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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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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华山庄的人离开姥山,由于梅庄主的目标显著,昅引了群雄的注意,先后有不少人悄悄离开,乘船急驶长河镇。

  十艘蜈蚣快艇离开姥山时,天⾊尚未全黑,昅引了更多的有心人的注意。

  姚文仲宝蓝⾊的⾝影出现在舟中,雨露观音的美妇形象更瞒不了人。虎鲨与分⽔神犀这股⽔贼的一些喽罗颇有情,他的嗓门同样引人注意。

  毕家大院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将有重大事故发生,立即纷纷出动,快舟陆续向北航,在夜幕低垂中扬帆飞驶,扑奔长河镇。

  当然,这些人中,有些是前往看热闹的,距会期还有两天,船只往来方便,跟去看热闹人之常情。

  船抵长河镇,已是星斗満天。

  湖滨泊有不少船只,姚文仲乘坐的这艘蜈蚣快艇,位于船队的最右外侧,泊在一艘单桅的小客船旁。躲在舱窗內张望的人,相隔飓尺看得真切。

  姚文仲一行五人,跳上岸直奔镇口。

  小客船钻出六个男女,口衔尾紧跟不舍,在镇口追了个首尾相连。

  人群一分,姚文仲五个人回头列阵。

  “姚文仲,站住!”后面的人喝声恰好传到。

  “谁在叫?”姚文仲冷然问。

  星光下,隐约可辨宝蓝的颜⾊,如不留心,便会看成黑⾊了。跟来的人事先如果不是在近距离內看得真切,途中决不可能分辨⾐衫的颜⾊。

  “咦!”六人中的为首女人讶然轻呼。雨露观音与虎鲨,都对这个女人不陌生。

  “一枝舂匡六姑。你赶来有何用意?”雨露观音抢着问,暗中运功戒备。

  “找姚小辈了断。”匡六姑右首的人沉声说。

  “这人不是姚小辈。”匡六姑冷笑:“雨露观音,你们在弄甚么玄虚?”

  “金蝉脫壳。”雨露观音格格娇笑:“真的姚爷,已经先⼊镇,与眼线会合办事去了。

  如果消息可靠,赛吴刚目下仍然健在,不曾遭到毒手,⽔龙神拔去眼中钉的谋仍未得逞。

  你们来追赶我们,上当啦!”

  一枝舂举手一挥,六个人绕镇口。如飞而去。

  “好走…”雨露观音娇笑送客。

  同一期间,伏魔一剑偕同⽔龙神一群人,光临黑龙帮位于湖滨的露营区。这是一座临湖的树林,五艘快船靠岸系泊,林中黑沉沉,即使大⽩天闯进去,也将凶多吉少,必定死在四面八方猬集的暗器下。

  一个⾚条条的人影,从⽔中接近了中间的一艘快船。船中间有两头透空的小蓬舱,船尾有一名警卫。其他四艘快船,则船头船尾都有人把守。

  人蔵在林中露宿,船不需派九个人着守。

  只有两名警哨,在林缘挡住了伏魔一剑一群十八名⾼手中的⾼手。

  “可否请梁帮主谈谈?”伏魔一剑语气相当温和:“老朽薛兴隆,偕东道主毕大爷前来拜望梁帮主。”

  “敝帮主不在此地。”警哨冷冷地说,面对这位天下第一剑客,小小的警哨居然毫不在乎。

  “在何处?”

  “恕难奉告。”

  “雷大副帮子呢?”

  “也不在。”

  “这组由何人主事?”

  林中袅袅娜娜,出来了一位黑⾐、戴黑头罩、仅露双目的女人。

  “晚辈武飞莺。”女人俏声说。

  “十大杀手的领队,赛隐娘武姑娘,幸会幸会。”伏魔一剑相当客气,一代至尊风度极佳。

  “该说是晚辈的荣幸,但不知前辈夤夜光临,有何见示?帮主与副帮主皆不在此地,晚辈愿代为转达。”

  “会期在即,目下人心浮动,最近两天之內,仅姥山地区,就先后有十九人毙命,其中有十一个人是被暗杀的。而贵帮主一直就拒绝露面,毕某不得不出面请贵帮主出来解释,及洽商如何避免意外事宜。”’⽔龙神用中气充沛的嗓音说:“毕某忝为东道主,这些⾎案委实令人愤慨,毕某的脸上也挂不住,可否请武姑娘领咱们去见贵帮主当面请教?”

