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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孤胆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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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中只是几句话,约他三天后的午时三刻,在妙峰山顶见面,而且限定只准他一人前去,若发现有人同行,便算慡约,尤其这事事先不得让任何人知道。

  好在这时叶如倩因有事进⼊內室,待她再出来时,王刚已将信在灯下烧毁。

  “大哥,信是谁写来的?”叶如倩显然对这封信十分关心。

  “是一个朋友写来的。”

  “可有什么事吗?”

  “久不见面,不过是叙旧而已,他最近要到京师来,约我找时间见见。”

  他真的不能让叶如倩知道,否则三天后她必定要跟着前去,说不定她更会強拉叶逢甲和樊飘零一道随行。

  因为谁都可以想像到,百花门主的武功,必定已达登峰造极之境,她怎能放心让他单人匹马前往赴约。

  因之,他表面仍极力装作得十分镇定,像若无其事的模样。

  在这种情形下,叶如倩自然也就不再追究了。

  这‮夜一‬,王刚辗转反侧,一直无法安眠,他內心除了惊疑,也充満了‮奋兴‬,惊疑的是百花门主为什么会主动找自己见面;‮奋兴‬的是自己正千方百计地想找查出百花门主是谁,以便把事情尽速了断,想不到他竟自动找上门来,这正成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尤其,邱侯爷曾说过,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骑营大权易人之前,先把百花门消灭,待三⽇后见了百花门主,至少事情便有些眉目了。

  次⽇醒来,离约期还有两天的时间,他不能让这两天⽩⽩耗去,为了探听一下武重光的下落,他又来到八方镖局。

  叶逢甲和樊飘零仍住在那里,两人就在镖局的客厅里和他见了面。

  “岳⽗,小婿是来打听一下武重光是否还在武侯府?”

  叶逢甲望了樊飘零一眼,呵呵笑道:“老樊,你看我这位东快婿,办事就是认真,武公子昨天被他追到这里,是我替他作保的,他今天就又找上门来了,难道女婿对老泰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樊飘零笑道:“王刚办事不含糊,自然是应该的,吃公事饭的人,讲究的公私分明,我倒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

  王刚赔笑道:“实在是武重光牵涉的案子,太过重大,小婿不得不谨慎办事,还望岳⽗大人能体谅小婿的苦衷!”

  叶逢甲拍拍脯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人包在我⾝上,万一武公子跑了,一切唯我是问!”

  “这个…小婿不敢!”

  “老夫出道江湖数十年,虽不能说一言九鼎,至少还不至和自己的女婿说话不算话。王刚,昨天你好像曾说过在武公子⾝上找到什么证据,只要证据确凿,我一定会主动把他送到邱侯府。”

  “不瞒岳⽗,那些证据,昨⽇在路上,又被人劫走了。”

  叶逢甲啊了一声道:“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一向办事精明谨慎的你,实在不该弄出这么大的纰漏!”

  樊飘零打圆场道:“你别只顾埋怨王刚,谁也难保任何事都不发生失闪,他只要不丢掉你那宝贝女儿就不错了。”

  这两人的话,王刚虽听得內心有些冒火,但对方总是长辈,除了逆来顺受,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他还是忍不下这口气,微微一笑道:“岳⽗大人不必生气,东西是令媛丢的,小婿只是情愿代她一肩承担而已。”

  叶逢甲顿时面泛尴尬之⾊,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倩儿那丫头不小心丢的,真是嘴上无⽑,办事不牢,那算我错怪你了。”

  樊飘零‮头摇‬一笑道:“老叶,你今天好像不大对劲,如倩那丫头嘴上哪能长出⽑来,这不等于废话吗?”

  叶逢甲也不噤一笑道:“回去对那丫头讲,跟着你办事,比不得从前,以后有什么机密大事,能办就给她办,不能办就让她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学些家事,免得给你添⿇烦!”

  樊飘零似乎觉出叶逢甲今天的确说话不似往常,忙对王刚道:“王刚,你回去办正事要紧,他今天可能情绪不好,我老头子陪他下盘棋再说。”

  王刚离开八方镖局,却一径来到武侯爷的将军府,因为他不放心,决定要亲自再见见武重光。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经过通报之后,武重光竟亲自出门来。

  武重光表现得十分自然,像接久不见面的老朋友一般,舂风満面地道:“是什么风把王兄吹了来的,失!恕罪恕罪!”

