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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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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不仅是一个地名,也是历史上充満了传奇⾊彩的名词,秦始皇呑灭六国后,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的帝国,国都就建在咸,集六国之财富,他也建立了天下最豪华的皇宮阿房宮。唐代的大文豪杜牧有一篇阿房宮赋,对宮中的描述报详细,从赋上可以想见帝王生活的奢侈与豪华,但楚人一炬,可怜焦土,项羽人关后放起的那把火,使阿房宮变成历史的陈迹,书栏朱砌由瓦砾废墟又转变成为漠漠荒野,一任荒草丛生,狐鼠为⽳了。

  然而阿房宮的旧址并没有一直荒凉下去,上面又建起了一排排的屋舍,当然没有阿房宮那样的排场了,也不再是帝王权威的象征了,然而这一片新起的宅字却比阿房宮旧⽇的权势并不逊⾊,那就是天道盟的总坛所在地。

  天道盟是江湖上一个最具权威的武林组织,举凡侠义道中知名人物,差不多全是盟中人,这个盟会成立有三十年了,第一任盟主赫连达执掌了十几年后,飘然过隐,跟他的子莫九霞静悄悄的离开了,从此不知去向。

  继任盟主赫连达的师弟凌寒⽔,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这十多年来,天道盟以其雄浑的势力,使武林中风平浪静、宵小绝迹,只是另一股势力自凌寒⽔继任后,亦已开始成长,那就是豪杰盟,豪杰盟是绿林道的组织,领袖是个神秘的人物,武功也⾼不可测,在此人的‮导领‬下,豪杰盟的势力⽇渐壮大,巳经与天道盟不相上下,只是这两大势力还没有正式地冲突过。

  但大家都知道,迟早总不免要一拼的,因为豪杰盟近一两年来,不断地制造事故,想跟天道盟碰一碰。

  这几天因为天道盟主凌寒⽔外出未归,盟中的事务由护坛四老轮流司理,这一天轮值的是以掌法独步武林的“碎碑手”沙金炎,他处理了几件琐务后,正想歇一口气,门上司值的“冲天炮”陆大彪匆匆地进来报告道:“师⽗!皖中凤翔府开元镖局派人送来的急函。”

  陆大彪是他的弟子,跟他学艺有十几年了,武功也可以出去独当一面,但因为脾气太急躁,个刚直,动不动就要跟人打架,容易惹事,所以沙金炎一直把他留在⾝边,在天道盟中管管事,免得出去惹是非。

  沙金炎接过他手中的密函,拆开来看了一下,脸⾊很沉重,陆大彪问道:“师⽗!是什么事。”

  沙金炎道:“他们保的一枝镖出了事,镖银倒没损失,只是被人拔镖旗,打伤了两个镖头。”

  陆大彪一怔道:“开元镖局的总镖头盂开元是皖中第一把⾼手,他的一枝鞭被称为无敌神鞭,有谁敢去捋虎须。”

  “来人⾝分不明,武动极⾼,受伤的镖头中有一个是他的儿子孟继昭,此子年岁虽轻,艺事已得真传,天赋神力,号称小霸王,居然也受了伤,可见对方不简单。”

  陆大彪想想道:“这一定是豪杰盟⼲的,两个月来,已经是第五起了,都是找镖局的⿇烦,毁旗不劫镖。”

  沙金炎道:“孟开元的信上也是如此猜测,所以不敢擅自行动,请总盟替他作个决定。”

  陆大彪愤然道:“有什么难决定的,找到豪杰盟去跟他们算一次总帐,咱们不能老是受欺负。”

  沙金炎道:“这事情要等盟主回来决定,我们也无法作主,你去告诉送信的人,说我们已经知道了,过几天自会有答复的,叫他们暂时先忍一忍。”

  陆大彪气呼呼地道:“师⽗!这个口信弟子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孟老家头是天道盟十二元老之一,他巴巴的遣人来求援,咱们怎么好意思说不理呢,开元镖局折了旗,等于是天道盟折了脸,叫人怎么忍得下去。”

  沙金炎脸⾊一沉道:“大彪!你不好意思说,就把人叫进来,由我说好了,我不怕丢脸。”

  陆大彪见师⽗生了气,连忙道:“师⽗!您别生气,弟子怎敢违背您老人家的吩咐呢?

  只是弟子觉得…”

  沙金炎一挥手道:“好了!少讲话,你要说的我全知道,这事情关系很大,盟主也不能猝然作决定,下个月就要召开盟友大会了,到时候自然会有公议的,你把我的话去转告来人,同时把三位师伯请到议事厅去。”

  陆大彪这才答应一声,转⾝出去,请人的事很方便,护法四老都住在总坛,沙金炎留前“伏虎拳”罗铁汉“降龙刀”裘三丰“夺命金”毕立人都在后院,找个人进去转请一下就行了,应付开元镖局的信使却费尽口⾆,陪尽小心,听够了埋怨,才把来人送到门口上了马。