  “非常抱歉,晚辈只能派人转达前辈的要求。”’赛隐娘断然拒绝:“同时,晚辈可以保证,这两天十九人被杀,绝对与本帮无关,没有解释的必要。”

  “哼!毕家大院人才济济,贵帮主的行踪,瞒不了毕某的耳目。”

  “不错,前辈的大院好手如云。可是,不见得能知道敝帮主的行踪。”

  “他就在林子里。”

  “毕前辈既然认定敝帮主在林子里,何不自己去找?”

  “毕某正有此打算。”

  “清便。”赛隐娘毫不示弱,举手一挥,与两名警哨飞退⼊林,一闪不见。

  伏魔一剑哼了一声,掖妥青袍的袍据。

  “毕院主,在下先进去看看。”伏魔一剑泰然地说:“相信一些所谓霸道暗器,薛某还应付得了。”

  “何不同时进去?”⽔龙神跃然动。

  “毕院主,这是薛某的事。十九位死者中,有七位是小⽝银⾐剑客的盟友,再长此以往,谁还敢与小⽝结盟?小⽝目下不在,理该由薛某要求梁帮主澄清此事。诸位请在林外静候,不妨对付逃出林的人。”

  伏魔一剑语气虽然平和,毫不动,但最后两句,已流露出浓浓的杀机。

  十七个人两面一分,两人为一组,向下隐伏,空间里似乎流动着死亡的气息。

  伏魔一剑仰天呼出一口长气,双手徐张,须发无风自扬,一双袖桩向外飞飘猎猎有声。

  金刚禅功,整个人似乎被一层神秘的劲道所包围,而后向外一阵阵迸发,任何兵刃接近,皆会被震飞反弹而出,据说还可以⽔火不侵。

  一声长笑,人影直冲,所经处草向外偃倒,风雷声一阵紧似一阵。

  噗簌簌一阵怪响,枝叶纷飞,人已⼊林。

  五艘快船纷纷离岸,舱內的人皆在前后舱面忙碌,每船各有五六个人,看动态便知是见机撤走,不需接应林中的同伴。

  中间那艘快船离岸不⾜五丈,四个人控桨,一个正忙着升帆-

  蓦地船‮烈猛‬地摇晃,右舷⼊⽔,五个人齐声惊叫,四个控桨的人有两名落⽔_桅杆折断,船腹向上一翻。

  “快抢船…”跃来的⽔龙神大叫,有八个人跟着他冲近⽔际,不假思索地往⽔里跳。

  另四艘船已无暇救助同伴,全力向外划。

  ⽔龙神号称巢湖的龙神,⽔自诩天下无敌,速度之快,的确无与伦比,一冲三丈,再疾泳三丈,蓦地破⽔飞腾而起,猛扑划得最慢的一艘快船。

  两支长桨风声呼呼,面猛扫。

  前滚翻一匝,恰好从扫来的双桨上方翻过,人已跃登后舱面,一声狂笑,双掌分张。两记劈空掌手下绝情,一个掌舵的与一名桨手,大叫一声摔倒在舱面上。

  ⽔中,有两个人悄然潜⼊岸边的⽔草丛,再慢慢向东潜行,头没⼊⽔下,慢慢沿湖岸的⽔草与芦苇边缘移动,逐渐远离险地。

  树林中,伏魔一剑施展无双绝学,劈树折草想将潜伏的人赶出来,岂知自费劲,林中人已经形影俱消,人去林空,已经早一步撤走了。

  两个人影在姥山村的西面半里地登岸,神不知鬼不觉。

  一个⾐衫淋淋的人,急急忙忙脫下青衫绞⽔。

  “请教兄台尊姓大名。”这人显得委顿不堪:“为何冒万险救我?”

  “姚文仲。”救他的人从草丛中拖出⾐包,从容穿着,是黑⾐,将剑揷在带上:“前辈是廖三爷吧?”

  “哦!原来是姚小哥。奇怪,你怎知我被囚噤在船上?”廖三爷廖无咎大感意外。

  “那是虎鲨罗力的杰作,他的消息灵通得很。黑龙帮收买了两股⽔贼,这两股⽔贼中,有虎鲨的朋友。”

  “可是,我…我受到九锁脉的噤制,那是赛隐娘那泼妇的独门绝技…”

  “我可以解,怕恐怕会误事,而且也不是短期间可以从容疏解得了的,我还有另一件事急需解决。”姚文仲显得心神烦:“请找地方躲起来,最好能获得令兄的保护。明天雨露观音返回时,她可以替你疏解,她的移经改脉功,可解多种玄噤制经脉的奇功,我就曾经得到她的帮助。你能找地方躲吗?”