  王刚简直被弄得如坠五里雾中,看这小子的模样,本像忘记了昨⽇之事,又像昨⽇之事本不是发生在他⾝上。

  如此一来,反而使得王刚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了,仅凭这一点,就可证明武重光是个狡猾难大不简单的人物。

  王刚笑了一笑道:“在下用不着什么风来吹,-骑营的人,别的没什么,就是腿勤,纵然这里是将军府,有时难免也要来闯上一闯!”

  “难得大驾光临,小弟荣幸之至,请到客厅待茶!”

  “不必了,只要武公子仍在府上就好!”武重光嘿嘿一笑道:“这是什么话?家⽗镇守边关,这侯府和将军府,便是小弟当家了,小弟不守在合下,又能到哪里去?”

  “可是你别忘了昨天的事!”

  “昨天发生过什么事?”武重光转了转眼珠:“王兄可是说被你追到八方镖局的事?”

  “你知道就好!”“事情才发生一天,小弟自然不会忘记,而且王兄又得了不少证据,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王兄还担心小弟跑了不成?”

  王刚暗忖道:“这小子居然敢主动提起那包证据的事,莫非他是有恃无恐?可惜-骑营是不吃这一套的,纵然有他老子撑,照样要给他个石板砸乌⻳硬碰硬!”

  他为了试探一下那包证据是否武重光派人所夺,便不动声⾊地道:“那些证据,昨晚已送到邱侯爷手上,待邱侯爷全部看完以后,一切就⽔落石出了。”

  武重光笑道:“想不到王兄聪明一世,反而被小弟耍弄了!”

  王刚一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重光越发笑得前仰后合道:“王兄,家⽗和邱侯爷同殿为臣,他们都是扶保社稷的国之栋梁,王兄执掌-骑营,更是直接为国锄奷除恶,小弟为了试探你的忠贞,所以才假冒是百花门的人,故意引起你的注意,连你认为的那包证据,本也是假的,现在你该弄清楚小弟的本来面目了吧?”

  王刚何等精明,岂能被他这几句话蒙住,但武重光既然说出这种话,显然他已知道那些证据已经被人掠走,若非他派人⼲的,哪里会这样快就得到消息。

  “武公子,虽然那包证据已经被人掠走,但在下事先却大略看过一遍,现在你想抵赖已经晚了!”

  “哦!”武重光似是吃了一惊:“王兄怎么这样不小心,竟把东西丢了,好在那包东西本来是假的,丢了也没关系,若真是什么有关‮家国‬机密的重要证据,这可不是玩儿的,王兄以后要多加小心才是!”王刚简直被弄得有些啼笑皆非,真想不到,这小子竟猪八戒下山倒打一耙,教训起自己来了。

  这次上门,在他来说,等于自讨无趣,事实上若没有证据掌握在手中,自是不能随便抓人,看来这一趟又是⽩跑了。

  两度碰壁,他决定暂时回到邱侯府,再作计较。

  谁知刚到达邱侯府门前,⾝后便有人叫道:“王兄,小弟正要找你,你到哪里去了?”

  王刚回头一看,这人竟是侯小棠。

  他对这位世家的纨绔‮弟子‬,虽不具好感,但因他是百花门中的人,而且又曾传递消息,救过叶如倩,要想侦破百花门的秘密,必须在他⾝上下些工夫,所以仍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当下,他停住脚步道:“不知侯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自然是有关百花门的事,为了王兄的‮全安‬,小弟不得不来找王兄谈谈。”

  目前的侯小棠,在百花门与-骑营之间,似乎旨在两面讨好,他自己承认早已受到百花门的控制,又声明要决心设法摆脫百花门,但他又不肯说出百花门主是谁。

  当然,这方面王刚可以谅解他,因为百花门对下控制严密,以侯小棠的⾝份,本无法打到百花门的內部,他不知道百花门主是谁,的确是真心话。

  既然现在他自动找上门来,王刚当然不肯放过这机会,他故做一惊道:“兄弟⾝在-骑营,⼲的本就是出生⼊死的工作,至于‮全安‬问题,连兄弟都顾虑不了那么多,又何劳侯公子担心?”

