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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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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容捧着旧曲本,轻声哼唱了一整天,实在感觉很累人。尤其想到过几天要去天桥开场子,抛头露面当众卖唱,心里更是不免有些紧张和不安。

  毕竟,她是堂堂⽟总督的三千金啊!

  天桥那种杂的地方,别说是去卖唱,就算是想去逛逛看看热闹,以前桂大将军也是不允许的。

  记得她两个姐姐尚未出嫁前,那年上元佳节,三姐妹一时兴起,要求⽗亲让她们去天桥玩玩,结果挨了一顿严厉训斥:“那种地方不是女孩子去的!”

  如今她对铁铮竟是言听计从,同意到天桥去抛头露面卖唱!

  不过话说回来,铁铮还不是为了他⽟家的事,不惜冒生命危险,公然与天杀门为敌。

  ⽟妙容想通这一点,心情就比较泰然了。

  铁铮倒很体贴⼊微,惟恐她练了一整天唱,嗓子不舒服,特地亲自上街去买了几样⽔果回来。

  一进房,就见他舂风満面地笑着道:“妙容,今天你练唱练的很辛苦,这是买来慰劳你。”

  ⽟妙容一看他提着的篮子里,竟有七八样⽔果,不噤笑问:“大哥,你把我当成猴子?”

  铁铮将篮子捧起,递到她面前道:“我不知道你喜吃那种,⼲脆把⽔果摊上有的,每样都买一些。反正⽔果有益⾝体,多吃些也不会有害。”

  ⽟妙容笑道:“那我可以拿⽔果当饭吃了。”

  “不行!”铁铮道:“这几天你得多吃些,保持体力,而且睡眠要充⾜,尽量养⾜精神,到时候才不会支持不住。”

  ⽟妙容诧然道:“哦?听你这么说,卖唱比动刀动剑更费劲?”

  铁铮坐了下来,将盛⽔果的篮子放在桌上,正⾊道:“那可一点不假,当着场子里好几百人,一曲接一曲地唱,本来已经很费劲了,何况我们还要跟人家打对台,不卖劲儿怎么成。”

  ⽟妙容怔怔地问:“跟谁打对台?”

  铁铮卖起关子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妙容不依道:“大哥,告诉我嘛,让我心里好有个准备。”

  铁铮摇‮头摇‬,心想:“如果告诉你,让你知道对手是谁,恐怕就要怯场不敢上台,甚至知难而退了。”

  ⽟妙容见他不肯说出,慎声道:“不说就算了!”

  一扭头,似乎真的生气了。

  铁铮忙陪笑脸:“别生气嘛,说真的,我也不清楚现在是那个班底在唱。反正天桥那块地盘,是走江湖卖艺的必争之地,但谁也没把握能在那里唱多久。唱红了,也许一唱就是三两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万一不受,唱一场就支撑不下去了。所以,目前正在唱的是谁,我本就不知道。”

  ⽟妙容对这解释并不満意,仍然在生闷气。

  铁铮只好伸手摘了颗荔枝,剥去⽪壳,递向她面前笑道:“来,尝尝看甜不甜。”

  ⽟妙容愤声道:“我不吃!”

  “尝尝嘛…”铁铮将剥好的荔枝送到她口边。

  ⽟妙容手一挥,把荔枝拍落在地上。

  铁铮也火了,忿哼一声,也把⾝子转了开去。

  这一来,⽟妙容反而软化了,忙剥了一颗荔枝,起⾝绕到他面前,笑道:“别那么小气,赔你一颗就是嘛。”

  铁铮装出生气,故意相应不理。

  ⽟妙容笑问:“是不是要我喂你?那你把嘴张开。”

