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他确实没有时间
“cd。”
“那算是名牌吗?”
“当然,官警,是世界名牌。”张兆勇为他的孤陋寡闻皱了皱眉。
“多少钱?”
“3300元。”他低声说。
“你每个月的收⼊是多少?”
“有时多有时少。”张兆勇收起笑容,谨慎地说。
“我们调查过你在公司的收⼊情况,你的业绩在公司里只能算是中等,销售提成加上底薪,你月收⼊最多的一次也不过只有4千块。如果你经常买名牌穿,经常外出过夜生活的话,你的收⼊本无法负担你的开销,所以我很想知道,除了当销售员外,你还有什么其他的灰⾊收⼊?”
“官警,我没有什么法宝,就是讨女人喜。”张兆勇再度露出自信人的笑容,他侃侃而谈“其实很多名牌⾐服都是女人买了送给我的,至于我的夜生活,我从来不去那些挥金如土的地方,我只不过是在酒吧里听人倾诉或者跟朋友喝杯啤酒聊聊天而已,既然是充当陪客和听众,她们当然不好意思再让我付账,所以,我的开销其实并不大。我自己掏包的时候很少。”
“你倒蛮有魅力的。”
“我只是心肠软而已,每当有寂寞的女人让我陪陪她们时,我总是无法拒绝。再说她们都比我有钱,出手也大方,所以我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不错,所以你自然不会忘记占李今的便宜,别忘了,她可是个小富婆。”
“是的,她很有钱,但她也很吝啬。占她的便宜,我可没这个本事。”
“听说她跟你一起出去过,你们在谈恋爱吗?”
“当然没有,虽然我的确是有点喜她,但是哪个男人不喜漂亮又有钱的女人?如果她不是那么傲慢的话,我搞不好真的会努力追求她,但是她跟我在一起多半是为了甩掉袁桥那个傻瓜。”
“你们经常出去吗?”
“有几次。”
“你们都聊些什么?”
“什么都聊,我说了,女人总是喜找我倾诉。她向我抱怨袁桥老是盯着她不放,她刚刚跟王英宝分手的时候,曾经跟袁桥约会过一两次,她大概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但袁桥好像很当真,所以她后悔得很。”
“还有什么?”
“她还让我帮王盛佳介绍男朋友,想让她早点嫁出去,她说她受不了她一天到晚在家里练习烧菜,把厨房搞得都是都是油烟味。”
“你们看来处得很不错。”
“是不错。”张兆勇点头。
“既然你们关系那么好,李今为什么对你口出恶言?哄女人⾼兴不是你的特长吗?难不成是你利用她对你的信任借了她的钱没还,或是偷了她的首饰被她发现了?”
“官警!你这是在凭空捏造事实!我什么时候借过她的钱,什么时候偷过她的首饰?你有什么证据?”张兆勇开始有点生气了。
林仲杰知道这下可能是点到他的要害了,他继续说道:“明说了吧,因为案发后发现李今丢失了一些昂贵的首饰,所以我们必须排查每个相关人的收支状况,在这几个人中,唯有你的收⼊和支出存在很大的出⼊。于是,我们查了你所有的行银账户,我们发现你在案发前一个月间曾有大笔现金进⼊你的行银账户,总额是25万,后来又分三次取出了20万。我希望你能对你的这笔收⼊有明确的说明,别再跟我说什么女人送你礼物之类的庇话,除非你搭上个亿万富婆,否则我才不信有人会在你⾝上投那么多钱。”
张兆勇好像被重重地打了一记耳光,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林仲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他庒低嗓音说:“我只是暂时借她的钱周转一下而已,当时正好有一场不错的球赛,我很有把握。”
“她为什么会借给你那么多钱?”
“我给她⾼额利息,每年20%,她很贪钱,觉得是个发财的好机会,所以就同意了。”
“她就这么信任你?”
“我们以前也合作过一起钱赚。”
“怎么赚?”
“买卖房产。我替她找到便宜的房源,她买下后再卖掉,当然她会付我佣金。另外雨花石公寓那两套房子的实际房东也是李今,也是我帮她找的房客。”
“那些同学都是你找来的?”
“是的。她说跟陌生人住在一起会让她感到不全安,所以叫我帮她找人。”
“给你的好处是什么?”
“房租减半。”
“那么她究竟为什么要向你发火?”
“她不知从哪得到风声,知道我赌球赌得很厉害,她怀疑我在骗她的钱,所以急着向我要钱,我哪来那么多钱还她?那笔钱早就输了一大半了,所以我自然只好跟她打太极拳了?”张兆勇低声说完后,马上又提⾼嗓门为自己申辩“但我没有杀人。我知道你们现在是在寻找凶手。”
林仲杰点了点头:“你说对了。我们是在寻找凶手。”
“凶手不是陈剑河?”
“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他。他应该只是个配角。”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张兆勇说:“我没有杀人,我没有作案时间,我真的只在那里只呆了两分钟。”这次他的声音多了几分恳求。
林仲杰对他的告⽩毫无趣兴,于是他绕开了先前的话题
“你为什么一开始没告诉我们袁桥的事?”
