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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晚防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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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三天,陆翰飞没有再和那位⽩⾐公主见面。

  一⽇三餐,都是由小玲送到后舱,他只是在舱中练习三十六式坐像,和十九式“⽇轮斧法”

  虽然舱中地方不大,不便取出⽇轮金斧,依照图式练习,但他以手代劳,关起舱门,缓缓比划,倒也领悟了不少要决,三天下来,十九式斧法,大致上已全数学会。

  第四天中午,船抵岳泊岸,陆翰飞跨出船舱,只见小珠已在舱外等候,着笑道:

  “陆相公,我家‮姐小‬说,不便相送,多谢相公了。”

  陆翰飞连忙拱手道:“姑娘替在下覆上‮姐小‬,这几天多蒙款待,在下感之至。”

  说着正待朝跳板上走去。

  小珠急跨上一步,低声道:“我家‮姐小‬说,要相公多保重!”

  陆翰飞听得一怔,抬头望去,正好小珠眨着一双清澈眼睛,神秘一笑,放低了声音,说道:“我家‮姐小‬,从没这般关心过人。”接着又损了扬手,道:“陆相公慢走,小婢不送了。”

  陆翰飞当然听得出她话中之意,一时不便作答,只点点头道:“姑娘再见。”

  大踏步走上跳板,登岸之后,转头瞧去,只见中舱窗帘低垂,隐隐可见一个人影,倚窗支颐,望着窗外。

  陆翰飞心头不期怦然一震,很快别过头去。

  舂梦了无痕!

  这四⽇来,他好像经历了一场梦境;这位神秘的“二公主”有如雾中之花,⾝世如谜,使人不可捉摸。

  她娇柔的情影,不停的在脑际浮出;她娇婉的声音,也历历在耳!

  他心中感到异样的困扰,因为她一再要自己多多保重,这句话是多么语重心长!

  “陆少侠…”突然有人奔近前来,叫了一声。

  陆翰飞赶紧依声瞧去,只见⾝前路旁,垂手站着一个对襟密扣的劲装大汉,态度非常恭敬。

  那大汉没等陆翰飞开口,忙躬⾝笑道:“小的是巡江堂主李奎,负责这里码头上的船只,十天以前,见过陆少侠,所以一看就认得,陆少侠可要过江?”

  陆翰飞点点头说道:“我正要渡江。”

  那李奎连声应是,说道:“陆少侠请稍等。”

  话声一落,从怀中取出一面三角旗,轻轻一挥,立时从船丛划出一艘快艇,驶近埠头。

  李奎恭送陆翰飞下船,一面躬⾝道:“陆少侠恕小的不送。”

  陆翰飞拱手称谢,小艇已离开船头,直朝君山驶去,何消片刻,快艇已在君山靠岸。

  舍舟登陆,刚一上岸,瞥见远处有两条人北,飞也似朝自己奔来!

  “陆大哥!”

  “陆大哥,你真的回来了!”

  两个充満着喜悦的少女声音,远远传来,那正是楚湘云和冷秋霜两人。

  陆翰飞暗暗赞叹龙门帮果然消息灵通,自己才一上船,总舵已经接到报告了,心中想着,也立即了上去。

  跑在最前面的是冷秋霜,她一脸喜容,一眼瞧到陆翰飞,就连蹦带跳,小鸟般飞了过来,纤纤⽟手,一把拉着他右腕,⾼兴的道:“啊,陆大哥,你伤已经好了?你从哪里来的?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话声像炒⾖般的,咭咭格格说个不停。

  楚湘云随着掠近,接口道:“陆大哥,你总算来了,真把人都急死了呢!”

  陆翰飞目光一抬,和楚湘云的目光对个正着,只见她眼眶润,长长的睫⽑中隐含泪珠,似是喜极而泣,站在边上,一付脉脉含情惊喜集的模样。

  冷秋霜心洁如⽟,天真未凿,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一脸都是笑容,纤手还是拉着自己不放。

  陆翰飞瞧着两应姑娘,心中一阵感动,连忙含笑道:“两位妹子都好,别后情形,说来话长,我们到里面再说吧!”

  说话之际,又有两条人影,如飞而来!

  老远就听到杜志远的声音,笑道:“哈哈,陆兄弟,吉人天相,你果然脫险回来了。”

  陆翰飞只叫了声:“杜兄…”

  两条人影,瞬息已到眼前,那是杜志远和黑娘子倪采珍。

  陆翰飞着两人情形,似乎大有进展,心中也暗自⾼兴,一面慌忙抱拳道:“倪堂主好。”

  黑娘子悄眼珠一转,笑道:“陆少侠要是再不回来,这两位妹子整天愁眉不展,急得连饭都吃不下去呢,现在可好了,别再愁急了吧?”

  冷秋霜道:“是啊,陆大哥失踪之后,其实也只有十来天,好像出一年时光还长呢!”

  黑娘子听得报着樱,笑出声来。

  陆翰飞只觉脸上一热,连忙朝杜志远问道:“杜兄,程老前辈、史前辈两位可好?”

  杜志远道:“陆兄弟来得正好,程帮主十天之前,误中⽩⾐教蛊毒,这几天…”

  陆翰飞猛地一震,急急问道:“什么?程老前辈其中了⽩⾐教主的蛊毒?现在怎么了?”

  杜志远道:“程老前辈十⽇之前,误中蛊毒,这几天正在逐渐发作,终⽇神志昏倦,只是沉沉睡。”

  陆翰飞愤然道:“早知这样,我那天就不该轻易放过了她!”

  杜志远道:“几位老前辈此刻都在书房,我们快走吧!”

  大家一阵急奔,越过广场,朝书院走去,五间敞轩,湘帘低垂,门口垂手站着一名使女,瞧到四人,立即掀起帘子。

  这间宽敞的客室中间,坐着千手儒侠史南溪。风煞柯灵、和⽩面判官姜南豹三人。他们好像在计议着什么,每人脸上,都流露出凝重神⾊,一见杜志远、陆翰飞相继走⼊。

  千手儒侠清瘦脸上,微绽笑意,起⾝道:“陆老弟果然脫险回来,老夫总算放了一桩心事。”

  陆翰飞连忙走上几步,向在座三人见过了礼,一面抬头问道:“史老前辈,晚辈方才听杜兄说起,程老前辈中了⽩⾐教的蛊毒,不知如何了?”

  千手儒侠修眉紧蹙,微微‮头摇‬道:“据说⽩⾐教下的蛊毒,十⽇必发,帮主目下只是沉沉昏睡,不宜惊动,老夫已前往苗疆,聘请专治蛊毒的郞中,也许一二⽇內,就可赶到。”

  陆翰飞道:“晚辈听说⽩⾐教所下毒蛊名为‘终⾝蛊’,除了每隔三月,服用他们的特制药丸一粒,可保无虑之外,天下无药可解。”

  千手儒侠史南溪双目里然一睁,问道:“陆老弟这话从何处听来的?”

  陆翰飞正待回答,恰好使女替他端上茶来,瞥见中间一张雕花圆桌上,放着一颗蜡九,口中不由“咦”了一声,急急说道:“史老前辈,这颗蜡丸,正是⽩⾐教特制,可以抑制毒蛊,延缓发作的药丸,可是⽩⾐教派人送来的?”

  ⼲手德侠道:“这颗蜡丸,是今晨由岳⾼升客店派人送来的,说是昨晚有一位⽩⾐书生,和一位红⾐姑娘,在他们店中投宿。临行之前,嘱咐客店掌柜,派人专程送呈帮主,老夫因对方敌友未明,不敢投‮物药‬,方才就是和木老嫂、姜堂主讨论此事。”

  说着从几上取过一封信柬,随手递来,接着又适:“这信柬上说的,和陆老弟所说,大致相同,你拿去瞧瞧!”

  陆翰飞听说这颗蜡丸,是一个⽩⾐书生和一个红⾐少女叫客店中人送来,不噤心头一动,暗想:那不是自称⾚发仙子的温如⽟和姬红薇还有谁来?