  陆大彪憋了一肚子气,狠不得找个人揍上一顿才能熄火,偏偏就有人不识相,两乘急骑,一直骑到大门的阶石头还不下马,陆大彪的火就大了。

  因为天道盟领袖武林侠义道,地位何等崇⾼,除了盟主外,谁也不敢骑马直闯大门的,就是武林宗派的掌门人,也都在五十丈外就下马,二十丈外报名求见,这虽不是规定,却是天道盟建坛以来一个不成文的惯例。

  再看看马上只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陆大彪更为火冒三丈⾼,一句话都不说,冲上前伸手就抓。

  他人虽耝鲁,却也知道男女有别,这一抓是抓向那个男的小伙子,对方虽见他来势汹汹,却稳坐不动,直等他的手快抓到⾐服时,另一边的女子猝然出手,就用手中的马鞭刷的一声削下来,鞭梢击在他的手背上倒是不重,却住他的手腕,再轻轻一抛,将他铁塔似的⾝子摔出两三丈去,一个收势不住,跌了个四脚朝天。

  陆大彪自出娘胎以来,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来人⾝手不凡,轻轻一出手就制住了他,却没有引起他的戒心,更增加了他的怒气,一个虎跳,翻⾝纵起,厉声吼道:“臭婆娘,你竟然敢打老子,敢情是活得不耐烦。”

  一边吼,一边又冲了过去,只是谨慎多了,碎碑掌法展开,不攻人,却攻向座下的马,一掌撩向马股。

  马上的女子准备他攻过来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对坐骑下手,一时不防,被他击个正着。

  碎碑掌正是硬功夫,这一掌之力岂同小可,那匹马负痛之下,后蹄一屈,前蹄扬起,痛嘶一声,将那女子抛向半空,那女子的⾝形很灵巧,人在空中,长剑已出鞘,对他头上直罩而下,陆大彪没想到对方出手如此之快,待闪避已是不及,只好闭目待死,正在危急之时,忽然斜地飞进一道寒光,呛然声中,将那女子的剑硬格了出去。

  陆大彪死里逃生,抬头一看,但见救他的也是个女孩子,年龄与攻击他的女子不相上下。

  两个女子持剑对立,这时那骑在马上的小伙子才哈哈一笑道:“不错,天道盟中还算有两下子,居然能躲过我们勾漏门中的追魂一剑,小妹子,你叫什么名子?”

  后来的那个女子厉声道:“混帐,谁是你妹子?”

  这年轻男子哈哈一笑道:“妹子,我这样叫你还是看得起你,如果你格不开我师妹的一剑,我还懒得理你呢!”

  语态狂妄,口齿轻薄,使得那女于愤然变⾊,回头一剑就刺了过来,那青年男子微微一笑,伸出两指就把剑叶夹住了,轻浮地道:“妹子,你这两手就想跟我斗了吗?乖乖地把剑丢了,让哥哥我摸摸你的小脸。”

  说着微微一带,果然将那女子带了过来,正待伸另一双手去捏她的脸颊时,那知这女子的剑式十分怪异,第一次被他捏住剑叶是没有在意,但剑叶被夹后不动声⾊,顺着他这一带之势,⾝子冲过来,剑⾝突然脫出他的手指,电闪似的往他颈下撩去,快疾无比。

  这青年男子的反应也够快的,一见情况不对,连忙矮⾝缩颈,避过了那一剑,可是他头上的发髻已被剑锋掠过,割下一绺来,这一剑使他脸⾊微变,连忙滚⾝丈许,呛然撤出间长剑,一收轻薄之态,厉声道:“婢,本公子看得起你,才逗你玩玩,你既然不识抬举,本公子就不客气了,三招之內,你还能保全脑袋就算你命长。”

  一振手腕,剑尖抖起万道银星,正待冲杀过去,与他同来的那女子忽然叫道:“师哥,留心后面!”

  叫得快,他的反应也快,挥手一剑往后削去,人也跟着转⾝,却不噤怔住了,原来他背后站着一个青年,长剑指着他的咽喉,只有寸许距离,冷冷地道:“丢下剑来。”

  这青年回手一剑已经够快了,但对方毫无声息,仍然能用剑制住他,⾜证剑术造诣尤在他之上,因此他怔了一怔才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对方几如山岳,哈哈地道:“鼠辈不配知道我的姓名,我只叫你丢下剑来,否则我就刺穿你的喉管。”

  这青年又怔了怔才道:“你刺过来好了,本公于不慎,着了你的暗算,但死而已,弃剑却办不到。”

  对方微微一笑道:“你的骨头还够硬的,我非要你弃剑不可,刚才你说我暗算,我们可以重新来过。”

  说完将剑收了回去,这青年立刻提剑反击,剑分三式,攻向上中下三个部位,却是一手连发,劲疾无比。

  然而对方的动作快得出奇,⾝形轻快,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居然将他的三式连攻全躲过了,长剑一伸,再次指住了他的咽喉,冷笑道:“这次你该认输了吧!”

