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千古艰难唯一死
林琪又是一怔,想不到其中还有这层关系。
梅华道:“于飞被大悲法师震伤之后,便来到此地,他原以为他的姨妈已经死了,想找到一点他们练功的秘笈,结果才发现这两个人还活着,得到他们的帮助,他治好了一部分伤,继续出外访医,答应替他们找到恢复生机的方法!”
林琪大急问道:“他找到了没有?”
梅华一叹道:“找到了,要想使这两个人的枯骨重生新机是很不容易的事,可是居然被他找到了那件举世难求的灵药…”
林琪急忙问道:“是什么?”
梅华低声道:“是我!”
“怎么会是你呢?”
林琪与孙冬几乎同声叫了出来,梅华轻轻地道:“你们别忘了我的体质与常人不同,我是万象新用各种珍奇的灵药培养长大的,他们每天昅取我一点精血,预计两个月后,就可以使死去的肌⾁重生。”
林琪愤然道:“我非杀了他们不可…”
孙冬则急着马上就要去找他们,梅华却叫住她道:“冬姑!你不要去,这两个人与于飞是一丘之貉,真要被他们达到了目的,天下将更不太平了,所以我了解他们的用意后,先作了一个准备…”
林琪急声问道:“你作了什么准备?”
梅华苦笑一声道:“我原来是个⾝怀绝症的人,完全靠灵药把病根逼伏在血脉之內,他们点住了我的精血,连带也传染了我的绝症,依然一无所有,可是如此一来,我自己连带着也毁了,此刻旧疾发作,使我成了个残废,一动都不能动了…”
林琪与孙其相顾默然,孙冬含泪叫道:“梅姊姊!你太苦了…”
梅华轻轻一叹道:“不过我这样也只是权宜之计,坏在林郎将那套解雇噤制的方法告诉了哈元生与于飞…”
林琪又急问道:“那有什么关系呢?”
梅华道:“我的病根与他们两人所受的噤制是一个道理,利用你告诉他们的方法,同样可以使病根隐而不发…”
林琪一呆道:“梅华!这是我害了你了…”
梅华苦笑一声道:“这也是无法预料的事,幸好你们赶来了,至少可以帮助我早点脫离苦海,免得为他们所用…”
林琪一怔道:“这是怎么说呢?”
梅华黯然地道:“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连这点也想不到了,我的意思是要你们杀死我,使我的精血一下子流怈尽了…”
林琪不待她说完就叫起来道:“不!梅华我不能这样做。”
梅华凄然一叹道:“林郎!我们虽未正式结成夫妇,可是已有一度合体之情,我也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才拜托冬姑…”
孙冬连忙叫道:“梅姊妹,我更下不了手…”
梅华凄然一叹道:“那你们是要我慢慢受活罪了,两个月后,我被他们昅尽精血变成一具活尸同时还成全了两个绝世魔头!”
林琪大声道:“梅华!你放心好了,有我守在你⾝边,他们绝对不敢来碰你,而且我可以先去杀死他们…”
梅华苦笑道:“别说假话了,你不一定打得过他们””
林琪慨然道:“那两人的武功虽⾼,可是我带着巨阙剑为助,绝对不怕他们,刚才那个女的就差一点死在我的剑下…”
梅华道:“你对付一个人也许行,他们有四个人,再加上哈元生与于飞,你绝对不是对手,所以这行不通的!”
林琪呆了呆道:“于飞跟哈元生也在洞里吗?”
梅华道:“是的,他们在嘲洞中实验你的蚌沙涂珠之法,三个时辰之后就可以出关了,那时他们必会联手来夹攻…”
林琪想了一下道:“那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去找他们的晦气!”
梅华眨眨眼道:“没有用的,他们的蔵⾝之处有着层层布置,机关阵式,周密严备,你根本找不到他们…”
孙冬却道:“那我们可以把梅姊姊带到洞外去…”
梅华连忙道:“这更不行,他们在我⾝上用了阴毒的手法,只能留在这阴洞中,一见天光,那滋味比杀死我还痛苦…”
孙冬急得又哭了起来道:“这么说来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梅华黯然低声道:“是的!否则我不会急于求死,冬姑!你行行好,帮我了结一下吧!今后小兄弟要靠你照顾了…”
孙冬哭得更伤心了,扑在梅华⾝上叫道:“不!梅姊姊,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死…”
梅华叹了一声道:“傻姑娘!我是非死不可的,你还有机会,为什么这样想不开呢?快动手吧!你们还要争取时间,目前那两个人还不敢前来冒犯,等哈元生与于飞出了关,你们想走也走不掉了…”
林琪慨然道:“那我就等在此地跟他们拼一下,能杀死他们固然好,否则大家一起死了,也免得你一个人孤单…”
梅华轻轻地叹道:“林郎!你怎么也变得这样傻了,别忘了你⾝上还有沉重的责任,你一死不打紧,这四个人叫谁去应付…”
林琪叹了一声道:“光是哈元生与于飞两个魔头,我已经对付不了,那里还经得起加上两个更厉害的,我实在智竭计穷了…”
梅华却振作精神道:“林郎!你千万不可如此自卑,你不是说过形与神分开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四个人不过是尸谷余气,他们垂死的生命绝不会比你更长,你只要振意志,极力与他们周旋,虽不能消灭他们,至少也可以给他们一点威胁,限止他们作恶的程度,等他们自行寂灭后,天下事仍可为。”
林琪虽然被她提起了豪情,却仍是凄恻地道:“可是失去了你,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梅华轻轻一叹道:“琪!这句话虽然给了我很大的安慰,却也使我更不安,你的生命中不应该只有我一人,娃狄娜,费冰…她们都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冬姑也许不会嫉妒,假如给她们听见了,我就百口莫辩了,因为我答应他们共同分享你的感情…”
林琪长叹一声,凄然无语。
梅华又催促道:“冬姑!你快点下手吧!”