  当下立即菗出信笺,只见上面写着:“敬奉药丸,⽔调服,重症三月內可不复发,晚防宵小。”

  纸上聊聊数语,但字迹娟秀,分明出之女子之手!

  陆翰飞看过之后,立即抬头道:“果然是她们!史老前辈,这药丸不假,不妨让程前辈服下,暂时先解了蛊毒再说。”

  ⽩面判官姜南豹道:“陆少侠知道这送药丸的人是谁?”

  陆翰飞点了点头,道:“这两人,⽩⾐书生是五毒教主温如⽟,穿红⾐的是魔教长老嘉檀尊者的师妹姬红薇,她们前几天,曾从一位假扮⽩⾐教主的人的手上,要去两颗药丸,晚辈亲眼目睹,不会有假。”

  ⽩面判官道:“陆少侠可知五毒教的独眼乞婆区姥姥和毒砂掌洪长胜等人,全都投⼊⽩⾐教了吗?”

  冷秋霜揷嘴道:“陆大哥,那魔教的老和尚坏死了,你差点就被他害了。”

  风煞道:“秋儿,别揷嘴,让你陆大哥说下去!”

  千手儒侠也点头道:“不错,陈老弟把别后情形,说出来听听,大家再商量不迟。”

  陆翰飞想了一想,就把当⽇醒来,感觉武功全失,躺在一间地下密室之中,幸得温如⽟相救…

  冷秋霜不待他说完,叫道:“陆大哥,这一段,我们早已听温如⽟说过了,她说,她背着你跑到九嶷山一处山脚下,她只去打了几只野兔山的工夫,回去就找不到你了,后来呢?你就从这里讲起好啦!”

  陆输飞听她说出温如⽟背着自己走,不由脸上一红,就把自己如何被黑猿抱上石城峰,如何无意之间,被黑猿取去赛孙膑送给自己的两枚古钱把玩,开启了“石城洞府”石壁…

  说到这里,千手儒侠蓦的一拍茶几,睁目道:“令狐宣遗留的两枚古钱,果然是开启石门的钥匙,老夫当⽇确曾怀疑他何以要把两枚古钱,遗留给陆老弟?只是一时猜不透他的用意何在?此人神机莫测,可惜死在他师兄手下!”

  陆翰飞笑道:“当时大家都被他瞒过了,其实令狐老前辈并没有死。”

  他此话一出,大家全都一愕!

  杜志远道:“陆兄弟你快说下去。”

  陆翰飞撩起长袍,取出⽇轮金斧,又从怀中掏出一叠⽩⽟连环,一起放到桌上,然后把自己⼊洞经过,如何取到金⽟双奇遗留的兵器,和在洞中遇上姬红薇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只是把“公孙氏笔录”略而不提,那是因为公孙乔在笔录上的特别注明,⽇轮金斧和⽩⽟连环乃是他们夫的随⾝兵器,取宝之人,必须夫合参,尚未成婚的,也必须把⽩⽟连环传给将来的配偶。

  但自己心中,认为司空师叔和师傅同死在夏侯律手中,而且楚师妹又是和自己同上竹仗坪,叩谒赛孙膑的,自己说什么也得把⽩⽟连环分给她。

  如果自己取出“公孙氏笔录”来,她看了上面写着的特别规定,决不好意思接受,自己也就不好把⽩⽟连环送给她了。

  大家听说这柄只有两尺来长的金斧,和一叠本不是兵器的⽩⽟连环,就是两百年前一对异人⽩⾐剑侣金王双奇的成名武器,不噤全都微感意外,因为这两件东西,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处来?

  陆翰飞等大家传看了一会,才把自己和姬红薇下山之后,遇上赛孙膑化装樵夫,送信一节说出,一面从怀中掏出两封书信,送到千手儒侠面前。

  千手儒侠看过之后,不由呵呵笑道:“这么说来,要咱们安心回转君山的,也是赛孙膑无疑了!”

  陆翰飞道:“原来老前辈也遇见过他了?”

  千手儒侠道:“那倒不是,这是几天以前,咱们接到君山总舵飞鸽传书,得知程帮主误中⽩⾐教暗算。那时木老嫂子正好从石城峰下来,找不到老弟踪影,大家正感为难之际,忽然有一头信鸽,传来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南岳门人,另有去处,不⽇自回,安心返君山可也。’

  大家觉得奇怪,龙门帮的信鸽,久经训练,旁人决难在中途截获,不知如何会带来这封怪信?但信中既然这般说法,可见陆老弟并无危险,而且君山方面,事出非常,大家这才兼程赶了回来。”

  ⽩面判官美南豹道:“赛孙膑这封密柬,既然要陆少侠到了君山,才能开拆,依兄弟之见,可能和帮主中蛊之事有关,陆少侠快请拆开瞧瞧。”

  冷秋霜道:“是啊,陆大哥我帮你拆好不?”

  千手儒侠含笑道:“冷姑娘且慢,我们且听陆老弟说完经过,再拆不迟。”

  冷秋霜回头道:“你快说咯,后来呢?”

  陆翰飞接着就把自己因赛孙膑在信上有“见字速去君山”之言,在庐家铺搭船,遇到⽩⾐少女,以及当晚观音桥观音庙中,⽩⾐崆峒等人受⽩⾐教主胁迫,和温如⽟、姬红薇讨去二颗蜡丸之事,详细说出。

  千手儒侠听他说完,沉昑了一下,道:“照陆老弟这般说来,这颗蜡九,倒确是温如⽟和姬红薇两位姑娘用计赚来的两颗之一,帮主⾝中蛊毒,只是沉沉昏睡,不妨服用,只要真能使蛊毒暂时不再发作,有这九十天时光,也⾜可另找解药了。”

  风煞尖声道:“依老⾝推测,可能⾚发仙子温如⽟向⽩⾐教主计赚两颗蜡丸,和今晨吩咐客店中人送来解药,都是赛孙膑令狐宣安排之计,陆少侠,你快瞧瞧那封密柬上,写些什么?”

  千手儒侠给风煞一说,点头道:“木老嫂此话有理,赛孙膑在石鼓山诈死,无非为了掩人耳目,其中自是另有深意!”

  他说话之时,冷秋霜已把密柬拆开,菗出一张信笺,递到陆翰飞手上。

  信笺上只有寥寥几个大字,那是:“解蛊毒,惟求朱果。”

  千手儒侠目光一瞥,不由皱皱眉头,笑道:“照此看来,⾚发仙子送来这颗药丸,由他安排无疑,只是…木老哥前往⾚焰山,已有十⽇,不知能否求到朱果。…”

  风煞听他提到旋风煞,不噤鸩面一寒,怒声道:“这老不死当真越老越不中用了,⾚焰山又不是什么远地方,去了十天,早就回来了,幸亏陆少侠伤势已愈,不然,岂不被老不死、耽误了大事?目前程帮主⾝中蛊毒,既然只有朱果能解,此事也刻不容缓,老不死说不定和冉无天闭僵了,朱果还没到手,咱们索赶上⾚焰山去,好歹也得把朱果弄来。”

  千手儒侠说又止,沉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目前情况,真是千头万绪,一时也无法兼顾,依兄弟之见,温如⽟送来的信上,既有‘晚防宵小’之言,此时帮主昏睡不醒,今⽇正是⽩⾐教限令龙门帮十⽇內归附的最后一天,不论他们是否真有举动,一切只好等过了今晚,再作计较。”

  说到这里,回头朝⽩面判官姜南豹道:“帮主之事,就偏劳姜堂主和刑堂主、宋堂主三位,这里有老夫和木老嫂子守护,想来人手也差不多了。”

  ⽩面判官美南豹⾝为龙门帮的总巡江,职单军令,地位⾼过几位堂主之上,闻言就连忙起立,拱手道:“兄弟敬进总、护法指示。”

  说毕,立即退出房去。

  千手儒侠等差南豹走后,起⾝从桌上取过温如⽟送来的那颗蜡丸,含笑道:“要不是陆老弟适时赶到,说出这颗药丸的来历经过,咱们真不敢让帮主服用呢!”

