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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夜审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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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芳和巴清认真分析了一下,要想查这件事情,就要从几个人⾝上去调查。管家巴福、铜矿的管事巴祥和记账李朗、运输的管事巴贵和记账赵升。

  巴清和寒芳先不动声⾊暗中调查了一番,发现管家巴福经手的矿产出山手续正常,巴祥往外放铜矿手续正常。最后焦点集中在了运输环节上。赵升没有实权,只是照实记录,那么要想知道铜矿的去向就要从管事巴贵那里询问。

  窗外下着淅沥沥的秋雨。

  巴清喝了口茶,明亮的眸子一闪一闪。她沉思多时,用手指轻轻叩着几案,发出“嗒嗒”的声音,沉昑着说:“我们不能再这样暗中调查了,我必须问清楚。”

  寒芳点点头。

  巴清面孔忽地一沉,走到窗边扬声道:“来人!”

  一个家仆应声答应,立在廊下。

  巴清一看是管家巴福,吩咐道:“传话巴贵,叫他来见我!”

  寒芳讶道:“现在?现在你叫他过来?”她伸头看了看窗外还在一直下雨,而且雨越下越紧,天也已经黑了,劝道:“明天吧!现在这么晚了!”

  巴清坚决地说:“不行!这事儿一天不查清楚,我就闹心!”

  寒芳暗笑:说我子急,她比我还急!起⾝对立在屋外廊下的嬴义说:“你先回去吧,今晚我就住这里。”看见嬴义一只⾐袖已经被雨⽔漂,觉得心疼,补充道“秋雨秋风很凉的,早点回去,——不许偷偷站在外面,这是命令!”

  嬴义迟疑了一下,稽首离去。

  雨越下越大。

  不一会儿,巴贵奉命冒雨来到,⾝上还漉漉的滴着⽔。伏地跪下“给主⺟请安。”

  巴清端坐在正‮央中‬,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上面的茶沫,淡淡问道:“巴贵,深夜我找你来知道为什么吗?”

  巴贵一愣,伏地磕了个头回道“奴才愚钝,请主⺟示下。”

  巴清轻轻点了点头,呷了口茶,问道:“我也不想和你抹弯子,我问你,去年曾经往山外运过五批大量的铜矿,都运到哪里了?”

  巴贵又是一愣,恭敬地回答:“回主⺟的话,都运往咸了!”

  巴清微微一笑,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说道:“你往前些。”探下,目光如刀似的盯着巴贵,良久才冷冷问道“巴贵,我再问你,有一笔巨量的铜矿运到哪里了?”话音不⾼,却声⾊俱厉。

  巴贵浑⾝一颤,惊慌地问:“哪…哪个铜矿…”

  “哦?”巴清冷笑一声,直起⾝子视着浑⾝发抖的巴贵“还有哪个?你的意思还有很多了?”

  “回…回主⺟,运到咸了。”巴贵言辞闪烁,大气也不敢出。

  巴清和寒芳对望一眼,撇着嘴一笑,目光如炬地盯着巴贵,慢条斯理地问:“是运到咸了吗?——你别忘了,韩姑娘可是吕相国派来的人。”

  寒芳适时地开口说:“我只需要和咸方面一核对就可以知晓。”

  “确…确实是运到咸了…”巴贵头上冒出冷汗。

  “你胡说!”巴清啪地一拍桌子,连旁边的寒芳都吓了一跳。再看巴清的脸如石刻一般,毫无表情地问:“巴贵,你是我们家的奴仆,我有权力治你,你可知道?”

  巴贵止不住浑⾝颤抖,颤声道:“奴才知道。”

  巴清冷冷盯着巴贵,淡淡地问:“侵呑家产是何罪你可知道?——我问你,前年巴宏是怎么死的?你可还记得?”

  巴贵像秋风里的树叶一样瑟缩着颤声答道:“是…是捆…捆在…后…后山挖心掏肺…喂了野狼…”说话已经结巴得不成音。

  巴清咯咯一笑,笑得森恐怖“好,你还记得,你是不是也想尝尝这个滋味?”