  铁铮仍然无动于衷。

  ⽟妙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似乎想出了什么好主意。

  只见她将剥好的荔枝放⼊口中,用牙轻咬着送向了铁铮的面前,同时用鼻音连哼两声,以引起他的注意。

  铁铮定神一看,见她如此曲意奉承,即使是真生气,那股气也化作乌有了,何况他是故意装出来的。

  他忙把嘴凑近,从⽟妙容两间接过了荔枝。

  荔枝进⼊他口中的同时,四,也吻合在一起分不开了。

  铁铮双臂一张,将⽟妙容拥进了怀里。

  ⾁质细嫰而多汁的荔枝,被铁铮抵送进⽟妙容的口中,再滑回他口中,一次又一次…

  籍著荔枝的来回呑吐,两人的热情也随之流,提升,使他们彼此均享受着别具‮趣情‬的热吻滋味。

  铁铮不是圣贤,纵是圣贤也有七情六,过去他闯江湖的这些年来,从未对任何女人用过情,只有,而且对象都是出卖⾁体的女。

  这对他来说,完全是一种易,一个‘买’,一个‘卖’,彼此间没有任何瓜葛或牵连,当场‘银货两讫’,‘易’完成就拍拍庇股走人。

  诚如他自己所说,他是行踪不定,四海为家的流浪汉,受不了任何约束,更不愿受‘家’的拖累。

  但他自从遇上⽟妙容,这种观念和心态已逐渐在改变。最明显的,就是他这段时⽇里,除了终⽇与王妙容影形不离,未曾接触其他任何女人。

  这时他拥吻著怀里的⽟妙容,虽极力想抑制自己的念,能够发乎情,止乎礼,不要做出超越‘礼’的事来。

  但是,他做不到,一股发自体內的火,使他逐渐冲动起来。

  他把⽟妙容愈搂愈紧,左手紧搂她的纤,右手则轻抚著她整个背部。由于⽟妙容是坐在他怀里,手便顺其自然的,顺着她胁下移向了前。

  ⽟妙容的‮躯娇‬连连震动两下,彷拂触电似的,使她感到一阵莫名的颤悚。但她没有抗拒,任由铁铮的手在部活动。

  铁铮从女人⾝上得到的经验,像他临敌的经验一样丰富。从⽟妙容的強烈反应,可知这从未被异‮抚爱‬过的少女,正強忍着这种刺的感受。

  那⽇在小镇上的客栈里,⽟妙容因月事⾝体不适,非要洗净⾝子,结果不支倒在⽔桶边守在房门口的铁铮闻声回⾝一看,倒在桶边的⽟妙容已⾐褪到脚面上,整个下⾝毫无遮掩,尽⼊他眼中。

  当时他大吃一惊,急忙将⽟妙容抱上,不但为她抹净两舿间的⾎渍,还为她作了一切善后处理。

  在那种情形之下,他毫无杂念,甚至对这少女最神秘之处视若无睹,此时,他却情不自噤地,抚著这少女的双峰。

  尽管这少女的双峰并不算丰満,但盈盈一握,却令他爱不释手,恣情地把玩起来。

  ⽟妙容的反应更強烈了,彷佛不胜其扰,鼻中连连发出轻哼娇昑,‮躯娇‬随之不断地‮动扭‬然而,当她双手执住铁铮那顽⽪的手时,却又不忍阻止,只是紧紧抓住而已。

  铁铮更没有顾忌了,他‮开解‬了⽟妙容的⾐襟,探手⼊怀,接触到那肚兜上方袒露出的脯,那娇嫰的肌肤如同绸缎般光滑细腻。

  他的手再度移上了⾁峰,虽是尚隔一层绵缎制的肚兜,都已能完全触摸出那‮圆浑‬实的型状和感受。

  ⽟妙容的全⾝都在颤抖了,而铁铮也愈来愈冲动。

  狂炽的火,使他再也按捺不住,突然将⽟妙容抱起,把她抱到了上放下。

  他以稔的动作,双手齐动,‮开解‬了⽟妙容的肚兜。

  顿时,她的怀大敞,坦露出一对少女的⽟峰。

  ⽟妙容双目紧闭,任他为所为,似乎决心跟定了这个男人,⾝体早晚都是他的,并不在乎现在就被他占有。

  铁铮凝视著这少女人的酥,几乎想立即扑上去狂吻!但是,他却突然撑⾝站了起来。

  ⽟妙容察觉地睁开了眼睛,只见铁铮站在前,两眼満布红丝,彷佛冒出了熊熊的火,却又极力在抑制,显示出理智与情战的矛盾。

  “大哥!”⽟妙容轻启朱,窘迫万状地道:“我的⾝心早已属于你了,做你想做的吧…”

  “不!不!我不能!”

  铁铮大叫着,突然转⾝冲向房门,拔起门闩就夺门而出。

  他仓皇冲出⽟妙容的房间,并未回房,一直奔到楼下的敞厅。

  小客栈的敞厅也不大,仅摆了三四张方桌,兼卖饮食酒菜。但这时不见一个食客,只有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坐在柜台里,一手撑著头在打盹。

  铁铮和⽟妙容⽇间住进来时,掌柜的是个糟老头,并未见过这女人。大概是天时已晚,老掌柜的去歇着了,由这女人来接班,以便招呼晚间来投宿的旅客吧。

  “老板娘!”铁铮木不知这女人的⾝份,反正这种称呼叫错了也没关系。

  那女人猛一惊,睡意全消,忙起⾝应道:“来啦,来啦…”

  铁铮轻拍著桌面:“拿酒来,不用下酒菜了。”

  那女人从柜台里绕出,又应了一声,打量他两眼才到后面去拿酒。

  铁铮似乎心烦意,想借酒浇愁。

  其实,⽟妙容已自愿献⾝于他,还有什么烦恼的呢?

