一声,赶紧解释道:“这是因为我在追杀‘霞煌’老贼时,帮着老贼击我的,清一⾊的是这种装束男子,而那个苗疆青年由內宮赶来时,却又清一⾊的是女子!”
“黑煞神”和“独臂虎”两人几乎是同时沉声道:“既然他们都是外宮武士,那就叫他们同死同⽳!”
“⽳”字方才出口,两人已同时飞起一腿“嘭嘭”两声,两具尸体同时被踢下峰崖,挟着“呼呼”劲风,消失在深渊黑暗中。
“一尘”道人则不解的问:“既然他们都是外宮武士,何以其中一人能够击碎姑娘的‘追仁刃’?”
陆丽莎莎淡然一笑道:“那还用说嘛,那人当然是‘仙霞宮’的⾼手,武功远超过其他两人!”
“风雷拐”有些惑的问:“说也奇怪,央中乎岩距离此崖边这么远,加之石杂草,姑娘怎知他们潜伏在此地偷看,而且确定他们一共有三个人?”
陆丽莎莎自然的一笑道:“这位老英雄可是在怀疑你们盟主都没有发现,而我何以能发现吗?”
“风雷拐”被说中了心事,但他也毫不隐瞒,竟坦然颔首道:“不错,老朽正是这个意思!”
陆丽莎莎再度一笑道:“你们中原有句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何人留你到五更’,这三人就正中了这句话的意思。”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秃子和“黑煞神”几人,继续道:“当时这几位大侠不是要我施展一下掷剑给他们看吗?由于你们盟主并没有反对之意,我就在谈笑间暗找靶的,希望能表演的精彩一些不致在你们盟主面前丢丑!”
说着,似有意似无意的含笑瞟了一眼江⽟帆,继续道:“待我游目一看,正好发现他们三人的六只目光,这不是正中了你们中原的那句俗话了吗?”
陆佟韩朱阮五女见她所说的合情合理,自是没有异议,但对陆丽莎莎轻柔含笑的目光,不时向檀郞,五人的心坎里的确起一涟醋意。
但是,想到她是苗疆女子,大都不和中原女子那样拘礼,尤其是夫婿马上就要和她在此单独练剑,也不得不将心情放宽,一旦大破了“仙霞宮”可不能任由她这样美目轻盼,秋波送情了。
“一尘”道人则关切的问道:“陆丽莎莎姑娘,‘仙霞宮’中像方才能以功力震碎‘追仁刃’的⾼手,共有多少人?”
陆丽莎莎黛眉一蹙,微微头摇,道:“这一点我就不是太清楚了,据我所知,‘霞煌’老贼应该已达此功力,所以我和他手时没有掷发‘追仁刃’。”
说此一顿,突然望着陆佟五女,正⾊道:“如果五位夫人也能习成‘追仁刃’,一旦和‘仙霞宮’的大批⾼手群殴,不但可收杀敌致胜之效,也可使我和江盟主一心对付那个苗疆青年的‘银河泻地’而不致分神吃亏!”
说话之间,顺手摘下斜披肩上的鹿⽪镖囊,向着佟⽟清的面前一送道:“喏,少夫人,这面有‘追仁刃’和银剑丸,⽪囊的⻩绒底布下面就是御气心法和秘笈,以五位少夫人的功力,最多三五⽇即可初步小成…”
江⽟帆看得俊面微变,神情不噤有些动。
“风雷拐”和“黑煞神”等人,更是个个面现惊喜之容。
佟⽟清和陆贞娘五女早已惊喜的楞住了,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
是以,佟⽟清不敢伸手去接,只惊异的问:“真的?”
陆丽莎莎看了这情形,美目神光数闪,不噤有些迟疑,显然有了收回之意。
“一尘”道人一见,赶紧急声道:“五位夫人虽然无此深厚功力,但能习得此一心法,便可期诸来⽇,也不辜负陆丽莎莎姑娘的这番美意…”
陆丽莎莎同意的一笑,道:“就是嘛!”
佟⽟清业已看出来,良机稍纵即逝,因为陆丽莎莎神⾊问隐现悔意,是以,愉快的一笑,道:“那我们姊妹五人,就先苦读几⽇秘笈,等姑娘和⽟弟弟练剑成功之后,再请你亲自指点我们姊妹五个的个中技巧…”
说话之间,伸手将鹿⽪镖囊接了过去。
江⽟帆见佟⽟清将⽪囊接了过去,而陆丽莎莎的娇靥上仍绽着一丝笑意,內心的情动绪,才渐渐的平复下来。
是以,急忙望着佟⽟清等人,吩咐道:“为了争取时间练剑,你们都下峰去吧,我们双方遇有紧急事故,仍以发啸为求援信号!”