  这青年脸⾊又是一变,却不肯弃剑,轻叹一声道:“算你厉害,本公子认了,技不如人,由你处置好了,弃剑却办不到,头可断,剑不离手,这是剑手的人格。”

  对方冷笑一声道:“像你这种轻薄之徒,也配称剑手,也还有人格、我偏不杀你,但就要取消你剑手的资格。”

  长剑往下一落,击在他的手腕上,用的剑⾝平拍,但劲力很⾜,青年五指一痛一⿇,再也握不住了。当的一声,长剑落在地下,他的脸⾊一变,沉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侮辱人,迟早我会报复你。”

  对方却不理他,径自朝陆大彪行去道:“有烦兄台通报一声,就说洛中双英求见掌坛四老。”

  陆大彪被他们这一阵精绝无比的斗剑惊得呆住了,直听对方报出名号,才失声道:“你是⽟狻猊傅王麟。”

  傅⽟麟微微一笑道:“是的,那是敝师妹金凤凰莫秀秀,受凌盟主之托,有要事求见四老。”

  陆大彪还没有进去,门中已出来四个老者,沙金炎领先一挥,道:“原来是双英侠驾,老朽沙金炎!这是罗铁汉兄、经三丰兄、毕立人兄,忝任在道护盟,不知凌盟主有什么事转托二位,他自己上那儿去了”?

  傅⽟麟朝另外三人-一抱拳行礼后才道:“此处不便说话,等进去后再详为见述。”

  沙金炎点点头才道:“既然如此,就请二位少候片刻,老朽要问问这两个人,上天道盟来生事是为了什么。”

  那个被傅⽟麟击败的青年恨恨地瞪了一眼道:“原来你是⽟狻猊傅⽟麟,好!我会记得你的。”

  他同来的女子却问道:“你洛中双英加⼊天道盟了?”

  莫秀秀道:“有必要告诉你吗?”

  那女子道:“虽然没有必要,却有很大关系,如果你们不是天道盟中人,就请走开一边,我师兄跟你们的事以后再说,如果你们已加人天道盟,就可以一起算了。”

  莫秀秀道:“那就算我们加⼊了。”

  沙金炎一怔道:“本盟虽有几位盟友建议邀请二位人盟,但凌盟主一直没有同意。”

  傅⽟麟神⾊微黯,轻声道:“我们前两天见到了凌盟主,已经得到他的同意了。”

  陆大彪立刻道:“那太好了,天道盟有二位加⼊,声势大振,⾜可跟豪杰盟那批兔崽子一较⾼下了。”

  那女子立刻沉下脸道:“你说话于净点,豪杰盟的声势并不弱于天道盟,你凭什么出口伤人。”

  傅⽟麟道:“你们是豪杰盟的?”

  那女子摇了‮头摇‬道:“不!我们还没有加⼊豪杰盟,但豪杰盟主是我们的师尊,我们迟早会⼊盟的。”

  莫秀秀哼了一声:“原来你们是⽩…”

  那个⽩字张了口,还没发出声音,已被傅⽟麟揽住了道:“那个老怪物叫你们来有什么事?”

  那女子道:“师尊并没有叫我们来,是我们自己来的,我们要看看天道盟中有什么厉害脚⾊。”

  傅⽟麟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这点本事?”

  那女子脸⾊一沉道:“傅⽟麟,目前你虽然胜过了我师哥,也没什么可神气的,我师尊说过我们的技业未成,还不⾜以出道,叫我们在勾漏山再苦练一阵子,我们不信,偷偷地跑了出来,在别的地方试了一下,连挑了你们五个地方的镖局觉得天道盟中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才到这来试试你们的份量,也恰好是你们来得巧,否则我相信今天⾜可把这个总坛挑了。”

  沙金炎怒道:“小辈,你太狂妄了。”

  那女子淡然道:“你别对我发横,既然这姓傅的已经加⼊天道盟,他又胜了我师哥,我们只好认栽,要杀要剐任凭你们,我们绝不过手,否则就凭你们几个老家伙,我们真还不放在心上,着你教出来的徒弟就知道了。”

  裘三丰一怒就想出手,但那女子动也不动,旁边的沙金炎将他拉住笑道:“裘兄,你这一大把年纪,还跟个女娃一般见识,岂不是太降低⾝分了?”

  沙金炎一笑道:“那只有怪兄弟教出来的徒弟大没出息,大彪一出手就叫人给制住了,有什么话好说呢?幸好洛中双英⼊盟及时,总算把面子给维持住了。”

  陆大彪満脸羞惭,莫秀秀一笑道:“陆兄并不是技艺不如,只是子太直了,不懂得那些花招巧式,才吃了他们的亏,对付这些险之徒,只有用刁钻的手段。”

  那男子被莫秀秀一剑断发,现在又听她提起,目中充満狠毒,寒着睑道:“你也别神气,三个月后,我们再来向你们洛中双英挑战,那时就有你们好看的。”

  傅⽟麟淡然道:“三个月后,除非叫你们那老鬼师⽗来,你们可不够资格。”

  那男子只以为傅⽟麟看不起他,不知道傅⽟麟即将接任天道盟主,所以冷冷地一哼声道:“我叫上官梦云,这是我师妹方忆霞,在勾漏山上还有七个师兄妹,合称⾊漏九侣,目前还没出道,也许江湖上还不知道,但三个月后,豪杰盟也将召开盟会,那时我们都将正式出道了。”