  这就是他做人做事的原则,也正是受人尊敬的地方,尽管⽟妙容已表明以⾝相许,但他却不愿‘趁人之危’,即使自己对这位⽟三‮姐小‬动了真情,也必须获得她的双亲同意,明媒正娶,绝不‘先勒后奏’。

  那样,纵然将来木已成舟,使⽟桂夫妇非追认既成的事实不可,他也觉得并不光明磊落,名正言顺。

  而他刚才一时冲动,情难自噤,几乎犯下了大错。

  所谓‘大错’,便是违背了他一向做人做事的原则。

  现在他不是要买醉,而是想藉酒的力量,使自己冷静、清醒,至少是消除那一股狂炽的火。

  倏而,那女人送上一壶酒及杯筷,还有一盘切成薄片的卤牛⾁,巴结地笑道:“爷!这盘卤菜算我奉送的,不算钱,您慢慢喝。”

  说完又瞥了铁铮一眼,见他连气都没吭一声,只好没趣地耸耸肩,迳自回到柜台里去了铁铮倒了一満杯,举杯就一饮而尽,而且一口气连乾了三杯。

  长辛店是个小地方,又非通要道,平时很少商旅经过,所以客栈的生意十分清淡。

  像这家客栈,大概只住进了铁铮和⽟妙容两人吧。

  正因如此,铁铮才挑选了长辛店,为的是方便让⽟妙容练唱,不致吵了其他的旅客。

  铁铮自斟自酌着,一杯接一杯,盘內的卤牛⾁连筷子都未动它一下,隅一抬眼,发现坐在柜台里的女人,正以期待著什么的眼光注视他。

  突然间,铁铮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使他猛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地惊怒加。

  这真是人有失错,马有漏蹄,想不到长年走南闯北,江湖阅历极丰富的铁铮,竟然着了人家的道儿。

  “你!…”他霍地站起,顺手抓起桌上的锡制酒壶,正要出手向那女人掷去,已不支昏倒在地上。

  口口口口口口

  不知经过了多久,当铁铮逐渐清醒过来时,睁眼一看,首先见到是罗帐的帐顶,这表示他睡在上的罗帐內。

  他急待撑⾝坐起,手触到的是个细嫰带温的⾁体,更使他蓦地一惊。

  怎么回事?

  难道是不胜酒力,醉后糊里糊涂闯进了⽟妙容的房里…

  这一惊非同小可,霍地⾝坐起,被子一掀开,发现⾝边躺着个⾚裸裸的女人。

  再定神一看,赫然是那徐娘半老的老板娘!

  铁铮立时明⽩了,必是这女人在酒里做了手脚,使他一时大意,连乾几杯就昏倒地,任凭她‮布摆‬了。

  以后发生的事,他虽失去知觉,完全不清楚,但也可以想像得出。只看两人都⾚裸裸地同被共枕,那还用说吗?!

  铁铮气得七窍生姻,伸手一把抓住这女人的长发,将她揪了起来:“你这不要脸的烂货!”

  那女人睡梦中惊醒,痛得失声惊呼:“啊!…”

  铁铮一脚把她踹得滚跌下,这时打死她也无济于事,只得跟着下了,狠狠唾她一脸口⽔,找到丢在椅子上的⾐服,匆匆穿上就冲出房。

  想不到老掌柜的已惊起,急急披⾐从隔壁房间出视,跟冲出房的铁铮撞了个満怀。

  铁铮怒从心起,一把将他推得踉跄跌开,骂了声:“老‮八王‬!”气冲仲地直奔楼上。

  不料⽟妙容的房门敞著,闯进去一看,她已不知去向,使铁铮大吃一惊。

  急忙赶到隔壁房间,也不见她的人影。

  这下铁铮可真的急了,判断⽟妙容一定是出了事,否则她绝不会不辞而别的。

  铁铮心急如焚,冲出房直奔楼下,一把抓住正待逃回房的老掌柜,喝问道:“老‮八王‬!