“风雷拐”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担忧的道:“在盟主练剑期间,万一‘仙霞宮’有大批⾼手来袭怎办?”
江⽟帆毫不迟疑的道:“尽量避免和他们照面,迅速移到峰下来!”
陆贞娘认为“风雷拐”的顾虑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为万一来上几名具有“霞煌”真人同等功力的⾼手,一旦遭遇上“游侠同盟”非吃亏不可。
是以,也不由关切的道:“万一他们突然掩至,而大家又走不脫呢?”
话声甫落“黑煞神”已脫口怒声道:“走不脫咱们就他娘的跟他们拚了…”
江⽟帆深知“霞煌”真人几人的深厚功力,果真是他们几人前来,除佟⽟清和陆贞娘俩人尚堪自保外,其他人等绝难逃过被杀厄运。
是以,听了陆贞娘的话神情不噤有些迟疑,陆丽莎莎一见,赶紧宽慰的道:“方才的三人如未被悉数诛杀灭口,他们很可能前去丘陵大寨寻仇闹事,如今要想‘仙霞宮’再来人进犯,至少也得六七天后了…”
韩筱莉本待问“何以见得”但陆丽莎莎又继续道:“一方面是那个叫武虎的两个人回去报告后,他们立即派大批的⾼手赶来,另一方面便是方才的三人至期未归他们出派大批的⾼手前来寻找…”
“一尘”道人则不以为然的问:“姑娘又怎会知‘仙霞宮’只派了方才那三个人出来呢?”
陆丽莎莎听得黛眉一蹙,不由惑的问:“即使他们派了两三组人,难道五位少夫人和贵同盟的诸位男女大侠还应付不了吗?”
江⽟帆立即沉声道:“并非是本同盟应付不了,而我们讲究的是万全之策,即使将‘仙霞宮’的门人弟子悉数斩尽杀光,我们的人不但不会死一个,而且还要没有一人受伤…”
陆丽莎莎听得娇靥一变,但旋即恢复正常,只见她強自一笑,道:“我的想法则和江盟主的有所不同…”
江⽟帆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太偏了些,是以,立即揷言问:“愿闻⾼见!”
陆丽莎莎看了江⽟帆一眼,继续道:“我的想法是怨有头,债有主,切不可滥杀无辜,再说‘仙霞宮’的弟子并非都是十恶不赦之人,否则,那天苗疆青年追杀我时,我可以发‘追仁刃’杀他⾝后的随从人员,至少可以迫使他不敢那样锲而不舍的放胆穷追,以致害得我那样狼狈。”
江⽟帆立即解释道:“在下是解说本同盟的万全之策,并非进⼊‘仙霞宮’逢人便杀,遇人便砍,不问青红皂⽩的杀无辜…”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却微微头摇,道:“不过,贵同盟进⼊‘仙霞宮’后,打算一人不伤,一人不死的再退回来,我认为很难…”
江⽟帆当然早已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他却不希望在别人的口里说出来。
是以,俊面微沉,剑眉一剔,道:“在下业已有了万全之策,姑娘用不着为敝同盟担心…”
说罢转首,望着陆佟五女和“风雷拐”等人,沉声吩咐道:“你们下峰去吧,遇有事故,发啸为号,我会尽快赶到!”
佟⽟清等人应了声“是”“风雷拐”等人躬⾝施了一礼,并向着強自绽笑的陆丽莎莎打了个招呼,迳向正北峰崖方向飞⾝驰去。
江⽟帆一俟佟⽟清等人的⾝形消失在帐篷以北的黑暗中,立即望着陆丽莎莎,催促道:
“我们也到帐篷里去吧…”
说话之间,这才发现陆丽莎莎塌眉垂眼,⾼嘟丹口,看也不看他一眼,显然在那里闹意见。
江⽟帆一楞,不由惑的问:“你?你…”话刚开口,陆丽莎莎已不⾼兴的道:“你在生气,我不进去!”
江⽟帆一听,心中愈加有气,不由提⾼声音道:“谁说我生气来?”