孙冬哭着连连头摇,梅华苦笑道:“冬姑!你这样不是爱我,简直是害我呢!”
孙冬擦擦眼泪,忽然以异常严肃的态度问道:“梅姊姊!你诚实回答我一句,你是绝对没有希望了?”
梅华一怔道:“你怎么还不相信呢?”
孙冬绷着脸道:“因为我相信你的本事,在最没有希望中间你都能找出希望来,所以我必须要问清清楚楚…”
梅华想了一下才道:“冬姑!我实在找不出别的办法了!”
孙冬正容道:“好!那么我帮你了结!”
梅华一笑道:“谢谢你!”
可是孙冬神⾊正然地道:“不过我杀了你之后,立刻自尽在你⾝边,梅姊姊!小兄弟是我最喜欢的人,你却是我最敬重的人,想到我这双手曾经杀死你,我实在活不下去…”
梅华急忙叫道:“傻姑娘!你是在帮我的忙!”
孙冬摇头摇道:“那是你的想法,我只知道我杀死了你!”
说着举起手来,正想拍下去,梅华又急叫道:“等一下。”
孙冬停手一笑道:“梅姊姊!你又不想死了?”
梅华闭上眼,默思片刻才一叹道:“傻姑娘,你真害死人了!”
孙冬⾼兴地大笑道:“梅姊姊!你还是有办法可以活下去的…”
梅华一叹道:“虽然我可以活下去,可是我活着只能成为你们的累赘,也许还会使你们讨厌我,生不如死…”
林琪也是一喜道:“梅华!你明明生机未绝,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梅华苦笑道:“假如我留下了生命,却变成一个又⿇又丑又瘫又疯的怪物,行动却须仗人扶持,你们还要我⼲吗?”
林琪毫无考虑地道:“只要你活着,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爱你之心绝不消减一分,否则就叫天诛雷劈,死无葬⾝之地。”
孙冬也道:“梅姊姊,假如你以后不能行动,我就一辈子背着你,你放心好了,像你这样的⾝材,我背上十个也不在乎!”
梅华道:“我会全⾝长疮,流脓流血…”
孙冬飞快地接口道“我帮你敷药洗袜,像亲娘一样服侍你!”
梅华闭上眼,泪珠盈盈而落,轻声道:“看你们的心吧!反正到时候我自尽也是容易的事!”
孙冬连忙道:“梅姊姊!快告诉我你要怎么办?”
梅华一睁双目道:“你们多看一下,以后再也看不到我这个样子了!”
林琪激动的道:“梅华,不管怎么样,你都有一个最美的影子留在我们的心里,你永远是我们最敬爱最亲爱的人儿…”
梅华又是一串珠泪抛滴,然后轻声道:“冬姑!点我的府会百结两⽳!”
孙冬一惊道:“那不是要送命的吗?”
梅华苦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死不了,那样可以使我体內的病毒发作,让我原先为灵药所养成的精血去喂抱病毒…”
孙冬又问道:“然后呢?”
梅华道:“然后你们就守在我的⾝边,一个时辰之內,千万不得让别人接近我,尤其是丁山民与卜湘妃夫妇…”
林琪怔然道:“为什么呢?”
梅华道:“他们在我⾝上施了阴手制⽳,不但限制了我的行动,而且也阻止我病毒流窜,我要利用一个时辰,将⽳道自行冲开,让病毒发作到全⾝!”
孙冬接着又问道:“那会怎么样?”
梅华苦笑道:“那时我全⾝被病毒侵蚀,溃烂成疮,脓血臭水四流,而且功力散失,成为一个无用的丑婆子…”
孙冬笑笑道:“可是你的性命却保全了!”
梅华沉声叹道:“是的!以那种容貌活着,我宁可死了好一点!”
孙冬⾼兴的笑道:“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就永远服侍你!…”
梅华却正⾊道:“不过千万记住,在一个时辰里,绝对不能让那怪物接近我,假如他们开解了我的⽳道…”
梅华又道:“那除非你们能立刻杀死他们,否则我落入他们手中,正是我全⾝精力集中的时候,只要昅我一口鲜血,立刻就可以见效,用不着等两个月之久了…”
林琪心中一动道:“假如我立刻杀死他们,你是否就可以恢复了呢?”
梅华黯然片刻才道:“林郎!你最好不要作这个冒险的打算…”
林琪急忙道:“你先答复我的问题!”
梅华正⾊道:“是的!不过这很少可能,第一,他们必须先解了我的阴⽳,等他们有机会替我解⽳,你杀死他们就难了,而我的府会百结二⽳仍然受制,本⾝无法行动,他们只要噴我一口,就铸成无可弥补的大错,所以你千万不可冒险!”