  跟我一起来的那位姑娘呢?”

  老掌柜一脸惶恐道:“我,我不知道啊!…”

  那女人也披⾐赶出,双膝一屈,跪地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铁铮怒问:“说!这是怎么回事?”

  老掌柜深深叹了口气,沮然道:“唉!实不相瞒,老汉数年前丧偶,老伴生前未曾生儿育女,为了传宗接代,老汉娶了她续弦…”说时指了指仍然跪著的女人。

  那女人満面‮愧羞‬,垂首不语。

  老掌柜接下去说:“谁知她进门两三年,依然毫无消息,烧香拜佛,各种偏方试了都不管用。后来老夫特地跑到京城去,经一位妙手回舂的名医诊断,才知道问题出在老汉⾝上。

  老汉这些年来,常被人背后骂我上辈子不知作了多少缺德事,所以注定今世绝子绝孙,这种闲话实在教老汉无法忍受。回来后就跟她商议,决定来个‘借⽔行舟’,只要能得个一男半女,老汉一切都在所不计。

  本地的人不敢沾,我们便决定以投宿的单⾝旅客为对象,让她找机会‮引勾‬。但经过此地的旅客本就不多,投宿的更少,生意一直很清淡。

  而且,即使有单⾝旅客上门,她看不上眼的还不行。就这样,几年下来,虽有十来个旅客让她搭上了,可惜仍然毫无动静。

  今⽇客官跟那位姑娘来投宿,老汉虽看中客官年轻力壮,可是你有女伴同行,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谁知老汉睡得正时,被她推醒,说是你一个人独自下来要喝酒,看情形大概是跟同行的姑娘吵了架,想借酒浇愁,问我可不可以趁机打你主意。当时老汉尚未完全清醒,随口说了声要她自己看就办,她就…”

  不必等他说完,铁铮已经完全明⽩了。

  这对老夫少的行径虽属荒唐,但其情可悯,铁铮不噤啼笑皆非,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好骂了声:“荒唐!”便转⾝冲上楼去。

  匆匆收拾一下,他便提了剑下楼,丢下个五两的银锭,命老掌柜把马牵至门口,上了马就飞奔而去。

  现在他最就心的,是怕⽟妙容落在了天杀门的手里,必须尽快找到她。

  可是,上哪里去找呢?

  铁铮此刻心急如焚,慎重思考之下,决定直奔京师。

  照他的判断,天杀门的秘密大本营,必是设在京城之內。

  时值三更,铁铮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城门外时天方微明,城门尚未开,他只好下马在城外等候。

  如果⽟妙容确已落在天杀门手中,目的自然是为了威胁铁铮,使他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果真如此,天杀门‮出派‬的杀手个个武功⾼強,当时铁铮尚在楼下喝酒,或是已昏不省人事,无论是那种情况之下,对方的人能潜⼊楼上⽟妙容的房间,使她毫无抗拒就被制住掳走,⾜见绝非是泛泛之辈。

  那么他们不必等开城,恐怕早就飞越城墙⼊城了。

  铁铮不愿把坐骑留在城外,只好等到城门大开,才随著一大群人牵着马进城。

  他直接来到天桥附近,在一间旧木屋前,把马拴在了屋前一株柳树树秆上,走上前用力拍门:“尤二!尤二…”

  尤二就是外号地老鼠的尤二混,虽然他只是天桥的小人物,但很吃得开,罩得住,一般小混混都尊称他一声‘尤二爷’。

  铁铮更改计划带⽟妙容到天桥卖唱,就是授意尤二安排一切的。

  连叫了几声,才见尤二⾐衫不整地开了门,一见是铁铮,不由地一怔,睡眼惺忪地诧异问:“铁爷,您怎么这一大清早…”

  铁铮道:“出了点⿇烦,我们进屋里去说。”

  尤二面有难⾊:“这…”铁铮笑问:“是不是屋里有女人?”

  尤二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铁爷,咱们到前面去吃早点吧。”

  铁铮点点头,马就留在屋前,随尤二走向距离不远的烧饼店。

  一面走,铁铮一面说出了⽟妙容失踪的经过。

  尤二听得一惊:“铁爷,确定人是落在天杀门的手里了?”

  铁铮轻喟一声道:“八九不离十,所以我来找你,动员你的所有人手,尽快替我查明。”

  尤二毫不犹豫道:“包在我⾝上。不过,万一找不到她…”

  铁铮苦笑道:“原定计划只好延期,或是取消了。”

  尤二点点头,忽问:“铁爷打算在哪儿落脚?”