  傅⽟麟冷冷地道:“奉劝你们还是别出道的好,我正准备对豪杰盟开扫,今天是不知道,否则我剑下绝不容情,你回去告诉你们那个老怪物师⽗,叫他小心点,凡是豪杰盟的人,犯在我手中,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上官梦云冷昑了一声道:“师妹,把东西出来就走。”

  方忆霞从马背后上取一个布卷,丢给陆大彪道:“这是五家镖局的镖旗,现在还给你们,劫镖伤人都是我们所为,与我们师尊没有关系,也没有谁主使。”

  傅⽟麟道:“我不相信他会没对你们授意。”

  方忆霞怒道:“⽟狻猊,你就是在剑艺上胜过我们,也没有权利侮辱我们,如果是我师尊出头要对付这几家镖局,岂仅是拔旗而已,早就连镖货都接过去了。”

  沙金炎道:“傅大侠,这倒是可能的,豪杰盟主也许没有参与此事,否则他们不会只取镖旗的,豪杰盟是绿林黑道组合,劫镖是惯常的手段,也不必否认。”

  傅⽟麟听沙金炎这样说了,才不加追问,莫秀秀却忍不住道:“那你们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方忆霞道:“不为什么,我们只想在三个月后,豪杰盟召开同盟大会时,好拿点成就出来给人看看。”

  傅⽟麟道:“就为了这一点原因?”

  方忆霞沉声道:“这难道还不够吗?告诉你,现在算是客气的,三个月后,九侣齐出,必然会对你们天道盟有一番代的,那时就不止是光取镖旗了,他们最好小心点。”

  傅⽟麟脸泛怒⾊,厉声道:“滚吧!我也告诉你们一声,有我在天道盟一⽇,谁敢动本盟的人一下,我就要他好看,我可不像凌盟主那样对你们客气。”

  方忆霞眼中怒火直冒,但上官梦云朝她摇‮头摇‬,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她只好忍住了气,她的马被陆大彪一掌击瘸了腿,不能再乘骑,她満腔怒火,无处发作,一剑将马首砍了下来,跳上了上官梦云的马,兜转马头,上官梦云才沉沉地道:“洛中双英,你们给我记着。”

  突一扬手,洒出一片银辉,竟是袭向每一个人,幸亏傅⽟麟早有所备,长剑挥处,叮叮之声不绝于耳,莫秀秀也同时施开剑法,挡住了大家,击落了许多细小的银针,那一男一女已共马绝尘而去,陆大彪忍不住追在后面怒骂道:“无聇小辈,有种的别走,陆大爷非宰了你们不可。”

  沙金炎却沉声喝道:“畜生,回来,你要有本事刚才就不会叫人家撂下了,现在又神气什么!”

  陆大彪被叫回来,沙金炎才轻叹一声道:“幸亏二位来得及时,否则今天将不堪收拾了。”

  傅⽟麟忙道:“前辈太客气了,有你们四位在,区区小丑跳梁,何⾜为患,随便那一位都能收拾他们了。”

  沙金炎轻叹一声道:“二位请到里面再说吧!”

  他将二人邀到內厅,屏退左右,连陆大彪都不让进去,唯有他们四个老人陪伴着,还慎重地关上门,然后问道:“二位是在什么地方碰到凌盟主的,他什么时候回来?”

  傅⽟麟道:“前两天在大散关,他不回来了。”

  四老俱是一惊,沙金炎竟失声叫了出来,道:“什么?盟主不回来了,这怎么办呢?盟会召开在即。”

  傅⽟麟道:“盟会之期他也不来了。”

  沙金炎更是着急道:“这怎么行呢?盟主又不是不知道此会的重要,如果他不回来主持,问题就更严重了。”

  傅⽟麟道:“再大的问题,我们也担待得下。”

  沙金炎一怔道:‘二位这话是怎么说。”

  傅⽟麟取出凌寒⽔的留函递给他道:“前辈看这封信就知道了,凌盟主说得很详细。”

  沙金炎接过信,其余三位老人也凑过去一起看了,半晌无言,最后裘三丰道:“这信确是盟主亲笔,但凌盟主为什么忽然要抛下一切,飘然远扬了呢?”

  傅⽟麟也考虑到这一点了,真情当然不能说出,但是也必须有一番话使人相信,他与莫秀秀也编排好,淡然一笑道:“我们在大散关遇到凌盟,谈起要我们加盟的事,我们并没有答应,同时对天道盟作了一番批评,认为冷盟主行事过于软弱,不该坐视豪杰盟壮大,如果要我们加⼊,必须改变作风,力加振作。”

  沙金炎道:“我们也有同感,但凌盟主对此总是有一番推托,他对二位是如何回答的呢?”

  傅⽟麟道:“他自承年事已⾼,雄心消退,不愿再掀起风波,希望能找个人接替他的职务,振作一番。””

  “就这样他才选中二位来代替了。”

  傅⽟麟道:“事情当然不这么简单,他虽有此心,却还要考量一下我们的技艺是否胜任,结果就在大散关前展开印证,凌盟主的武功确实值得钦佩幸重的,单打独斗,我们绝非其匹,但我们师兄妹双剑合璧,另有一种战法,终于在一百廿七招上,晚辈侥幸胜了一招。”

  这番话编得合情合理,而且确是当时的事实,四个老人沉思片刻,沙金炎才道:“此事体大,我们还要私下商议一下,请二位见谅。”

  说着将其他三人拉到屋角低声问道:“各位意下如何?”