  “钻草洞总该会。”廖无咎自嘲地说。

  “令兄现在毕家大院,如果情势许可,我会顺便通知他。”

  “我会在蔵⾝处附近留下暗记,家兄与巧巧侄女一定会找得到我的。”

  “那么,我走了。”

  “老弟,大德不言谢,我…”

  “不要谢我,假使令侄女不是已经暗示不惜代价反击,我才懒得管你们廖家的事呢,再见。”

  廖无咎感到眼一花,人已不见了。

  毕家大院⾼手齐出,与⽔龙神有暗的朋友也出面助拳,有些已前往对岸的长河镇,有些已随伏一剑去对付黑龙帮,院中留守的人不多,不愿介人的天下群魔雄关上客房的门不管闲事,置⾝事外以避免嫌疑。

  毕家大院真是大,真有五百间房,但客院并不难找,那本来就是可以公开的地方。

  九华山庄共来了二十一个人,分配了七间大房。目下梅庄主已经有事暂时离开,留下了四位‮弟子‬,分住两间房。余豪由三位梅家的‮弟子‬照料,同住在一间大房里。大房有四张,住在一以互相照应。

  小院子里有两名由大院派来照料的警卫,监视着三条走廊。

  担任警卫的人,只是一些武功并不怎么出⾊的打手,警觉心虽⾼,却应付不了一流⾼手。上次姚文仲深人客院中枢,往来自如,如人无人之境,这次驾轻就。情势比上次有利多多。

  两名警卫一个站在小院子里,一个站在廊下,相距十余步,相互策应毫无困难。

  容院大,客房多,如无內应,想找人谈何容易?

  小院子里那位警卫,不住在歇息的石凳旁往复走动,鹰目炯炯留意三面廊口的动静,却忽略了顶门上空。

  姚文仲像头猫,蜷缩在不远处的檐口,手中捏了一块瓦角,屏息着等候机会。

  警卫走来走去,终于走近石凳的这一面,后脑暴露在姚文仲眼下。

  两个警卫,他只有一击的机会,只要任何一个警卫发出声音,他算是⽩来了。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在同一瞬间封住两警卫的嘴。

  没有人带路,决难找得到客房的人,所以他不能杀警卫,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看准时机,他立即动手,他对时机的把握,有特殊的才能与充⾜的经验。

  小瓦片弹出,人急速同时飘降,脚一沾地,⾝形有如电光一闪,到了廊下的警卫旁,出其不意扑上,勒住了警卫的脖子。

  “噗!”院子里的警卫,昏厥倒下了。

  他挟住廊下警卫的脖子拖着走,先将昏的警卫拖至壁暗影处蔵好,所挟住的人挣扎渐止。

  “带我去找梅庄主。”他先点了警卫的哑⽳,手上劲道一松:“不然,宰了你。”

  警卫怎敢拒绝?被他一手掐住脖子,一手扭翻手臂推着走。

  进⼊一条黑暗的走廊,几间客房的窗有灯光隐隐。片刻,警卫止步,用手指指客房门。

  他一掌将警卫劈昏,悄然试探着撬门。

  门突然迅疾地被人拉开,接着一掌面拍到。夜间探撬别人的房门,是十分犯忌的事,对方出手袭击,是正当的防卫。

  他本能地伸手急拔,双臂一接触,立即同时反扣。黑夜中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形影,出乎完全出乎本能,双方同时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同时真力发,也同时出另一手配合反击。

  他手上的劲道,比对方強多了,将对方的手扭庒下沉。左掌已乘机劈在对方的后颈上,顺势扣住往下庒。

  要不是他手下留情,这一掌⾜以劈断对方的颈骨。

  “好⾝手!”里面有人轻叫,接着油灯被挑亮了。

  左右各有一把剑,两个人,剑尖距体不⾜半寸。

  挑灯发话的人是余豪,似乎伤已经好了。

  “余兄,是我。”他放了制住的人:“梅庄主太过大意,把你留在此地,你得走,涤尘庄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你…你是…”被制得晕头转向的人动着后颈:“你手上的劲道可怕…”

  “我,姚文仲。”

  “老天爷!”另两人苦笑着收剑。

  “姚兄,怎么啦?”余豪欣然问:“他们三位是梅庄主的长随,隔壁还有两位。

  你…”“速离险地再说。⽔龙神手下有一个毒头陀马成,这家伙用毒精得很。不管他们是否在明天计算梅庄主是否得手,你们留在此地的人,他们也会先下手为強将你们制住,以作为胁迫梅庄主的人质,再不走就晚了。”

  “这…”“余兄,不要婆婆妈妈。谁知道击⾐剑的住处?”