  侯小棠神秘地一笑道:“王兄虽然是⼲的九死一生的工作,但凡事总该避凶趋吉,何苦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兄弟听不懂候公子的话。”

  “这里不是谈话之所,如果王兄方便,不妨到茶楼一叙。”

  “在下奉陪。”

  转过几条街,便是一座有名的“鸿宾茶楼”

  两人找了靠窗的僻静处坐下,茶房送上茶来。

  侯小棠喝了口茶道:“小弟本来要到府上相访,但因尊夫人对小弟一直不肯谅解,所以只好在邱侯府门外相等,还好,很快就等到王兄了。”

  王刚不动声⾊道:“兄弟的子一向慡直,侯公子有话就请直说,客套话一切免了!”

  侯小棠忽然皱下眉头,瞥了王刚一眼,问道:“小弟不揣冒昧问一句话,王兄这几天可曾收到一封信?”

  王刚內心一动,侯小棠居然连这事都知道,但他依然装作若无其事般地道:“收到了一封信,本来是极为平常的事,何劳侯公子动问?”

  侯小棠‮头摇‬一笑道:“小弟是诚心诚意找王兄谈这件事的,若王兄仍把小弟看成外人,那咱们的谈话,只有到此为止了!”

  侯小棠的这一招倒是十分厉害,王刚不得不耐下子道:“既然来了,总不能马上就走,那封信的确有些不寻常,兄弟奇怪的是侯公子消息怎会如此灵通?”

  “如果小弟的预料不差,那封信不但与百花门有关,而且很可能是由百花门主亲自具名,至于信的內容,据小弟得到的消息,很可能是百花门主要约见王兄,小弟这番猜测,应该有个八九不离十吧?”

  王刚大为惊诧之下,急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侯小棠微微一笑道:“小弟若不知道,又何必找王兄来谈这件事?”

  王刚一整脸⾊,不由双眉直耸,厉声道:“侯公子,现在该是你说实话的时候了,你连百花门中这样的机密大事都摸得一清二楚,若说不知道百花门主是谁,又有哪个相信?今天你若供出百花门的內情便罢…”

  “如果小弟不说呢?”

  “那我王刚就用不着客气,只有当场拿下你去见邱侯爷再说了!”

  谁知侯小棠不但毫无惊惧之⾊,反而吃吃地笑了起来道:“王兄,就凭你这几句话,只怕今后别想在任何人口中探听出什么百花门的消息来了,我找你谈这件事,本是一番好心,谁知好心反而不得好报,小弟若怕被你带去见邱侯爷,大可不必自动送上门来!”

  王刚见他说得理直气壮,只得放缓语气道:“你的话固然有理,但这件事你能弄得如此清楚,总要向在下有个代!”

  “小弟还没来得及说王兄就发了脾气,又怎知小弟不肯明⽩代?”

  他言词犀利,对答便捷,王刚到这时才真的明⽩侯小棠竟然不是个简单角⾊,这就难怪他会在东宮太子面前得宠了,而且连东宮太子也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上。

  “你请说吧,在下洗耳恭听。”

  “百花门在昨天中午便派人找到小弟,希望由小弟把那封信转给王兄,小弟经过一番考虑,觉得不妥,便婉言拒绝,来人这才不得不另行设法,临走时并说这封信他一定要当晚送到,所以小弟才敢断定王兄一定是收到那封信了。”

  “那么你又怎知那封信的內容?”

  “小弟当时趁来人⼊厕方便时,便匆匆把那封信对正光映照了一下,由于字体甚大,而且字数不多,自然不难得悉信里写的是什么,正因为小弟不希望王兄去赴约,所以才拒绝了带信给王兄。”

  王刚一皱眉头道:“你为什么当时不把来人扣押下来给兄弟,这样不是大大立了一功吗?”

  侯小棠⼲咳了一声道:“王兄,你到现在还不明⽩小弟的处境?我若公然反抗百花门,必将招惹杀⾝之祸,虽然小弟自⾝的安危不算一回事,试问今后又有谁再能供给王兄百花门的消息?”

  “只要扣住来人,兄弟便可问出百花门主是谁,铲除了百花门主,今后还要什么百花门的消息?”

  “王兄想得太天真了,就以小弟而论,在百花门的⾝份已不算低,可是到现在依然弄不清百花门主是谁,一个小小的下书人,扣下他除了增加百花门的戒心外,又有何用?”