陆丽莎莎立即委屈的道:“你用这么大的声音对我吼,还不是生气吗?再说,我又不是你的子部下,就是你的子部下也不能这么声严厉⾊的说话呀?”
说罢,索倔強的扭⾝坐在就近的一座方石上。
江⽟帆看得一楞,本待发作,继而无可奈何的道:“你,你怎么不走了?”
陆丽莎莎委屈的抬头看了江⽟帆一眼,幽幽的自语道:“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怎么能和你进去?”
江⽟帆听得再度一楞,不由无可奈何的急声道:“我们要争取时间,要读秘笈,要练剑…”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正⾊道:“是呀,秘笈在我⾝上,练剑由我主持,凡事应该以我为主,你却事事抢在前头…”
江⽟帆想了想,这话也不无道理,自己⾝上虽然也有一奉秘笈,但陆丽莎莎却一直不知,有关练剑的事应该以她为主。
心念及此,只得作个伸手肃客之势,同时,无可奈何的道:“好好,你先请…”
陆丽莎莎看了他那份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由“噗哧”一声,掩口笑了,同时,急忙起⾝,又忍笑含嗔道:“你是一盟之主,我怎好走在你前头?再说,男为天,女为地,总不能地大庒天呀?”
说至最后,娇靥突然红了。
江⽟帆心中既急于练剑,又担心“仙霞宮”的⾼手真的骤然而至,前去丘陵大寨遇到了佟⽟清等人,是以,本没仔细思索陆丽莎莎的话意。
这时一俟陆丽莎莎话完,不由没好气的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陆丽莎莎再度嘟了嘟丹口,只得委屈的道:“那咱们并肩前进好了!”
说罢,即向江⽟帆的⾝前走来。
江⽟帆觉得陆丽莎莎是苗疆女子,习俗观念和礼数,各自不同,是以,也不能和她太拘泥。
果真严格的说,他和陆丽莎莎便不能单独居住在这座孤峰上。
但是,据“万钧鸳鸯剑法”的秘笈,这座绝峰的确是一处绝佳的练剑场所。
当然,如果派人在四周远处暗中护法,并非不可能,只是,那样太辛苦了“悟空”等人。
而且,他和陆丽莎莎双驰双飞,加之陆丽莎莎又不太矜持,这让佟⽟清等人看在眼襄,心中必然不是滋味。
有监于此,所以他才答应和陆丽莎莎单独在此练剑。
五位娇和“风雷拐”等人一走,他才发觉这位美丽而别具风韵的苗疆贵族女子,居然也有一付倔強脾气,而且还知道男为天,女为地。
这时见她向⾝前走来,只得和她并肩向帐篷前走去。
两人默默地前进,直达⾼大的平岩下,双双一长⾝形,同时纵落在央中帐篷的帘口前。
江⽟帆正待掀帘进去,岂知,陆丽莎莎反而后退了一步!
这使刚要闪⾝进⼊的江⽟帆的确大感意外,本能的一楞,放下帐帘又退了出来。
依然⾼嘟着丹口的陆丽莎莎,立即不⾼兴的道:“你还在生气,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这样进去有什么意思?”
追一次江⽟帆真的楞了,不由生气而又惊异的道:“你说要怎样进去才有意思?”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道:“至少你的脸上要有一丝笑意,即使心里不⾼兴,表面上也要装出一付愉快的样子。”
江⽟帆一听,不自觉的提⾼声音埋怨道:“你自己満脸的冰霜,一直嘟着个嘴,反而叫别人装出一付笑脸来!”
“来”字方自出口,陆丽莎莎已“格格”的失声笑了,同时,笑着道:“说了半天,原来是怪我呀?”
江⽟帆见陆丽莎莎一会儿生气一会笑,看她比陆佟五女的年龄都大,而她却偏偏像个孩子,心想,难道苗疆的女子都是这个样子的?
心念问,已听陆丽莎莎继续道:“现在我已经笑了,你也应该⾼兴啦?”
江⽟帆摇头摇,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对你真是没办法!”
陆丽莎莎深情的瞟了江⽟帆一眼,自语似的道:“⿇烦还在后头呢!”
江⽟帆一听,不由道:“姑娘…”
话刚开口,陆丽莎莎已正⾊道:“你怎么喊我姑娘?”
江⽟帆被问得一楞,不由惑的道:“那你要我喊你什么?”
陆丽莎莎正⾊道:“我有名字嘛!”