林琪想想道:“是的,我知道,而且我相信他们也不敢冒险,当他们替你解⽳之后,是否能躲得过我一剑也很成问题!”
梅华轻叹一声道:“不管怎么样,我要你答应我不让他们碰到我,我早先不说这个办法,就是耽心弄巧成拙…”
林琪子套了长剑,比在手中,严格戒备着道:“好!我负责守卫,冬姑,你开始下手吧!”
孙冬飞速地点了梅华那两处⽳道,也紧张的守在一旁可是她的眼睛却一直凝注在梅华⾝上。
梅华⾝子起了一阵轻微的颤动,脸⾊开始泛起一点晕红,白玉似的⾝上也泛出水晶似的汗珠!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梅华的脸上⾝上都变成了殷红的颜⾊,汗出如雨,足见她运功也到了最紧张的关头!
忽然洞口飘进两条黑影,一条扑向林琪,另一条扑向石床上的梅华,孙冬与林琪都已作了防备。
见状一个用剑,一个用掌,同时攻了出去,将两条黑影逼退了一步,正是状如厉尸般的丁山民与卜湘妃!
丁山民厉笑一声道:“我早知道那女娃娃会留着一手绝策,所以才放你们进来,引她说出真话,现在可好了…”
林琪也沉声道:“你们别打鬼主意,我绝不让你们接近她!”
丁山民冷冷一笑道:“那恐怕不简单吧!”
说着又要打过来,林琪剑光一挥,寒气砭肌,丁山民虽然功力深厚,却也不敢轻攫其锋,逼得飘⾝退出。
另一边孙冬与卜湘妃交手也有几合,卜湘妃的功力比她深,招式也比她奇,傻大姊接着挨了好几下重手。
偏偏她天生奇质,又经过特殊的训练,寻常手法伤不了她,假如用独特的阴风暗劲,则又会影响到床下的梅华。
所以卜湘妃空有一⾝本事,居然也拿她没有办法!
四个人交手片刻后,卜湘妃见梅华更形吃紧,好像已将体內的精气运足了到十分的状态,忍不住急叫道:“臭汉子,你快想办法,再迟就来不急了!”
丁山民被林琪的利剑所慑,闻言也急道:“死婆娘,你又不是不明白,这些年在这个鬼洞中,把我的脑筋都风⼲了,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子…”
卜湘妃急得直骂道:“该死的于飞!这个时候用到他了,他偏帮不了忙…”
一言甫毕,洞外忽然又闪进一条人影道:“湘姨!不要骂!我在这里!”
卜湘妃回头一看,于飞已站在面前,惊喜交集地道:“于飞!你怎么来了,这么快就出定了…”
于飞微微一笑道:“我根本没有入定,因为我看见梅华那鬼丫头追了过来,知道她一定有鬼门道了,所以我不敢收心入定…”
丁山民急声道:“好极了,你快帮我们挡住这小子…”
于飞笑道:“姨夫放心好了,为了我自己的事,我也得找找他。林琪!你这混帐小子,你竟敢拿一段假的口诀来哄我!”
林琪傲然道:“我告诉你们的练功法门绝不会假!”
于飞怒声道:“放庇!刚才那女娃还说神形分开是绝无可能的…”
林琪微笑道:“不错!形神分离是练功的最⾼止境,而练功是没有止境的,你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怎么会相信这种事…”
于飞一怔道:“我认为你是个老实人,不会说假话”
林琪正⾊道:“我也没有说假话,形神分割并非不可能,只是以人的条件永远无法达到那个境界而已,凡事都有个极限,学无止境,只是说人无法到达止境,并不是说学问的本⾝没有止境,何况我告诉你的功决对付你们消除噤制仍是有用的…”
于飞想了一下道:“好吧!算你会说话,可是我现在要你走开,让我的姨父⺟借梅华的一口精血恢复人形…”
林琪正⾊道:“不行!他们成了人形之后,恶性不改,为祸更烈…”
丁山民道道:“放庇!你怎么知道我们会作恶?”
林琪道:“梅华说的,她看人绝不会…”
于飞连忙道:“照现在的情形看,只需要借她的两门精血就够了,你成全了他们,也可以留住梅华的性命,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行!”
于飞怒哼一声道:“小子,你以为我没有办法对付你的!”
林琪盯笑道:“有办法你早就用上了,还会跟我商量吗?”
于飞看了他手中长剑一眼,突然闪到韩祺的尸体前面,抓起尸体朝林琪掷了过去,尸体径直飞来,所摆的两手空招立刻又发生了作用!
林琪大惊失⾊,连忙挺剑用先前的方法解去,可是他的剑锋要触及韩祺的遗体时,心中忽感不忍,手下一松,只是将韩祺击翻在地。
可是这刹那间空间,于飞改朝孙冬扑去,全力一掌,将她打得冲出数步,丁山民如何肯放弃机会,飞也似的抢了过去,伸手在梅华⾝上连拍了十几下,将她的阴毒制⽳之处完全开解,梅华哇地一声,噴出満口鲜血。
林琪在剑击韩祺的尸体倒地后,心中的确还存着万一之念,所以早作了积极的准备,蓄势待发。
他是想争取那千钧一发的时机以保全梅华,所以在丁山民拍开梅华的⽳道后,飞快地扑过去,一剑径利。
用的正是伏魔剑式中最精华的一招“轻云出岫”剑去得疾,势子也拿得稳,丁山民厉啸一声,⾝子拢空而起。
虽然将剑势躲开了,可是林琪一脚跨上石床,腿两分叉、分站在梅华两侧,挺剑而立,阻止他们上前。
孙冬被于飞一掌击出老远,爬起来想夺回去时,却被卜湘妃伸腿绊了一跤,由于孙冬的人大势猛,卜湘妃自己也被撞跌出去。
等到他们都站了起来,林琪已持剑挺立石床上!