  他这话说得有理,王刚默了一默道:“那么侯公子和兄弟还有什么好谈的?”

  侯小棠道:“小弟深知王兄的情一向刚強,必定会前去赴约,不得不劝劝王兄,必须要三思而行。”

  “对方既然约晤于我,我若不去,岂不表示胆怯?”

  侯小棠嘿嘿一笑道:“果然不出小弟所料,王兄,如果百花门主要你死,你就去死不成?”

  “话不能这样说,兄弟本来就是要设法找到百花门主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又岂能错过?”

  “可是你要明⽩,对方是要你一个人去的,虽然当年武圣关公曾有过单刀赴会的行动,至今流传后世,成为千古美谈,你能自比武圣关公吗?”

  “兄弟何敢与古圣前贤相比,难道侯公子就一定认为在下前去赴约必有危险?”

  “百花门⾼手如云,百花门主必定武功绝世,他们早已把王兄视为眼中之钉,你这一去,在他们来说,是正中下怀,在王兄来说,却是自投罗网。”

  王刚略一思忖道:“侯公子为什么对兄弟的安危如此关心?”

  侯小棠道:“如果说小弟和王兄之间有什么生死不渝的情,王兄自然不肯相信,其实小弟劝王兄不去赴约,也是为了自己,因为目前够资格和百花门做对而且能牵制百花门的人,已是非王兄莫属,万一王兄发生不测,今后百花门必将毫无忌惮的为所为了,可能不出三月,天下就要大,而小弟的命运,照样也就岌岌可危了!”

  “有这样严重吗?”

  “小弟绝非危言耸听,实不相瞒,小弟目前的处境,虽然已经不为百花门信任,但因和王兄相的关系,百花门难免仍认为尚有利用价值,所以才能安然无忧,一旦他们把王兄除去,小弟也必随之遭殃,这道理很浅显,似乎用不着小弟再多做解释。”

  王刚沉默了半晌,语气依然十分坚定地道:“不管如何,兄弟非去不可,侯公子但请放心,见到百花门主后,我自当见机行事。”

  侯小棠凝着脸⾊叹口气道:“既是王兄心意如此坚决,小弟自然无法勉強,在这里只有预祝你安然归来了!”

  他说着便要起⾝离去。

  “慢着!”

  “王兄还有什么吩咐?”

  “百花门主约兄弟在妙峰山见面,侯公子必定知道妙峰山是否百花门的总坛所在?”

  侯小棠歉然笑道:“并非小弟蔵私,确实弄不清百花门的总坛究竟在什么地方,据小弟所知,京师一带的山上,除妙峰山外,其余像灵山、梨花尖、八达岭、雾灵山、五龙山等地方,都经常有百花门的人出没。”

  “侯公子可曾到过这些地方?”

  “由于小弟是宦门之后的⾝份,所以百花门从前只指定在京师附近为他们活动,以上这些地方,仅到过两三处,而且时间都很短。”

  “多谢侯兄的一番关怀,咱们的谈话,该到此为止了!”

  妙峰山在京城之西偏北,大约百里左右,再向外便是万里长城。

  王刚果然并未通知任何人,连叶如倩也蒙在鼓里,单人独骑,天尚未到中午,便已到达山顶下方约百余里处的松林內。

  他将马拴在树上,看看时间已差不多,才缓缓走向山巅。

  远远就望见山顶上一棵孤松下,坐着一个⾝披锦袍面蒙黑纱的人。

  直到渐渐走近,他才看清那锦袍原来是⽩底绣花,所绣织的全是百花图案,望之俨然一副王者气派。

  由于他面罩重纱,不但看不出庐山真面目,连多大年纪,也难以猜测。

  总之,他坐在那里,似乎全⾝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慑人气息,令人望之肃然。

  不消说,这人必是百花门主了。

  王刚在距蒙面锦袍人⾝前丈余外停下脚步,弯臂一礼道:“在下王刚,尊驾想来必是百花门主了?”

  蒙面锦袍人缓缓站起⾝来道:“王副统领果然守信,在下正是百花门主人。”

  王刚突感心坎怦然一震,因为这人起⾝的刹那,他似乎对这⾝形和动作非常悉,但偏偏声音却又完全陌生,使他无形中打断了联想起此人是谁的思路。

  “不知门主相召,有何见教?”