  边说边往里间走去,陆翰飞、杜志远跟在他⾝后,跨进房门,只见陆地神龙程无规一个⾼大⾝躯,躺在绵榻之上,昏昏睡着,一动不动。

  千手儒侠史南溪捏碎蜡壳,里面是一粒乌黑有光的蜡丸,此时早有使女们准备了一碗⽔送上。

  他手上拿着药丸,凑上鼻孔,闻了一闻,脸上略现迟疑之⾊,但终于把药丸调⼊⽔中,拨开陆地神龙牙关,徐徐灌了下去,大家围在榻前全都没有作声。

  约莫过了盏茶光景,陆地神龙忽然睁开眼来,瞧到榻前三人,微微一楞,正待⾝坐起!

  千手儒侠慌忙摇手道:“帮主刚才服下药丸,还是休息一会再起来吧!”

  陆地神龙缓缓抬起两臂,略为运气,觉得并无不适,这就坐了起来,目露诧异,笑道:

  “不得事了,老夫腹之间,蛊毒虽未清除,但似乎已受‮物药‬控制,这是什么药丸?”说着目光朝陆翰飞瞧来,欣慰的点点头道:“陆老弟也脫险回来了?”

  千手儒侠心头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笑了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帮主昏睡了一昼‮夜一‬,才行醒来,还是先休息一会的好。”

  说着,回⾝朝陆翰飞、杜志远便了一个眼⾊,相偕退出。

  风煞着问道:“程帮主服药之后,醒过来了?”

  千手儒侠点头道:“帮主曾说蛊毒虽未清除,但果然已被‮物药‬抑制,目前已无大碍,只是今晚还要仰仗老嫂子的大力。”

  风煞尖笑道:“史大侠怎地也客气起来?⽩⾐教主真要有什么举动,老⾝自是义不容辞之事。”

  陆翰飞却从几上取过一叠⽩⽟连环,送到楚湘云踉前,还没开口,只觉脸上一阵臊热,嗫嚅的道:“楚师妹,这⽩⽟连环该是你的,你先收下,还有十九招口诀图解,我在‘石城洞天’已经背了,待会再写出来吧!”

  楚湘云惊喜的瞧着他,不知怎的,也粉脸微酌,幽幽说道:“陆大哥,这是⽩⾐剑侣遗赠有缘之物,我怎好无功受禄?”

  冷秋霜道:“楚姐姐,陈大哥送给你的,你就收下来咯!”

  陆翰飞忙道:“先师和司空师叔都丧在夏侯律贼子之手,师门⾎仇未复,这两件兵器,斧环合空,才能发挥威力。何况当⽇又是楚师妹和我同上竹仗坪,拜谒令狐者前辈,才能开启石壁,人內取宝,楚师妹自该分取一件才是。——

  风煞一张鸩脸,満绽喜容,桀桀尖笑道:“乖女儿,你陆大哥说得不错,这件兵器,该是你的,你就收看吧!⽩⾐教主一⾝武功,非同小可,说句怈气的话,咱们老一辈的人,如论单打独斗只怕谁也无法赢得了他。⾚发仙子温如⽟,‮夜一‬之间,尽得⾚发仙姥真传,但比⽩⾐教主还要逊上一筹,你陆大哥机缘凑巧,得到了公孙乔夫妇遗留之宝,今后江湖上,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楚湘云果然含羞接过,低低的道:“多谢陆大哥。”

  陆翰飞心头如释重负,一面笑道:“待我去把口诀抄来。”

  杜志远道:“陆兄弟,那也不忙一时。”

  陆翰飞道:“不,我早一天抄给楚师妹,她也好早一天练习咯!”

  杜志远也巴不得师妹早⽇练成绝技,这就把陆翰飞领到自己隔壁一间房中,然后替他带上房门。

  陆翰飞知道他为了怕人惊优,但也正合自己心意,当下挂上房门,从怀中取出“公孙氏笔录”把十九式⽟连环图解,细心描绘,⾜⾜花了一个时辰,才算竣事,收起笔录,正待走出!

  只听壮志远已在门外叫道:“陆兄弟,你写好了没有?前面已经备好筵席,快人席啦!”

  陆翰飞答应一声,和杜志远两人,匆匆走进敞厅,只见厅上早已摆好一桌酒席,大家正坐着闲谈,陆翰飞把写好的图解,送到楚湘云面前,说道:“楚师妹,这是十九式⽟连环的图解,你快收了。”

  楚湘云双手接过,低低道谢了一声,就朝风煞道:“⼲娘,你先瞧瞧吧!”

  风煞用手一推,尖笑道:“傻女儿,这是⽩⾐剑侣的旷世绝学,你快收起来吧!”

  正说之间,只听屏后一阵洪钟般大笑,陆地神龙程无规已徐步走出,大声笑道:“老夫听说陆老弟天缘旷世,已经找到了⽩⾐剑侣金⽟双奇的蔵珍,委实令人可喜可贺。”

  他蛊毒未除,红润的脸⾊,稍见苍⽩。大家连忙站起⾝来。

  陈翰飞方才已听杜志远说过自己受伤之后的情形,这就躬⾝道:“晚辈在石鼓山⾝负重伤,多蒙几位老前辈垂爱赐救,晚辈感不尽。”

  风煞道:“帮主服药之后,可觉得好些了吗?”

  陆地神龙拱手道:“多谢木老嫂子,蛊毒只要不发,原和好人无异,老夫数十年来精研医道,对这蛊毒一门,却束手无策,说来真是惭愧。”

  千手儒侠接口道:“医药之道,各有精专,养蛊下毒,原是苗人之事,兄弟⽇前已差人急促赶赴苗疆,敦请著名蛊师,也许能解帮主未清之蛊。”

  陆地神龙大笑道:“总护法也太小觑⽩⾐教主了,他既敢向老夫和郝公玄、狼奇里等人公然下手,岂会是普通蛊毒?‘普天之下,无药可解’,虽是⽩⾐教主夸张之词,但也相去不远,赛孙膑说的只有朱果能解,谅非虚言。”

  陆翰飞忽然想起自己也曾在船上被老苍头邵公公下蛊,后经⽩⾐少女给自己眼了一粒红⾊药丸,据说专解各种蛊毒,不知对“终⾝蛊”是否有效?心中想着,只听千手儒侠笑道:

  “帮主、木老嫂、大家请⼊席吧!”

  陆地神龙点点头,抬手肃客,大家相继⼊座。

  使女替大家斟満了酒,陆地神龙因蛊毒未清,只是以茶代酒。

  这一席酒,原是替陆翰飞接风,同时也为他得到旷世奇遇表示庆祝,是以大家只是向陆翰飞和楚湘云敬酒。

  楚姑娘虽然感到有点‮涩羞‬,心头却是甜甜的。

  冷秋霜天真无琊,一会叫“陆大哥”一会又叫“楚姐姐”脸上也流露出一团⾼兴之⾊。

  大家边吃边说,酒醉饭之后,陆地神龙程帮主先行回转静室,使女们撤去杯盘,替大家彻上香茗。

  千手儒侠因温如⽟送来的信中有“晚防宵小”之言,⽇间早已商议妥当,由⽩面判官姜南豹负责全帮指挥事宜,自己和风煞。杜志远、陆翰飞等人守护內宅,不让来犯敌人惊动帮主,此刻时间还早,大家就聚在一起,随便闲谈。

  哪知堪堪才捧起茶碗,目光一格之际,口中就低“噫”一声,同时双目精光陡,沉声喝道:“窗外何人…”

  陆翰飞一按桌面,疾飞而起,穿出窗外,脚尖一点,一个鹞子翻⾝,跃上屋面,只见七八丈外,正有一点黑影,在屋脊上一闪而没。

  陆翰飞哪里肯舍,长⾝拣起,笔直朝黑影追去!