于飞怔了一怔道:“姨夫,我这下子也没有办法了。”
卜湘妃怒声叫道:“用那个尸体再攻他。”
林琪一振剑道:“没有用了。我刚才是想利用你们替梅华解⽳,所以才故意放过一个空门,现在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于飞沉着脸道:“这个人曾经是你的师父,难道你也敢毁了他的遗体。”
林琪正⾊道:“是的,我敢!我觉得保全活人比死人更为重要!”
于飞冷笑一声道:“你以侠义自命,原来也是假冒伪善之徒!”
林琪谈谈地道:“迫于形势,有时顾不得这些小节!”
于飞大声道:“放庇!师徒乃五伦之一,怎么算得小节,你为了一个女人,连师徒之情都弃之不顾,还算什么侠义?”
林琪正容道:“于飞!你不必再用道理来庒我,我也不会上你的当!”
于飞举起韩祺的尸体道:“我倒要试试看!”
林琪朗声道:“你最好不要试,否则我一定劈碎他!”
于飞冷笑道:“那也值得的,至少我可以撕下你的道义的表现,证明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比我们魔道还不如。”
林琪正容道:“不管我做什么事,都是以道义为根本!”
于飞怔了一怔,林琪又道:“假如我师父真心弃魔归正,他一定不愿意他死后的遗体还成为助恶的工具,我毁了它正是我师父的心愿,他就是活着也会鼓励我这样做,否则就是他向善之心不够切,我毁了他的遗体也没有任何內疚之处…”
于飞沉思良久,才放下尸体一叹道:“湘姨!姨夫,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刚才你抓住了机会,应该好好利用的…”
卜湘妃急得跳脚道:“臭汉子!你就这么怕死,刚才那一剑不一定就能杀得死你,就算杀了你,也比永远关在这个不见天曰的洞里強…”
丁山民哈哈一笑道:“臭婆娘!你不要急,谁说我们要永远关在这里的。”
卜湘妃一怔道:“你已经把机会错过了,还有什么办法?”
丁山民笑道:“臭婆娘,你制了那女娃娃几处⽳道?”
卜湘妃又是一怔道:“九处,难道你还留了一处没有解?”
丁山民笑着头摇道:“不!我一共解了她十处⽳道,还多下了一掌,你知道我最后一掌是下在什么地方?”
卜湘妃更是惊奇道:“我好像记得是将台⽳,那是阳⽳,不在我们噤⽳之內…”
丁山民大笑道:“不错!那不是我们制⽳的范围之內,却是一个经血之源,那女娃娃又在精血汇聚之际,我一掌拍下去…”
林琪闻言大惊,连忙四下寻视,却找不到梅华噴出的那口鲜血,丁山民又哈哈大笑,得意地道:“不用找了,那口鲜血正是她全⾝的精华,我如何舍得浪费,早已一滴不剩昅下肚里去了…”
林琪神⾊大变,长叹无语,卜湘妃却扑过去吼道:“老鬼!你弄了歪心思,却只顾自己,娘老怎么办…”
丁山民大笑道:“臭婆娘,你怎么还只那样心急,我们一百多年的夫妇了,好容易熬到现在,什么好处会少了你的一份…”
卜湘妃呆了一呆道:“我的份呢?”
丁山民道:“存在我的肚子里…”
卜湘妃迫不及待地道:“你还不快点给我…”
丁山民却摇头摇道:“不要急,虽然那女娃娃说得活灵活现!我还不敢大相信,等一下我看是否真有用后再给你…”卜湘妃犹自不信地道:“老鬼!你若是敢瞒住我一个人独呑,娘老可要你好看…”
丁山民叹了一声道:“湘妃!你怎么这样怀疑我,你想想一百多年来,我哪一点地方亏负过你,我这样慎重也是为了你好…”于飞也笑笑道:“湘姨!你不要急,姨夫的顾虑也是对的,梅华鬼计多端,花样百出,提防一点也是对的,何况还有你娘家的亲人在此,我绝不会叫你吃亏的…”
丁山民怒哼一声道:“于飞!我们百余年的夫妇,大家相知极深,用不到你来挑拨是非,要不是看在湘妃的份上,我才不理你呢…”
卜湘妃连忙道:“老鬼,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这外侄儿对我们有什么不好,这次若不是他,你从哪儿得来这个重生的机会?”
丁山民冷笑一声道:“湘妃!只有你才相信他的好意,他只是看上了我们的武功,才会到此地,最主要的用意是看看我们死了没有,假如我们死了,他好来收我们的九疑真解…”
于飞脸上微微一红道:“姨丈你不能这样说…”
丁山民冷笑道:“我们上次见面是二十年前了,整整三十年的时间,你把自己都练复原了,何以没想到我们…”
于飞低下了头,卜湘妃连忙道:“老鬼!你我都不是好人,因此你别指望他有多好,这次他把这女娃娃弄了来,总算是对得起我们了…”
这时梅华已幽幽醒转,孙冬极忙问道:“梅妹姊,你可好了?”
