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18
从深圳罗湖口岸进关后，港香的紫荆花便摇曳开放了。
吴坤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叹了句：“终于踏上了特区的土地！”到处都是车流、人流，忙碌而有秩序。可是在这秩序之下，还隐蔵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孟查理走在前面，边走边给叶能文副记书介绍，说这是口岸的共公区，再往前，便是特区了。又问：“叶记书，以前来过港香吧？”
“来过。”叶能文到港香不是一次两次了，基本上都是随团考察。这次出来的五个人中，可能除了吴坤，还有建设局的魏主任，其余人都来过。港香既是国中的特区，回归了，导领⼲部们焉能不来？
“叶记书见多识广啊！”孟查理说着，望了望叶能文，又望望徐延⾼。徐延⾼说：“我们叶记书本⾝就是个博学家，欧洲、美洲都跑过了。不同文化、不同风情，叶记书是都了解的啊！”“了不得啦！”孟查理向着叶能文竖了下大拇指“我们董事局的霍主席是个旅行家，这回与叶记书找到共同语言哪。我相信我们的项目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旅行家？”招商局胡局长问。
“是啦！目前，他大概跑了近50个家国了，每年都跑一两个的。洲非、美洲的蛮荒地带都去过。前几天刚从刚果回来。不过，他不仅仅是旅行，更是考察。”孟查理一脸敬仰的样子。
“啊，霍主席还有如此丰富的经历，不简单，不简单！”叶能文也赞叹道。
出了共公区，马上就见一个⾼个子的男人过来，
着孟查理喊了声：“孟经理。我来接你们了。”
孟查理给叶能文副记书介绍说：“这是万盛的副总⻩盛中⻩总，这是叶记书，这是徐局长，这位是胡局长，还有这位…”
徐延⾼忙揷话道：“这是魏主任，这是吴师傅。”
⻩总同大家一一地握了手，笑道：“大家辛苦了，辛苦了。先到店酒休息吧。”
车子是一辆豪华宝马，吴坤看着，用手摸了摸车⾝：“好车，好车啊！”孟查理道：“以后项目谈成了，我们送一台这车给你们！不过，过关的关税可⾼啊！”⻩总自己开着车，也是宝马。叶能文副记书、徐延⾼和孟查理就坐那车上。路上，孟查理不断地给叶能文记书介绍沿路的景观，看得出来，孟查理在港香也混得久了。一问，孟查理竟是嘲州人，十来岁时就到了港香，如今已快30年了。
“我们⻩总可是地道的港香仔啰。”孟查理说“⻩总虽然出生在港香，十几岁时就到了英国。待到快30岁读了博士回来，就到霍主席这边来了，霍主席看重⻩总啊！”徐延⾼笑着：“就是。內地人十几岁往港香跑，港香人十几岁往英国跑。文化的差异
嘛！”
⻩总揷话道：“就是啦！文化是由低向⾼的转移，低层文化有对⾼层文化的依附。不过现在好啦。港香回归了，文化统一了。华中文化还是博大精深的啦！”
叶记书点点头，对徐延⾼道：“港香的文化意识就是強，不像內地，文化正在…唉！没有文化怎么行哪？”
“有良知的国中人都在呼吁，重建民族文化，势在必行的啦！”⻩总话说得有理，可是后面的那个“啦”委实让人有些难受。
叶能文心想，港香的企业家素质就是不一样。內地的很多企业家，都是泥腿子上岸，谈不上什么⾼素质的，更别说考虑什么文化的传承问题了。
车子在港香的人流和车流中行驶，⻩总说先带着叶先生环岛跑一遍，看看港香的全貌嘛。叶能文说这当然好。车子上了中环，又到了太平山，孟查理介绍说那山上的那座别墅是李嘉诚老先生的。他是港香的地王，港香有一半的房产都是他的。还有那座看起来平平常常不起眼的别墅，那是刘德华的，里面可豪华了。港香名人大多在山上有别墅，当然，在铜锣湾那边，豪宅也是一幢一幢的。万盛的霍主席的豪宅就在那边的。