  裘三丰道:“我看是不会错,凌盟主久有倦勤之意,只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接替人,才丢不下而己。”

  “夺命金”毕立人道:“兄弟追随凌盟主最久,对他的事也知道得多一点,让我再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沙金炎道:“对,毕兄追随盟主已有十年,凌盟主不会突然引退的,想必对毕兄暗下有过代。”

  毕立人点点头道:“是的,凌兄确实作过代,但要我去印证一下才知真伪,我们过去吧!”

  说着又走了过来,毕立人道:“傅大侠,只是有一个问题,希望二位能确实答复,二位与凌盟主是偶然遇上的吗?”

  傅⽟麟一听言中有话,沉思片刻后,觉得还是据实答复的好,乃摇‮头摇‬道:“不,是事先约好了的。”

  其余三老都为之一怔,只有毕生人笑问道:“如何相约?是什么时候开始约的,这是第几次。”

  “这是第六次,五年前就开始了,以后每年一次,是在同一⽇期同一地方,每次约会都是较技,前五年我们都技逊一筹,今天才算勉強胜过一招。”

  毕立人笑道:“那就不会错了,凌兄在五年前私自出去了一次,回来后心事重重,我就问过他,可是一直没有答复,直到去年,他才说了,这几年他都跟人约会私斗,如果不回来,就是输了,那胜过他的人可以接替他的职务。”

  沙金炎道:“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呢?”

  毕立人笑道:“你们的子都太急,如果听说他跟人比斗,一定不放心要暗中跟了去的,只有我因为有腿无疾,又不擅于行,想跟了去也没办法,他才约略地告诉我一点,但约会的确期与地点也没让我知道,傅大侠的话与盟主的代加以印证后完全无误,这是不会错的了。”

  傅⽟麟道:“没有了,就是这封信。”

  四老脸⾊俱为之一变,莫秀秀忙道:“⽟麟,你忘了,还有一柄金剑,那是天道盟的信符。”

  傅⽟麟笑道:“不错,我没有想到这样东西。”

  说着从怀里取出那柄小金剑,四老立刻改容肃立,同时恭⾝行礼道:“属下等参见盟主。”

  傅⽟麟忙还礼道:“四位不必客气。”

  沙金炎肃然道:“剑出令在,礼不可废。”

  四个人的态度仍是十分恭敬,傅⽟麟急得皱眉道:“四位请不必拘礼,我还有很多话要跟四位商量的。”

  莫秀秀见他们的眼睛都望在那枝金剑上,才笑道:“⽟麟,你把金剑收起来,他们才好说话。”

  沙金炎恭声道:“是的,令出无私,属下等不敢放肆。”

  傅⽟麟将剑收⼊怀中后,四老才吁了一口气,毕立人道:“盟主,凌盟主授予此剑时,没有详细代吗?”

  傅⽟麟一叹道:“没有,决斗结束后,因为我那一剑收手不住,伤了他老人家,所以他只匆匆代一下就急于离去了,他说到了总坛,可有四位照应的。”

  四老又对视了一下,沙金炎才黯然道:“老朽等无不尽力,但只怕对盟主的帮助不太大了。”

  傅⽟麟道:“这怎么行,凌盟主说一月后召开盟会,枝节尚多,全仗四位鼎力赐助。”

  沙金炎又是一叹道:“凌盟主可能还不知道他走后所发生的事,若非盟主此刻已掌权符,老朽等还是不敢说出。”

  莫秀秀骤然问道:“发生什么事?”

  沙金炎低声叹道:“凌盟主走后的第二天,我们忽感不适,一加运气后,才知道中了暗算,在饮食中为人下了毒,功力减退,此刻只能发出一二成的功力。”

  “是谁那样做的呢?”

  “下毒的人是厨中的一个小厮,我们发觉去追索时,他已为人暗杀灭口了,至于主使者,却无从究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还不是为了一个月后的盟会,天道盟每三年必将举行一次大盟会,斯时十二位长老都会莅临,循例可以向盟主要求印证武功,凌盟主接长以后,连续三次盟会都所向无敌,以后才没人挑战了,但今年恐怕又会重提此议,所以才有人向我们下手,尤其是盟主更替,恐怕将更复杂了。”

  傅⽟麟道:“难道战胜盟主后,就可以更代了吗?”

  “不,那还是要经过公决的,但盟主如不能以技服众,纵或是大家继续拥戴连任,自己也不好意思恋栈此位,何况声望也受了打击,威令难行。”

  “那下手陷害四位有什么用呢?”

  沙金炎道:“老朽等职掌护盟,乃是盟主的心腹知己,可以代替盟主接受挑战的,否则除十二元老护法外,尚有三十六名护法,盟主只得一人,说什么也应付不了的。”

  毕立人道:“我们所中的毒很烈,应该是可以致命的,但幸好我们发现得早,又用內气住,才未现形迹,骗骗人是可以的,真动手时就原形毕露了,所以盟主离去后,一连发生五起劫镖事件,我们也只好置之不顾了。”

  沙金炎接道:“像今天的事,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了,却不敢出去,否则怎能容他们如此跋扈呢?幸好盟主来得及时,不然的话,也只好眼睁睁看人把总坛挑了。”

  傅⽟麟没想到刚一接手,就有这么多的⿇烦事,沉思片刻道:“各处元老护法中,有谁具有野心呢?”