江⽟帆立即恍然道:“噢,陆丽莎莎姑娘…”
陆丽莎莎立即不⾼兴的道:“你不觉得这么称呼绕⾆头?”
江⽟帆听得一楞,不由有些生气的问:“那你让我怎么称呼?”
陆丽莎莎蹙眉看了一眼満天繁星的夜空“嗯”了一声道:“你可以喊我丽莎莎,或者莎莎,当然只喊一个字,既简单又节省时间,而且…”
“又显得亲切”五字尚未出口,她的娇靥早已红达耳后,是以,以下的话倏然住口不说了,而且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江⽟帆一看这情形,知道那最简单最省时间的“莎”字绝不能喊。
是以,郑重的道:“丽莎莎三字喊来也不太顺口,我就喊你莎莎姑娘吧!”
陆丽莎莎抬起羞红未褪的娇靥,以柔和含情的目光望着江⽟帆,仍旧有些不満意的道:
“你不觉得姑娘那两个字也是多余的吗?”
江⽟帆听得一楞,不由惊异的道:“你要我直接喊你‘莎莎’?”
陆丽莎莎的娇靥再度一红,甜甜一笑,轻轻点头,一个愉快的转⾝,掀帘走进了帐內。
江⽟帆看得心头不由得怦然一跳,也急忙掀开帘跟进帐蓬內,但他的口里却焦急的道:
“这?…这样不是太不敬了吗?”
陆丽莎莎游目看了一眼帐內,一盏光线柔弱的小纱灯,悬在一角,两付鞍垫绒毯只铺好了一半,仍散的放在地上。
她一面打量着帐內,一面回答道:“恰恰相反,在我们苗疆的风俗上却不一样!”
江⽟帆“噢”了一声,正待说什么,发现陆丽莎莎已俯⾝筝起了一条绒毯,于是,急忙改口道:“让我帮你铺…”
说话之间,伸手就要去筝绒毯的另一端。
但是,就在他伸手之际,陆丽莎莎已是躯娇一旋,闪开了,同时,深情含笑的道:
“不,在我们苗疆风习中,男士是不许摸枕席褥被的。”
江⽟帆看得一楞,不由尴尬的一笑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你也不是完全的苗疆女子,令尊大人也是中原人嘛!”
陆丽莎莎一笑道:“你可别忘了,我是起小在苗疆长大的哟,万一在礼数上有失检的地方,你就把它认为那是苗疆的风俗,你就会不以为意了!”
江⽟帆听得剑眉一蹙,无奈,只得道:“好吧!我看着你铺!”
陆丽莎莎含笑睇了他一眼,立即将绒毯铺在了央中,并将两个鞍垫并放在上方。
江⽟帆看得大吃一惊,不由焦急的道:“你怎么这样锈法?”
陆丽莎莎被问得一楞,不由惑的问:“你说应该怎么个铺法?”
江⽟帆焦急的道:“应该你铺一个,我铺一个,你这种铺法在我们中原说,谓之同衾共枕…”
陆丽莎莎却头摇道:“你这种说法在我们苗疆行不通,我们苗族一家人,通常都是睡在一起,也没听说谁犯侵谁!”
说此一顿,突然认真的问:“你是说,你和我若睡在一条绒毯上,你会忍不住,欺负我?”
江⽟帆一听,慌得连连摇手正⾊道:“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陆丽莎莎媚妩的一笑,道:“那你还怕什么?”
说罢,继续将鞍垫绒毯铺在了一起。
江⽟帆看得暗暗叫苦,所幸现在已经三更过后,到时候盘坐调息个把时辰,天也就亮了。
心念问,陆丽莎莎已将绒毯铺好。
只见陆丽莎莎吁了口气,站起⾝来,极自然的道:“好了,我们去澡洗吧!”
江⽟帆听得心中一惊,再度吃惊的问:“什么?我们去澡洗?”
陆丽莎莎见江⽟帆听说澡洗吓得那副样子,不由“噗哧”一笑道:“这么的天,你赶了一天的路,浑⾝的汗⽔,难道你不澡洗?”
江⽟帆为了塞搪不和她一同去澡洗,只得勉強道:“我的武功虽然不算⾼绝,但自信还能驱寒避暑,遇炎热而汗不⾐…”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笑着道:“我们苗疆地处热带,一年四季每天都要浴沐,一天不澡洗都过不去,尤其夏季…”
江⽟帆赶紧头摇道:“我们中原没有这种男女同浴的风俗…”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的娇靥一红“啐”了一口,笑着道:“谁叫你和我一块儿澡洗来?”