  “我想劝劝阁下。”

  “门主有话只管直说!”

  “本门主担心阁下⾝陷泥淖,而且愈陷愈深,若不及早回头,怕的是⾝家命难保,王副统领,我早知道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才有爱才之意,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聪明人,不应糊涂到这种地步。”

  王刚不由豁然冷笑道:“这些话应该由在下嘴里说出才对,想不到贵门主反而大言不惭,现在该我劝贵门主及早回头,马上解散百花组织,重新规规矩矩做人,免得招惹杀⾝之祸!”

  蒙面锦袍人仰面打个哈哈道:“王副统领,你错了,阁下虽然⾝在公门,却只能知道-骑营的事情,并不清楚如今朝政的‮败腐‬,目前宦官揽权,谗臣当道,皇帝及太子又荒无度,弄得百姓们怨声载道,民不聊生。百花门的兴起,正是替天行道,解救生灵于⽔火之中,又有什么不对?”

  “贵门主简直是一派胡言,近几月来,在下破获了不少你们百花门的组织,就凭那些人在地方上的为非作歹,⾜可证明百花门是一个无恶不作,罪恶滔天的非法组织,贵门主还有什么好辩的?”

  蒙面锦袍人又是哈哈一笑道:“王刚,你以为破获了本门的几处分支组织,就算替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吗?就算削弱了本门的力量吗?告诉你,你做的那几件事,本门主反而应当向你致谢才对。”

  “在下不懂贵门主说的是什么?”

  “很简单,那几处本门分会,正因为他们不能体念本门主一番为国为民的苦心,只知胡作非为,若本门主自行清除门户,又担心引起本门中人误会,所以才故意引导-骑营的人上钩,假你们之手,清除本门败类,一方面让你立功,一方面也省了本门的⿇烦,一举两得,皆大喜,何乐不为。王副统领现在总该明⽩了吧?否则以本门组织之严密,又岂是你们-骑营那些酒囊饭袋所破获得了的!”

  王刚冷冷一笑道:“贵门主的话该说完了吧!你说朝中谗臣当道,偏偏邱侯爷受皇上圣眷甚隆,而且他老人家也一心一意的公忠体国,难道邱侯爷也是你所说的谗臣奷佞不成?”

  蒙面锦袍人道:“问得好,邱光超确可算得当朝中一个大大忠臣,可惜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在一群当权的奷佞小人排挤之下,他本无法施展抱负。”

  “他统领下的噤卫军和-骑营,要彻底剿灭百花门,这就是他的施展抱负!”

  “可惜他最近已失去皇上的宠信,这噤卫军和-骑营的大权,邱光超已经掌握不了几天了!”

  “胡说!有关‮家国‬机密,岂是你们百花门可以知道的!”

  “百花门已经掌握了不少朝中大臣,有关朝廷大事,只怕比你们-骑营消息还灵通得多。”

  蒙面锦袍人顿了一顿,接道:“王副统领,现在本门主想告诉你一件大事,希望你心里先要有个准备,别惊慌过度才好。”

  王刚傲然说道:“区区不才,总不会让尊驾一句话吓倒!”

  蒙面锦袍人笑道:“那就好,你且听着,本门主要告诉你的,正是尊驾的顶头上司护国侯邱光超。”

  “邱侯爷怎么样?”

  “邱光超在群奷围攻之下,自知对朝政无能为力,最近早已灰心丧志。”

  “这话你对别人说,也许有人相信,在下三天前还见过邱侯爷,岂能被你的谣言所惑。”

  蒙面锦袍人抬手隔着重纱摸了摸嘴巴,一字一字地道:“实对你说,邱光超在痛恨群奷当道之下,为了自保,已经投归百花门门下了!”

  王刚双目圆睁,大喝道:“难道你真以为在下会受尊驾的谣言所惑,早知如此,在下真悔不该前来赴你这种约会!”

  蒙面锦袍人呵呵笑道:“你别动火,本门主自知在这里说什么你都不肯相信,只有等你回到邱侯府后,一切便知分晓。”

  “尊驾的话已经说完了吗?”