车子转了⾜⾜有两个小时，最后回到了维多利亚湾边的一幢⾼层店酒。
孟查理说：“叶记书就歇息在这里，可以吧？”
叶能文扫了眼，这店酒少说也是四星以上的，就连忙点头：“行，行！住的问题，只要一般就行了，不必要太浪费的。”
“这不是浪费啊，叶记书是贵客，万盛当然要盛情招待嘛。”⻩总笑道。
进了店酒，一看，果然是五星级。安排好后，⻩总说他先有事，就请孟经理全程陪同。先休息，晚上再过来，请叶记书喝茶。叶能文说⻩总先忙，请⻩总把洽谈项目的时间尽量往前安排，拜托了。
⻩总说这个好说，我请示下霍主席，争取明天吧。
吴坤和魏主任一个房间，徐延⾼和胡局长一个房间，叶记书单独一个房间，房间里装修豪华，推窗就是维多利亚海湾，下午的海风，吹进来，还有一股腥咸的味道。吴坤说：“真是大老板，接待就是上档次。”
魏主任说：“这店酒一晚上少说也得千儿八百吧？”
“何止？港香哪是內地？我刚才在总台瞟了眼，标间夜一一千九百八十港元。像叶记书单独的房间，说不定三四千港元呢。”吴坤摸了摸红木的茶几，叹道“精致，精致！省城那边也有一家五星级的店酒，我看档次就是不如这。”
这边，徐延⾼安顿好以后，马上来到叶能文记书的房间，问还行吧？叶记书说行，就是太…
徐延⾼笑道：“这说明人家的诚意。港香人精明，生意没做，朋友先做了。”
“这倒也是，一种文化吧。”叶记书问“孟经理呢？”
“他先有点事出去了。”徐延⾼道“看来万盛的确实力不凡，我们这次有希望了。”
叶能文笑笑没有作声，然后叮嘱徐延⾼，再把相关资料整理下，免得明天见到霍主席，又来临时抱佛脚。
“这个请叶记书放心，没问题。”徐延⾼说着便出来，又到吴坤的房间转了下，让魏主任好好准备材料，千万不能出纰漏。
“这样的大公司，他们讲究的就是正规，可不能搞砸了啊！”徐延⾼一再地強调着。
魏主任说我知道，晚上再全面地看一遍，不就是优惠政策和基础条件嘛，不会出纰漏的，您放心好了。
徐延⾼一走，吴坤问魏主任，港香这地方晚上住宿全安不？会不会也像內地有些店酒，电话响个不停？魏主任说我没来过，哪里知道？不过，我来前问了些来过的人，他们说港香很正规，你要有想法，就直接到红灯区去。明码标价，
钱办事。
“其实我说，那也是税收的一种渠道。內地索也开放了，还能多增加些收⼊。”吴坤刚说完，魏主任便道“那还是社会主义？都像你那蓝⾊冰山，还了得？”
晚上，⻩总过来，还带了一个年轻的姑娘，说是霍主席的侄女，公司的⾼管，国美哈佛的⾼材生。这姑娘生得有些混⾎，一双眼睛深邃而昅引人。见着叶能文记书一行，姑娘道：“其实我外婆家就在江南省，不过，我可没到江南去过。以后合作了，我就可以去看看外婆的江南省了。”
“那当然
，预祝我们合作成功。”叶记书握着霍姐小的手，半晌才放下。
酒宴就在十五楼，进了包厢，菜已上来了。⻩总请叶记书坐主宾席，左边是霍姐小。霍姐小⾝上洒的香⽔味，一缕缕地直往叶记书的脑子里钻。
上了酒，⻩总说：“这杯酒，先给叶先生一行接风的啦！你们来港香，来万盛考察。来，喝了。18（3）
喝完后，⻩总望着叶记书，问湖东现在的经济情况怎么样？叶记书便简单地说了说，⻩总说：“不错的啦。去年我到江苏，那边的农村很富的啦。特别是什么…华…”
“华西村。”徐延⾼补充道。
“对啦，华西村。富的啦！家家都有车，豪宅的啦！”⻩总道“港香现在寸土寸金，员工的薪酬也⾼的啦。所以我们万盛要将加工放到內地，就是看中了內地的优势哪。”
“不错。我们湖东现在正在做好承接港香和广深产业转移的准备，这方面请⻩总和霍姐小还要多多关照啊！”叶能文副记书端起杯子，敬了杯酒。
霍姐小笑着“叶先生一看就是个文化人。现在內地这样的导领不多啊！我敬叶先生一杯。”说着，轻轻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叶能文却喝⼲了，⻩总在旁边道：“叶先生好酒量的啦！我再来陪一杯。”
