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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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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客舍中,司马伦却乐得魂儿飞上了天,斜倚在绣墩上,怀中抱着只有一袭轻纱的美绿珠。

  触手轻柔,滑若无骨,那一股香味素得他几乎要溶化了。

  绿珠的手指也在他⾚裸的⾝上轻轻地爬着、搔着,娇声道:“王爷,您的⾝体真结实、強壮啊!这一块块的股⾁真像钢铁一般,富贵中人都是脑満肠肥的,像王爷如此英武的,连半个也找不出来!”

  司马伦哈哈大笑道:“季伦也是个伟丈夫呀!”

  绿珠叹口气道:“哼!别提他了!”

  司马伦笑道:“他有什么不好?”

  绿珠道:“他呀!只是一团肥⾁,又黑又胖,那像王爷如此细致健美的?奴家早听人家说过了,一直就想拜识一下,好不容易今天总算等到了机会。”

  “哦!你听说了?听谁说了?”

  “自然是侍候过三爷的姐妹。”

  “该死!该死!是那一个婆子如此饶⾆的?”

  “王爷您也太小气了,这是闺中姐妹们相互说些知心话,有什么关系呢?何况她们说起王爷时崇拜得不得了。

  她们说王爷⾝体⽩得像⽟,勇猛如虎,而又温柔体贴,侍候过王爷的姐妹们。连做梦都在回忆王爷的好处。”

  司马伦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哈哈大笑着道:“真有这么回事?她们真的是这么说的?”

  司马伦⾝上是⽩,那是养尊处优,不经⽇晒之故,而且他喜练武,所以一⾝肌⾁很结实。倒不是像一般王公贵族那样痴肥。

  再者,司马一族‮弟子‬,多修伟俊美,这些亲王们个个都很好看。

  奉承人也是一种技术,人人都喜听好听的话,但颂扬过度,则连受者都有点不太舒服之感。

  最难得的是恰到好处,说到对方自以为得意之处。

  而绿珠却深谙此道。

  她除了以无比的美把司马伦逗得⾊授魂与,又加上一番‮逗挑‬的柔情的言语,只把个司马伦逗得不知魂在何处了。

  正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轻的鸟语,一头全⾝雪⽩的鹦鹉扑扑地飞了过来,落在窗栏上叫着“贼人来了!贼人来了!”

  司马伦吓了一跳,忙坐起⾝道:“怎么?有贼啊?”

  绿珠却笑笑地走到窗前,理了一下它的羽⽑。然后轻弹了下它头上的羽冠道:“知道了!小鬼,每次都是你来煞风景,不过也谢谢你通知我!”

  她走回司马伦⾝边,叹了一口气道:“本意要跟王爷多聚聚,可是崇老鬼在找我,只有告退了。

  不过,今宵和王爷这么一聚,总算能够亲⾝体验到王爷的温柔体贴与勇猛刚健,⾜慰相思了!”

  司马伦道:“原来你把石崇叫做贼人!”

  绿珠笑道:“这老鬼本就是贼头贼脑的,没一点正经,我们姐妹私底下都叫他做老贼!”

  司马伦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季伦在我们面前自夸风流,府中美女近百人,个个都把他当宝,却只混到一个老贼的雅号。”

  绿珠道:“王爷也不想想他那一副长相,比一头猪好不了多少,谁会当作是宝呢?只不过慎于他的财势,不得不做作一下而已。”

  司马伦听得十分有趣而⾼兴,忽然一转眼珠子问道:“绿珠,听说季伦的钱,有一半是你的?”

  绿珠道:“这倒不敢说,石家的金⾕园本来就是富甲、天下,妾⾝虽然来自趾,而且每年也托他转手卖掉了不少海上的珍宝,但是究竟有多少却不得而知。”

  司马伦道:“应该不错的,本王知道他以前有钱,还没有现在这么神气过,这都是出使一趟趾才发的。”.绿珠道:“不过也要他会理财,趾以往也有不少海外的珍产,却未能对国计有多少帮助,自从托他转手之后,倒是换了一笔不小的收⼊。”

  司马伦哦了一声道:“我说呢!石季伦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宝贝在手中,原来是这么个来源!这么说来,你是趾派来做生意的代表了!”