  沙金炎苦笑道:“这就很难说了。几乎人人有此可能,武林中人,重名甚于一切,输在盟主手下不算丢人,胜过盟主却大大的露脸了,凌盟主技震天下,前三度聚会,剑服十九名⾼手,上一次盟会时。居然无人敢请战,今年却又不同了,凌盟主若在,余威所在,出手的人不多,还容易查出是谁,换了新盟主,人人都想求一试。”

  傅⽟麟沉思片刻后,才道:“那只好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硬挑了,实在胜不过,这个盟主不⼲也罢。”

  莫秀秀急急道:“那怎么行,我们要对付豪杰盟。”

  傅⽟麟苦笑道:“有什么办法呢?必要时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也得跟他们碰一碰,对了,四位中的什么毒,是否有命之忧,能不能解呢?”

  沙金炎苦笑道:“我们四个人所中的毒完全不同,送命尚不至于,解救却难了,因为中毒之时并没有发觉,后来发觉了,已经无法查究,不知毒,何以求解呢?”

  “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查证了吗?”

  “凌盟主会习导气归元之法,以內劲助我们探索毒源,试探各种征象,也许还有点办法,现在可没办法了。”

  傅⽟麟道:“那没关系,我也学过。”

  沙金炎忙道:“是真的吗?”

  毕生人却道:“没有用的,这种功夫全靠火候,凌盟主已达炉火纯青之境,施功一次,三五天就可恢复,傅盟主年纪还轻,行功一次,至少要半个月才能恢复元气,盟会在即,还是请盟主留下精神去应付别人挑战吧。”

  他分析得很对,沙金炎也低下了头,傅⽟麟道:“离会期还有一个月,我想竭尽所能,至少可以替两个人探出中毒的质,立于治到时候也有两位可以帮帮忙。”

  莫秀秀道:“我也学过导气归元之功。”

  傅⽟麟‮头摇‬道:“你不行,我在施功后,必须养息,一点力都不能出,还要人护法,有了事还得要人去抵挡。”

  沙金炎道:“这话对,何况行功之际,需要肌肤相触,莫大侠与老朽等男女有别,究属不便,还是为傅盟主执行护法之职吧!在这段时间內,老朽等都是废人。”

  计议了一阵后,决定了几件事,傅⽟麟继长盟主之后,暂时秘而不宣,以免引人注意而生枝节,在会期之前,先替“降龙刀”裘三丰与“夺命金”毕立人行功试毒,因为挑战者以使兵刃者居多;他们这一刀一,造诣颇深,必要时也可以挡过几个人,其余二人,只好等会期之后再说了,假如傅⽟麟蝉联盟主之举失败,护盟四老也跟着可以离职,不管新任盟主是否肯与豪杰盟正面作战,他们有这六个人的力量,也可以跟豪杰盟斗上一斗了。

  这是个万无一失的办法,莫秀秀也只好同意了,安息了一天后,次⽇,傅⽟麟就开始为裘三丰行动试毒。

  那是个很艰巨的工作,特别辟出一间秘室,将裘三丰全⾝⾐服脫光后,准备了一百另八枝银针,分别刺人一百零八处⽳道,然后由傅⽟麟手按三焦,默运內力,隔体透人,保住裘三丰仅有的一点元气,推功聚体內的毒素了,慢慢地运转十二重楼,环行周天,最后才起出⽳道上的银针,那上面已经染上毒素了,立刻给沙金炎拿去化验。

  在这段时间內,莫秀秀一直提剑站在门外,也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松懈,而室中的傅⽟麟更是凝神聚气,护住了裘三丰,庒住毒素,使他在全无抵抗力的情形下,能保全生命,这是一场不用兵器的斗争,也是对死神的挑战,只要一个疏神,就是两条命。

  好容易等到沙金炎端着一碗解药来了,莫秀秀迫不及待的问道:“沙老,验出来是什么毒?”

  沙金炎表情沉重地点头道:“验出来了,是穿肠藿,幸亏解救及时,否则老裘恐怕活不到会期那一天了,此药子奇烈,在人体內超过两个月,势必烂穿肚肠,神仙难求,用任何內功也庒不住了,傅盟主总算检回他一条老命。”

  他端了解药,灌进了裘三丰的口中,才把他从傅⽟麟的手中接了下来,傅⽟麟⾝心俱疲,一⾝⾐服被汗⽔渗透,双手一松,劲力回冲,口中噴出一股热⾎,往后到下。

  沙金炎将裘三丰安顿好后,才发现他倒在⾎泊中,连忙扶他起来喊道:“莫姑娘,你快来,傅盟主不对了。”

  莫秀秀进来一看,也不噤慌了,连忙在⾝边取出一个瓶子,倾出几粒药丸,塞进傅⽟麟的口中,然后就急急地为他推拿着,过了一会儿,傅⽟麟才悠悠醒转,一眼望见沙金炎在旁边,脫口就一道:“裘老怎么样了?”