酒酣耳热，大家谈到內地的招商引资。⻩总一挥手：“我不赞成的啦！商哪是招的？首先要安商嘛。我们不少企业到了內地，一投资就死了。这怎么行的啦？”
“⻩总说的极是。內地确实存在着这样的情况。不过，湖东不会。我们确定的思路是：先栽梧桐树，再引好凤凰。万盛就是我们要引的好凤凰，我们的树早栽好了，就等着你们去安家呢。”叶能文笑道“湖东要的是待得长久的凤凰，而不是那种一飞即过的小鸟。”
“哈哈，叶先生这话正合我意的啦！我们就是要谈长期合作，怕就怕一刀宰了就走人的啦！可怕。”⻩总拉着霍姐小的手，说“我们一道来敬叶先生啦，还有查理。来！”
叶能文和徐延⾼，还有其他人都站了起来，端着杯子。⻩总道：“不必的啦，不过，既然叶先生站了，我们也站了吧！”
酒喝完后，叶记书问⻩总什么时候能跟霍主席当面谈谈。⻩总说霍主席正在澳洲，跟澳洲府政谈一个合作项目。晚上稍晚些的机飞回港香。我已经电话里给他汇报了，他说暂且定在明天下午吧，等他通知。到时我再过来接叶先生。晚上请孟经理陪你们游维多利亚海湾，好好享受的啦。
叶能文道了声谢，⻩总带着霍姐小要走。霍姐小走了几步，却回过头来，说很久没看维多利亚海湾了，索陪叶先生一道，再游一次。不知道叶先生不？
，当然！叶能文笑着，霍姐小⾝上的香⽔味又漫过来了。
游艇在维多利亚海湾上慢慢行驶，港香的美在夜晚更加曼妙了。霍姐小靠着叶能文副记书，指点着他，这儿是特区府政，那边是港香大剧院，还有更远些的，是港香新机场。向上看，那些映着⾼空一片明亮的，是太平山。
叶能文一边闻着她⾝上的香⽔气味，一边听她讲话。轻柔的话语，在海风中慢慢地沁⼊到心里，变成了无数让人沉醉的音符…
从游艇下来后，孟经理提议大家去喝一杯茶。叶能文副记书说太晚了，明天吧。霍姐小笑道：“叶先生毕竟是导领⼲部嘛，注意影响啊。好，明天我再请叶先生喝茶。”
“那现在就谢谢了。”叶能文说。
回到店酒，吴坤笑着对魏主任说：“看来，那霍姐小不是一般的角⾊啊。”
“当然不一般，海归能一般吗？”魏主任向吴坤做了个手势，问叶记书是不是喜一点那个…
“什么？那个？好像不是太…当然，男人嘛，哈哈。”吴坤
隐还显了。
“不然，我看叶记书对霍姐小有点晕乎了，我真怕他同意晚上去喝茶呢。”魏主任说徐延⾼局长也一直当心，好在最后时刻叶大记书还是做出了正确而伟大的选择。
吴坤道：“人家是导领，导领的⽔平就体现在这关键时刻。不然怎么叫导领？”
第二天上午，孟经理过来又开车带着叶能文副记书一行，专程过海到澳门去转了一圈。吃了中饭回头，在店酒里休息了一会儿，⻩总过来了。说霍主席下午五点有空，请叶记书过去面谈。
“怎么？就叶记书一个人？”徐延⾼问。
“霍主席是这样吩咐了的。他不喜见很多人。”⻩总说“其实叶先生一人去就行了，见见面，谈个意向。剩下的就是我们再细谈。但是这事，没有霍主席同意，是万万不行的。”⻩总上前来贴着叶记书的耳朵小声说：“其实这两天还有一班陆大的考察团队在港香，霍主席因为时间和孟经理的介绍，已经不准备见他们了。”
“那得谢谢霍主席。延⾼啊，我就一个人去吧，你们等消息。”叶能文想，港香这么一个大地方，一个人去还能出事？何况他们还有人在陪着其他人，他光⾝一个，能出什么事？既然来招商，首先就得相信别人。一开始就怀疑人家，还谈何诚信？
下午四点，叶能文副记书整理了下行头，坐着⻩总的宝马，出了店酒。车子一直向南，七拐八弯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到了一幢大楼前。下了车，叶能文一看，这不是家店酒吗？就问⻩总怎么在店酒了？⻩总拍拍叶记书的肩膀：“叶先生，这你就不懂的啦。港香的大佬都是在五星级店酒包房的啦。霍主席回港，基本上就在这里接待贵客的啦。”