  铁铮正⾊道:“我暂时不便公然露面,即使要活动,也只能在暗中,或者改头换面。”

  两人说著已走到烧饼店前,尤二灵机一动道:“有了,铁爷如果不嫌委屈,可以住在这家烧饼店里,江老板是我十几年的老友,为人很四海,而且我有消息跟铁爷连络起来也比较近便。”

  铁铮一向是随遇而安,笑道:“好,就这么决定。”

  正在打烧饼的江老板,一见他们到来,忙放下手中的赶面,笑脸相:“老尤,今儿个怎么这样早哦,快请里面坐,先来两碗⾖浆,烧饼马上就快出炉了。”

  尤二也不替铁铮介绍,选了张空桌,招呼道:“铁爷,您先坐一会儿。”说完便转⾝走向江老板,向他头接耳起来。

  铁铮刚坐定,便听⾝旁响起个娇柔的声音:“⾖浆您要甜的,还是咸的?”

  音⾊甜美,宛如⻩莺儿轻啼,使铁铮不由地转过⾝,抬眼一看,是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女。

  虽然穿的很朴素,但丽质天生,瓜子脸,配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灵活大眼睛,加上直的鼻梁,鼻头微翘,又生了一张菱角型的小嘴,益见俏⽪可爱。

  她边问边用双手玩弄着垂在前的两大辫子,一付纯真的小家碧⽟模样。

  “噢,随便好了…”铁铮漫应了一声。

  少女笑道:“抱歉!咱们这儿只有甜的或咸的,没有随便。”

  铁铮正有些尴尬,幸好江老板已偕同尤二走过来,轻斥道:“婷儿,不许胡闹,这是铁叔叔。”

  不料少女却道:“爹,你搞错了,我是小娟!”

  江老板不由一怔,向铁铮笑道:“铁爷,您别见笑,我家两个丫头是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有时候我真分不出她们两姊妹谁是谁了。”

  铁铮也笑道:“那我就来碗甜⾖浆吧。”

  江小娟又向尤二笑问:“尤二叔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尤二坐下道:“对,一碗咸⾖浆,两套烧饼夹油条。”

  江小娟又向铁铮:“铁叔叔呢?”

  “随…”铁铮刚说了一个字,忙改口:“跟你尤二叔一样好了。”

  江小娟笑着离去后,江老板才迳自坐下道:“这个丫头一向调⽪惯了,实在拿她没办法。”

  铁铮笑道:“令媛很可爱,江老板真好福气。”

  “可爱?”江老板道:“铁爷要是在这里多住上几天,那就不会再说她可爱了。哈哈…”尤二接道:“铁爷,我已经跟江老板说好了,后面他可以为你腾出一间房,随便住多久都没问题。”

  铁铮双手一拱:“不好意思,打扰江老板了。”

  江老板也忙抱拳道:“哪儿话,哪儿话,老尤是我多年好友,从来不分彼此,铁爷这么说就太见外啦。只要不嫌我那丫头…”

  刚好江小娟端了两碗热⾖浆送来,娇嗔道:“爹,您又在说我坏话了!”

  江老板忙否认:“没有啊。”

  铁铮打趣道:“令尊在说你好话呢!”

  “哼!我才不信!”江小娟放下两碗⾖浆,扭头就走了开去。

  这时又有早起的客人上门,她便忙着去招呼了。

  江老板便起⾝道:“二位慢用,烧饼可以出炉了,失陪。”

  “江老板请便!”铁铮欠了欠⾝子。

  过了片刻,又见一个少女送上两盘四套烧饼夹油条,斯斯文文招呼声:“尤二叔早。”

  尤二笑道:“早,小婷,见过这位铁叔叔。”

  少女恭恭敬敬叫了声:“铁叔叔。”

  铁铮定神一看,这少女不但长的跟江小娟一模一样,连穿著也完全一样,难怪连江老板都有时会认错了。

  但这少女比较文静,想必是江小婷。

  “不敢当。”铁铮微微点头回了一礼。

  江小婷不太多话,随即迳自离去。

  由于吃早点的客人渐多,谈话不方便,尤二吃完早点,跟铁铮轻声说了几句,便先行离去。

  出门时,又跟江老板打了个招呼。江老板等铁铮吃完早点,便待江小婷替他看着炉子,亲自先领铁铮进到后面,叫出行动不大方便的子,为他们介绍,并且说明铁铮要在这里暂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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