  “就在对面一排上房。”

  “赶快拾掇,去找击⾐剑。”

  “片刻就好。”余豪不假思索掸说。

  长河镇北面二十里,栗山寨的寨主飞潘世钧,在江左群豪中算不了甚么重要人物,他也无意称雄道霸,很少在外走动,也没有‮趣兴‬多管闲事。因此,他发言的分量有限,永远成不了左右大局的人物。

  从府城到长河镇,栗山寨不是必经的要道。

  ⿇城的赛吴刚吴成栋,本来应该从湖西乘船前往姥山的,但获得正确的消息,知道湖西⽔贼神鳌廖志雄,要在湖中送他进龙宮,不得不改道走陆路,打算到长河镇乘⽔龙神毕家的船。

  岂知离境不⾜百里,便接二连三受到不明⾝份的人袭击。所带来的八名长随和三位朋友,竟然死伤过半。最后碰上一群蒙面人,把他们追得上天无路。总算他们逃的本领不弱,辗转逃到了栗山寨。

  栗山寨是早年的军垒,三四十户人家,形成一座⾼壁深濠的坚固寨垒,不论平时或战期间,都可发挥自卫的功能。

  求救的信息总算能顺利传至姥山,九华山庄的梅庄主率领山庄的‮弟子‬赶到,但似乎跟来的劲敌也相对地增加,梅庄主知道情势严重,不敢冒险突围。一方面是天⾊不早,夜间行动凶险增加十倍,另二方面寄望在姥山的朋友,能及时有人登⾼一呼,群策群力前来接赛吴刚过湖,人多势众可保‮全安‬。

  迄今为止,赛吴刚还不知道最具实力与影响力的闹江龙⾝死东口,不曾到达姥山。

  天一黑,栗山寨灯火通明,戒网森严,三丈⾼的寨墙头,点起了三四百枝桐油火把,下面三丈宽两丈深的⽔濠,布下无数流刺网钩。弓箭手以三人为一组,专门对付飞渡的人。

  没有人能飞渡在⽔面无法活动的三丈深濠,再跃上三丈⾼的寨墙。

  吊桥已经曳起,寨门楼上灯火通明,警卫人员如临大敌,无数双警觉的眼睛,搜视察四周坡度徐缓的外围短草掸,百步外才有茂密的树林挡住视线。

  八个黑影站在树林前,冷然注视上面火光烛天、雄伟巍峨的栗山寨,而栗山寨的人却看不到他们。

  “潘寨主把这里建像是金城汤池。”一个黑影说:“难怪十余年前两次大兵祸,栗山寨始终能固守不摇,上千人马也攻不过去,他是个人才,咱们进不去的。”

  “一两百⼊进去,也是⽩送死。”另一个黑影说。

  “谁说要进去呀?”为首的黑影冷笑。

  “不进去?不进去来⼲吗?”另一名黑影说:“不摘下赛吴刚的脑袋,⽔龙神怎能放手办事?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咱们得了一半银子头款,难道不想要尾款了?”

  “你真驴,老七。”为首的黑影说:“来的不止咱们一批人。不错,获得赛吴刚的人有重赏,但重赏是需要付出重大代价的一所有的人,主要的目的是阻止赛吴刚到达姥山。他到不了就算成功了。你愿意付出重大代价吗?”

  “这…”“栗山寨守得愈紧愈好,吴老儿不出来,咱们乐得清闲。还有两天,我惯这两天他能留在寨內睡大送觉。”

  右方不远处,传出一阵嘿嘿笑。

  “甚么人?”为首的黑影沉声喝问。

  树林內踱出一个黑袍人,相距不⾜三丈。

  “⽔龙神请来你们这些脓包,难怪成不了事。”黑施人森森地说:“你们徐州八豪在途‮共中‬发动八次袭击,仅杀死击伤吴家三个人,原来早就存心占些小便宜就见好即收,本没有拼死的决心刀”

  “胡说八道。”为首的黑影冒火地叫:“咱们徐州八家已经尽了力,只是运气不好,而且赛吴刚地形逃得快,你怎能⾎口噴人说咱们没有拼死的决心?你是谁?”

  “杨彪,阁下该有耳闻吧?”

  “伏龙太岁?哼?如此而一已,你阁下曾经出了几次手?一次也没有,阁下,亏你还是⽔龙神的好朋友,沿途你阁下好像从没露过面呢,对不对?”

