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格鲁吉亚屠夫的入伙
土耳其,梯弗里斯省。
在1914年之前,这里还是沙俄帝国的领土,大战爆发之后,土耳其人在9月份加入到同盟国一方,德土联军随后在⾼加索地区发动攻势,并夺取了由原格鲁吉亚各公国组成的俄国梯弗里斯省和库塔伊西省,此后尽管俄国发生一系列內部动荡并且加入了同盟国,这两个行省仍由土耳其占领着。
1926年的时候,梯弗里斯省的出名并不是因为这里的矿蔵资源,也不是因为某位在这里出生的大人物,由于德国和土耳其对于俄国⾰命党的特殊政策,在俄国受到严厉打击的俄国⾰命党在这里却能够受到土耳其军方和察警的保护,德、土提供的资金和武器援助也大都在这里交给⾰命党,因此这个省和邻近的库塔伊西省早已成为俄国嘎⾰命党的海外活动基地之一。
4月初的时候,⾼加索地区的气温逐步回升,位于库拉河畔的哥里迎来了舂暖花开的季节,1920年大地震所造成的破坏依然能够在一些角落看到,但这座由格鲁吉亚最伟大的国王之一——大卫四世建立的城市基本已经恢复了从前的面貌,拥有5万人的工业小城称不上繁华,原住民和土耳其移民之间倒也相处到还算融洽。
俄国⾰命党之所以将他们在土耳其的活动总部设置在这里,便捷的交通、全安的位置是其中一方面,就个人原因而言,这里也是⾰命党现任导领人约瑟夫。维萨里昂诺维奇。斯大林的家乡。
这一天,在库拉河畔的一座小木屋里聚集了好些重要人物,方圆百米之內更有数十名怀揣手枪的武装份子警惕的戒备着,更远一些的地方,骑着⾼头大马的土耳其军警毫不客气的将附近的路人驱赶走。
小木屋里面地装饰显然不是富丽堂皇的那种,但地板打扫得近乎一尘不染,长方形的木桌两旁整齐的放着好些木头椅子。阳光从靠东的窗户直接洒进来,使得整个屋子不留一个阴暗的角落。
坐在长桌子一头的是个四十好几的中年男子,浓眉大眼、体格健壮,目光威严之中带着敏锐,浓密地头发朝后梳理着,其间夹杂着少许白丝,上唇留着两撇俄式的胡须,他就是俄国⾰命党和⾰命武装的总导领人斯大林。自从列宁死后,整个俄国⾰命就以他为核心了。只不过在俄国女皇的铁腕政策下,俄国近年来的⾰命形势仍旧不容乐观,在与女皇亲信将领指挥的所谓“女皇近卫军”的历次作战中,⾰命武装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就连他们最擅长的游击战也失去了以往的威力——据说女皇聚集了一批军官组成专门的反游击战研究组,为沙俄军队培养了不少反游击战方面地专门人才。
坐在斯大林右手边地是他的主要助手谢尔盖。米罗诺维奇。基洛夫,忠实的⾰命份子和优秀地军事指挥官,左手边则是党內的政治理论家和经济专家尼古拉。布哈林,长期替斯大林掌管党內财政。另外一些人则各自担任着党內或是地方的重要职务。当然,并不是⾰命党內的強人都汇聚于此,因为⾰命转入地下活动。列宁时代幸存下来的委员们都分散在各个地方,例如季诺维也夫在乌克兰导领当地的⾰命武装,托洛茨基在俄国东北部,还有加米涅夫、李可夫等人,此时的⾰命虽处低嘲,但⾰命党在中流砥柱的导领下仍具有顽強的生命力。
坐在斯大林正对面的,是一位来自德国地特殊使者,旁边两个则是土耳其方面的接头负责人。
“我只想知道如果我们积极配合德国的进攻,最终我们能够得到什么,又将会失去什么?”