江⽟帆听得一楞,不由惑的问:“那…?”
陆丽莎莎笑着说道:“我洗的时候,你为我看着人儿…”
江⽟帆立即不以为然的道:“这般时候那里还会有人来?”
陆丽莎莎不由有些生气的道:“这和方才发现‘仙霞宮’前来窥偷的三个人相隔了多久?”
江⽟帆无言以对,顿时想不出应付之词。
陆丽莎莎一看,继续生气的道:“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洗,万一我被人暗算了,鸳鸯剑也用不着练了…”
江⽟帆看得神⾊一惊,不同脫口急声道:“好好,我陪你去!”
说话之间,急步追了出去。
这时夜空显然更加澄蓝了,而満天的繁星,也显得特别明亮打闪眨眼。
江⽟帆急步追上陆丽莎莎,焦急的问:“你到什么地方去洗?”
陆丽莎莎见江⽟帆追了出来,心中自是喜,只见她举手一指帐后的乎岩下,道:
“就在这儿!”
说此一顿,急忙回过⾝来,羞红着娇靥,伸手一推江⽟帆,道:“好了,你不要再前进了,你就坐在这儿为我‘护法’吧!”
说罢,含笑睇了神情惑的江⽟帆一眼,一个美妙的转⾝,飞⾝纵了下去。
江⽟帆这时才听到五六尺⾼的岩石下,传来潺潺的流泉声。
只见陆丽莎莎纵下岩石,隐隐绰绰看到她的头顶和仰起脸来上看的一双美丽眼睛。
陆丽莎莎见江⽟帆惑的探首下看,不由慌忙挥动着⽟手急声道:“请你坐下去好不好?”
江⽟帆被说得俊面一红,连声应“好”坐了下去。
这时对陆丽莎莎的⾝份来历,虽然觉得仍有许多地方令他惑,觉得过分的巧合,但对她的来意和危险的确放松了不少。
诚如“风雷拐”等人所说,以她的武功和剑术,乘他江⽟帆不备之际,猝施杀手,他是绝对无法防范和还手的。
但是,何以这么凑巧,偏偏在此时此地碰上了华天仁老前辈第一位子的女弟子?
而最令江⽟帆感到惊异的,却是陆丽莎莎也有一份“万钧鸳鸯剑法”秘笈。
据这一点,他断定陆丽莎莎一定也具有了“⾝剑合一”中的绝学之一“银河泻地”
因为,如果不先具备了“银河泻地”便不能共研“万钧鸳鸯剑法”!
江⽟帆心念至此,突然一惊,不由暗呼道:“奇怪呀?她怎的知道我已具备了‘银河泻地’?她又怎的知道我可以和她共研秘笈?”
他想到了这一大疑点,不自觉的站起⾝来。
也就在江⽟帆站起来的同时,岩下立即传来陆丽莎莎的惊惶尖叫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坐下去!”
江⽟帆悚然一惊,也本能的急忙坐了下去,俊面一阵辣火辣,赶紧尴尬的急声道:
“噢,你放心,我只是伸一伸腿!”
陆丽莎莎立即余悸犹存的“哦”了一声。
江⽟帆坐下之后,双颊有辣火辣的感觉,一直不能平复下去。
但是,他这时也突然惊觉到,陆丽莎莎虽然匆匆的洗着澡,撩泼着“哗哗”的泉⽔响,但她的听觉依然是那么敏锐,她的功力实在不输他江⽟帆多少。
当然,这也使他格外感到惑,她何以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不知她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奇遇。
其次令他感到不解的,陆丽莎莎的师⽗和“獠牙妪”同是华天仁老前辈的子,何以陆丽莎莎的师⽗保有“穿云剑”和“剑丸”的秘笈,而“獠牙妪”却没有。
当然,现在陆丽莎莎已将那份秘笈给了佟⽟清,这份秘笈必然会被陆佟五女记在心里,但是,陆丽莎莎何以肯把师门的武学给一个见面仅一⽇的人去学习呢?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心想,莫非她认为陆佟五女中没有人可达御气掷剑的功力,而故示大方表示坦城,进而求得对她的信任?