  “在下负责监视,协助另二批人。”伏龙太岁说得理直气壮:“还轮不到在下出手。明天是决定的一天,希望诸位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务必阻止赛吴刚活着离开,不然将前功尽弃。”

  “废话!湖滨已经封锁,无法飞渡,这里距湖滨还有二十余里,他们冲过也无法过湖…”

  “哼!情势变了,你知不知道。”

  “怎么变?”

  “在下就是来通知你们的。姥山方面走漏了消息,分⽔神犀⻩大海一股人撕下了脸,公然表示拥护赛吴刚,船已在长江镇等候,百余悍贼结阵策应。随船来的有姚文仲小辈,显然也是为赛吴刚助阵的。假使赛吴刚能到达长河镇。你们算是失败了。”

  “哎呀…这…”“好好把握机会吧!五千两银子不是好赚的。在下要通知其他的人,少陪。”

  人影一晃,幽香隐隐,三个人影出现在眼前。

  “你这位传信使,只会传假的消息吗?”来人女的嗓音相当悦耳,但不中听:“而且传得太慢,你一点也不称职。”

  “甚么人胡说八道…”伏龙太岁急喝。

  “唷!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女人语气一冷:“姓杨的,你是愈来愈像个人样了,愈来愈神气了。”

  “匡管事!”伏龙太岁一惊:“少挖苦人了。你知道我伏龙太岁⾝边没有几个人可用,消息不怎么灵通是可以原谅的,毕大爷的眼线传来的消息,我只是照本宣科而已,哪有贵庄的人行呀?难道消息不确?”

  “⽔龙神那些眼线,都是丧了胆的人。”

  “这表示…”

  “消息是真的,但姚小辈却是假的。目下有不少人手,躲在长河镇监视假姚小辈,你最好自己亲自去看看,以免自相惊扰。”

  “假的姚小辈?”伏龙太岁又是一惊。

  “对,本姑娘亲眼看到他下船的。”

  “这…好吧,在下转回去看看。”

  “目下已经是三更将尽,说不定假姚小辈已有些甚么新的昅引人举动,分⽔神犀利用假姚小辈人耳目,在湖滨不知弄甚么玄虚,你最好当心一点。”

  “在下还没把⻩大海放在眼下,只要不是姚小辈…”

  “你很怕姚小辈是不是?”

  “匡管事,你何苦口中带刺?我伏龙太岁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浪人,但明时势识兴衰,该怕的当然怕。连贵少庄主也奈何不了姚小辈,我伏龙太岁怎敢逞英雄自命不凡?据在下所知,你一枝舂匡六姑好象也曾一而再栽在姚小辈手下,你那些会妖术的部属也望风披靡…”

  “你给我闭嘴!”匡六姑厉叱,恼羞成怒:“你想在我面前逞英雄吗?”

  “在下怎敢?”伏龙太岁冷笑:“你是涤尘庄的红人,我怕你,我说过,我伏龙太岁该怕的当然怕。不管你的消息是真是假,我都要到长河镇亲自踩探一番,再见。”

  “呵呵!要在下兄弟护送吗?”徐州八豪的老大落井下石,乘机挖苦一番。

  “⼲你们自己的事吧!阁下。”伏龙太岁冷冷地说:“五千两银子,不是好赚的。涤尘庄⾼手先后赶到,显然没有你们的份了,眼看要⽩忙一场,不如见机放手做个顺⽔人情,让涤尘庄的天下第一⾼手,收拾赛吴刚和九华山庄的人,不伤和气套一番情,这才是识时务的俊杰。好自为之,再见。

  “匡姑娘,贵庄的人打算进寨吗?”八豪的老大不识相,居然向一枝舂询问。

  “天亮之前,敝庄的人一定可以进去。”匡六姑信心十⾜地说:“怕死鬼最好像兔子般躲远些,别妄想在外面捡漏网之鱼,哼!你们徐州八豪,就是不折不扣,只会打了就跑的长江镇等候,百余悍贼结阵策应。随船来的有姚文仲小辈,显然也是为赛吴刚助阵的。假使赛吴刚能到达长河镇。你们算是失败了。”

  “哎呀…这…”“好好把握机会吧!五千两银子不是好赚的。在下要通知其他的人,少陪。”

  人影一晃,幽香隐隐,三个人影出现在眼前。

  “你这位传信使,只会传假的消息吗?”来人女的嗓音相当悦耳,但不中听:“而且传得太慢,你一点也不称职。”

  “甚么人胡说八道…”伏龙太岁急喝。

  “唷!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女人语气一冷:“姓杨的,你是愈来愈像个人样了,愈来愈神气了。”

  “匡管事!”伏龙太岁一惊:“少挖苦人了。你知道我伏龙太岁⾝边没有几个人可用,消息不怎么灵通是可以原谅的,毕大爷的眼线传来的消息,我只是照本宣科而已,哪有贵庄的人行呀?难道消息不确?”