  “本门主约你前来的最大目的,便是希望你别再执不悟,连邱光超堂堂护国侯之尊,都不惜投归本门门下,阁下总该识得一些时务才对。”

  王刚再也抑止不住中怒火,霍地从间‮子套‬黑龙刀,一指蒙面锦袍人道:“废话少说,只要在下今天杀了你这百花门的元凶,一切问题全解决了!”

  蒙面锦袍人虽⾝悬长剑,却连剑把都不曾摸一下,若无其事地道:“王副统领虽然武功⾼強,但在本门主眼里,似乎还不值一笑,既然要向本门主讨教,我岂能拒人千里之外,不过,暂时还是别急,如果有‮趣兴‬,本门主很想带你到本门总坛瞧瞧。”

  王刚冷笑道:“贵门主是想把在下引到你们人多的地方联手合攻?”

  蒙面锦袍人敞声大笑道:“对付阁下,何用人多,像阁下这种⾝手,本门主自信还抵挡得过三五个,为了不伤和气,我是希望最好免动⼲戈。”

  “贵门主要在下到贵门的总坛看看,莫非百花门总坛就在这里?”

  “就在附近,不消半个时辰就到,阁下在此之前,无时无刻不在想查出百花门主是谁,今天你不但见到了本门主,而且本门主还情愿领你到本门总坛实地观察一番,这在你应该是一件大大收获了。”

  “在下虽然见了百花门主,但尊驾却遮遮掩掩,不肯以真面目相示,这种见法,和没见又有什么两样?”

  “等百花门大功告成之⽇,本门主自然会以本来面目和你相见。”

  王刚略一沉昑道:“其实在下心里也有数,你很像一个人。”

  蒙面锦袍人道:“好眼力,你看本门主像谁?”

  王刚哼了一声道:“可惜你的声音又不对,所以在下一时之间还无法确定,不过,毫无疑问,你是位前辈人物。”

  蒙面锦袍人颔首道:“本门主是谁,时间一到,自然便知分晓,用不着在这上面费心猜测,现在阁下就随我走吧!”

  “不知贵总坛可有什么好看的?”

  “这正是阁下想知道的秘密,同时在那里也有一个人很希望见见你。”

  王刚虽料想到他只单人一刀,闯⼊百花门总坛之后,若对方发动机关,或联手合攻,自己必定凶多吉少,但強烈的好奇心和好胜心,却迫使他必须勇往直前,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于是,蒙面锦袍人在前引路,王刚在他⾝后保持了丈余的距离。

  王刚边走边留意路旁所见的地形和景物,以便⽇后率领大队人马,前来征剿。

  不过,他一直思解不透对方为什么肯带他到百花门总坛,百花门一个极端秘密的组织,怎会主动把秘密怈之于人,何况,这人又正是一心一意要对付百花门的…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要把他引进百花门总坛杀之灭口,除此之外,似乎再无别的可能了。

  但王刚生刚強,偏偏又不能半路菗腿,正所谓明知山有虎,偏做采樵人了。

  他忽然脑际间闪电般打了几转,边走边问道:“尊驾说贵总坛有人希望见见在下,这人是谁?”

  蒙面锦袍人道:“请恕本门主无法明告,不过你若下次再来,说不定会见到护国侯邱光超。”

  王刚道:“还是让在下下次在-骑营见到尊驾的好!”蒙面锦袍人哈哈一笑道:“王副统领到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本门主十分佩服!”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已走进一条沟涧,两边具是峭壁,而两边峭壁的距离,最多只有一丈左右,人像行走在夹之中。

  好在溪⽔已经⼲涸,涧底长満深可及膝的草,人走在上面,一步⾼,一步低,不小心就要摔跤。

  王刚本来是一路留神路旁景物的,此刻走到夹壁之中,已经什么都看不出去,那情形简直像在坐井观天。

  他忍不住问道:“不知贵总坛还有多远?”

  蒙面锦袍人并未回头,漫声应道:“阁下只管跟着走,什么时候走到就算到了。”

  “贵门主这不是废话吗?”

  “一路寂寞,讲几句废话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在下感到奇怪,堂堂百花门总坛,为什么设在这种人少兔子多的地方?可见贵门当真是个见不得人的下三滥组织!”

  “阁下讲什么都好,本门主犯不着和你逞口⾆之能。”

  正行走间,忽见面窜出两只巨形猛⽝,望着王刚,张牙舞爪,像要扑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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