要不,就是她早已看出江⽟帆也学的是华天仁老前辈一生苦研的功力,在她以为,既然都是学的同宗武功,他江⽟帆必然也有“穿云剑”和“银剑丸”这两份御气掷剑秘笈。
这的确不错,如果他江⽟帆的确有这份秘笈,而五位娇直到现在还不会御气掷剑的功夫,那当然就是陆佟五女俱都没有这份深厚功力。
换句话说,果真是这样的话,她陆丽莎莎故示大方,挚出秘笈来让她们五人学,她们自知功力稍逊,自是不敢接取。
由于想到了这一点,他突然恍然想起,当佟⽟清欣然答应而谦逊时,陆丽莎莎的表情,的确显得迟疑和有些悔意。
江⽟帆心中一惊,目光一亮,不自觉的急忙转首向陆丽莎莎澡洗的岩下看去。
转首一看,心头猛然一震,差点惊得呼出声来,因为陆丽莎莎正爬在岩石边缘上,露出一张调⽪的娇靥,含着甜笑,以含情的目光望着他瞧!
陆丽莎莎见他吃了一惊,不由“噗哧”一笑,头一偏,刁钻的问:“这么⼊神,你在想什么?”
江⽟帆被问得俊面一红,立即支吾道:“噢,没有…没有想什么!”
陆丽莎莎依然刁钻的道:“你放心,我没有说你在想我澡洗,因为你真的一直在想我澡洗,⽔一停止响你便警觉了!”
江⽟帆已想好了说词,立即道:“当然是计划一下如何前去‘仙霞宮’的事。”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问:“我现在可以站起来了吧?”
陆丽莎莎神秘的点头笑一笑,飞⾝纵了上来。
江⽟帆定睛一看,目光一亮,神情不由一呆!
因为,陆丽莎莎手中拿着她的“地巫银剑”肋下挟着她的那套苗疆彩⾐,而她⾝上却穿了一件宽大红粉上⾐,下着同一⾊彩的落地长裙。
尤其令江⽟帆惊异的是,她的左手还提着一个暗金小袋,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却有一丝人沁心而闻之醉的芬香面扑鼻的随风送过来!
陆丽莎莎看了江⽟帆的惊愕相,不由“噗哧”一笑,道:“怎么,不认得我啦?”
江⽟帆并不是闻了她⾝上散发出来的芳香和她着了那⾝粉⾊⾐裙而看傻了,而是对陆丽莎莎这些东西的来源大感意外!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陆丽莎莎的⾝上,除了一只镖囊一柄剑,再就是她⾝后的那个箫囊了。
由于他对陆丽莎莎的来历再度怀疑,因而也不自觉的问:“奇怪,你那里来的这些东西?”
陆丽莎莎被问的一楞,不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上的⾐裙,立即抬起头来,惑的问:
“你是说我的这⾝寝装?”
江⽟帆对“寝装”两字听来有点陌生,因而微一蹙眉,同时点了点头。
陆丽莎莎一见,不答反而惑的问:“难道你出门不带替换的⾐服?”
江⽟帆正⾊道:“我们当然有,我们有马匹鞍囊和行囊可放,可是你…”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恍然似有所悟的“噢”了一声,款步竟向江⽟帆⾝前走来。
只见陆丽莎莎走至江⽟帆⾝前,摆了一个曼妙势姿,侧⾝向江⽟帆面前一送,道:
“喏,你可看看我的寝装质料!”
江⽟帆先是一楞,虽然不知她的真正用意,但他却凝目仔细的看一看。
只见陆丽莎莎的寝装质料其薄如纱,看来却不透明,因而他无法看出她的寝装內是否穿了亵⾐。
对于一个女孩子的体,江⽟帆不敢久看,尤其是她⾝上散发的那阵沁人心神的芳香,竟有些令他这个已有了五房娇的人,感到怦然心跳,神旌飘摇。
陆丽莎莎虽然娇小玲珑丰満健美,但她却更富成野的魅力,尤其松放过的一双⾼耸⽟啂,看不出轮廓,仅看到⾼隆的酥,因而更有一种神秘美。
岂知,陆丽莎莎竟大方的道:“你不妨摸一摸!”
江⽟帆一听,急忙头摇道:“哦,我看不出是什么质料!”
陆丽莎莎一笑道:“这就是天竺紫竹锦做的‘天竺锦’!”
江⽟帆只听说过武林中的⾼手大都希望能得到一付‘天孙甲’或‘天竺锦’,这种‘天竺锦’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因而惑的摇首道:“在下阅历不多,还从没有听说过‘天竺锦’的传闻和事迹!”