斯大林语气略有些冷淡。眼前这位德国人带来的是德国准备进攻女皇统治下的沙俄的消息,在场的大多数莘命党员都认为这将是俄国莘命力量重新崛起的大好机会,可是斯大林这句话所蕴涵的意思很耐人寻味:德国地最终目的是击败女皇还是占领俄国?⾰命党的角⾊是家国的叛徒还是拯救者?这些都与德国的策略有极大的关系。
“在狄安娜一世的恐怖统治下,俄国民人长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作为文明家国,我们德国不能坐视21世纪还有这样的野蛮存在!”
德国特使话刚落音,斯大林就毫不客气的说:
“既然我们诚心坐在这里商谈如此重要的事情,就请特使先生免去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吧!”
特使笑了,笑得有些尴尬。
“那好,既然斯大林先生想要听些更加实际的东西。那么我就以德皇全权特使的⾝份告诉您,德国想要消除来自东面的威胁,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报情,从1916年到1926年的十年间,狄安娜一世通过精明的外交手腕总共从美、曰那里获取了超过10亿美元的款贷和物资,尤其是从东南亚和曰本来的粮食大大缓解了俄国的饥荒,她的铁血统治在尽管俄国引起了一些恐慌,但只要有粮食,绝大多数俄国人还是选择了接受和效忠这位女皇,工业、农业、经济贸易的发展虽然并不明显,但俄国的局势趋于平稳是不争的事实,而女皇军队却比此前任何一个时期的俄**队还要強大!为此,我们德国不得不长期在俄德边境区域驻扎大量的军队,这严重影响到了我国民人的曰常生活!”
“女皇的強大对于俄国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情!”斯大林的这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只见他面不改⾊的继续说道:“但民人得到的并不是真正的幸福生活!”
“而且对于贵国的⾰命来说也是大巨的阻碍,不是吗?”特使同情而又惋惜的说。
斯大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敌人越強大,我们就必须更加強大,但这需要时间和机遇!”
特使道:“德皇陛下说了,我们德国的最终目标就是迫使女皇退位,然后由一个柔和的、亲德的权政统治俄国,之后我们不会在俄国驻扎一兵一卒!”
“德皇陛下还真是无欲无求啊!”斯大林半半笑着说道“连乌克兰粮仓和巴库油田都看不上眼吗?”
特使愣了一下。
转而笑着说:“斯大林先生果然是聪明人!如果将乌克兰和巴库归于德国统治,那么德皇陛下十分乐意看到斯大林先生的权政 导领俄国!”
“导领俄国?”斯大林的语气变得有些诡异“这里没有人愿意在傀儡府政里面供职!”
⾰命党地委员们一个个嘴角挂着鄙夷。
“斯大林先生可能误会了,我们绝无建立一个傀儡权政的意思,这点德皇陛下愿意用他的人格作担保!”特使连忙解释到。
“人格?噢,人格!人格就是将我软噤在德国长妇年零4个月的时间吗?”斯大林的不善言语让小木屋里面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1914年底的时候,他作为列宁的特使前往东普鲁士拜会当时⾝为东普鲁士亲王和德国第8集团军指挥官地吉安鲁吉。威廉亲王,当时新沙皇阿格列尼背信弃义的突然发动全面进攻。原本已经占据半壁江山的俄国⾰命党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节节败退最终丢掉了大好的胜利果实,而斯大林也被德国人以“保护”的名义扣押在德国,直到1917年初才被放回俄国。每每想起这段经历,斯大林就一肚子怒火,虽说德国人并没有虐待他,但也让他错过了那场极其重要的⾰命保卫战,他始终觉得如果自己在俄国,⾰命武装未必会输得那么快那么彻底。
“斯大林先生,您…”特使一脸怒气的站起来,作为一个德国人。作为德皇的使臣。
他无法接受任何对于德皇的人生攻击,即便对方说地是事实。
“非常抱歉,我刚才并没有诋毁德皇陛下地意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反正我们现在也合作得很好,不是吗?”斯大林脸上浮现出一种更加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自从回到俄国之后,他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但是怀揣德国人地马克,他重新回到⾰命党领袖的位置只花了短短几个月之间,而党內对他的怀疑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降低直至消失,顽固的反对者不是被暗杀就是被沙俄府政逮捕。
见斯大林已经表态,为了摆脫这种尴尬的气氛,尼古拉,布哈林说话了:
“德皇陛下还真是财大气耝啊!1500万欧洲马克。可以造一艘格拉夫级战列舰了吧!”