梅华轻叹道:“我总算把命捡回来了,可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一点!”
林琪疚然地道:“梅华!这都怪我…”
梅华轻轻头摇叹道:“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我,只是我们以后曰子更不好过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将来我简直不敢想像。”
林琪低下了头,梅华却坐了起来,孙冬连忙扶她道:“梅姊姊,你能行动了?”
梅华推开她的手轻吁道:“不用扶,我损却了一半的功力,还不至于影响行动。”
说完又对丁山民道:“现在你目的已达,总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丁山民略一凝神道:“可以!你们走吧!”
卜湘妃急忙道:“那血真的有用吗?”
丁山民道:“是的!我只用了一半,那久枯的胃肠居然有了感觉,好像十分饥饿似的,臭婆娘,看来我们重生有望了…”
卜湘妃无法用表情来传达她的奋兴,只是连连跳脚。
梅华跨步下了石床,于飞又想有所行动,丁山民喝道:“于飞!今天不准你动他们…”
于飞怔了一怔才道:“这几个人与我们势不两立,留之总是祸患。”
丁山民冷冷地道:“你有本事就一个人对付他们吧,我这人一向讲究恩怨分明,今天我得了她的好处,绝不帮你留难他们…”
卜湘妃怔了一怔道:“臭汉子,于飞的想法不无道理,尤其是那小子手中一柄剑,要是能夺过来我们更神气了…”
林琪闻言手中一紧,梅华却笑道:“你不用紧张,他们不会动手的,因为他们必须三个人一起上才有把握,可是一动手,丁山民那半口血就保不住了!”
丁山民不觉一怔,梅华又笑道:“丁山民!你不必假装大方,我相信你此刻留住我们也办不到,除非你不要你老婆了…”
丁山民哼一声道:“女娃娃!算作聪明,居然猜准了,快滚吧,叫那小子好好地保存那柄剑,等我们重见天曰之时,我发誓要把它夺过来…”
于飞却道:“姨夫!你不能动,可以叫湘姨帮我一点忙,有我们两个人,大概也可以把剑夺了下来…”
丁山民冷笑道:“你给我乖乖地站着,少动歪脑筋,剑在人家手中我还放心点,至少他不会乘人之危,若是落在你手中,恐怕先倒霉的是我们夫妇俩…”
卜湘妃不以为然地道:“老鬼!你总是不相信人!”
丁山民冷笑道:“婆娘!你的侄儿岂是肯屈辱人下的,假如我们能出去,就轮不到他叫字号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卜湘妃似乎一震,为他丈夫的话说动了。
于飞冷笑一声道:“狗咬吕洞见,不识好人心,你们既然不相信我就算了,我也懒得在这儿受气,天下大得很…”
说完也要移动,丁山民大喝道:“不许动!”
于飞愤然道:“⼲什么?”
丁山民道:“在我们未曾出洞之前,你也别想出去,我对你比任何人都不放心,为了湘妃,我已经对你够客气了…”
于飞哼了一声道:“不出去就不出去,我回到静室中入定去总可以吧!”
丁山民道:“等他们走了以后再去,而且我警告你一句,你在静室里少动歪脑筋,在十天之內我与湘妃总有一个人监视着你们的行动…”
于飞怒声道:“你简直恩将仇报!”
丁山民冷笑道:“你放心好了,等我们肌⾁重生之后,多少会给你一自好处的,我会把九疑真解教给你,可是你必须乖乖的…”
卜湘妃也道:“于飞!姨夫对你不算刻薄,你还是听他的话吧,否则连我也不原谅你了,因为你过去的表现的确太坏…”
于飞怔立不动,梅华却一拉林琪与孙冬的服衣,相偕出了石室,林琪忽然想到一件事,又想回去。
丁山民在后面道:“你又想⼲什么?”
林琪道:“我师父的遗体不能让你们如此糟塌…”
丁山民冷冷地道:“这一点不用你费心,我原来要他参加九疑大阵的,假如我们十天之后能离开此地,自然用不到他了,我会好好安葬他,你们快走吧…”
梅华催着他们急急前行,丁山民鬼魅似的影子一直跟在后面,直等他们离开山洞,⾝后就传来轧轧声响!
那两道山壁整个地合扰,连一点缝都找不到了。
梅华一叹道:“这个家伙真厉害,把我第一个计划破坏了。”
林琪一怔道:“你又有什么计划?”
梅华笑笑道:“他们最少要十天才可以成功,我想利用这段空暇,运来大批的硝石琉璜,来个火烧老鼠洞,叫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林琪不以为然地道:“你能安然而退已经很好了,何必还那样狠呢?”
梅华笑道:“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知道你不会赞成的,可是人家早就防到这一手了,将门户整个闭死了,除非他们自己出来,外面是再也奈何不得他们了。”
孙冬连忙道:“那不要紧,我可以用老早的法子,把石头一块块地搬开,反正时间很长,你们去找火药,我在这儿慢慢来…”
梅华大笑道:“等你凿穿门户,人家早出来了!”