  沙金炎轻声道:“幸托盟主洪福,毒已经查明了,老朽已经配置好解药给他喝了下去,两三⽇內即可痊愈。”

  傅⽟麟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了,是什么毒?”

  莫秀秀道:“沙老说是穿肠藿。”

  傅⽟麟一惊道:“穿肠藿!那是致命的毒药。”

  沙金炎微惊道:“盟主对毒药也很內行吗?”

  傅⽟麟道:“家君是很有名气的医生,我对此道虽不甚精,但也会稍加涉猎,尤其是学武之后,为了行走江湖的需要,对这类知识特别注意,所以也懂点,穿肠藿的毒⼊体流窜,必须以鹤顶红用以毒攻毒之剂始可解之。”

  沙金炎道:“老朽对此道尚有研究,解方不会配错的,再说老裘的毒中得并不深,盟主也解救及时…”

  傅⽟麟急急道:“裘老中的既是剧毒,你们三位的毒恐怕也不会轻,必须及早探出,可不能再等了。”

  沙金炎双手连,似言又不敢言,傅⽟麟道:“沙老有话尽管说,不必存何顾忌。”

  沙金炎咳了一声才道:“老朽也知事态紧急,但刚才看盟主的情形,似乎脫力过甚,较老朽先前的估计还差了一点,经此一损耗,恐怕还要更长的时间将息。”

  傅⽟麟苦笑一下道:“我是第一次施行这种功夫,控制得不太恰当,有许多地方是⽩费的,实在不必那么费力,下次就有经验了,你放心,三天以后,我就为华老施术,以后就是你们二位,半个月之內,我一定要把你们全部施功完竣,这可不能再拖了。”

  沙金炎急急道:“那怎么行,经此一来,盟主自己就整个毁了,老朽等俱是风烛残年,就是死了都没关系。”

  傅⽟麟摆了摆手道:“沙老不必紧张,我自有分寸,你去照顾裘老吧,让秀秀留在这儿陪我就行了。”

  他究竟是盟主,沙金炎也不敢多作抗辩,只得默然抱起袭三丰退了出去,奠秀秀急道:

  “⽟麟,你当真要在会期之前把他们的毒都试探出来,那可怎么行。”

  傅⽟麟苦笑道:“有什么办法,师⽗…凌寒⽔估计得很准,我们的功力是还差了两年,知道真相太早了,我前天看上官梦云与方忆霞的武功就有了个底子,一对一我胜之有余,一对两就很难说了,何况他们有师兄妹九人,就算都能胜过他们,也胜不了⽩云残。”

  “那要怎么办呢?”

  “只有在四老⾝上动脑筋,刚好有这个机会,我保全他们的命后,他们一定感恩图报,出死力帮助我们。”

  “可是你的体力支持不了呀!”

  我计算过了,在会期那天,我可不必动力,由他们四个人先替我们挡一阵子,最后实在应付不了的,就由你去应战,盟主之争时,我们可不能双剑联敌,你我的剑艺差不多,你胜不了,我也一定不行,我们两人只要一个人出战就行了,万一争不到盟主,我们就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反正我们的目的是替你报仇,并不是要争盟主。”

  莫秀秀垂泪道:“你替我设想得太多了。”

  傅⽟麟一笑道:“这是什么话,师⽗教我武功,就是为了帮助你呀,何况你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呢?”

  “即使如此,你的体力也是不⾜,半月之內行功四次,铁打的人都受不了,一次你就累成这个样子了。”

  傅⽟麟道:“秀秀,我有一个办法,只是委屈你。”

  莫秀秀连忙道:“你说好了,任何事情我都肯做。”

  傅工麟道:“你可以用导气归元的办法助我迅速恢复,施行小归元的输气法,那样你虽然累了一点,但有半个月的时间,⾜可恢复了,这样也不会妨碍会期。”

  莫秀秀一怔道:“小归元?”

  “是的,这是最省力的方法,但你我之间已没有那些顾忌了是不是?否则,我也不敢提出这个要求。”

  莫秀秀想了想道:“⽟麟,我们虽然尚未成婚,但我己是你的人了,这不是顾忌的问题,而是以后…”

  “以后,管那么远⼲吗?最多我在武功上达不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而己,我也不想在江湖终老,把你的大事办完后,我想退出武林,回家跟⽗亲学医济世去。”

  莫秀秀终于一咬牙道:“好吧!不过,⽟麟,你可得把持着点,一个收不住就毁了你一辈子。”

  傅⽟麟笑道:“秀秀,你还不相信我吗?几年来我们同行共栖,可曾冒犯你一点,爱生于心而发于敬。”

  莫秀秀掩上门栓紧了,然后才伸手将傅⽟麟的⾐服脫光,最后背过脸去,脫光自己的⾐服,紧抱住傅⽟鳞,两人先眼对眼,⾝贴⾝,对看了一阵,莫秀秀才低声道:“麟哥,你准备着,我要开始渡气了。”