陆丽莎莎正经的问:“天竺紫竹你可听说过?”
江⽟帆正⾊道:“当然听说过,不过紫竹要千年以上才能⼊⽔不,⼊火不焚,也可做刀剑不能伤的兵刃…”
陆丽莎莎揷言问:“那么用千年紫竹的⽪,火炼百⽇,煎熬成汁,然后再将这种汁喂天山的‘⾎蜘蛛’,再把它的丝加以物药处理织成丝绸,你说他有什么效用?”
江⽟帆听得剑眉一蹙,不由惊异的问:“⾎蜘蛛⾝具剧毒,乎素皆以乌兽和人的腐尸为食物,不要说被它咬一口,就是人的⽪肤碰上了它的丝,都会浑⾝溃烂而死!”
陆丽莎莎立即正⾊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它的丝还要经过物药处理以后才能织吗?”
江⽟帆仍有些惑不太相信的问:“你是说,这样就没有了毒,而且还可以织成绢绸制成⾐服穿?”
陆丽莎莎颔首道:“不错,不但美观,鲜,而且⼊手有如无物。”
说着,再度将躯娇一侧,道:“如果你不信,你用手一试便知…”
江⽟帆觉得这种举动不但不雅失礼也没有这个必要。
是以,急忙一笑道:“我当然相信!”
陆丽莎莎一见,娇靥上的笑立逝,不由生气的嗔气道:“哼!我又不是妖怪,吃不了你,你怕什么?”
江⽟帆听得一楞,正待说什么,陆丽莎莎已继续生气的道:“你快去澡洗吧,洗完了澡也好研读秘笈!”
说罢,匆匆走进了帐篷內。
江⽟帆不便再说什么,他所企求的只是尽快完成“万钧鸳鸯剑法”的演习,尽快赶往“仙霞宮”事毕,尽快赶回“九宮堡”去。
想到澡洗,他觉得虽然昨夜在客店中已洗过了,而且今⽇也未大汗涔涔,但多洗一次总是没错。
于是,纵下岩下,这才发现就在岩石的下面有一个凹形的两尺小池,泉⽔潺潺,不停的流出,一道石隙,蜿蜒东北,不知流向何处!
江⽟帆游目察看峰上,正待摒息静听,头上纤影一闪,陆丽莎莎已在岩石上出现。
也就在陆丽莎莎出现的同时,一件东西挟着一阵他所悉的芳香向他掷来,同时,也响起陆丽莎莎仍有些生气的声音道:“绒巾,香胰,孥去!”
去字出口,早巳转⾝离去。
江⽟帆接遇一看,一条鲜红醒目的厚厚绒巾,依然⽔,显然是陆丽莎莎方才澡洗时刚用过的。
再看她说的香胰,正是陆丽莎莎方才手中所提那个暗金小袋子。
于是,拉开索口一倒,立即芳香扑鼻,一个大如鸭卵,⾊呈粉⽩⾊的润滑小球,立即滚了出来。
江⽟帆哑然一笑,觉得陆丽莎莎虽然是个苗疆女子,但也有她的可爱之处。
这时,他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这种情调十分新鲜,刺,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他无法形容这种情调,因为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他在心里想,这也许是传说中的小俩口辟气吧?
想到小俩口,他立即想到了陆佟五女。
陆贞娘婚后虽然仍保持着她那份表姐的尊严,但对他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也从来不敢逢拗他的意思。
佟⽟清是他最喜的一个,她不但体贴⼊微,而且贤德淑慧,并为他们江家生了一儿一女。
他看得出,爷爷、⽗亲,以及八位⺟亲,虽然对陆佟五女看来没有任何偏心,凭心而论,还是对佟⽟清偏爱几分。
韩筱莉和朱擎珠较任,活泼,但她们俩人在他轮宿到她们房里的时候,也是百依百顺,唯恐不周慢怠而引起他的不快。
阮嫒玲的芳龄最小,柔弱玲珑,总是像只依人的小鸟那么温顺,逗人,有很多地方反而由他江⽟帆来照顾她。
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觉得陆丽莎莎的对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感觉。
心念间,他已解下佩剑,脫掉⾐衫,用着陆丽莎莎的鲜红绒巾,洗了一个清慡凉快的泉⽔澡。
但是,他洗完了澡,却仍把⾐衫穿着整齐,佩上“天魔剑”才飞⾝纵上岩石。
他孥着绂巾香胰袋,先看了一眼夜空时光,才匆匆掀帘进帐。
江⽟帆掀帘一看,发现陆丽莎莎正含嗔忍笑,盘膝坐在绒毯上,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看了这情形,江⽟帆神情一楞,顿时停在帐口前。
陆丽莎莎一见,不由笑了,笑得很美,并有些抱歉的道:“方才我很不礼貌,你有没有生气?”