“啊，原来是这样。”叶能文随着⻩总上了电梯，到了17层。⻩总叩了叩房门，里面出来一个侍应生打扮的人，⻩总问：“霍主席有空吧？预约的。”
侍应生说稍等，里面正有一拨人在谈生意，听说也是內地的。
⻩总领着叶能文，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了会儿。⻩总说：“霍主席不喜讲空话，所以请叶先生待会儿说话注意点的啦。”
“谢谢提醒。”叶能文想港香人哪有时间讲空话？不像內地，不讲空话，时间怎么打发？
不一会儿，出来三四个人，一看就是內地人打扮，同⻩总点了点头。⻩总说我们进去吧。
屋內其实十分宽敞，一进门，转过一个小过道，眼前猛地闪出一大面落地长窗，远处，大海上船帆点点，再远处，正是铜锣湾⾼耸的建筑。里面坐着三个人，⻩总领着叶能文，到一个満脸红光、头发花⽩的男人面前，介绍说：“这是霍主席。”又用粤语对着霍主席说了一通。霍主席点点头，道：“坐啦，叶先生。”
叶能文坐下来，侍应生上了茶，他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和湖东的优惠政策，递给霍主席，又口头简要地复述了一遍。霍主席听完了，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向叶能文介绍说，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澳门的大佬吴总，另一个是龙哥。
叶能文一一地打了招呼，霍主席翻了翻资料：“內地人会搞这个的啦。刚才也有的嘛。万盛是肯定要在陆大投资的，可是我很担心哪，听说环境不是太好的啦。叶先生，你是府政 员官，应该清楚啦。”
“请霍主席放心，环境不好，只是极个别地方。我们湖东，在环境上应该是绝对优化的，详细的政策我刚才也说了，都可以写进协议的。我们保证能做到。”叶能文说完，⻩总在边上也说：“查理也了解了一下的啦，叶先生所在的湖东是很理想的啊！”霍主席站起来，招呼叶能文，跟他到里面去。里面是个小间，摆设也十分⾼档。霍主席关了门，示意叶能文坐下来，说：“叶先生，陆大的情况我也了解的啦。我觉得湖东也不错，我有信心。但是，我还是不太放心的啦。我想，这个项目如果能府政参股，我就没什么担心的啦。”
“府政参股？”
“是的啦。府政出资百分之三十，我们出百分之七十。府政可以以土地⼊股的啦，其实不用出现的。你叶先生也可以担任我们的投资顾问的啦，我们绝对为你保密。”
“这个没有必要。也是不合法的。陆大严噤导领⼲部这样做的。”
“没关系的啦。我们在海南的分厂，就是海南的一个副长市暗地里担任顾问的啦。平时不出面，主要是照应照应的啦。叶先生合适，如果不答应，我就没多少信心的啦！”
“也好，只要霍主席能到湖东投资，好说，好说。”叶能文想大不了跟组织上汇报下，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不就行了。
霍主席站起来，握了握叶能文的手：“就这样谈定的啦，细节上由他们跟你谈吧。晚上我请叶先生吃个便餐，没事情吧？”
“那就谢谢霍主席了。”叶能文心上想这事总算有眉目了，哪像研讨会上那些人的担忧。这样的大项目到了湖东，虽然他不是县长，也算是湖东最有贡献的人了。宗荣，还有程杰之，大概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吧？
回到厅里，大家坐着，霍主席说吃饭时间还早，今天正好叶先生来，我们来小玩会儿，等着吃饭，如何？
吴总、龙哥都说霍主席难得这一会儿清闲，我们理当陪着。霍主席问叶先生：“梭哈会玩的啦？”
