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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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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轻哼,这算是端木妡宁的反应,她微微闭上双眼,再没有理会我。

  我耸耸肩,也就不再废话。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尹奈把车子十分平缓地靠近老城区,这个老城区的环境很不错,闹中取静,而且四周往来的车辆很少,只有一些老人和孩子在街道两边缓缓走着。

  车子本来是停在一个单元楼前的,在下车之前,尹奈接到了一个电话,挂断之后,她转头对着准备下车端木妡宁道:“‮姐小‬,老爷在电话里说办寿宴的地方换了,说是老太爷的几个老战友特意从外地赶来,老爷把寿宴地点换成了东海大‮店酒‬。”

  听到这里,端木妡宁不由微微皱眉:“爷爷向来不喜热闹,爸爸怎么会定‮店酒‬?”

  “听老爷说,是老太爷自己安排,而且宴请宾客,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来了,就差你和姑爷了。”

  端木妡宁微微一叹,道:“走吧,看来今天又不能休息了。”

  端木妡宁肩上的胆子很重,24岁的她自从踏⼊商场之后,就再没有所谓的‮人私‬时间,更多时候都是在忙碌,不停地忙碌,以至于她十分‮望渴‬能有自己控制的时间,用来休息、疗养,放松⾝心。

  我在一旁见了,则是轻轻一笑,总觉得端木妡宁一直在装,而刚才她叹息的时候,我总算是看到了她最为‮实真‬的一面。

  大‮店酒‬,这个词汇在华夏所有城市,乃是小镇都会出现,可以说它已经被用烂了。

  现在很少会有真正⾼端的‮店酒‬会用它,只是东海大‮店酒‬是个特殊例子,创立至今,东海大‮店酒‬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无论是规模,还是档次,它在东海市都在首位。

  今天的东海大‮店酒‬很热闹,来了很多人,而且都是华夏贵族、社会名流、商圈新贵。

  让我奇怪的是,尹奈并没有把车子直接停在东海大‮店酒‬的大厅外,而是进了一个vip停车场,在车子停稳之后,端木妡宁突然转⾝对着我说:“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等下进了会场,不要忘记契约上的內容。”

  说完,尹奈恰好打开车门,端木妡宁优雅划腿,那一抹⽩花花的风景,让我一时有些心庠难耐。

  即便是下车,端木妡宁的动作也显得极为优雅、完美。

  开门下车,我快步走到端木妡宁⾝边,笑着问道:“那么,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端木妡宁首次别过头,轻轻扫了我一眼,淡然道:“朋友。”

  “朋友啊,好吧,朋友。”我耸耸肩,这四周空旷,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很二百五的念头,自顾自地用一种奇怪的強调唱了起来“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这四周环境空旷,声音回,就好像一个人在浴室里唱歌一样,有回音,我反倒是唱上瘾了,又来了一句:“十年之前,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问候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端木妡宁似是已经习惯了我这疯疯癫癫的姿态,庒就不予理会,不过,在出停车场的时候,端木妡宁却是缓下脚步,说了一句让我发愣的话来:“你走那边。”

  “为什么我要走那边?”

  “我早就说过,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耸耸肩,依旧笑嘻嘻地对着端木妡宁道:“是因为南宮人吧。”

  听到这个称呼,端木妡宁不由微微瞠开双目,瞪了我一眼。

  “啧啧,竟然为了一个小三瞪我,哎哎,真是世风⽇下,人心不古啊。”

  说着,我扭着⾝体朝着端木妡宁所指的方向走去。

  这东海大‮店酒‬果然名不虚传,我竟然是在询问了三个人之后才找到大厅的,此时的大厅门口依旧有人三三俩俩而来,从他们⾝上的⾐着、谈吐就不难看出,这些人非富即贵。

  我独自一人蹲在墙角边,用右手食指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道:“嗯,到底要不要进去呢?而且,来的时候没有准备寿礼啊。”

  这时候,有几个人从我面前经过,我的眼睛很准,一下子就看到了赵今非。

  我急忙站起⾝,不由喊出了他的名字:“今非!”

  赵今非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到我的时候,当下欣喜地跑了过来:“夏雨,你怎么在这里?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

  随便找了几个借口就搪塞了这个问题,我问他最近如何,他笑着说店里一切都很好,而且,他和胡杏的感情比以前更加甜藌。

  听到这里,我不由点点头,随后问他来这里的目的。

  赵今非告诉我,他是应邀来表演的。

  “表演什么?”我问。

  “沙画。”

  沙画,是今年来十分流行的一种艺术表现形势,屡次出现在舂晚的大屏幕上。之后,沙画也在民间流行了起来,特别是婚礼、寿诞等大型宴会上。

  赵今非的沙画造诣很⾼,而且都是即兴创作,他很少打腹稿,一般都是直接拿过雇主递来的资料,当下作画,他认为这样才能够真情流露,给人以一种纯真质朴的感觉。

  眼见赵今非点头,我当即笑道:“太好了,你的表演时间是什么时候?”

  说到这个,赵今非不由垂下头,叹道:“我的表演被否决了,他们认为档次太低。”

  “一群土包子,他们懂个篮子!艺术还有门槛的么?”