  绿珠笑了一笑道:“也可以这么说的,妾⾝与家妹都是女王宮中的女官,原来是派来侍奉王夫的。

  这儿的一切经营代表也是王夫,因为王夫突然暴毙,这份工作才由妾⾝与家妹接了下来。”

  “王夫又是谁?”

  “是王爷的同宗,他叫司马子明,原来是石老鬼与王丞相的义子,四年前,因伤酒而暴毙!”

  “我知道那回事,王浑说起那小伙子还十分伤心,说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命太短了!

  咦!你们姐妹既然是侍奉司马子明的,石崇又是司马子明的义⽗,怎么又把你们收在⾝边呢?”

  绿珠垂下了头,幽怨地道:“弱质女流,又要托庇于人,还能如何呢?还不是任人宰割而已。”

  司马伦一拍桌子道:“石崇这老匹夫欺人太甚!”

  绿珠忙道:“王爷快别这么说2”

  司马伦道:“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

  绿珠急道:“不!因为妾⾝心慕王爷,才偶尔吐露一下心事,可不想惹祸上⾝。”

  “石崇他敢?本王不宰了他才怪!”

  绿珠苦笑道:“王爷当然不怕他,可是妾⾝在名份上是他的侍妾,他要杀妾⾝,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

  “他敢动你一下,看本王饶不饶他?”

  绿珠叹口气道:“王爷,本朝律令,家主有权赐死侍姬的,他杀了妾⾝,您可拿他没办法。”

  “这…本王将你们姐妹接到我那儿去。”

  “这个…妾⾝固然很感王爷的爱护。但却不敢遵命!”

  “为什么?”

  “因为妾⾝不能自主。”

  “你别怕石崇,本王当面开口,看他是否不答应?”

  “妾⾝并不是为怕他…”

  “你不愿离开这儿?”

  “也不是,王爷,妾⾝在长安尚另有使命,不能自究行止,就是要换个地方,也必须要等女王的谕示。”

  “你是怕趾的生意没人做?这可用不着担心,只要有权有势,任何人都能接下来的,本王难道还会不如他?”

  绿珠笑道:“王爷,说句不怕您生气的话,您还真不如老鬼呢!他在京师,您却在自己的领地。

  趾运来的货品都是些海产珍物,如珍珠珊瑚等,在您那地方,除了您之外,可没别人买得起!”

  司马伦还要开口。

  绿珠一笑道:“王爷有心,慢慢再商量好了,现在妾⾝可要走了,那老鬼一定找我找得很急了。”

  她在司马伦脸上又吻了一下,才低声说道:“妾⾝是偷偷跑来会王爷的,可别让人知道了。

  王爷若是不急着要走,就在京师多待上个一两天好吗?妾⾝定然会设法菗空来看看王爷的。”

  司马伦忙道:“不急!不急!本王还有两三天逗留。”

  但绿珠已经像一只蝴蝶似的翩然飞走了,司马伦目睹那娇的背影消失,脸上泛起了一种异样的神⾊。

  他一个人在室中回味良久,才怏怏地出来。

  小杏儿已经捧了一袭新抱过来,⾊泽、款⾊、大小都与那袭被酒打翻的一模一样,只是持料更软更佳。

  司马伦十分満意,笑道:“你们动作倒真快。”

  小杏儿笑笑说道:“现成的材料,几十双手一起动工制,比着样子做一下就好了!”

  她放低了声音又道:“那带丝条上的同心结是绿姐亲自打的,为了这个,我家大人还很不⾼兴,骂了她几句。”

  “这是为什么?”

  “我家大人说这种结子不可以随便为人结的!”

  司马伦连⾝子都几乎软了,连忙说道:“那不是害她受了委屈了?真是该死!她怎么说呢?”

  “王爷是骂谁该死呢?”

  “自然是骂石崇,如何可以对绿珠这么凶呢!”

  小杏儿一笑道:“这还差不多!不过绿姐聪明绝伦,很懂得掩饰的,她说王爷的⾐眼上原来就是一个同心结于,她不能擅自更改,换了别的样子呀!”