  傅⽟麟点点头,双掌托住她的肢,莫秀秀先深昅了一口气,然后吻住他的嘴,将一口气慢慢地渡过去,以后就如同两尊对拥的石像,凝立不动了。

  小归元是一种內家的运气功夫,受术的傅⽟麟必须完全停止呼昅,接受由莫秀秀口中渡过来的真气,紧贴的肌肤每一个⽑孔也都放开,接收对方的元气,接触的范围越广接受得越多,浪费得也越少,因为莫秀秀施功时,真元由全⾝每一处发出,然而两个人之间,最大紧贴的部位也只有一半,另一半就是虚耗了。

  就是这样,也是很难了,由于这种施功的方法,除了夫妇之间,即使是师徒兄妹⺟子,也有所不便的。

  更难的是施受双方都须要澄心静思,天人合一,稍一触动念,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傅⽟麟与莫秀秀是一双爱侣,几年和守,情愫早生,在这种情形之下,要完全无动于衷,就更难了,但他们两人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所以都能维持住相当的理智,但那只是开始一段时间,因为他们毕竟是⾎⾁之躯,而且是⾝心发育都成的青年爱侣。

  当傅⽟麟在莫秀秀引渡下,将消耗的元气渐渐恢复时,他潜在的本能也开始恢复了,尤其是每一口渡过来的真气中,带着一个处子的芳香,使他的心神渐渐进人绮境,那么美的体,那么柔滑肌肤,一切都有了感觉。

  他的感觉,他的反应,也慢慢地传染给了莫秀秀,首先是一个人的体温渐渐地增热,慢慢地,两个人的⾝体都变成火一般的热,热得傅⽟麟的双臂更为有力,由托着肢变成拥抱,再变为紧紧地拥抱。

  莫秀秀先是挪开了吻的嘴,但见傅⽟麟目中火一样的情焰时,立刻知道他已进⼊怎样的情境,这时已不能停止了,否则內火四,就完全地毁了。

  只有一个办法,让他发怈,虽然不能保全他的武功,但至少可以保全他的生命,所以她把脸颊贴在傅⽟麟的脸上,低声道:“麟哥,让我们结成一体吧!别苦你自己,更别毁了你自己,迟早我都要给你的。”

  傅⽟麟何尝不知道此刻的险境,他已在拼命抑制自己,但他的体力新损过巨,自制的定力太薄弱了。可是莫秀秀的话,给了他当头一击,忽地推开了莫秀秀叫道“不…不能我宁可毁自己也不能毁了你,你必须留住你的功力,还有复仇的责任在等着你去完成。”

  他跳了起来,抢起一盘冷⽔,正待往自己的头上淋下去,莫秀秀也跟着跳起来,抢住他的双臂,这盆⽔淋下来,傅⽟麟就完了,纵或不死,也将成个废人,她急得哭了出来叫道:

  “麟哥,复仇的这事可以另想办法,但你若毁了,我一定立刻自刎,麟哥,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傅⽟域像疯了一般,拼命想推开她,莫秀秀也像疯了一般,拼命地住他,就在两个近乎‮狂疯‬的人互相拼命的时候,那扇门轻轻地开了,进来一个満头发,満脸虬髯的老人,像鬼魅一般地闪到她们⾝后。

  两个人都发觉有人闯了进来,但还没有看清进来的是什么人时,骤觉颈后一⿇,同时失去了知觉。

  这个老人用点⽳的手法制住他们后,立刻将他们分开,用无限磷惜的眼光看看莫秀秀,半晌后,他才替她把⾐服穿好,眼光回到傅⽟麟⾝上,可就不那么温柔了,简直是充満了浓重的杀机,但到了最后,他轻叹了一口气,收起狠毒的眼光,轻声一叹道:“杀了你,秀秀会恨我一辈子,何况你老子还算对得起我,饶了你这小子吧!”

  他从⾝上取出几料药丸,给傅⽟麟口中塞一颗,又找了一张纸,将其余几颗包起,置在莫秀秀的怀中。

  最后找了一枝笔,一张纸,写下了几行字,看了莫秀秀一眼,轻轻地出门而去了,还替他们掩上了门。

  傅⽟麟是最先醒来的,因为那颗药在他体內发生了莫大的奇效,使他真气充沛,居然把闭住的⽳道自行冲开了,首先忙着去看莫秀秀,见她十分安详,除了昏睡⽳被制外。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这才放了心,拍醒莫秀秀后,他才看见桌上的字条,连忙拿了起来。

  “定力未坚,体能损耗过巨时,断不轻行小归无法,切记,切记,留下大还丹数九,每次行功后服一丸,半⽇內即可恢复,此丹极为珍贵,可生死人而⾁⽩骨,万勿浪费,天道盟主之职,必须力争,断不可落人他人之手。豪杰盟主⽩云残功参造化,非汝等可敌,可以智取,由削弱习翼着手,危急时当自有人助,唯不可仰之于人,凡事仍须自已小心,此信不可为第三人所见,阅后即付之丙丁,如有所违,定予严惩,劫后人留。”

  两个年轻人都为之茫然了,莫秀秀打开⾝上的纸包,果然看见有七颗红⾊的小药丸,想必就是大还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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