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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是谁在骂皇上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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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凝芷不噤愤愤道:“都怪那个宁静如,早不害人晚不害人,偏在太后生辰上做手脚,害了自已原是活该,害得我…”一想到大好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一抹痛惜与愤恨自眼底浮现,久久挥之不去。

  “本宮倒是很欣赏宁静如,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活得清清楚楚。她不过跟你一样,想在窦涟漪的手里分一点宠而已,都是可怜人。”安景凉叹了一声“你呀,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学着争取。”

  杨凝芷被她一鼓励,不噤精神一振:“怎么争取,还请贵妃娘娘教教臣妾。”

  噗哧一声笑了起來,安景凉接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本宮倒是想教你,可是本宮不也一样活在窦涟漪的影下吗,如何能教你?你看着吧,等她的孩子诞下來,到时别说你我了,只怕连皇后也得看她的脸⾊行事,罢了,罢了,各自认命吧。”

  真的要认命吗?

  杨凝芷万分不甘心。

  “唉,本宮这‮腿双‬最近老是酸得很。”安景凉蹙着柳眉往榻上一歪。

  “许是这几⽇忙的,臣妾替您捶捶。”杨凝芷十分乖觉地上前,捏着拳头小心地敲打起來。

  安景凉极是受用地哼哼着:“不错,沒想到杨美人还会这一手,以后本宮若是⾝子不慡了,便找你捏捏。”

  “那是臣妾的荣幸。”

  女人温柔地笑着,谁也猜不到她的內心是多么的酸涩,这一刻,她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即便不可能获得皇上的宠爱,也要在这宮中拥有一席之地。

  附子粉事件虽告一段落,却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皇上为‮险保‬起见,严命窦涟漪待在关睢宮,尽量少往外跑。

  “闷死了。”

  这天,夏若桐又來看望她,窦涟漪抱怨不已。

  “皇上也是关心则,后宮多少人羡慕着呢,姐姐就别得了便宜卖乖。”夏若桐一边绣着小⾐,一边直言不讳。

  窦涟漪伸了伸⾆头“我再也不说了,得亏是你听到了,换作是别人,只怕又心生怨恨。”

  “所以说,宮中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事,都得前思后想,一不小心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夏若桐也感慨道。

  噗哧。

  窦涟漪忍不住笑出声來:“听你这口气弄得好像比我还了解这后宮似的,别忘了,我來的时候,你还在娘亲怀里撒娇呢。”

  “姐姐还真别在妹妹面前托老,虽说你先进宮一步,依妹妹这段时间观察,姐姐的子一点都沒变,人太直,心又太善,若不是皇上一心维护着,只怕早就万劫不复了。”夏若桐不由蹙了秀眉,真心替她捏着一把汗。

  手头的虎头鞋面,最后一针绣完了,窦涟漪掐断线头,长舒了一口气,将鞋面亮给夏若桐看,颇有些得意地问:“怎么样?”

  “姐姐的绣工真是一绝。”

  话音刚一落地,门口响起柔柔的一声:“桐姐姐不够意思,一个人來,也不叫上妹妹。”

  “唉哟,她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窦涟漪拍着心口,招手叫她快点进來。

  杨凝芷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问:“窦姐姐不会嫌我吵吧?”

  “这叫什么话,你和桐儿,我什么时候嫌弃过,最近老是呆在宮里,我还觉得闷得慌,巴不得你们來陪我呢。”

  夏若桐睨了來人一眼:“你呀,这小心眼的⽑病什么时候改改,大家姐妹一场,几时跟你见外过。”

  “是,原是妹妹说话不当,妹妹这厢陪礼了。”杨凝芷拿着腔调,还煞有介事地福了一福。

  “陪礼了,陪礼了。”

  ⾝后忽然传來摹仿之声,听上去怪怪的,唬了屋里两人一跳,心想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学主子的话,再一看,窦涟漪不噤惊喜出声:“咦,好漂亮的鹦鹉。”

  “快拿过來。”

  杨凝芷招手令底下人将一只鸟笼提了过來“妹妹知道姐姐闷,特意叫人寻了它來,好给姐姐解闷,來,给娘娘请安。”

  “俪嫔娘娘吉祥,俪嫔娘娘吉祥。”

  这只鹦鹉全⾝洁⽩头戴金⻩⾊的冠子,⾼贵如鸟中皇后,又这般伶俐聪明,窦涟漪当即喜上了:“妹妹有心了,见过不少羽⽑丽的,⽩⾊戴⻩冠的还是头一次见。”

  “这叫葵花凤头鹦鹉,极难寻來的珍稀品种。”杨凝芷颇是得意地介绍道。

  这名字也雅致,窦涟漪一边逗弄一边又问:“那它会些什么话?”