  司马伦道:“说得好!说得好!”小杏儿道:“王爷可千万记住了,回头别说穿了帮,我家大人是很细心的,因为绿姐把王爷⾐服上的结子剪

  了,无从对证起,绿姐要我来告诉大人一声。”

  司马伦笑道:“我记得的,绝不会再害她受委屈。”

  来到外面席上,绿珠已换了一套⾐服,跟石崇一起向每一席上敬酒布肴。

  这是礼貌,每隔一段时间,男女主人总要来周旋招呼客人一下,司马伦本来对这种情况并不放在心上的。

  可是自从跟绿珠一度舂风后,不知怎的,他开始觉得石崇十分可憎了。

  如此一来,他连耽下去的心情也没有了。

  看见孙秀与小杏儿在一旁打得火热,心里更不痛快,沉下脸来道:“孙秀,起来,咱们走了!”

  孙秀吓了一跳,连忙过来道:“王爷休息过了。不急着吧!刚才主人还过来打招呼,因为听说王爷在休息,没敢惊扰。

  石尚书说,他准备了十二道江南的佳肴,正要-一开出来,王爷休息过了,正好品尝一下。”

  司马伦好吃,但凡有时新佳肴,一定要想法子弄来尝尝,只是他太小气,又舍不得花钱,孙秀常为此而苦。

  每当他在那儿听到一样新的菜肴,总要孙秀设法去弄了来,孙秀只有硬着头⽪自己掏包了。

  有时花费颇巨,花得让孙秀心痛,但是咬着牙他也得花下去。

  因为,这是值得的。

  只要能得到司马伦的心喜与信任,他就可以在别的地方十倍百倍的捞回来。

  石崇之富是天下闻名的,他家中器物之美,荣肴之佳,也是天下无匹,没有人能比得过他的。

  而石崇刚才对他说,有十二道江南新肴仅已备妥,听说司马伦是美食专家,特地请来一品。

  孙秀乐不可支,这是一个使司马伦最感‮趣兴‬的题目,只有司马伦吃得満意,回去后一定会叫自己照着弄上来。

  若在别的时候,别的地方,孙秀倒会认为这是一件苦差率,赔钱、吃力,还未必能讨好。

  但是在长安,孙秀却不必去伤这个脑筋了,只要通知石崇一声,还怕石崇不整治好了送上来吗?

  一切花费不要自己掏分文,而功劳是自己的。这是多么便宜的事。

  孙秀一向都能揣摩司马伦的心事,所以才提出这个投其所好的消息,而后又可以在石崇面前做人情。

  他知道司马并没有急事,只是搭搭架子;表示一下⾝份与众不同而且,经人一挽留就留下了。

  只有这一次,他可是碰了壁。

  因为他不知道司马伦跟绿珠在客舍里偷情的那一段,此刻看见石崇挽着绿珠纤,正満肚子不是味儿。

  这段话使得司马伦更火了,抬起脚就是一脚踢过去。

  跟着口中怒骂道:“没长进的东西!你是饿死鬼投胎的?本王的行动,倒要由这奴才来作主了!”

  两个的距离有三四尺,这一脚孙秀可以躲开的,但是他不敢躲,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让司马伦踢个正着。

  挨踢之后,他滚跌出去,还得多滚几转,以显示司马伦的神力无边。

  其实司马伦这脚并没有多大力气。

  但是孙秀却滚了两三文后才作势停住,好在地上铺了毯子,又柔又软,滚出去也不会受伤。

  他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一下,才慢慢地起来。

  口中却不敢哼出半点声音,跪下叩了个头道:“是!

  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这就通知主人去!”

  然后他转向了石崇,拉⾼了嗓门道:“石大人!我家王爷要告辞了,多蒙盛待,心感!

  心感!”

  这种宴会本来就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有事中途菗⾝,只须悄悄的告诉主人一声就是,不必当众告辞,以免扫了别人的兴致。

  但是司马伦喜搭架子,不管上那儿赴宴,都要来上这么一下子,以表示自己与别人的不同。

  只有在前两天的乐游桌上,由于皇帝皇后的莅临,使他神气不起来。

  今天,他是主客自然更要做作了,他表示要走,⾼声叫了出来,连主人挽留一下的机会都不给了。

  石崇很感突然,忙过来道:“王爷,下官正准备了几样新肴,听说王爷是此中行家,想请王爷品尝一下的,那知王爷竟匆匆要走了!”

  司马伦淡淡地道:“石大人!本王很忙,因为是你的面子,不好意思不来,可无法耽搁太久!打扰!打扰!”