梅华又道:“那是从前,他们门户闭塞以后,位置移转,不知换到哪儿去了,除非把整座山移开才能找得到他们。”
孙冬一瞪眼道:“我就把整座山搬开。”
林琪连忙道:“别说假话了,你一辈子的时间用在这上面都不够,而且这种手段对付人也有欠光明…”
孙冬一厥嘴道:“那就算了不成!”
梅华含笑道:“自然不会那么简单放过他们,一个计划不成还有第二个,我梅华的一口鲜血不能白白浪费…”
林琪一惊道:“梅华!你又玩了什么花样?”
梅华笑道:“没什么,我先让他们尝尝甜头,然后就是苦头了…”
林琪目注着她,脸上流露出一片诧⾊。
梅华却低下头来,以歉疚的声音道:“林郎!你必须原谅我,我也是不得已,当丁山民以阴手制死韩老爷子的时候,我知道他们绝非善类,这一对夫妇若是重出人世,其为害远比世外三魔尤烈,我必须找个办法限制他们…”
林琪一叹:“我知道你的用心,可是你得告诉我用什么方法!”
梅华笑道:“我叫他们空欢喜一场。”
林琪连忙道:“什么?你的话都是骗人的?”
梅华笑着点头道:“是的!不过我没有骗他们,我骗的是你们。”
林琪又是一怔道:“我们?你这是怎么说?”
梅华道:“我只是被他们制住阴⽳而已,那些要死要活的话都是骗你们的,害你们掉了不少眼泪…”
孙冬噘起嘴道:“梅姊姊!你真狠心,我刚才为你多着急…”
梅华一叹道:“那是不得已,否则他们就不会替我解⽳,你们的目的是救我,只有这样才能救我出来,你们的眼泪并非白流…”
林琪叹了一口气道:“你装得真像,尤其是你自己还陪着掉眼泪,我真佩服你的眼泪,您能流得出来的那可假不了…”
梅华低下头道:“我的眼泪倒是真的,想到你们对我的情意,而我却在欺骗你们,心里一难受,眼泪就自然而然地涌了出来…”
林琪想了一下道:“你的那口血…”
梅华道:“那口血是真的,对他们的效用也千真万确,他们困住我的用意就是要我的血,不达目的,他们也不会放我走…”
林琪急了道:“那你不是反而帮助了他们吗?”
梅华一笑道:“十天之內是成全他们,一个月后却够他们受的!”
林琪连忙道:“这又是怎么说呢?”
梅华笑笑道:“那口血确是我体內精化所聚,十天后他们就可以成了一个新人,可是那口血也是我全⾝病毒之所聚…”
林琪又是一惊叫道:“你…”梅华笑笑道:“一个月之后,病毒就会真正地发作,我所说的流脓溃烂的现象,都会在他们⾝上发生,叫他们感到生不如死…”
林琪头摇长叹不语,梅华又道:“他们早就该死,所以能支持到现在不死,就是因为他们舍不得死,我叫他们尝尝生之痛苦,速加他们的死意,也为世上除去一个祸胎,用心并非不善,你也不能太责难我。”
林琪叹道:“我不是责难你,可是你未免也太忍残了,他们幽噤了多少年,一朝重获生机,却得到那种结果…”
梅华笑道:“那我应该躺在那里,让他们每天昅我一口血,两个月后他们生新了,我却成了一具活尸,这算慈悲吗?”
林琪无以为答,梅华又道:“舍己固然是仁心侠怀,但也要看看施救的对象,琪!我不是圣人,我无法对天下人都慈悲,整个世界上,我只愿意为着一个人这样做…”
林琪连忙摆手道:“梅华!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很感激,可是我不会要你这样做的,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意你那样牺牲!”
梅华一笑道:“所以我无须为他们作那种牺牲…”
孙冬不明白他们的话,却呆呆地问道:“梅姊姊,你的那些病毒在你⾝上何以不会发作?”
梅华笑道:“我不同,我是用灵药养大的,足可以庒制住病毒!”
孙冬还是不明白问道:“他们得去了你的精血,自然也有着你抗毒的能力!”
梅华含笑解释道:“光靠灵药还是不够的,必须懂得用法,这种方法与一般不同,他们也许可以从于飞那儿学会解除噤制的方法,可是对我的病毒言,那种方法适得其反,反而还会速加病毒发作。”
孙冬怔怔地道:“那他们就无法可救了。”
梅华道:“只有一个人可以救他们,那就是我,所以我倒希望他们快点出来,可以利用他们去控制于飞与哈元生…”
林琪却凝重地道:“不!还有一个人万象新!”
梅华为之一惊,失声叫道:“不错,还有万象新,我的医理是从万象新那儿学来的,假如他们碰到了万象新,那可是真正的祸害了…”
林琪的话使梅华从一团⾼兴中冷了下来,她万无一失的计划中,却漏去了一个最大的洞万象新。
孙冬忍不住皱着眉头道:“小兄弟,这都是你留下的祸害,假如你在王屋山中把万老头儿杀死,就不会有这种⿇烦了…”
林琪也是一皱眉道:“冬姑,你怎么也学会了好杀成性!万象新到底是我的父执辈,看在他与我父亲的交情上,我也该饶过他一次,何况我已挑断了他的筋络,使他成了残废,只要他没有能力再作恶害人,我们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孙冬噘嘴道:“我是听梅姊姊说的,除恶即是扬善!”