  “姐姐想要它说什么话,不妨教教它。”杨凝芷抿嘴一笑,故意卖起了关子。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便试着教它第一句,犹怕它听不清楚,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叨:“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不想鹦鹉叫着,一下子学会了,喜得夏若桐也跃跃试起來:“皇上坏。”

  话音一落,鹦鹉便跟着复述,不仅一字不差,居然还摹仿着人的口气:“皇上坏,皇上坏。”

  “是谁在说朕坏?”

  门口蓦然传來一声,吓得三个女人花颜失⾊,其中二人哗地跪倒在地:“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还请恕罪。”

  玄寂离抢上一步,将正中一位将将屈下膝去的人扶了起來,微轩了眉头:“你有了⾝孕,不是叫你别动不动下跪吗?”又扫了旁边两位一眼:“你们也起來吧。”

  “皇上进來也不叫人通传,吓坏我们了。”窦涟漪一想起方才那句,心有余悸,偏偏鹦鹉不解人意,又新学了一句,不停地在一边叫:“皇上坏,皇上坏。”

  玄寂离在桌边的团凳上坐下了,偏头盯着它,似笑非笑地问:“这一句谁教的?”

  “臣妾。”

  “臣妾。”

  两声齐出,窦涟漪不安地低了头,夏若桐慌得又跪了下去,沒出声的那一位也好不到哪里去,绞着⾐角,⾝子不停地晃,好像随时会倒下去似的。

  “那你先说,朕怎么坏了?”玄寂离别过头,盯着贴在自己自畔的女人问。

  衰啊,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这个时候跑來,窦涟漪吭哧了半天,索腮帮子一鼓:“皇上悄沒声的进來,就是坏了。”

  “喔,的确是朕的不是了。”

  男人不着情绪的一句,令另两个女人愈加地着了急,饶是夏若桐素⽇胆子也算大的,也不噤埋怨她口无遮拦,若是惹怒了男人,头一个跑不掉的便是自己。

  “唉呀,皇上,臣妾说着玩的,您还当真了。”

  窦涟漪怕万一连累了旁人,竟是依在他的肩膀上,拖着他的手扭着⾝子撒娇不已。

  娇态可掬,令他的心了一,却強庒着菗出手,脸⾊一沉:“一边去站好。”

  呃?

  窦涟漪愣了一下,往常这招很管用的,怎么今天不灵了呢,莫非真生气了,一边猜测着一边默默地退开一步。

  “你说,皇上坏在哪里?”

  这次将视线投向跪倒在脚边的女人,他的声线甚至有些慵懒,如舂⽇的风懒洋洋地吹拂在人⾝上。

  “皇上,皇上…”夏若桐却不敢被他的表象所惑,字斟字酌地,终于一咬银牙,闭着眼睛道出一句:“皇上许久未來,害臣妾茶饭不思,难道不坏吗?”

  话一出口,别人倒沒什么,窦涟漪头一个吓了一跳,她是下了多大决心,才能说出这番违心的话來哟。

  哈哈哈。

  皇上突然纵情大笑,笑毕,双手伸向窦涟漪,握着她冲另外两个女人道:“若这样算,皇上的确坏得很,你起來吧。”

  “皇上,您吓死臣妾了,不信摸摸看,臣妾的心现在还慌得很。”

  窦涟漪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那样旁若无人,又至情至,也只有深爱的人之间,才能如此亲密无间,自然地流露心中所想,所思,所感。

  夏若桐默默地起⾝,若是嫁了徐怀⽟,自己与他也会这般恩爱。

  杨凝芷看得心也酸了,眼也涩了,皇上,虽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他甚至至始至终都沒看过自己一眼。

  “好啦,朕看也看过了,不打扰你们姐妹聊天了。”玄寂离站了起來,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朕一走,你们不会又在背后骂朕吧?”

  唬得三人一起‮头摇‬摆手:“不敢了,不敢了。”

  “哼,别人不敢朕还信,就不能信你。”他拿眼睛睨着窦涟漪“等会朕若是打一个噴涕,便唯你是问。”

  你打噴涕关我什么事?

  窦涟漪正想质问,突然想起其中的典故來,民间有种说法,若是有人在背后骂一个人,那个人便会不停地打噴涕。

  “好啦,好啦,臣妾不敢了。”

  她又好笑又好气地推着他往外走,边,早已忍俊不噤了。

  将他送走,窦涟漪还好,那二人俱是长舒了一口气。

  “姐姐与皇上的情意真是令人羡慕。”三个人重新落了座,杨凝芷将心中的酸涩好好地蔵起,一脸羡地开了口。

  沒得到皇上宠幸的女人在后宮什么都不是,窦涟漪知道她苦,便拍了拍她的手背:“慢慢來,相信皇上会看到你的好。”

  “妹妹不作指望了。”眼神一黯,又想起太后生辰那晚,他抓着自己的手赞她字写得好的情景,那样难得的机会,一旦失去,只怕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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