  这是绝对不能再留下来的意思。

  石崇不知道他何以如此匆匆而去,但也不便问,只得道:“王爷拨冗赐莅,下官备感荣幸之至!

  今天实在是怠慢,尤其是姬人在备酒时失仪,污了王爷的新袍子,更使下官感到歉疚万分!”

  司马伦哈哈一笑道:“那算不了什么,她们的手脚还真快,顷刻之间,居然能照样做了一件出来,倒是生受你了,那个小杏儿的女子,本王觉得她很伶俐可爱,你可别再去责怪他了!”

  “是!是!下官不敢!王爷您若是喜的话,下官回头就叫她跟随着侍候王爷去!”

  孙秀脸上立刻流露出喜⾊。

  但是司马伦看见绿珠微微地‮头摇‬,于是笑笑道:“那倒不必,听说她是尊宠⾝边得力的助手,本王不想夺人之所好!”然后他又向小杏儿一笑道:“小杏儿,⾐服谢谢你了!

  幸好你没把本王的这条丝条给换了,否则本王就要很难过了。

  因为这上面的同心结子是本王一个心爱的女子手结相赠,本王一直视同珍宝,随⾝系着,以示不忘!”

  绿珠看了他一眼笑道:“原来王爷是位多情人呢!”

  司马伦哈哈大笑,大步而出。

  司马伦来京师已久,早就该返回防地了,可是他却藉词⾝体不适,一直不肯上路。

  ⾝体不适倒也不假,别人看他总是懒洋洋,病怄怄的,一点精神都没有,神思恍惚,见人就发怔。

  但说他生病,却也不像,因为他能吃能喝,饭量跟酒量都比平常好了几倍。

  而且他的病似乎是有时间的,一大早起来,他必定是精神奕奕的,忙着修饰他自己,沐洗更⾐,结发理须,忙上个半天。

  然后骑上他的战马五花驹,出去溜马去。

  以前,司马伦从来也不溜马的,他也不喜‮澡洗‬,⾝上老是带着一股酸臭的汗味,想不到这次来京,竟然把这些习惯都改变了。

  司马伦虽然有着一大批侍从,但他溜马时,却一个人都不带,单独行动,行踪十分的诡密。

  他不但不准人跟着,也不准人悄悄地尾随。

  一天,他有两名贴⾝家将,也是出于一片忠主之心,悄悄地也备了马,跟在司马伦后面,想看看司马伦究竟上那儿去。

  他们固然是有点儿好奇,但主要的仍是为了保护他的‮全安‬。

  这两个人是活生生的离开的,却被司马伦怒冲冲地着人抬了回来两个人都死了,是被司马伦杀死的。

  他们究竟犯了什么错,而招致杀⾝之祸呢?

  司马伦怒冲冲地告诉别人说:“此二人故意违本王的令谕,本王已经说过,不得有人蹑踪在后,他们居然不当回事,这种行为太不可原谅了!”

  每个人都噤若寒蝉,不敢作声了。

  只有孙秀壮着胆子道:“王爷,他们违背了谕示固然不对,但‮全安‬其用心,却是为了担心王爷的‮全安‬,是乃一片忠诚!”

  司马伦寒起脸叱道:“胡说!本王单独一人出去试马,又不是今天开始的,每天都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本王从没出过一点差错,何尝须人保护?触犯噤令,故违示谕,蔑视本王,凡此种种,都是死无可恕之罪。”

  孙秀见他一脸怒⾊,也不敢再说了。

  不过,再也没有人敢去触犯他的噤讳。

  其实,司马伦溜溜马也没跑出好远,他只出城在乐游原上小驰一阵后,就折向⽔西大桥畔。

  在夹岸两行垂柳中,有一座精巧的私码头,停着一艘精细的画肪。

  司马伦在船边一下马,立即有人把他的马牵走去洗刷喂食了。

  司马伦则一脚上了画舫。

  在布置精美的船舱中,明照人的绿珠早已面含幽怨在等着他,看见他来了,就像一只绿蝴蝶似的飞了过来,扑进他的怀中。

  司马伦感觉抱着的是一团火,烤得他⾝心都要溶化了。

  这光泽晶莹的⾁体,凹凸玲现的曲线,以及无边女的魅力,深深地昅引着他,使他感到一种从所未有的新奇、刺、満⾜与美好。

  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长吻,而后才在一边的绣榻上双双躺了下来,在她美好的⾝上四处游移着,引得她吃吃娇笑。