“如果我说了他,不是把自己也招了吗?”
“那他的公事包呢?”
“我把它放在我的房间里了。”
“你想用它来威胁袁桥吗?”
张兆勇没有说话。林仲杰看出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慌。
“再问你一件事,在案发前的两个月,有一次,陈剑河发现你们进过他的房间,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林仲杰深深地昅了口烟。
“那件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兆勇闷声说。
“现在发生在陈剑河⾝上的任何事都是大事。”
“我们只不过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张兆勇无所谓地说“因为他平时不允许我们进⼊他的房间,所以那次他忘了锁门,我们就趁机溜进去看个够,后来我提议每人蔵起他的一样东西,让他急一急,就这么简单。但我们并没有偷走什么,我们只是把他的东西放在其他的地方而已。他这个人非常刻板,喜把什么东西都放得中规中矩的,我们共用一个卫生间,他老是为我们把⽑巾牙刷什么的放成一排,还喜整理厨房,真是婆妈得可以。”
“我记得你曾经说陈剑河是个不爱整洁的人,因为担心他的邋遢让房间生虫,你们很是烦恼,但现在你却说,他不仅喜中规中矩地整理房间,而且还费心为你们整理盥洗室。张兆勇,你说的谎可真不少!”林仲杰厉声说。
张兆勇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马上噤声。林仲杰本来打算继续问他为什么要撒这个谎,但想了一想后,他还是改变了主意。
“你们是否彼此知道对方蔵的是什么?”
“不是很清楚,因为是分别进去的,大家都对他的房间很好奇,想看个究竟,所以几乎每个人都进进出出好几次。”他心神不定地说。
“有人带包进去吗?”
“我真的不记得了。”
“你再好好想想。”
“好像不会有人带包进去,女生们都把包放回自己的房间了,我们当然就更不会了,我平时从来不带包,不过李今进去小睡了一会儿,她带了本时尚杂志进去。”
“谁在陈剑河的房间呆的时间最长?”
“谁都没呆多久,他的房间简单得要命,本就没什么可看的。”
“那么请问你蔵的是什么?”
“我把客厅里的空酒瓶放在了他的⾐橱里,这回可够他受的。”他嘻嘻笑着,为自己的创举很是自鸣得意。
林仲杰朝他微微一笑:“真是巧的很,我们在现场也发现有人把空酒瓶放在他的⾐橱里。”
张兆勇的脸⾊霎时变得惨⽩。
当天晚上,林仲杰在家里接到简其明的电话,当对方得知他在审问了张兆勇一个多小时后最终还是放他回去的时候吃惊不小。
在电话那头,简其明按捺不住好奇一迭连声地问他:“为什么不留拘他,难道他还不够格吗?他跟死者有经济纠纷,这就是一个明确的作案动机,而且他到过现场,他也承认之前他就曾经把酒瓶放在⾐橱里作弄陈剑河,同时他还拥有博赌和骗女人钱的恶习,你自己也说,虽然他外表像个到处留情,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但实际上却很有头脑,冷酷无情且毫无罪恶感,他是很典型的凶手类型。那么,为什么不留拘他?”
沉默良久后,林仲杰说:
“他的确没有作案时间。”
“5点20分左右进大楼,到5点半左右走出大楼,这其中说得宽裕点,有15到20分钟的时间,对一个手脚⿇利的年轻人来说,这⾜够了。”
“不,这不是简单的谋杀,他要做的事太多了,而且五点过后,乘电梯的人开始多起来,他要到达九楼没那么快,所以时间仍然不够。当然,除非他有帮手。”
“帮手?他的人缘真的有那么好吗?我倒想见见这个人。”简其明愉快地说。
“你会喜他的,他跟你一样,都靠嘴⽪子挣钱,而且百分百能骗到一些老弱妇孺。”林仲杰噤不住损他。
“你又错了,律师靠的可不是嘴⽪子,而是脑袋。”简东平一本正经地纠正他后,又继续说道“这么说,你已经消除了对他的怀疑?”
“那倒还没有。”
“怎么说?”
“我要好好想想,他为什么一心要把袁桥拉进来。”林仲杰说。
“他的说辞很巧妙,但你不得不承认,袁桥的确很可疑,他有明显的动机,他也可能的确到过现场,并且他甘心被张兆勇威胁。”
林仲杰没有说话。
隔了两秒钟后,简其明声音再次响起:
“我早就说他不简单了,记得吗?”
是啊,林仲杰思忖,也许袁桥真的回去过,他究竟为什么又要回去呢?而且并没有人看见过他,当然,他的样子太普通了,谁会注意他?何况一年前,他只在那里住了不到半年,也许那栋楼里本就没人记得他,即使他就在你⾝边,也没有人会认出他,他是一个很容易被你忽视的人,这样的人如果想杀人的话,一定比任何人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