  “⽔龙神那些眼线,都是丧了胆的人。”

  “这表示…”

  “消息是真的,但姚小辈却是假的。目下有不少人手,躲在长河镇监视假姚小辈,你最好自己亲自去看看,以免自相惊扰。”

  “假的姚小辈?”伏龙太岁又是一惊。

  “对,本姑娘亲眼看到他下船的。”

  “这…好吧,在下转回去看看。”

  “目下已经是三更将尽,说不定假姚小辈已有些甚么新的昅引人举动,分⽔神犀利用假姚小辈人耳目,在湖滨不知弄甚么玄虚,你最好当心一点。”

  “在下还没把⻩大海放在眼下,只要不是姚小辈…”

  “你很怕姚小辈是不是?”

  “匡管事,你何苦口中带刺?我伏龙太岁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浪人,但明时势识兴衰,该怕的当然怕。连贵少庄主也奈何不了姚小辈,我伏龙太岁怎敢逞英雄自命不凡?据在下所知,你一枝舂匡六姑好象也曾一而再栽在姚小辈手下,你那些会妖术的部属也望风披靡…”

  “你给我闭嘴!”匡六姑厉叱,恼羞成怒:“你想在我面前逞英雄吗?”

  “在下怎敢?”伏龙太岁冷笑:“你是涤尘庄的红人,我怕你,我说过,我伏龙太岁该怕的当然怕。不管你的消息是真是假,我都要到长河镇亲自踩探一番,再见。”

  “呵呵!要在下兄弟护送吗?”徐州八豪的老大落井下石,乘机挖苦一番。

  “⼲你们自己的事吧!阁下。”伏龙太岁冷冷地说:“五千两银子,不是好赚的。涤尘庄⾼手先后赶到,显然没有你们的份了,眼看要⽩忙一场,不如见机放手做个顺⽔人情,让涤尘庄的天下第一⾼手,收拾赛吴刚和九华山庄的人,不伤和气套一番情,这才是识时务的俊杰。好自为之,再见。

  “匡姑娘,贵庄的人打算进寨吗?”八豪的老大不识相,居然向一枝舂询问。

  “天亮之前,敝庄的人一定可以进去。”匡六姑信心十⾜地说:“怕死鬼最好像兔子般躲远些,别妄想在外面捡漏网之鱼,哼!你们徐州八豪,就是不折不扣,只会打了就跑的死鬼。”

  八豪不约而同,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但却不敢膛向一枝舂讨公道。

  伏龙太岁已经走了十余步,人已⼊林。

  “甚么人?亮名号!”黑暗中传出伏龙太岁的沉喝。

  “姑我,雨露观音。”悦耳的嗓音清晰人耳。

  一枝舂匡六姑一声娇笑,领了两同伴钻到了伏龙太岁⾝侧。

  五个人影拦住了伏龙太岁,最前面的一位一看便知是女人,是雨露观音。

  “汤舂姑。”匡六姑傲然地叫:“招出真姚小辈的下落。我饶你。说,他留在姥山有何谋?”

  “呵呵…”后面的姚文仲大笑:“你所得的消息已经过时了,你所说的是两个更次以前的事。呵呵!两个更次是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可以发生许多许多的事。匡六姑,招出银⾐剑客的下落,我再饶你一次,如何?”

  一枝舂大吃一惊,姚文仲的口音她一清二楚,决不会听错,确是真的姚文仲。

  “他在东面。”一枝舂惊然后退:“你可以前往送死,这次你一定没有命,你…”话未完,猛地一飞退三丈。她的两位同伴也不慢,急急撤走,真到了望影心惊地步。

  伏龙太岁刚斜跃三丈,前面已站着一个⾚手空拳的人,面截住了。

  “不关我的事…”这位大名鼎鼎的京都四太岁之一惊恐地叫:“我…我不是涤尘庄的人,我…”

  “是你把涤尘庄的人与⽔龙神撮合的。没错吧?这人语气冷厉已极:“你得了许多许多好处,江右群豪被你间接断送了不少人。”

  “你是谁?”伏龙太岁听出不是姚文仲,胆气一壮。

  “丘有光。”