江⽟帆“噢”了一声,含笑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陆丽莎莎竟毫无避讳的问:“为什么?可是已有几分喜我?”
江⽟帆听得心头一震,神情一呆,望着陆丽莎莎那对含情而明亮的眸子,顿时不知如何回答!
在这一刹那,他才发觉到,他心中的那丝感受,可能就是陆丽莎莎所说的“可是已有几分喜”
但是,陆丽莎莎旋即道:“你不必回答我,你的眼睛已经答复我了,现在我已经有了信心,遇到危险时,你不但不会逃避,将我的生死置之不顾,而且还会不顾一切的援救我!”
江⽟帆立即正⾊道:“莫说我们同仇敌忾,目标一致,就是萍⽔相逢,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陆丽莎莎很満意的微微一笑,道:“你总是有一篇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让人家说不过你!”
说此一顿,伸手一拍⾝边的毯子,继续道:“过来坐,我们共研练剑的初步奠基功夫吧!”
江⽟帆顺手将绒巾香胰挂在帐钩上,立即脫靴走上绒毯上。
但是,当他走至陆丽莎莎的面前,正待撩⾐坐下的时候,却听陆丽莎莎,道:“你觉得⾐衫整齐,⾝佩宝剑,适合吗?”
江⽟帆看了看⾝穿红粉寝装的陆丽莎莎,不由得大为惑的道:“那…那我该怎么样?”
陆丽莎莎道:“至少也应该解下佩剑,脫掉长衫!”
江⽟帆依言解下佩剑,脫掉长衫,但没坐到陆丽莎莎手拍的地方坐,就坐在她的对面。
陆丽莎莎并没有坚持,但却望着江⽟帆,正⾊道:“你可知道研练‘万钧鸳鸯剑’的初步奠基功夫是什么吗?”
江⽟帆见问,只得茫然头摇道:“我不太清楚!”
陆丽莎莎道:“那就是必须先习成⾝剑合中一的一种绝技‘银河泻地’。”
江⽟帆一听,这才知道陆丽莎莎在和他共研鸳鸯剑法前,仍要先授他“银河泻地”的心法和秘诀。
换句话说,陆丽莎莎本不知道他早已具备了这种剑术中的精绝境界了。
心念间,本能的点了点头。
陆丽莎莎继续道:“学成了‘银河泻地’,也就等于鸳鸯剑法的⼊门初步,只要双方按照秘笈上的图式演习,直到配合无问,便可前去‘仙霞宮’了。”
江⽟帆不便再说什么,只是会意的点点头。
陆丽莎莎继续道:“据你现在的功力,今夜读过了心法和剑诀,黎明实际演练,半⽇功夫,即可得心应手,御气旋飞,杀人于十丈以外了…”
江⽟帆本待说,你看我成吗?
但又觉得这样问是不智之举,依然点了点头。
陆丽莎莎黛眉微微一蹙,继续道:“不过,据我的观察,你所习的內功心法,虽然同为正宗,却与我的师门心法,略有不同…”
江⽟帆听得心中一动,只得问:“这可有办法补救?”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道:“有,现在就给你补救,坐到我⾝边来!”
说着,她的右手再度拍了拍她⾝边的位置。
江⽟帆剑眉微蹙,神情惑,但他仍起⾝走了过去,并在她的⾝畔坐下。
陆丽莎莎立即正⾊道:“但你必须记住,在补救我们俩人心法一致时,你绝不准想⼊非非或心神旁骛!”
江⽟帆听得心中一惊,他觉得陆丽莎莎的话有些离谱,学武心法,何以谈得“想⼊非非”?
但是,他依然会意的点了点头。
陆丽莎莎肃容应“好”立即命令式的正⾊道:“你先仰面躺下!”
江⽟帆不解,却依言仰面倒地绒毯上,头部枕在鞍垫上,星目却一瞬不瞬而又惑的望着陆丽莎莎。
陆丽莎莎看也不看江⽟帆,迳把她的右手和江⽟帆的左手,掌心相对,紧紧的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