  双方⾝法,都是去势奇快,陆翰飞自从练习三十六式坐像的“先天真气”以来,这几天来,內功已有显著的进步,追过两重屋脊,已可看清前面那人,一⾝⽩⾐,敢情就是⽩⾐教主无疑!

  目光掠过,更是不肯放松,连昅两口其气,把“八步追风”轻功,加到十成光景,一个⾝子,宛如天马行空,瞬息工夫,已急起直追,横空掠过对方头顶,在⽩⾐人面前泻落,拦住去路。

  他这一手轻功,当真疾逾掣电,那⽩⾐人敢情业已发觉有人追来,但没想到他会来得如此快速,只觉一阵疾风,从头顶掠过,超过自己面前,心头不由大感凛骇,立时斜退一步,刹住⾝形。

  这当其说时迟,那时快,陆翰飞泻落⽩⾐人⾝前,⽩⾐人同时站停⾝子。

  两人目光乍接,陆翰飞看清被自己截住去路的不是面蒙⽩纱,⾝着⽩⾐的⽩⾐教主是谁?

  “你…”⽩⾐人瞧到陆翰飞,好像也大出意外似的,⾝躯猛然一震,口中低呼了声,⾝不由主的向后连退了两步!

  陆翰飞只觉对方这声低呼,口音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一般,但一时无暇多想,冷笑一声:“尊驾就是⽩⾐教主吧?”

  ⽩⾐人在这一瞬之间,已定下神来,双手一负,仰首向天,装出一付冷漠神气,说道:

  “你知道就好了。”

  陆翰飞星目含光,问道:“你是⽩⾐教主?还是乔装而来的?”

  ⽩⾐人冷笑道:“难道本教主还有假的不成?”

  陆翰飞朗笑道:“陆某不管你真假如何,但…”

  ⽩⾐教主截着话头道:“你管不着。”

  陆翰飞接着道:“陆某倒想知道你夜闯君山,意何为?”

  ⽩⾐教主瞧了他一眼,道:“我爱来就来,你待怎的?”

  陆翰飞道:“你既然敢来,就请见过程帮主再走不迟。”

  ⽩⾐教主冷笑道:“你拦得住我吗?”

  陆翰飞倏然撤出玄⻳剑,大笑道:“你认为走得了吗?”

  ⽩⾐教主不自噤的后退了一步,道:“你真要和我动手?”

  说着,缓缓从菗中菗出一柄晶莹⽟尺。

  但就在此时,左右两边房上,同时出现两条人影,飞凉而来。

  陆翰卫目能夜视,来人还在七八丈外,业已看清这两人全都⾝穿绿⾐,光从扑纵而来的⾝法看去,武功大是不弱!

  目光瞥处,不由纵声笑道:“哈哈,今晚你们人倒来了不少,陆某要是叫你们逃出手去,就不算是南岳门人了。”

  长剑一振,正待发招!

  ⽩⾐教主⾝形倏然欺近,⽟尺一拨,庒住陆翰飞剑尖,跺跺脚,轻声道:“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咯!”

  话声说得极轻,也正因为极轻,听来甚是娇柔!

  陆翰飞不由呆得一呆!

  ⽩⾐教主趁他微一分神,⾝躯奇快无比从他左侧闪出,⽟尺一挥,飞也似朝外逸去!

  那两个绿⾐人堪湛扑落,眼看教主飞⾝掠走,也急急跟着掠去。

  陆翰飞并不是追不上他们,而是觉得⽩⾐教主最后这一句话,声音极,似乎在哪里听过?因为他实在说的太轻了,使自己一时无法分辨得出,究竟是谁的口气?

  跟着两个绿⾐人⾝后,又有两条人影,飞纵而来,转眼跃近⾝边。

  冷秋霜手上,握着一柄短剑,问道:“你可曾看到两个贼人吗?”

  陆翰飞道:“他们跟着⽩⾐教主一起走了。”

  楚湘云道:“⽩⾐教主!陆大哥你和他动过手了?”

  陈翰飞摇了‮头摇‬,冷秋霜抢着道:“陆大哥,师傅他们,都说⽩⾐教主是女的呢!”

  翰飞暗暗“哦”了一声,难怪她方才说的声音极轻,至于自己听来极,可能只是一种幻觉。

  冷秋霜瞧他不语,眨眨眼睛,又道:“陆大哥,你瞧,我这柄剑好不?前几天程老前辈送给我的,我已经跟楚姐姐学会了‘玄岳剑法’,她说你的‘丙灵剑法’,一共有七十二招,你几时也教我呢?”

  陆翰飞侧耳一听,忽然低声道:“后院已发现敌踪了。”

  冷秋霜偏头道:“陆大哥,我怎么没听见呢?”

  陆翰飞听到一阵叱喝,和陆地神龙的纵声大笑,隐隐传来,急忙回头道:“来人恐怕还不在少数,我们快走吧!”

  话声出口,人已急掠而起,朝后院奔出,眨眼之间,就飞出四五丈外!

  冷秋霜低声道:“楚姐姐,陆大哥好快的⾝法!”

  楚湘云一拉冷秋霜,笑道:“别说话了,走吧!”

  两人相继纵起,陆翰飞一道⾝影,已在七八丈外,正像浮矢掠空一般,向前面屋脊掠过!

  却说陆翰飞堪湛掠近屋脊,猛觉一阵劲风,从斜里打来,得他急纵直掠的⾝子,百忙中,双脚一点,横跃数尺,让开掌风,立即凝目瞧去!

  原来屋脊上站着一个⾝穿墨绿长袍,面蒙绿纱的人,这人⾐着打扮,和方才跟着⽩⾐教主⾝后选去的两个绿⾐人完全相同。

  只是生得甚是矮小,额下露出一把山羊胡子,背负太极牌,左手执着一支两尺来长的旱烟管,漆得乌黑有光,看不出是铁铸的,还是竹的?此刻自顾自昅着烟,好像方才那一掌,并不是他打来的一般!

  陆翰飞这一阵打量,原是目光一瞥间事,他因对方出手偷袭,若非闪避得快,差点就被掌风扫中。不由心头大怒,剑盾一届,沉声道:“朋友能够闯上君山,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这般出手暗袭,算得什么人物?”

  绿⾐人冷笑道:“小子口气倒不小,嘿嘿,老夫只是奉教主之命,不准你过来罢了,真要出手,你小子有几条命?”

  这两句话的工夫,楚湘云和冷秋霜也已赶到。

  “哼,老贼看剑!”冷秋霜⾝形才落,一跃到了绿⾐人面前,举手就是一剑,朝他右肩刺去!

  绿⾐人一声冷笑,左手旱烟管着剑尖点出,右手同时拍出一股掌风,直向冷秋霜⾝前通来!

  “叮”!一声金铁轻响,冷秋霜剑尖立被撞歪,整条右臂,感到骤然一⿇,短剑被地砸飞!

  “啊”!口中不由惊叫出声,要知厉山双煞一生从不使用兵器,冷姑娘只不过瞧别人都有宝剑,才磨着楚湘云学了一手剑法,初学乍练,自然谈不上功力,但她左手纤纤⽟掌,却在惊叫出声之际,闪电拂出!

  那绿⾐人原只用了三成力道,便把冷秋霜的短剑点出寻尺,见她这一掌来势轻飘飘的更不以为意,哪知自己掌风才和人家一碰,陡觉一股澈骨奇寒的劲风,透掌而⼊,朝⾝前涌到!

  绿⾐人武功再⾼,也感到借手不及,心头一震,立即大喝一声,右掌迅疾向后一收,紧接着奋起全力,往前推出,⾝形却在吐气发掌的同时,向侧飞闪开去!

  这一下,当真快得有如电光石火,劈出的掌风,经他一收一推,力道立时增強了数倍,一团罡风,直像狂涛拍岸一般,朝冷秋霜撞去!

  陆翰飞瞧得大吃一惊,急忙喝道:“秋妹快退!”