  “无形刀?”伏龙太岁又害怕了,立即拔剑挥出,抢制机先动手突袭。

  剑挥出一半,猛地上⾝一,发出一声惨号,摇摇晃晃倒下了。黑夜中哪能看得见飞刀?即使是⽩天,也无法躲闪已有光的飞刀。丘有光的飞刀没有光,所以绰号叫无形刀,是武林的飞刀圣手。

  徐州八豪八个人,只逃掉了两豪。

  一枝舂是最幸运的人,幸运的人一定跑得最快、黑夜的树林中,像她这种出类拔萃的⾼手,要逃命是很容易的,何况她经验丰富,出其不意先一步逃走。

  天终于破晓,栗山寨的火光逐渐暗淡。

  吊桥放下了,一群人过了吊桥。

  “寨主请留步。”九华山庄梅庄主向送行的人抱拳行礼:“吴老哥这一段行程,梅某当尽力而为。”

  “梅大侠,吴老哥,何不多等一天半天?”潘寨主拍拍挟了开山斧的赛吴刚肩膀:“急不在一时,我相信姥山方面的朋友,会赶来迓的。”

  “不可能的。”梅庄主‮头摇‬苦笑:“在下已经向不少人探过口风,吴老哥那些朋友,几乎全受到胁迫或警告。⽔龙神也放出吴老哥仇家太多,恐怕无法如期赶到参与的风声。这一来,谁敢冒九死一生的风险出头?

  “兄台如不立即赶往姥山,恐怕永远也到不了,我那些朋友也将不得不接受⽔龙神的裹胁,江左今后将永无宁⽇,将有不少朋友被杀。”赛吴刚叹息着说:“假使我到不了。就算是天意吧!人力既然不可回天,夫复何言?但在咱们武林朋友来说,并不完全信天,凡事尽其在我,这是练武人的精神所在,甚至明知不可为而为,道义与风骨是最要的事,失去了这些,就没有甚么意义的。咱们彼此珍重,再见。”

  赛吴刚带了三名尚可一战的朋友,九华山庄则除了梅庄主⽗女外,还有六名庄中‮弟子‬随行,一行十二人,实力的确嫌单薄了些。

  “兄弟送诸位出本寨的地界。”潘寨主坚决地说:“走吧!我的?”

  上来两名‮弟子‬,奉上一枝六尺盘龙,替他系好有九枝五尺标的背囊。

  二十名‮弟子‬十名持,十名带刀携弓。四名大汉则挟盾带刀,保护着潘寨主。一行人立即动⾝。沿小径浩浩南行。

  绕过一座小山,已经离寨将近十里地,至长河镇还有一半路程。这里,是栗山寨地境尽头。

  红⽇东升,好一个天。

  假使潘赛主要将客送至长河镇,那就表示他倾向赛吴刚,甚至会被人认为他与赛吴刚结成同盟。那么,假使赛吴刚在姥山大会失势,江左群豪中立之议被否决,⽇后潘寨主的⽇子就很难过了。

  因此,赛吴刚坚决清潘寨主留步,十二个人踏上凶险重重的死亡之路。

  “梅兄,真是抱歉,把你拖进这场是非中。”赛吴刚一面走,一面向梅庄主说:“事先真没料到局势会变得这么糟,更没料到⽔龙神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锄除异已。”

  “一个急于追逐权位的人,挟外力自重是必然的手段,⽔龙神与涤尘庄、黑龙帮、风云会都有秘密的协定,他玩得太过火,可能就是失败的主因,他不会成功的。”梅庄主的神⾊并不紧张:“吴老哥,其实没有甚么好抱歉的,我这次来姥山,等于是我九华山庄作一次武林声望的试验,目下已经试出,九华庄已经不受尊重或重视了。对我来说,这是警兆,终有一天,九华山庄会在武林除名,这一天早来早好,我不希望在恐惧中等待这一天到来。吴老哥,其他的话都不要说了,好吗?”

  “兄弟实感…”

  “吴伯伯说得对,尽其在我。”梅英华跟在后面说:“所以,请不要为了这件事感到歉疚。一旦江左群豪有了归属,主宰的人决不会因此而満⾜权力,九华山庄势将与他们直接冲突,武林将掀起更‮烈猛‬的⾎腥风暴,谁也休想置⾝事外,情势早一天明朗反而要好些。”

  “⽔龙神这天杀的,怎会糊涂得招引多方面的人来做主宰?”赛吴刚恨恨地说:“他在江左已经是实际司号令的人,势大财⾜…”

  “哈哈!财和势谁不喜爱?”梅庄主大笑:“谁又不倾全力去追求?财势愈大愈不会満⾜。⽔龙神在贵地江左,虽然财大势⾜,但在整个武林或江湖道来说,他实在渺小得很,武林风云榜上他还没有排名的资格。如果解他与涤尘庄或任何一个帮会结盟,江左的势力他仍然拥有,便可向天下名人途径迈进。他的实力与声威将更为壮大。姥山大会就是他迈向天下名人的途径,怎能责怪他不择手段进行他的谋?这是必然的结果哪!”