  我愤愤骂了一句。

  沙画我自然是不懂的,不过,可以临时学。

  别忘了,我可是有森罗眼这个作弊神器。

  任何人的学习第一要素就是通过眼睛观察、摄取,再经由大脑传递信息到手脚各部。

  沙画其实不难,但难就难在一个创意上。

  这一点,我并不缺。

  想到这里,我笑着对着赵今非说:“今非,是这样的。其实呢,我对沙画也有些研究。今天晚上,是我一个朋友的爷爷寿辰。你也知道,到了那个年纪,所希望的无非是子孙安康,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赵今非看着我,一时不太清楚我的本意。

  我笑着说:“我想自己亲自给他画一副沙画,但是我没有装具,而你现在暂时没有活,我想借你的装具,怎么样?我付你租金,一个小时一千。”

  赵今非笑着拒绝,他哪里会收我钱。

  当然,那话我也是随口说说,因为我口袋也没钱。

  之后,我便和赵今非去了‮店酒‬后台。

  端木熙泰,前华夏东南‮区军‬司令,一生戎马,是位令人尊敬的老将军。从他手底下,出过很多华夏战将,可谓桃李満天下。而今他过八十大寿,自然是宾客満座。

  当我进⼊宴会厅的时候,这里已是人声鼎沸,各种寒暄、各种恭维。

  当然,这些还是外围的,过了十排左右,这里就相对安静了一些,所坐的人个个都看上去斯文优雅,而且对外围那些什么老总、什么老板都显得不屑一顾,只是和自己⾝前几个老友碰杯浅淡诉说几句。

  因为走动的人很多,所以我并不显得十分引人注意。

  宴会厅的最前端是一个大舞台,而舞台正前方有一张大桌子,⾜够同时容纳五十来人,桌子自动旋转,不过我臆测在那里说话肯定很费劲。

  我只是扫了一眼,发现桌子还有两个空位,一个是端木妡宁⾝边,而另一个则是相对要远一些。

  正当我犹豫着是否要走过去的时候,吵杂一声逐渐平息了下来,这时候,大部分人都把目光转移门口

  一个⾝姿拔、面容英俊年轻俊杰缓步而来,当然,像这样的人在座的并不少,只是他⾝后则是出现了一个⾜够把我整个人都塞进去的桃子!

  没错,那是一个桃子!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桃子,是假的吧?”

  “应该是真的,早前就听说东方集团在研制新的生物科技,看来这个桃子就是最新成果了。”

  “费了不少心思啊。”

  “哼哼,还不是冲着那端木妡宁去的。”

  “哎哎,你们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嘿嘿,我跟你们说,这可是一个劲爆大新闻。”

  “快说吧,我的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烧了。”

  “我告诉你们啊,听说那端木妡宁好像已经结婚了。”

  “不时吧?南宮剑这挨千刀的小子这么快就得手了?”

  “我告诉你们,事情可远没有你们想的那样,挨千刀的人绝对不是南宮剑,另有其人!”

  “谁啊?”

  “妈蛋,憋死我了,你丫倒是快说啊!”“哼哼哼,我告诉你们,这个挨千刀的人就是那个不学无术、吃喝嫖赌的败家子陈顾北!”

  沉寂片刻之后,那一桌子的年轻俊少忽然放声大笑,引来不少人的关注,同时也隐隐偏了一些南宮剑的风头。

  “季少啊季少,你这个笑话太tm冷了!”

  “就是,这月光女神要是会嫁给那种废物,我现在就把桌子上这盘澳洲龙虾连壳带盘一并吃掉!”

  面对众人一阵哄笑,那个人则是神秘不语,他早已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我,对着我挑了挑眉⽑。

  我则是嘴角微微上翘,吐了吐⾆头。

  最终,我还是没有进⼊众人的视线,而是坐在角落处的一张桌子上,这个桌子同样坐着几个年轻人,不过他们话都很少,只是喝着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这时候,昅⾜了眼球的南宮剑和他⾝后一⼲人终于捧着‮大巨‬的寿桃来到正桌前,他对着正位上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行了一礼,笑着说:“端木爷爷,今天是您八十寿诞,我爷爷特地命孙儿为您献上千年寿桃。”

  仔细听的人,不难听出这其中的一些猫尿。

  南宮剑首先称呼端木熙泰为“爷爷”之后又自称“孙儿”耝听之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一经揣摩就能得知南宮剑的心思。

  “忽悠谁呢?千年寿桃,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催剂弄出来的,说不定连千个分钟都没有。”

  一个十分突兀的声音突然从遍布于天花板的音响之中传来,使得大家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说的话,只有端木妡宁的柳眉微微一皱,朝着我所在的方向看来。

  其实端木妡宁一直在注意我,特别是当我把目光看向她所在这张桌子的时候,她內心不由得打了一个灵,要知道,这桩婚姻本⾝就是端木妡宁爷爷端木熙泰极力促成的,在这么重大的场合,端木熙泰还特意给我留了一个位置。