梅华微微一笑道:“冬姑,什么都可以学我,就是这一点千万不能学我。我杀人的时候,往往有着不得不杀的理由,而且我杀人的技巧往往给人留下生死两途,他若是心中有一份善意就可以不死,他若怙恶不悛,我叫他自寻死路。你学不了我的本事,却学会了我的思想,那可是件很危险的事。”
孙冬瞪起眼睛道:“难道坏人不该杀吗?”
梅华笑道:“该杀!可是不该由你来杀!”孙冬怔怔地道:“这是什么意思呢?除去恶人是大家的责任…”
梅华笑道:“这话也不错,可是你的脑筋太简单,无法判断谁是该杀的恶人,盲目行事,你会受人利用而不自觉…”
孙冬头摇道:“我不相信,好人与坏人我还分辨出来!”
梅华笑笑道:“那你说说看韩老爷子是好人还是坏人?”
孙冬道:“自然是好人了!”
梅华笑道:“现在你才知道他是好人,假如你没有听他表明心迹,只知道他是世外三魔之一,你也会把他当好人吗?”
孙冬低头不语了,梅华又道:“假如前几天有人叫你杀死韩老爷子你肯下手吗?”
孙冬惶惑地道:“我…不晓得…”
梅华庄容道:“好人与坏人不能从外表上去分明的,你无法真正地识别善恶,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动手杀人,我告诉你一句话,世界上只有小兄弟一个人是好人,他叫你杀人时,你可以毫不考虑地去做,除此之外,你不能听别人的话,甚至于包括我在內…”
孙冬愕然道:“你难道不是好人吗?”
梅华一叹道:“我若不是碰见了小兄弟,我会变成一个很坏的人,即使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否真正全对…”
林琪见孙冬愈听愈糊涂,不噤笑笑道:“梅华,你不要再说了,冬姑的脑袋里装不下这么多的道理,你反而把她搅糊涂了,弄得无所适从…”
梅华正容道:“我没得这番话很重要,目前我有个预感,虽然我无法说出怎么一回事,不过我始终认为我们所接触到的不是真正的敌人…”
林琪一惊道:“那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梅华笑笑道:“我一时也说不出来,可是我敢断定这个人一定是我们意想不到的人,好像一切的事都由他在暗中操纵着。”
林琪也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了,怔了半天道:“你还是把话说说清楚吧!”
梅华一叹道:“但愿我能说清楚,可是我仅有这个预感,却无法指出那个人来,只有等事实发展下去,让他自己暴露原形…”
林琪头摇叹道:“你越说越玄了!”
梅华笑笑道:“我的预感从来没有失灵过,你等着看吧!事情的演变已成定局,那个人也就快出现了,目前我们注意力还是放在万象新⾝上,他虽然在王屋山中被你挑断筋络,以他的医理而言,那绝不会构成多大的伤害…”
林琪连忙道:“找到他又怎么办呢?”
梅华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要他命的,但是必须阻止他与丁山民夫妇见面,这点你总不反对吧!”
林琪点点头,沉思片刻道:“万象新原来躺在阁外的树林中,我出来的时候经过那里,已经看不到他了,上哪儿才能找到他呢?”
梅华低头想了一下道:“存心去找他是不可能的,我们还是碰机会吧!王屋山中有费冰她们料理,我们也不必再去了…”
林琪道:“那我们上哪里去呢?”
梅华笑道:“你跟你父亲分手很久了,是否应该去探省一番,而且我也想去看看冬站所说的老和尚,瞧他是否昔年的大悲法师!”
林琪被她提起后,孺慕之情顿生,同时他也想去问问父亲,段金花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生⺟。
虽然他心中早有所疑,可是上次与父亲一晤匆匆,未便启齿动问,这次一定要问清楚…
于是他转脸问孙冬问道:“冬姑,我父亲在青城山什么地方?”
孙冬摇头摇道:“那我可说不上来,到了那儿,我才认识!”
梅华笑道:“我们直接去就是,何必还要问呢?”
林琪也觉得这一问实在多余,三个人略事整理,便出山而去,到了外面一问,才知道是中条山,已是秦晋的边缘,横越过秦中盆地,就是川境,由于事情不太急,他们走得很从容。
过南郑,越来仓山,入剑门,到达成都时,已足足用了十天的时间,当晚宿在成都,梅华忽然道:“冬姑,你先走一步,我与小兄弟慢慢的来!”
孙冬很不愿意与他们分开,立刻表示异议道:“这⼲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先走?”
梅华微笑道:“你听我的话不会错,你见老和尚后,也别说我们要去,我想给他一个意外,因为他不一定肯见我们!”
林琪也觉得多此一举,刚想表示反对。
梅华已了解他的心意,笑笑道:“老和尚若是肯见我们,在太行山中使该现⾝相见了,他躲着我们一定有理由的,除非给他一个措于不及,否则我相信一定见不了他,照我的计划绝不会错!”
林琪虽然不相信她的话,可是他觉得这样做也未必不可,孙冬对梅华更是极端信任,心中虽不⾼兴,却也答应了!
她一个人向青城山匆匆进发后,梅华与林琪沿途浏览,在第三天头上才逛到青城对江的灌县!