  前面百十步,一个青衫中年人自林中缓步而出,往小径中一站,轻摇手中折扇,泰然相候。

  “咦!逍遥客樊武胜。”赛吴刚老远便认出对方的⾝分“他怎会在此地出现?”

  “他是等我们的。”梅庄主笑笑:“我记得,他曾经在毕家大院鬼鬼祟祟出⼊,那时我没留心,还以为他是应邀前来观礼的人呢!他既然已经到了姥山,这时却在这里出现,不用猜也是为你而来的了。”

  “这家伙十分毒,江湖朋发恨之切骨的黑道蟊贼。”赛吴刚对江湖情势不陌生:“梅兄确是看见他在华家大院露过脸?”

  “错不了。”梅庄主断然说:“但他并没公开露面,我是无意中发现他的。等会儿让我和打道,我要看他在弄甚么玄虚。”

  接近至十步左右,逍遥客停止拨扇。

  “诸位辛苦了。”逍遥客笑昑昑地说:“想不到梅庄主也伸手管江左英豪的事,委实令人感到遗憾。”

  “呵呵!阁下不是也揷手管事吗?”梅庄主在八尺外止步,脸上笑意甚浓:“天下事天下人管,何况梅某与吴老哥颇有情,如果不管,要朋友来⼲甚么?呵呵!樊兄想必也是为朋友两助揷刀吧?”

  “不,在下是为了金珠重礼而来。”

  “自古道:财帛动人心。像樊兄这种人,为了金珠重礼两助揷刀并不⾜奇。呵呵!请教阁下有何指教?”

  “梅庄主,请让在下与吴兄单独谈谈好不好?只需片刻,在下便可三言两语代清楚了。”

  “抱歉,吴老哥目下⾝在危境,不能单独行动。”

  “逍遥客,在下相信,你阁下的话,决不会见不得人。”赛吴刚沉声说:“吴某与你逍遥客从没往来,你的话吴某可以不听。”

  “呵呵!樊某也是一番好意。”逍遥客怪笑:“对吴兄绝对有利。”

  “樊兄的好意,吴某心领了。”

  “吴兄,不要太过固执,你如果不过湖,将有许多人对你感不尽…”

  “吴某一定要过湖的。”

  “可是…”

  “谁请你来做说客的?不会是⽔龙神吧?”

  “是他们。”逍遥客用扇向右面的树林一指。

  人影急闪,出来了十余名以黑巾蒙面的青⾐人。

  “天杀的!原来沿途拦截的是你们这些人。”赛吴刚怒吼:“你到底受何人的指使…”

  逍遥客折扇一伸,三扇骨以令人目眩的奇速,向怒吼如雷的赛吴刚,相距仅一丈左右,太快了,任何人也难逃大劫。

  剑芒一闪,三扇骨在赛吴刚的腹前被击落。

  是梅庄主的杰作,拔剑拍出果真捷逾电闪。

  “鼠辈大胆!”梅庄主怒叱。

  逍遥客的⾝躯腾空而起,后翻腾远出两丈外。

  人影同时飞起,速度比翻腾快了一倍,⾝在半空,⾝形恰好追到逍遥客的上方,剑光疾沉,奇准地贯⼊逍遥客的背心。

  是梅英华小姑娘,飞腾的动作优美极了。

  这瞬间,赛吴刚十一个人,已分头找上了蒙面人,快速绝伦的搏杀立即展开,片刻间便结束了。

  “快走!”梅庄主毙了最后一名蒙面人,急急下令赶路。

  十四名蒙面人中,死在他剑下的却有五个之多,电剑的绰号名不虚传,每一剑皆贯⼊对手的口要害。

  急走两里地,前面平坡前的草丛中,徐徐站起十二个人影,其中一位银⾐耀目。

  涤尘庄的人,银⾐剑客神气地堵在路中冷笑。

  “天下的凶神恶煞全来了!”梅庄主脫口惊呼。

  “老天爷!难怪涤尘庄这几年威震天下。”赛吴刚脸⾊大变,脚下一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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