  话声出口,向前一纵⾝,双掌着绿⾐人掌风,从横里推出。

  要知陆翰飞从“公孙氏笔录”上学来的三十六式坐像,乃是玄门中的“先天真气”他虽是练习不久,火候尚浅,但“先天真气”岂同小可,这种清轻之气,出手无声,那团強猛掌风,才到半途,便自消失无形!

  绿⾐人奋力劈出一掌,横门八尺,⾝形站定,还是噤不住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瞧,心下不由大怒!一阵桀桀笑,反手摘下背上太极牌,也不瞧瞧自己劈出的那团力⾜开山的凌厉掌风,如何会突然消失?厉声喝道:“小丫头,你是找死!”

  “死”字出口,⾝子墓地拔⾼数尺,太极牌一招“泰山庒顶”由上而下,朝冷秋霜当头轰下!

  这一招宛如迅雷电掣,势劲力急,呜暗生风!

  冷秋霜因陆大哥替自己挡了一掌,还没来得及退下,对方喝声⼊耳,一片马云,已庒顶直落!

  “呛”!玄⻳剑声若龙昑,但丝毫不带锋芒,裹着陆翰飞一条人影从冷秋霜⾝边飞起,着太极牌朝上硬架!

  要如宝剑乃轻兵刃,最不宜和人硬打硬砸,而太极牌却又是专门和人硬打硬砸的重兵器,不是內外功夫已有相当火候的人,不敢轻易使用。陆翰飞这一挥剑硬架,正是武林中的大忌。

  “噹”牌剑乍接,火星横飞,半空中响起一声震耳聋的金铁狂鸣!

  陆翰飞和绿⾐人各自后退了一步!

  不!绿⾐人后退之时,脚下“喀啦”一声,踏碎一叠屋瓦。

  双方一退之后,各自检视兵刃,绿⾐人低头一瞧,只见自己厚达寻寸的太极牌上,赫然已被对方宝剑,砍了一条三四分深的划痕!

  这真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的事,自己这面太极牌,乃是寒铁所铸,即使宝刀宝剑也休想砍得动分毫,这弱冠少年手上长剑,看去只是一柄凡铁,竟有如此厉害?

  不,这小子內力也竟有如此深厚,不但长剑没有震飞,反而把自己震退了一步,这份功力,自己等人追随老教主数十年来,倒还是第一次遇上!他两道眼神,从绿纱中透出梭梭凶焰,目中桀桀笑道:“小子有你的。”

  太极牌猛然一转,挟着凌厉啸风,狂卷攻出。

  陆翰飞和绿⾐人一招硬接,手腕微感酸⿇,心头也暗暗吃惊,对方功力深厚,确非等闲!急忙回头朝楚湘云、冷秋霜低声说道:“这人武功极⾼,你们不可妄动。”

  话声一落,⾐角飘飞,覆地前一步,长剑疾抡,左封右架,硬把绿⾐人一轮猛攻挡开。

  绿⾐人嘿然道:“小子,你原来是南岳筒子真的门下!”

  陆翰飞道:“不错!”

  绿⾐人大笑道:“哈哈,老夫倒要瞧瞧你还能接我几招?”

  两人倏分乍合,挥牌击剑,又复打在一起!

  绿⾐人自仗功力深厚,太极牌有加扶山超海,劲风呼啸,左手那枝旱烟管,还在重重牌影之中,使出轻巧手法,敲点放人周⾝大⽳,招术诡异无比。

  陆翰飞展开师门七十二招“丙灵剑法”把一柄玄⻳剑使得风雨不透,既要封解势沉力猛,直似江河倒怈的太极牌,又要防范他轻巧灵活,乘隙而⼊的旱烟管,应付大感不易,只好贯注全神对敌,丝毫不敢分心。

  一阵工夫下来,陆翰飞只觉对方太极牌上的庒力,愈来愈重,自己终究以轻兵刃和人家重兵刃对敌,每招出手,都须力贯剑⾝,这样的硬拼硬打,时间稍长,就显得吃亏。

  但绿⾐人并没占到便宜,他发觉眼前的年轻人,确是自己数十年来仅见的青年⾼手,能够以一支长剑和自己太极牌打成平手,那么对方內力之強,岂非还強过自己数十年苦练?

  渐渐老羞成怒,蒙面绿纱之中,两眼圆睁,頦下一把山羊胡子,气得直竖,太极牌、旱烟管,有如狂风暴雨,‮狂疯‬进击。

  陆翰飞“先天气功”终究修为⽇浅,顶门上汗⽔如雨,逐渐感到师门的七十二招“丙灵剑法”有不够精微之处,时常因照顾不到,被对方的旱烟管乘隙而⼊,因此也时常还得自己手忙脚

  所以还能支持,无非仗着以前服过蝮蛇宝⾎,和新近学会的三十六式坐像运功诀窍,使周⾝其气,绵绵不绝的密布剑⾝,才弥补了“丙灵剑法”的弱点。

  他越打越觉得不对,方才⽩⾐教主临走之时,说得不错,自己果然不是他手下绿⾐人的对手,心中想着!

  “叮!”陆翰飞一个疏神,陡然右腕一震,自己剑尖,已被对方旱烟管点中,剑势微微一斜,心头大惊,急忙一个大转⾝,避开绿⾐人正面。

  绿⾐人旱烟管虽然点中陆翰飞剑尖,他可不知对方这柄瞧不起的长剑,会是削铁如泥的玄⻳剑,但觉手上一轻,精钢铸成的烟管头,已被剑尖削断,骨碌碌朝屋瓦滚落!心头也不噤一惊,左手扔去烟管,右手太极牌趋势一记“横澜千里”追踪朝陆翰飞背后打去!

  这一招他用⾜十二成力道,太极牌才一出手,狂风怒卷,势如雷奔。

  陈翰飞最近连遇強敌,经验阅历,都增长了很多,方才一个大转⾝,避开对方左手点出旱烟管,心知他右手太极牌,势必乘机追击,是以没等绿⾐人牌风及⾝,向右又是一个急旋,⾝形倏然一矮,玄⻳剑“风扫落叶”贴地扫出,向绿⾐人双⾜撩去!

  他避招攻敌,一齐动作,绿⾐人骤不及防,几乎吃了大亏,百忙中脚尖一点,施出“一鹤冲天”⾝法.平空升起一大多⾼!

  陆翰飞趁这一瞬空隙,迅速剑左手,从⾝边取出“⽇轮金斧”这原是电光石火之事,绿⾐人纵⾝跃起,为了防陆翰飞凌空追击,在半空中一个筋斗,落到七八尺远处,脚尖蓦地一点,一招“六丁开山”牌先人后,闪电朝陆翰飞推出。

  但就在这一瞬之间,只觉眼前一亮,一轮金⽇,突然从陆翰飞⾝边涌起,直向太极牌上撞来!

  绿⾐人本连看也没看清楚,只听“噹”的一声大震,寒铁铸制的一面太极牌,立被劈作两半。

  不!肩头骤然一凉,一条右臂已被同时研落,⾎流如注!

  他终究功力深厚,口中闷哼一声,⾝子踉跄后退了两步,猛昅一口其气,左手指出如风,迅速点住肩头几处⽳道,撕下⾐襟,掩住伤口,怒目瞧了陆翰飞手上金斧一眼,一声不作的转⾝疾奔而去。

  陆翰飞没想到⽇轮金斧会有如此威力,出手一招,就重创強敌,一时不由又惊又喜,楞在那里。

  楚湘云、冷秋霜站在边上,也只觉得眼前金轮骤涌,本没瞧清陆大哥是如何出手的?

  此时一见绿⾐人带创逃走,才如梦初醒,同时“啊”一声,翩然朝陆翰飞奔去!

  楚湘云睁大眼睛,喜形于⾊的道:“陆大哥,你方才这一招,可是⽩⾐剑侣遗留的武功么?”

  陆翰飞得意的点点头,笑道:“我也没想到一招之间,就把那面沉厚无比的太极牌劈开,而且还研断了他一条右臂,其实此人功力深厚,在江湖上已可算是一流⾼手了。”

  冷秋霜娇笑道:“这人算得上一流⾼手,陆大哥,你呢,不是比一流⾼手更⾼了吗?”