  有时搔得她庠得厉害,便在格格的娇笑声中,翻⾝庒在他的⾝上,也膈肢他的腋下庠处,使他也哈哈大笑。

  你来我往的,两个人闹成一团。

  这就是司马伦每⽇的功课。

  他称病不归,每天一个人悄悄的骑马出来,原来是来赴绿珠的约会,两个人在这艘船上幽会,过着神仙般的爱情生活,无怪乎司马伦流连忘返了。

  在这艘船上,行踪是绝对保密的,没有一个人能追踪得到。

  因为司马伦一登船,船就开动了,慢慢地驶⼊一片港湾,四周都是芦苇,只有一条⽔路可通。

  然而路途曲折,途很多,有如宮阵,只有天天行走的练⽔手,才能找到正确的途径行驶。

  到了芦苇中心,有一块小小的浮岛,那是用几千支长⽑竹编织叠架起来,成了一座亩许在的浮岛。

  岛上铺了草⽪,栽了花,栽了小树,还养了一些温驯可爱的小动物,以及美丽善鸣的鸟儿。

  自然也有一些精致的小茅屋,别有天地。

  这是一片属于绿珠‮人私‬的天地。

  这一片⽔域,那几条⽔路,以及一大片的芦苇,都是绿珠私自出资购下来的物业。

  在长安,只要有钱有势,没有做不到的事。

  来到长安后,绿珠思乡情切,她一直怀念着在趾珠岛上那种生活,可是在长安,时地⽔土俱不相同,自然无法再过那种生活了。

  但是绿珠却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她虽然不能移山倒海,但是,却能够创造自然,造就环境。

  于是,她买下了这一片荒废的⽔域,保护芦苇,噤止人来砍伐,然后在中间围出一片⽔面来,用⽑竹造出一片浮岛来。

  照着自己的回忆,她尽量把旧⽇珠岛上模样,构筑在岛上,甚至于还从趾买了几名海女前来,陪着她重温采珠的生活。

  这是她‮人私‬的生活领域,连石崇都不能进⼊的。

  因为这是她纪念与司马子明定情的园地,每年只有五个月开放,从末舂,整个夏天而到初秋。

  再往后,则芦花翻飞,天候回寒,就不适合居此了。

  但是庞大的人员与维持费用却是全年支付的,石崇有钱,绿珠自己也有钱,这点花费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绿珠却把司马伦带来了。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那些⾚裸的海女们在碧波中像人鱼般的德⽔,也欣赏到绿珠在⽔中的美姿,他整个地呆住了。

  因此,他成了每天必到的常客。

  有时绿珠没有在船上等他,他一个人进来,跟那些裸女们一起嬉⽔游乐,同样地也能使他乐不思归。

  绿珠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她决不妒忌别人,经常地,她还帮助司马伦去得到别的女孩子。

  因为在这片园地中,司马伦的王爷架子搭不起来了。

  那些美丽的女孩子也不是家,她们虽然活泼、开放、大方,可以不着寸缕地陪司马伦一起玩,一起嬉⽔捕鱼。

  但司马伦想要进一步亲近时,有的固然含笑接受了他,有的却推拒了他,笑着订下了条件,要司马伦捉住她们,才答应跟他一度‮魂销‬。

  司马伦自己有一⾝武功,而且也颇精⽔,以为捉一个女孩子,还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揭来。

  可是,当他开始去追逐捉拿时,才知道自己比人家差远了。

  ⽔面上游得没人家快,⽔底下潜得也没人家深,徒自累得气如牛,却连人家的边都沾不上一点。

  有时绿珠悄悄地来了,总是会帮他一个忙。

  替他在⽔中装上一些小小的机关,叫他把人追向那个方向进去,被架设的绳网捕住了,让他上去一亲芳泽。

  像这种处⾝众芳之国的旑旎生活,是司马伦这一辈子从未尝到过的,他简直是为之‮狂疯‬着了。

  他恨不得一辈子住在这儿,永远也别离开才好。

  只可惜天下事没有十全十美的,司马伦客居在长安,而且因为贵为亲王,他的行动不能太自由。

  如果他超过了时间不回去,那些手下的人就会大惊小怪地寻找了,这还不打紧,而且还会吵得全城皆知。

  所以,不管他们的聚有多快乐,最多也只能有半天的时间,到了下午示申替之际,大家都必须要回到自己的住所去,以免他们的爱情秘密外怈。

  今天,司马伦也像往⽇一样地来到了岸边。

  绿珠不在船上,他闷着头想心事。

  船到了珠岛,好些海女们正在嬉⽔游玩,看见他来,表示十分的,但司马伦却毫无兴致,只向她们笑了笑,拒绝了她们的邀请。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以往地来到之后,眼睛总是像一头贪婪的俄粮,盯着那一些美丽的体先看了够。