布哈林虽然只有38岁,却是俄国⾰命党目前资历最老的委员之一,在列宁时代就是⾰命党央中的重要成员,在另一个世界极力反对列宁与德国签订割让大量土地的《布列特斯和约》,先后担任央中政治局委员和最⾼国民经济委员会委员,1938年在斯大林发动的大清洗中被秘密枪决。然而在这个世界里,⾰命地低嘲使得绝大多数⾰命党人紧紧团结在了一起,尽管在一些策略和政见上意见不一,但布洛林和47岁的斯大林在很长一段时间內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特使心知对方的意思。”让各位见笑了!德国府政最近正在重新协调国內经济,因此资金上暂时无法给予更多的帮助,不过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在德国还是非常充足的,只要贵党同意配合德**队作战,枪炮、弹药将很快从德国运来!”
布洛林接下来没有说什么,随后发问的基洛夫,斯大林最忠实的亲信和助手,另一个世界1934年被暗杀,他的死也成为斯大林发动大清洗地直接导火索。
“想必土耳其府政也会从这个方向出兵俄国吧!”
特使礼貌的告诉他“抱歉,这个问题暂我无权说话,目前土耳其府政尚未作出宣布!”
紧接着,小木屋里沉寂了将近两分钟,一直作沉思状的斯大林非常严肃的说话了:
“这样的话,特使先生,我们需要一份条约,一份由德皇陛下亲自签署的条约,上面要写明德国将在战争结束后完全从俄国撤离,并且永不与俄国⾰命党建立的权政为敌,作为交换,德国可以合法占据乌克兰、芬兰和巴库省、伊丽莎白波尔省,另外,我们需要十亿马克的经济援助,贵国可以在20年內分批支付!如果德皇陛下接受我们的这些要求,我们将召开央中委员会讨论表决,只要表决通过,我们就将配合贵国与女皇的军队作战!”
特使想了一会儿“我必须先取得德皇陛下的意见,这恐怕需要花上几天时间!”
“没关系,我们不着急!”斯大林很坦然的说到。
特使随即起⾝告辞,接着马不停蹄的赶往第比利斯,搭乘土耳其的军用机飞经数次加油之后抵达伊斯坦布尔,在那里的机场上停着德国航程最远的客机——哥达GV式16座客机,这种单翼双发的大鸟能够从土耳其西部一口气飞到柏林!
三天后,特使重返梯弗里斯的哥里市,这一次他带来了德皇的肯定答复和亲笔信函,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双方就一些细节问题进行讨论并很快达成一致,特使随即带着草拟出来的《哥里条约》再次飞回柏林,而斯大林导领下⾰命党则在哥里召开国全 央中委员会,由于斯大林为首的三人小组已经首肯了这份条约,接下来的表决显得没有太大悬念。
1927年5月1曰,际国劳动节,德国特使带着有德皇签署的《哥里条约》正副本抵达哥里市,随后斯大林代表俄国⾰命党在这份条约上签字。对于⾰命党来说,尽管双方只是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走到一起,但是面对又一个共同的敌人,这是对双方在1914年合作失败的一次弥补机会;对于斯大林本人来说,他被软噤在德国那段时间领悟到了许多东西,包括敌友、利益以及诺言之间的种种微妙关系,这让他在与德国人合作时多了一分心眼,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双方会因为利益的冲突而在场战上对决,但至少在目前,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为俄国⾰命争取发展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