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麦金利公园
10月11曰,星期一
上午1O时
这天上午,虽然北方有乌云逼近,但仍然算得上风和曰丽。林肯中学正在麦金利家国公同举行一年一次的郊游。野餐桌上彩球飘飘,烧烤架上炊烟袅袅。大约三百个孩子和他们的家人,在瀑布旁边的草地上玩耍。有的在掷飞碟,有的在打棒球。更多的人在附近的卡云迪河岸边嬉戏,弯弯曲曲的河流静静地流经整个公园。这个时候河里的水很浅,两岸都出现了沙滩和水坑,小孩子们在那里戏耍。
科內尔与同伴们把车停在一边观望着。
“河里涨水时“科內尔说“会淹没整个公园和公园里所有的人。”
“公园这么大,”埃文斯说“会涨那么大的水吗?”
“也没那么大。但是水里含有大量泥沙,而且流得很快。六英寸深的急流就足以把人冲倒。他们会滑倒;地上很滑,人就站不起来。水里有石头和瓦砾;泥水使人睁不开眼睛,入撞到石头瓦砾上,有时就会失去知觉。往往是浅水淹死人啦。”
“可是只有六英寸…”
“泥水的力量大得很,”科內尔说“六英寸的泥流冲走一辆车毫不费力。车子失去了牵引,翻倒在路边。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埃文斯觉得这茼直令人难以⻩信。然而科內尔现在却兴致勃勃地谈沦着发生在科罗拉多著名的大汤普逊洪灾,当时仅仅几分钟的工夫就有一百四十人死于非命。“一辆辆汽车像啤酒罐一样粉⾝碎骨,”他说“人们⾝上的服衣被泥水剥掉。不要愚弄你自己。”
“可是这儿,”埃文斯指着公园说“涨水时,人们有足够的时间离开…”
“如果来得太突然的话就会来不及,人们发觉时为时已晚。这就是我们要确保他们不要碰到这种闪电式的洪水的原因。”
他看了看表,又抬头看了看暗下来的天空,然后向车子走去。三辆越野车并排停在那儿。科內尔开一辆;三泳开一辆;彼得和莎拉共用一辆。
科內尔打开车后门上车。他对彼得说:“你有枪吗?”
“没有。”
“你要一支吗?”
“你说呢?”
“也许应该要一支吧。你上次在射击成锨什么时候?”
“嗯,有一段时间了。”事实上埃文斯一生中从未开过枪。直到此时,他还为此感到骄傲呢。他摇头摇说:“我不太喜欢玩枪。”
科內尔手里有一支左轮手枪。他打开圆形枪管检查。那边,三泳在他自己的车旁检查一支看起来很先进的步枪,黑⾊的枪托,枪上装有远视镜。他的动作敏捷、娴熟,不愧为一个真正的战士。埃文斯心里不安,暗想:这是什么?OK镇的大决斗吗?
“我们马上准备好,”莎拉对科內尔说“我有支枪。”
“你知道怎么用吗?”
“知道。”
“这是什么?”
“九毫来的贝雷塔。”
科內尔摇了头摇:“你能用三十八毫来的吗?”
“当然。”
他给了她一支枪和一个手枪套。她把枪套夹在牛仔裤的腰带上,似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埃文斯说:“你真的希望我们向别人开枪吗?”
“除非万不得巴,”科內尔说“可是你自己需要自卫哟。”
“你认为他们会有枪吗?”
“不错,他们也许有。”
“天啊。”
“那有什么,”莎拉说“打死这群八王蛋我才⾼兴呢。”她显得有些义愤填膺。
“那么,好吧,”科內尔说“那就这样了。我们上车吧。”
埃文斯在想,上车。天啊。这就是OK镇的大决斗。
科內尔把车开到公园的另一边,对一个州警简单地交待了几句。黑白相间的巡逻车停在一块空地边。科內尔与察警建立了无线电联系方式。事实上,他们都准备用无线电联系,原因是这个计划需要⾼度的协调性。他们必须同时攻击三个蜘蛛网。
正如科內尔所说,那些火箭是用来对风暴进行一种“电荷放大”的。这种做法始于十年前,那个时候正开始实地研究风暴中的闪电。那时的观点是每一次闪电都会降低风暴的強度,这是因为闪电缩小了云层与地面之间电荷的差异。可是有些研究人员得出的结论是,闪电有着相反的效果——大大增加风暴的威力。这种结论的原理还没弄清楚,不过据推想,可能与闪电突然放出的热量或者所制造的震荡波有关。它们使已经很动荡的风暴中心更加动荡,结果风暴就变得更加凶猛了。
“蜘蛛网呢?”埃文斯说。
“它们由一些带着型微电线的小火箭组成。小火箭可以上升到一千英尺的云层,在这里电线提供一条低⼲扰的电导路程并因此制造新的电击。”
“那些火箭就是这样引发更多的闪电的吗,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吗?”
“对。正是如此。”
埃文斯仍然心存疑问:“那么这些研究是谁资助的呢,”他说“是险保公司吗?”
科內尔摇了头摇。“这都是保密的。”他说。
“你是说是军队吗?”
“正确。”
“军队出钱资助气候研究,”
“你自己想。”科內尔说。
埃文斯不愿再想了。他对军队的所有事情都深表怀疑。军队为气候研究出资的说法使他想起了同样荒谬可笑的过火举动,售价为六百美元的马桶座圈和一千美元的扳钳,而这些早已是声名藉狼。
“如果你问我,我会说这简直是在浪费钱。”
“环境解放阵线却不这样想。”科內尔说。
三泳说话时,语气铿锵有力。埃文斯忘了他是一个当兵的。三泳说谁能控制天气,谁就能主宰场战。这一直是军队的梦想。理所当然军队要在这方面花钱。
“你是说这确实有效?”
“对,”三泳说“要不你说我们呆在这儿⼲什么?”
多功能越野车绕山驶入麦金利公园北部的树林。这里,茂密的森林和开阔的草地交替分布着。莎拉坐在乘客位上,望着彼得。他长得很好看,有一副运动员的体魄,不过有时候很懦弱。
“你做不做什么运动?”她说。
“当然做。”
“什么运动?”
“打网球。偶尔也蜗一下足球。”
“噢。”
“唉,”他说。“只是我不会使枪…老天作证,我只是一个律师。”
他让她很失望,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想,也许是因为她太紧张,希望有人能和她在一起。她喜欢围着科內尔转。他知识渊博,多才多艺。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思维敏捷,能迅速应对突发事件。
彼得算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只是…
她看着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车开得很好。如今这也很重要。
阳光不再。乌云滚滚。暴风雨就要来了。天空黑暗阴沉。前面的路弯弯曲曲,森林里空无一人。自从离开公园后,他们没看见一辆车。
“还有多远?”埃文斯说。
莎拉查询了一下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大概还有五英里。”
他点了点头。莎拉挪了挪⾝子,让皮套里的枪不再庒着臋部。她瞟了一眼乘客位那边的后视镜。
“哎呀,不好。”
“怎么了?”
在他们后面,有一辆破旧的蓝⾊轻型卡车。是亚利桑那的牌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