  然后也急急地脫光了⾐服,跳进⽔中,去追逐那些女孩子,追到那一个,就又亲又摸的,甚至于抱体岸上就地亲热起来。

  而那些女孩子有时是故意让他捉到的。

  这一片珠岛虽是为饰的,但噤卫之严,跟南海亦无差别,她们住在这儿,也很寂寞,一样需要男人来爱她们的。

  今天,由于司马伦反常的现象,使她们大感诧异,纷纷由⽔中上来,包围着他,问他原因了。

  在乎时,司马伦这时一定左拥右抱,东摸一下,西咬一口,每一个女郞都是舍不得放过的。

  但今天却只是轻轻地摇‮头摇‬,叹了口气:“我没什么,只是⾝子不太舒服,没力气玩,你们去玩玩。”

  那些女郞大为失望,一个个嘟着嘴,不⾼兴地道:“王爷不参加,还有什么意思呢?”

  司马伦有点歉疚,但也十分得意。

  他一向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他对自己的影响力能够左右别人的情绪,更是感到十分的満⾜。

  因为他在此地,可不是个王爷,没有任何权限的,但他是此地唯一的男人。

  因此,他受到,受到讨好与馆媚,都是那些女孩子们自动从心里发出的行为,那使他为満⾜于自己的伟大。

  比用他的权势去庒倒别人更感到⾼兴,因为这是一种自然的超越与‮服征‬。

  但他还是只能歉然地一笑道:“对不起,各位,我今天真的不舒服,明天再来,一定陪你们痛痛快快的玩一天,一整天,天黑了都不走。”

  那些女郞发出了一声呼,又乐地跳回⽔中,每个人都卖弄地表演着各种的泳姿,以引起他的注意。

  司马伦却轻轻地叹着气,心中默默地念着:“可爱的女郞们,原谅我骗了你们。明天我不会来了,也许已经在东返的路上了,我喜你们,舍不得你们,但是我却必须要离开你们了。”

  一只温柔的手,端着一盏香茶,由背后伸过来,不必回过头去看,他已经知道主人是谁了。

  司马伦接下了茶,放在一边,却握住了手:“绿珠,你总是喜这么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人后面,吓人一跳的,快给我亲亲,你又迟了!”

  绿珠披着一袭绿纱薄⾐,使她的⾝子在隐约中更具有惑力。

  司马伦一把抱住了她,拚命在她⾝上的吻着,昅着,像是要把她吃下肚去似的。

  绿珠的反应却也一反平常,以前,她总是又笑又推的,拒还,逗得司马伦心庠难搔。

  但今天,她却只有温柔地承受着。

  这种态度原是司马伦最的,只是今天却使司马伦感到意兴索然,放下了绿珠道:

  “你怎么了?”

  绿珠默然的注视着他。

  司马伦道:“受了谁的委屈,说出来,我给你出气。”

  绿珠淡然地,把一双微带哀怨的眸子看着他,然后才生涩地道:“缘份尽了,我们要分手了。”

  司马伦跳了起来道:“谁说的?”

  绿珠咧咧嘴:“王爷!你到现在还在瞒我?昨夜皇帝召你进宮,今天一早你就吩咐大家准备起程动⾝,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了,那知你还是来了!”

  司马伦急急道:“我怎么能不来呢?我可以丢了爵位,可以不要命,却不能忍受着不见你。”

  绿珠低叹了一声:“王爷,有你这句话,我已经很満⾜了,毕竟我们有了将近一个月的快乐时光。”

  司马伦也忘情地道:“是的!一个月,忘情的一个月,毕生难忘的一个月,甜藌的一个月…

  绿珠,也许你难以相信,在我这一生中,我从没有恋过。

  我也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人,更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在这一个月中,这些我全都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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