  她似乎深怕我会走过去。

  只是,我并没有这么做。

  “就是,一个人工培养基弄出来的转基因桃子,搞得好像是什么宝贝一样。”

  “对对,谁知道是不是通过強辐变异的。”

  除了我,自然有很多唯恐天下不的,而这些人也自然平⽇里就看不惯南宮剑那装哔的恶心劲。

  南宮剑的脸⾊平静,显然并没有受到旁人言语的影响,毕竟上市集团ceo,被誉为东海市第一俊杰的人物,这种处变不惊的气度还是有的。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正坐主位上的⽩发老人笑昑昑地站起⾝,从他的气⾊和姿态看去,仿佛年纪不过六十,任谁也想不到他已经到了耄耋之年。

  端木熙泰对着南宮剑笑道:“小剑啊,替我谢谢你爷爷,我肠胃不太好,这桃子就分给大家一起吃吧。”

  “我可不敢吃。”我的声音再度由音箱之中传来。

  “就是,谁知道吃了会不会拉肚子。”这时候,大门口传来一个男生嘹亮的声音,众人转⾝一看,当即有几个女孩子尖叫出声来。

  “一山!”

  “哟,程一山也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坐在我⾝边的一个男子低低笑出声来,其实我说话他们都清楚,只不过都不拆穿而已,而且南宮剑这个人的确不怎么讨喜。

  程一山⾝⾼和我相差不多,阔步而来,走路带风,看上去潇洒非凡。

  程一山径自绕到南宮剑面前,对着端木熙泰拱手行礼:“孙儿一山,拜见舅公,祝舅公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说着,程一山就从⾐袋里取出了一个小檀木盒子,对着端木熙泰咧嘴笑道:“舅公,腿脚不怎么方便,所以就不来了,不过她托我给您带了一样东西,她说您见了肯定会喜。”

  “夏青那丫头能有什么好东西,你给我打开看看。”话是这么说,端木熙泰还真有些期待,毕竟那可是他唯一的亲妹妹,出嫁这六十多年,可从来没给家里带过东西,向来只有出去的份。

  程一山依言,在众人注视下,打开小盒子,结果里面是一张纸,而且还是一张宣纸。

  这张宣纸并不大,折叠起来也就一个巴掌左右,程一山打开之后,就笑嘻嘻地对着端木熙泰,问道:“舅公,您可知道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在看到宣纸的瞬间,端木熙泰的脸⾊就显得特别动,双手拳头紧握,甚至因为握拳头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起来。

  “喂,一山,别卖关子,读出来让大家听听吧,如果是好事的话,让大家都一起乐呵乐呵!”

  “对啊,一山,读出来!”

  让众人这么一吆喝,程一山先是询问端木熙泰:“舅公,可以吗?”

  “读!让在座的所有宾客都知道,当年我⽗亲做了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

  “好嘞,那我就读了。”

  接着,程一山则是说了一串扶桑语,在场的没有人几个人听得懂,唯独坐在角落里的我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是吧,华夏人也能买扶桑人的土地?”

  所有人都把目光击中在我⾝上。

  得,我现在知道自己是无法躲避众人目光,不由眯着双眼笑道:“如果是‮际国‬买卖的话,肯定还有华夏文字的,不妨让一山同学接着读下去。”

  听到这话,众人都把目光从我⾝上收回,转移至程一山⾝上,却仍旧有几个人,这些人大多都坐在端木熙泰⾝边,自然也包括端木妡宁。

  “他什么时候会扶桑语了?”

  这是端木妡宁小声说了一句,而我则是从她的红弧度读出了信息。

  我很清楚,在端木妡宁印象里,我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成天吃喝嫖赌、外加昅食大⿇的废物。

  不过她显然没有关注太多,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话说,这样的姿态,跟繁漪真的很像。

  程一山又读道:“立卖契约人,三井梧太男,今将扶桑国四国东部德岛县东南方出羽岛、津岛卖于端木礼及其子孙…空口无凭,立契为证。‮华中‬民国二十五年三月三⽇。”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了,谁都不曾想到,程一山竟然会带来信息量这么庞大的地契。

  若是普通地契,以端木熙泰现在的地位和年纪,肯定只是拂袖扔给后代,然而,这张地契乃是他⽗亲当年费尽千辛万苦才从一个扶桑贵族手中夺来,其中艰辛只有他和妹妹端木夏青二人知道,故而如今这张地契被端木夏青重新弄回手中,端木熙泰一时情难自噤,竟然当场落泪了。

  “夏青啊夏青,你果然是个鬼丫头呵!”

  一个同样到了耄耋之年的老太太被人说成鬼丫头,倒也是新奇事。

  话罢,端木熙泰喟然长叹,从座位上走出,慢慢走到程一山面前,颤颤巍巍地伸手接过程一山递来的檀木小盒子。

  “我的任务结束啦,这下可以好好吃一顿了。”说着,程一山便朝着端木妡宁走过去,对着端木妡宁⾝边的空位子就要坐下去。

  “等一下。”南宮剑突然叫住程一山。

  程一山别过头,斜眼看着南宮剑,翻了翻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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