  陆翰飞想起方才动手的情形,就连自己师门扬威天下的“丙灵剑法”都无法抵挡得住,不噤‮头摇‬道:“那也不然,如论‮实真‬武功,此人招术奇诡,內力深厚,我哪是他的对手,只不过仗着这柄金斧的威力,侥幸取胜罢了。”

  冷秋霜眉儿一扬,道:“师傅说过,只要得到⽩⾐剑侣的蔵宝,就可无敌天下,绿⾐老头,又算得什么?”

  接着脸上又流露出羡慕之⾊,朝楚湘云道:“楚姐姐,你将来练会了⽩⽟连环,除了陆大哥,就没人打得过你了。”

  陆翰飞忽然心中一动,暗想自己方才能以一柄长剑,和绿⾐人的太极牌周旋了二三十招,可说完全得力于“公孙氏笔录”上的三十六式坐像运气之法。

  虽然笔录上没有记载名称,显系是武学中一种至⾼无上的气功,自己当然也要传给楚师妹。但这位冷秋霜妹子练的“九神功”乃是旁门之学,而且只练到三成火候,就被自己等人闯⼊,破坏行功,以致此后无法再有进展,自己何不把这三十六式运功心法,一并传她,也好使她弃琊归正。

  心中想着,立即笑了笑道:“我这次在‘石城洞天’还学了⽩⾐剑侣遗留的一种⾼深运气功夫,一共有三十六式,练会了,既可护⾝,又可却敌。隔天我把口诀传给你们。”

  冷秋霜睁大眼睛道:“陆大哥你也教给我?”

  陆翰飞笑着点点头。

  冷秋霜‮奋兴‬的道:“陆大哥,你真好!哦,那叫什么功夫呢?”

  楚湘云惊奇的道:“我以前听师傅说过,玄门罡气功夫,已经失传了几百年啦!”

  冷秋霜一把拉着楚湘云手臂。喜得直跳起来,带笑道:“谁说不是?我也听师傅说过,罡气比‘九神功’还要厉害得多,一个人如果练成了这种功夫,⾝前就有一层无形的气墙,什么刀剑暗器,都打不进去,啊,楚姐姐,这该有多好?”

  陆翰飞笑道:“我也只是猜想罢了,不一定就是罡气功夫。”

  冷秋霜肯定的道:“一定是的,你回去就教给我们咯?”

  陆翰飞笑道:“好,我们快回去瞧瞧,贼人都退走了没有?”

  冷秋霜听得喜出望外,忙道:“楚姐姐,我们快走!”

  话声一落,拉着楚湘云就走。

  三人刚一回到后院,瞥见灯球火把,照耀通明,院前一片空地上,静悄悄的站着不少人影,场中有两个人,打得十分烈!

  陆翰飞目光一转,业已看清这动手的两人,一个是千手儒侠史南溪,另一个正是方才逸走的⽩⾐教主!

  陆地神龙程元规手握龙头,银髯飘忽,卓然而立,他⾝边,还站着风煞、杜志远、黑娘子倪采珍。

  对方也有三人,那是一个⾝材⾼大的金⾐人和二个绿⾐人,他们全部以纱蒙面,只是静静观战。

  陆翰飞瞧到⽩主教主,不由暗暗冷哼一声,心想这倒好,你把我引开,自己却先赶回来了!

  原来方才陆翰飞穿出窗外,翻⾝上屋,千手儒侠史南溪。风煞柯灵也已分由门窗飞纵而出,跃登屋面,楚湘云、冷秋霜两人瞧到陆大哥朝前奔去,急忙跟了下去。

  千手儒侠瞧着陆翰飞⾝形,特须笑道:“陆老弟好快的⾝法!”

  风煞眼看徒儿和⼲女儿两人一起朝陆翰飞⾝后追去,她知道龙门帮总舵布置严密,不会有什么差错,也就并没出声拦阻,两道绿的目光向四下一转,只觉一片平静,毫无警兆,心中不噤生疑,回头道:“陆少侠莫非已发现了敌踪?”

  千手儒侠皱眉道:“此事确实有些奇怪,君山⽔陆两路,已有姜堂主传今封锁,照说外人极难混得进来…”

  话声未落,只听正北方“嗤”的一声,飞出一道组碧火花,冲霄直上!

  ⼲手儒侠脸⾊陡然一变,口中“咦”道:“山后陆路,已然发现敌踪!”

  “嗤”!“嗤”!东南方和正西方,同时又起两道火花。

  千手儒侠请瘦的脸上,刹时间就流露出来刚毅之⾊,沉声道:“没想到⽩⾐教果然敢对君山大举来犯…”

  话声未落,对面屋脊上,已出现两个敌人!

  前面一个黑夜之中,看去特别清楚,正是一⾝⽩⾐,面蒙⽩纱的⽩⾐教主,他⾝后一人,⾝穿一袭闪闪发光的金⾊长袍,脸上也蒙着一层金纱。

  这两人才一出现,左右两进屋上,也同时露出两个⾝穿绿袍,面获绿纱的人来!

  千手儒侠看得心头一紧,伸手摸出笼在菗中的摺扇,打开扇面,朝后一挥手,他这一挥手,两边走廊上,及时涌出二十来个庄丁,灯球火把,照得如同⽩昼。

  他缓缓抬头,拱手笑道:“来的可是⽩⾐教主,老朽已经恭候多时了!”

  ⽩⾐教主背负双手,只是冷冷的道:“阁下就是人称千手儒侠的史南溪吗?”

  平手儒侠笑道:“不错,老朽正是史南溪,教主夜莅君山,有何见教?”

  ⽩⾐教主微微一晒,昂首道:“本教主和贵帮程帮主订下十⽇之约,尊驾⾝为龙门帮总护法,何用明知故问,贵帮主人呢?”

  千手儒侠见他口气托大,不由脸⾊一沉,道:“程帮主何等⾝份,尊驾自称⽩⾐教主,总该懂得江湖规矩,来人不按礼数,龙帮门也不以宾客之礼相待,尊驾不妨说说来意,老夫自问作得了主。”

  ⽩⾐教主傲然冷笑道:“很好,本教生来意有二,第一是本教主十⽇之前,敦聘贵帮主为本教最⾼护法,地位和教主相同,贵帮同时归并⽩⾐教,如果贵帮主同意与本教合作,贵帮主的贵恙,自也可以无事…”

  千手儒使道:“其二呢?”

  ⽩⾐教主冷笑道:“你找到过九嶷山,⾚发仙子就是一个前例,今晚子时以前,为贵帮主准备后事好了。”

  千手儒侠听得然大怒,正待发作!

  风煞尖笑道:“⾚发仙姥武功⼊化,岂会中人暗算,只因尘缘已尽,以‘透⽳传功’之术,把一⾝功夫,转注到她弟子⾝上而已。至于区区蛊毒,不说对⾚发仙姥没有丝毫作用,就是以程帮主来说,也未必放在眼里。”

  ⽩⾐教主略微偏头,不屑的瞧了风煞一眼,冷冷说道:“厉山双煞原来也投到龙门帮了?嘿嘿,你还是早些替丈夫收尸去吧!”

  风煞听得心头一震,厉笑道:“小丫头,你敢在老婆子O面前卖狂!”

  扬手一掌,遥遥向⽩⾐教主⾝前劈去。

  ⽩⾐教主被她一声“小丫头”叫得愣了一愣,陡觉一股澈骨奇寒的冷风,直向⾝前装到,她自然识得“风煞”厉害。哪敢硬接,左掌一立,迅疾向旁侧引开!

  但就在风煞一掌出手的同时,突然,一声嘹亮长笑,宛若起自半空,生风!

  ⽩⾐教主听到笑声,不噤心头一怔,因为这笑声不但响澈云霄,而且悠长清越,声若龙昑,如非极深的內功,决难有此声势!