叶能文说不会，⻩总上来说其实就是每人发五张牌，比点子大小。谁大谁赢，简单。既然霍主席有趣兴，叶先生就陪着边学边玩吧。至于钱，我给你。说着，⻩总就从包里拿出一沓子钱来，放到叶能文面前，说输了算我的，赢了算叶先生的。尽管玩，开心的啦！
话说到这分上，钱也有了，霍主席正望着自己，叶能文只好上阵了。一两圈玩下来，规则就
悉了。很快，他面前的钱不仅没少，反而增加了厚厚一层。⻩总在边上道：“叶先生智商⾼的啦，一玩就会。现在赢了十几万的啦。”
叶能文吓一跳，赢十几万了？赶紧道：“算了吧，不玩了。”
霍主席笑着边发牌边说：“就最后一圈的啦，玩完吃饭。”
吴总说既然是最后一圈，我跟100万；霍主席说我跟200万吧。龙哥看了看叶能文，放了300万在圈子里。叶能文还没明⽩过来，牌已经发出来了。他拿起五张牌，奇迹似的，竟然是五张最小的点子。他把牌放在桌前，看着其他人亮牌。结果，龙哥的点数最大。吴总叹了口气，将钱推给龙哥，同时从口袋里拿出支票，刷刷地就开了张300万的支票，递给了龙哥。
叶能文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霍主席也站起来了，对⻩总道：“把我的支票拿过来的啦，愿赌服输的啦！”
霍主席的支票也开好递给了龙哥。叶能文却在呆着，龙哥道：“叶先生，拿钱的啦。”
“钱？什么钱？不是说好玩儿的吗？怎么要钱？”叶能文红了脸道。
龙哥冷笑了下：“玩？在港香的地盘上，我还没见过谁输了钱不给我的？快给吧。”
霍主席这时也站过来，拉着叶能文又进了小间：“就给了的啦。港香不同于陆大，不给是不行的啦。你看我和吴总，不都…这样吧，先给了，然后在我的投资中再还给叶先生好哪。”
“这哪行？不行！”叶能文坚决道。
霍主席脸⾊一变，出门就和吴总一道走了。⻩总也开门出去了。叶能文正要跟着走，却被龙哥拦住了。叶能文说：“你们这…这…这不是诈骗吗？”
“诈骗？谁说的？是你叶先生愿赌，我们何来诈骗？你想赖账？听着，在港香，你不钱，我可以把你送到海里喂鱼的。信不？”龙哥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就进来三四个男子，个个一脸恶相。叶能文知道今天自己是进了局了，进了一个天大的局了。
当下的处境，走为上。但是，要走，不出钱是万万不可能的。龙哥在边上道：“叶先生也是明⽩人，让人打钱到这个账号上就行。”说着递过来一张写着账号的卡片。叶能文看了眼，闭上眼，痛苦地思考了⾜⾜有十分钟。其间，龙哥边上的人，在他的背上狠狠地擂了两拳。他痛得低下了
，就在低的那一刻，他决定给颜二昌打电话，让他迅速打一部分钱过来，救他出去要紧。
电话很快打通了，颜二昌听到是叶记书，赶紧问什么事？叶能文说快给我打50万过来，我有急事。颜二昌说怎么了？遇到土匪了？我去啊，我颜二昌还怕土匪？
不是这么回事，你快把钱打过来就行。叶能文说着报了账号，龙哥在边上示意他300万，他摇了头摇。龙哥等他报完放下电话，又让他写了张250万的欠条。又坐了一个小时，在再次电话确认款已打过来后，龙哥对叶能文挥挥手，说：“你可以走了。我派个人送你回去。记着，欠条在我这。一个共产
的导领⼲部，对这博赌的欠条，还是有感觉的吧。回去好好筹款，不然我会把它寄到你们委纪的。”
叶能文头脑一片空⽩，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了店酒，又是如何上了车。当他回到住宿的店酒时，再打孟查理的电话，关机了。⻩总的电话，也关机。霍姐小昨晚上悄悄留给他的电话，还是关机。他一下子瘫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