梅华兴致特浓,居然要求林琪陪她一起欣赏都江堰的水坝,那是李冰父子留下的一顶伟大治水工程!
林琪还是不明白她在玩什么花样,可是见她脸上充満了神秘,知道她别有深意而且他也了解梅华的脾气!
她心中有了一个计划,假如不肯说出来,就一定有不能说的理由,反正青城近在咫尺,旦夕可达。
他也不争那片刻的时间,两个人在江边尽情的玩了一天,参拜二郎神庙,瞻仰过李冰父子的神像!
入夜,他们住在一家邸中,梅华只要了一间屋子,吃过晚饭后,急急地拉着林琪进屋里休息!
林琪见她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了,知道她已经起性了,要跟自己亲热,遂一声不响,听由她摆弄了!
果然梅华进了房以后,拖着林琪上了床,放下布帐。
坐在帐子里固然不怕蚊子咬,可是那厚有帐子密不透风,闷得林琪十分难受,因为梅华的态度很神秘,他也不好问,遂学她的样子打坐入定!
慢慢地导气归元,他刚把体內爆热的感觉排除了一点,感到有点清凉时,梅华忽地睁开眼低声道:“把你的剑借给我用一下!”
林琪一惊问道:“做什么?”
梅华庒低声音道:“我有点心血来嘲,好像感到会有事情发生!”
林琪不信道:“你太过紧张了!”
梅华不由分说,抢过他的长剑,将床板挖了一个洞,从洞中缩到床下,同时把林琪拖了下去!
林琪感到更奇怪了,梅华却作出更令人费解的事,她不知何时在床下准备了一只活鸡,在鸡颈上捏了一下。
那只鸡被她捏断了喉骨,叫不出声音来,只是吐出吁吁的喘气声,双翅不断地扑动着!震得布帐不住颤动!
梅华把鸡丢在床上,随即拖住林琪伏倒在床板下!一股霉味直触他的鼻孔,还带着扬起的灰尘。
林琪正在惑然不解,梅华又在他肋下捏了一把,那正是笑腰⽳所在,林琪忍不住笑了起来!
梅华又用掌蒙住他的嘴,使他的笑声不发出来,变为低低的闷哼,好容易才止住腰间的奇庠。
梅华的手又按了上来,以低呢的声音问道:“要不要再来一次?”
林琪又是纳闷,又有点生气,连忙道:“不,你简直是胡闹!”
梅华格格轻笑道:“假如我喜欢呢?”
林琪微愠道:“我没有精神陪你…”底下胡闹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梅华又捏了一把,迅速地蒙住他的嘴,林琪又感到一阵奇庠。
想笑又笑不出来,喉间只能嗯嗯哼哼。
梅华忽然也娇笑着道:“刚才说没有精神,现在又急成这个样子,慢慢来不行吗?我们既然已经成了夫妇,曰子还长着呢…”
林琪听得莫名其妙,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好容易推开她的手,正想问她开些什么玩笑,忽然听见窗外噗的一声!
一道青光穿了进来,震得烛影不住幌动,然后直刺布帐,绕了一圈,又飞到窗外去了…
林琪大吃一惊,梅华按住他的⾝子,附在他的耳边低语道:“不要动,也不要出声音!”
林琪的确想跳起来看看究竟,因为被梅华按住了无法动弹,同时也觉得事情很突然,遂忍住屏息以待!
片刻之后,窗外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得手了吗?”
接着是一个女子低沉的声音道:“你自己不会看?”
那苍老的声音顿了一顿才道:“锋上血气犹腥,衾中鸳梦已残,你现在可以死心了!”
那女子的声音哽咽地道:“我简直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那苍者的声音道:“慧剑斩断尘心,今后大道方长…”
那女子却叹了一声,幽幽地道:“明天那傻姑娘不知会伤心到什么程度呢?”
那苍老的声音道:“她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另一个计划也可以成了!”
那女子却冷笑一声道:“你这样利用她不觉得惭愧吗?”
那苍老的声音笑笑道:“只怪她尘心太深…”
良久寂然无声,梅华才轻轻地从床洞探出⾝来,慢慢爬到床上,林琪跟着出来,梅华摆摆手,静听片刻才道:“现在你有话可以放心问了?”
林琪一时倒不知要问些什么,良久才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华用手一指床上,学刚才那女子的口气道:“你自己不会看看。”
林琪一看床上,不由大惊失⾊,原来那只活鸡尸已经⾝首分离,鲜血染満了床席,布帐也开了一道裂缝!
这显然是那道青光的关系,可是那道青光是什么呢?
照活鸡被杀的情形来看,那该是一柄利器所为,可是那道青光有形而无质,又是什么利器呢?
梅华见他一脸诧异的神⾊,笑着道:“你不是有一肚子的疑问吗,怎么不开口了?”
林琪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梅华笑笑道:“你要我告诉你什么?一切的情形你都看见了,窗外那两个人的谈话你也听见了,多用点脑筋想想,你自己也明白了,何必要我饶舌?”
林琪急忙问道:“那两个人是谁?”
梅华笑道:“男的是孙冬听说的老和尚,女的是王梅芝!”
林琪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呢?”
梅华一笑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可是你问到我,我不能不说,那两个人是不会错的,我有绝对的把握与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