  笑声倏落,只听一个洪亮声音,接着说道:“木老嫂子且慢动手,老夫倒不信今晚子时,如何准备后事?”

  ⽩⾐教主抬头望去,只见夜⾊中,站着一个⾝材⾼大,⽩髯过,手扶龙头杖的老人;那一付不怒而威的相貌,一望即可知道来者是谁?

  这会他心头当真猛然一楞,陆地神龙程无规⾝中自己独门恶蛊,已有十⽇,此刻已该发作,但听他方才那声长笑,深厚功力,丝毫未,难道他当真不怕蛊毒?”

  千手儒侠一见帮主现⾝,连忙拱手道:“兄弟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帮主?”

  陆地神龙双目如炬,持须微笑道:“总护法好说,⽩⾐教主既然如约而来,到了君山,老夫忝为主人自然得亲自招待才好。”

  说着朝⽩⾐教主抱拳笑道:“教主如期而来,老夫未曾远!”

  ⽩⾐教主⽩纱蒙面,两道眼神,却透过⽩纱,只是朝陆地神龙脸上,不住打量,从对方脸⾊瞧去,自己所下毒蛊,虽说不信他会有解药,但至少已救‮物药‬庒制下去,则确是事实,心头大是惊疑不定。

  闻言略微拱了拱手,冷漠的道:“程帮主果然神通不小!”

  陆地神龙大笑道:“老夫略港歧⻩,暂时还不妨事,教主既然说亲自来了,正好奉乞解药。”

  ⽩⾐教主道:“程帮主是答应加盟⽩⾐教了?”

  陆地神龙神情肃然,缓缓说道:“⽩⾐教出现江湖,只是新近之事,老夫没听到立教的宗旨如何,琊正未分,善恶末彰,老夫岂能贸然答覆教主?如果⽩⾐教志在济世利人,为福武林,老夫何敢后人,如果⽩⾐教妄想消灭异己.为害江湖,哈哈,老夫数十年来一直是嫉恶如仇,除恶务尽,教主这番用心,算是⽩费了。”

  义正词严,说到后来,口气相当不善!

  ⽩⾐教主丝毫不怒,依然冷漠的道:“这么说来,程帮主大概不想要解药了?”

  陆地神龙仰天大笑道:“⽩⾐教主亲自来了,还怕求不到解药吗?”

  ⽩⾐教主晒道:“程帮主是说老夫⾝在龙潭虎⽳之中,非拿出解药不可的了?嘿嘿,‘终⾝蛊’普天之下,无药可解

  风煞尖声喝道:“小丫头,亏你一口一声的自称老夫,当真不识羞聇?”

  ⽩⾐教主因面对陆地神龙,心存顾忌,不敢分神,对风煞的喝骂,只作不闻。

  陆地神龙手拂长髯,细长凤目,向左右一扫,含笑道:“龙门帮君山总舵,虽非龙潭虎⽳,但未得老夫允准,要想硬间,怕也并非易事。”

  ⽩⾐教主点头道:“程帮主威名远播,武功卓越,本教主久有耳闻,帮主此言,想来是有意赐教了?”

  陆地神龙呵呵笑道:“老夫在石鼓山领教过教主一掌,今晚自然要向教主叩教!”

  ⽩⾐教主依然背负双手,傲然道:“好,要是本教主输了,就奉赠药丸一颗,三月之后,程帮主可驾临古灵山太乙崖,为⽩⾐教开坛大典贵宾。

  陆地神龙点头道:“好,要是老夫输了,就恭送教主离开君山。”

  要知两人在石鼓山互对一掌,深知对方功力深厚,并无绝对制胜把握,是以谁都避开正面,说出无关轻重的承诺。

  千手儒侠招扇一拢朝陆地神龙拱手道:“帮主乃是一帮之尊,岂叮轻易出手,这一仗,还是让兄弟代劳,向⽩⾐教生领教几手绝学吧!”

  陆地神龙持须低嘱道:“此人功力非凡,总护法小心敌。”

  千手儒侠返⾝一挥把扇,道:“老夫代表帮主,领教尊驾绝学。”

  ⽩⾐教主⾝子也没动,冷晒道:“你既想试试,还不动手?”

  千手儒侠听⽩⾐教主口气之大,似乎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目中,不由得心头火起,大笑一声,扬手道:“老夫的兵刃,就是这把摺扇,你兵刃呢?”

  ⽩⾐教主仰首向天,道:“对付你,还用不看兵刃,你只要能在本教主手下走上二十招,我就算败在你的手中了。”

  ⽩⾐教主这几句话,不觉把千手儒侠史南溪,听得无名火直冒,要知他在江湖上享了数十年盛名,罕有对手,在龙门帮中,地位极⾼,就是帮主陆地神龙程元现,也对他待加上宾,称之为总护法而不名。

  此刻⽩⾐教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种大活,要以徒手二十招中,击败于手儒侠一柄驰名数十年的精钢摺扇,实在未免太嫌狂妄了。”’闲言表过,且说⽩⾐教主口气冷漠,话声出口,人却依然负手而立,丝毫不作准备。

  千手儒侠史南溪清瘦脸上,神⾊一变,仰天一声朗笑,道:“哈哈,尊驾口气真是不小,史南溪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还没遇到你这样目空四海之人。”

  说毕钢骨摺扇,焕然打开,在手上摇了两摇,猛向⽩⾐教主面门扇去!

  他这一动作,似缓实快,扇到中途,只听“喀”的一声,扇子一合,立即有五点扇影,像铁笔似的朝⽩⾐教主“眉心”、‘结喉”、“肩并”、“陵机”五处大⽳点到,出手如电,当真不愧千手之名!

  “⽩⾐教主统率武林,惟我独尊,本教主何狂之有?”

  ⽩⾐教主说话声中,慕的跨进一步,左手着扇影,朝千手儒侠右腕脉门抓去,右手五指如刀,直指对方“当门⽳”手法之快,使人目不暇接!

  千手儒侠史南溪素以出手快疾著称,就是因为出手奇快,往往在普通人一招之间,他可以连变几种手法,看去宛如在刹那之间,幻出七八条手臂,以各种不同的招法攻敌,使对方敌人莫辨先后,不明虚实,千手儒侠雅号,也因此而来。

  但其实这一串幻影之中,攻出各有先后,而真正攻敌的,却仍然只有一招,许多人只是为他幻影所惑,以实作虚,认虚为实罢了。

  此时⽩⾐教主一伸手,就从许多幻影中穿⼊,朝向他左肩点来的右腕扣去,已使千手儒侠为之一惊,同时左手又笔直揷⼊,一时收势不及,立被迫得跃退了八尺。

  ⽩⾐教主并不追袭,脚下一停,冷冷的道:“这算是第一招!”

  这句话,说来轻描淡写,但听到千手儒侠耳中,直若一把利剑穿了他的肺,数十年几曾受到过这般羞辱?眉宇之间,隐隐透现杀机,蓦地朗笑一声:“好…”精钢摺扇,怪合乍展,只见连拨带点,从扇上卷出拂拂罡风,呼啸有声!

  不,就在这一瞬之间,千手儒侠史南溪一个人影,忽然由一而二,由二而四,但见七八个青长髯,手摇招扇的儒服老者,围住⽩⾐教主联手急攻!

  扇有劈、打、削、卷、人有腾、闪,进、退,⾝法不同,招数各异,划地盘空,扇影重重,攻势凌厉得有若狂风骤雨一般!

  ⽩⾐教主⽩纱遮面,瞧不出地的神⾊,但似乎对于手儒侠这一攻势,也深具戒心,⽩⾐飘动,双掌翻飞,一味避实就虚,快封快拆。

  全场之人,全都被千手儒侠奇妙⾝法瞧得眼花缘

  陆地神龙程帮主一手拄着龙头杖,只是持须微笑,他自然知道史南溪施展的这套“幻⾝术”出自佛门,⽩⾐教主武功再⾼,也决能‮解破‬。

  眨眼工夫,双方已打到十四五招。

  ⽩⾐教生在第一招上,以静制动,迫退千手儒侠,以后一连十几招,却被千手儒侠得只是闪来避去,无暇还手,不过他始终能够认定对方,不为幻影所惑,已可说是大非易事。

  但这情形,瞧得他⾝后的金⾐人大为焦灼,此时再也忍耐不住,沉声叫道:“教主…”

  “砰”金⾐人叫声出口,场中已响起“砰”然轻震,人影乍分!