  “奴才…”巴贵汗如雨下。

  巴清咬着银牙一字一字说:“好,你既不肯说实话?这笔矿产又去向不明…”扬声对侍立在门外廊下的管家怒道“——巴福!请家法!”

  廊下的巴福猛地一愣,神情慌张,忙镇静了心神恭敬地回答:“是!”“不!”巴贵语不成声的号啕大叫,急忙爬了几步跪在巴清面前“不能啊!主⺟。奴才…奴才是…”他的眼神一闪一闪“是…是前主人让奴才这么做的…”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刷的一个明闪照得屋內屋外通明闪亮,接着一阵石破天惊的炸雷,震得所有的人心里都是一惊。

  这个季节居然还有雷?是天怒?

  巴清的脸像纸一样苍⽩,雷霆大怒,厉声喝道:“你胡说!——来人!”

  寒芳虽不动声⾊,但是听到巴家家法如此残酷,心里也是一阵阵发寒。再看巴清脸上却毫无表情。

  巴贵面如土⾊,额上汗珠滚滚而下,声音已经变了腔调“奴才不敢胡说,主人开恩哪,确实是…是前主人让这么做的!只说让我运到巫峡就不用管了。——管家可以作证!”巴贵语不成声地一指管家巴福。

  巴清一怔,又惊又怒,目光冷冷地扫向管家巴福,沉地问道:“是吗?”

  巴福急忙跪下回答:“回主⺟的话,巴贵句句属实。”眼角扫向巴贵,二人的目光碰在一起,目光陡地一闪,火花四溅。

  巴清用手指敲着几案,脸⾊变了几变,冷冷盯着二人片刻,问抖作一团的巴贵:“那你刚才为何不讲?”

  巴贵叩了个头,目光闪烁不停,呑呑吐吐地道:“是…是…是前主人令…令奴才发誓不能讲…”

  巴清愣了半晌,淡淡一笑,稍微缓和了口气说道:“既是这样,是我冤枉你了,你们先下去吧!”略一沉思,又补充道“如果让我知道你们骗我,立刻打死!”

  巴贵大汗淋漓,透重⾐,磕了个头爬起来,颤抖着‮腿双‬和巴福一起退出屋子。

  看着二人退出屋子,巴清好久都没有说话。很久才问:“你信他们二人的话吗?”

  寒芳想起来巴福,总觉此事和他会有什么关系?想起来他的那一丝得意,一丝失望,一些推搪…她思索着回答:“不知道!”

  巴清脸上还带着怒容,沉昑道:“我对他们说的话半信半疑,你住的地方是我夫君生前处理事务的地方,笔迹是他的。——但是,我刚才察言观⾊,看二人面带异⾊。巴贵言语呑吐,我也奇怪,为何夫君…”

  巴清又陷⼊了沉思,她相信她的夫君既然那样做就一定有道理。而且她也隐隐觉得事情的背后一定隐蔵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且这秘密一旦怈露,会给巴家带来什么?巴清想到深处,想起自己的处境,又难过又害怕。如果巴贵说的是真的,那么巴家…只觉心里骇然。

  寒芳望着巴清,想起刚才她的处事风格,似乎突然明⽩,为何巴清能够带领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在世中生存下去。她生杀决断的手腕确实够強硬,毫不留情。而且遇事够冷静够沉着,心思也缜密。不噤又暗问自己,如果换了自己能做的出来吗?答案是肯定的:不!自己做不来!

  灯下,两个女人怀着不同的心思,沉默不语。

  寒芳顶着淅沥的秋雨回到自己的卧室。她虽然是路盲,但是能看懂地图。她查过地图,到了巫峡后只有栈道和⽔运两条路可走。如果没走栈道,就是极有可能沿⽔路到了…

  秋风吹来,她浑⾝打了个冷战,不敢再往下想。她深昅了一口气,只当作什么也没有想一样目视窗外,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一个大谋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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