  千手儒侠上⾝晃动,一连后退了七八步,双目精光迸,流露出惊诧之⾊,直注⽩⾐教主,沉声喝道:“须弥掌!你

  话未说完,猛的张口噴出一口鲜⾎!

  ⽩⾐教主一派冷漠的道:“这才是第十七招!”

  说完,徐徐转⾝,从油中取出一粒蜡丸,随手一送,缓缓朝陆地神龙面前飞去,一面冷漠的道:“本教主久慕帮主威名,奉赠解药一粒,三月之內,程帮主再好好想一想吧!”

  话声一落,回头低喝了声:“走!”

  陆地神龙程元规,忽然心中一动,果然依言接住蜡丸,正待说话!

  “且慢!”一声舂雷似的大喝,平空飞起一轮金⽇,裹着一条蓝影,快若殒星,一下落到⽩⾐教主⾝前!

  那是一个剑眉星目的蓝衫少年,手上握着一柄两尺来长的奇形金斧,灯火照耀之下,金光灿烂,宛如一轮金⽇,闪闪耀眼!

  在下也想讨教教主几招绝世武学!”

  陆地神龙虽知陆翰‮机飞‬缘巧合,得于⽩⾐剑侣旷世武学,但终究时⽇尚浅,唯恐他鲁莽出手,连忙摇手笑道:“陆老弟快让开,哈哈,教主恕老夫不送。”

  金在人突然低声说道:“教主且慢,此人手上兵刃,极似传说中公孙乔当年成名兵器⽇轮金斧!”

  ⽩⾐教主从蒙面⽩纱中,闪出异样神光,瞧了陆翰飞手上⽇轮金斧一眼,冷笑一声,左手微微一挥,四条人影,同时破空飞起,瞬息不见。

  千手儒侠史南溪经过一阵调息,眼下龙门帮特制伤药,脸⾊已逐渐好转,杜志远、黑娘子、楚湘云、冷秋霜全部围在他⾝边。

  风煞自于手儒侠负伤之后,双手凝⾜功力,监视着对方金⾐人和两个绿⾐人,此刻敌人一走,也立即走了过来。

  陆地神龙掌心托着一颗⽩⾐教主临走时留下来的蜡丸,回⾝问道:“总护法还不碍事吧?”

  千手儒侠睁目笑道:“兄弟被他掌风扫中,震动內腑,并没什么,只是他出手一掌,极似大漠神尼的‘须弥掌力’,更是怪事。”

  陆地神龙颔首道:“不错,老夫也正感奇怪,大漠神尼昔年发下宏愿,要渡化武林所有穷凶极恶之人,曾被九指神魔毁去一条右臂,此事早在七八十年以前,如今细算起来,神尼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岁了。⽩⾐教主的来历,真如⾚发仙姥的推断,是当年⽩骨教余孽,怎会又擅大漠神尼的‘化力神功’和‘须弥掌力’?”说到这里一面笑道:“总护法虽无大碍,也需调息,咱们还是到里面再说吧!”

  大家一齐回到屋中,堪堪坐定,只见⽩面判官姜南豹也匆匆赶到,一眼瞧见帮主,立即惶恐的躬下⾝去,说道:“属下无能,让贼人们惊动帮主,特来领罪。”

  陆地神龙含笑招手,温言道:“总巡江快请坐下好说,来的是⽩⾐教主,岂是帮中弟兄所能挡得住的,不知弟兄们可有伤损?”

  ⽩面判官连忙说道:“帮中弟兄,只有君山顶上负责了望的刑堂主手下,一死两伤,其他各处,并无伤损,只是贼人们行踪飘忽,不易捉摸,属下闻警赶来,遭遇一个⾝穿绿⾐,面获绿纱的人,拦阻去路,属下无能,被他纠迄今。”

  ⼲手儒侠瞑目而坐,闻言抬头揷口道:“姜堂主遇上的绿⾐人,乃是⽩⾐教绿⾐侍卫,连魔教长老嘉擅尊者,在十招之中,都无法赢他,据推测,⽩⾐教的绿⾐侍卫,极可能就是当年⽩骨十凶!”

  陆地神龙点点头道:“总护法说得极是,光从他离去的⾝法看来,那个金⾐人和两个绿⾐人,武功⾝手在江湖上可算得是罕见⾼手之列!时间不早,大家也好早些休息了,总巡江吩咐內务堂,优恤伤亡家族。”

  ⽩⾐判官应了一声“是”起⾝退出。

  风煞方才听⽩⾐教主那句“替丈夫收尸”之言,心中不期起了疙瘩!

  厉山双煞,自从出道以来,始终焦不离孟,这会旋风煞独自上⾚焰山去,已有十⽇,说什么也该赶回来了。虽然她相信凭木通武功,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已觉得放心不下。

  她见⽩面判官辞出之后,也就站起⾝来,朝陆地神龙拱拱手道:“老⾝明⽇一早,就想动⾝赶上⾚焰山,今晚先向帮主辞行,小徒儿留在这里,还要帮主多多管教才好。”

  陆地神龙知她担心老伴安危,不觉皱皱眉头道:“老嫂子可是听了⽩⾐教立适才之言?

  其实凭木老哥的成就,也决不至有什么差地。”

  风煞道:“冉无天武功再⾼,该也不敢和咱们老不死为仇,只是此言出于⽩⾐教之口,也许另有谋,何况令狐宣柬上,也说只有朱果能解蛊毒,别叫⽩⾐教的人,得了手去,老⾝想来想去,只有去趟⾚焰山才好?”

  冷秋霜道:“师傅,我也要去!”

  风煞还没说话,陆翰飞接口道:“程老前辈服下那颗药.丸,只能保得蛊毒三月不发,令狐老前辈要晚辈到了君山,才能拆密柬,自然是指点咱们尽早设法,取到朱果,晚辈之意,想和柯老前辈同上⾚焰山一行。”

  千手儒侠睁眼道:“陆老弟说得不错,看来⽩⾐教也知道只有火烧观那株朱果,能解‘终⾝蛊’之事,可能已派人前往劫夺,此事关系极大,咱们委实事不宜迟。”

  陆地神龙沉昑了下,点头道:“目前咱们已经知道,⾝中⽩⾐教蛊毒的人,除老夫之外,已有郝公玄,狼奇里、逢巨川,杨开源、东门子良等几个,咱们不知道的,可能也大有人在,就是朱果能解毒蛊,火烧现一株朱果,只结了两枚,也是粥少僧多,无济于事。老夫研读了一辈子医理药书,只可惜对解蛊一道,甚少研究,好在这些中蛊之八,都有三个月可延。老夫认为⽩⾐教生这颗抑制蛊毒的药丸,何以一定要在中蛊十天之后,等蛊素发作后,再行亲自送来,觑其用意,当然不外先让中蛊之人识得厉害,但主要还是使你在蛊毒发作,急需治疗之术,无暇再研究‮物药‬。”

  千手儒侠罂然睁目道:“帮主神目如电,⽩⾐教主如此行径,确是怕人知道他解药的药!”

  陆地神龙呵呵笑道:“老夫方才接受他这颗药丸,用意亦就在此,想趁这段时间,先研究研究它到底是何种‮物药‬所配合而成,也许从这中间,可以求出解蛊之理。至于火烧现那株朱果,既具解盎之功,正可作为咱们配制解药的主药,自然不能让⽩⾐教主劫夺破坏,木老嫂⾚焰山之行,也确有必要。火德星君冉无天,纵把朱果视作无上珍品,但这解救武林危机之事,想来当不致吝惜两枚朱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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