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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打入大 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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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涟漪本能甩开他的手,秀眉不自觉地蹙了一蹙,蓦然见男人的脸,浮上一层深深的失望与受伤的神情。

  她蓦然醒悟过來,自己不是自己,而是代替妹妹來看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意中人。

  來时,她便打定了主意,既要安慰将死之人,也不能逾越了本份,如今看來,想要拿捏好分寸,并不容易。

  “战将军,你这是何苦?”她仍然退后了一步,以免再与他有肌肤之亲,只是将眸光柔柔地看过去,语气充満了惋惜。

  战熠似乎“醒悟”过來,她如今贵为皇后,即便为了自保也不得失仪,何况,他又何尝愿意连累于她,看到她安好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他便知⾜了,也放心了。

  “你还好吧,听说皇上将你囚噤起來了,末将便猜到了几分,定是那⽇梅园一见被人撞破了,担忧漪儿的安危,便闯來了,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她这才发现他浑⾝是伤,囚服上⾎迹斑斑,想是受过严刑拷打,双手一直抓着栅栏方可站稳,也不知道他方才从地上一跃而起时,凭借了何等的力量。

  窦涟漪心中唏嘘,声音越怕软了下去:“本…我还好,你呢,⾝上疼吗?”本要以“本宮”自称,临时改了口,这个时候,她不想太过撇清,以至伤了这个痴情男人的心。

  “漪儿,你变了,这样温柔的你,熠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年边塞生活,令他的肌肤呈现出古铜⾊,即便伤痕累累,丝毫不掩男人⾝上那股横刀跃马的战将风采。

  想必妹妹在他这个情郞面前也是娇蛮任的,窦涟漪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便微微嗔道:“难不成在你的心中,我就是任的代名词吗?”

  呵呵,男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古铜⾊的⽪肤下,牙齿愈加地洁⽩整齐,看上去有些孩子气。

  “你后悔吗?”

  她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男人断然摇‮头摇‬,掷地有声地答:“不后悔,漪儿,熠哥哥走了,再沒有人保护你了,万事自己当心,别太任,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熠哥哥一样由着你,宠着你。”

  “知道了。”她拼命忍住了喉头的哽咽,低低地应了一声,除此,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男人凝视着她的脸,良久,双眼含着期待,轻轻地央告:“你可不可以最后叫我一声:熠哥哥。”

  泪⽔终于夺眶而出,太感人了,她为他惋惜,也为妹妹惋惜,与这样深情的男子失之臂,乃至天人永隔,妹妹若是知道了,必定伤心绝。

  “熠哥哥,你走好,你的漪儿会永远记得你的。”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泣不成声。

  而男人,绽开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此时的他,仿佛浑⾝每一个细胞都散发出満⾜与开怀來。

  “娘娘,时辰到了。”

  安祈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后,一张脸仿佛永远面无表情似地提醒一声。

  窦涟漪抬起丝帕飞快地抹去泪⽔,勉力挤出一个笑容,低低道:“一路走好。”男人用力点头,相对无言,却仿佛有一种默契在里面,各自珍重,各自天涯,不对,应该是各自天上人间。

  一路神思恍惚,脚步机械地前行,及至前面引路的人停下來时,她猝然站住了,四处一打量,方知转了大半天,仍在牢房里。

  “安提督,这是什么地方?”窦涟漪不噤攒紧了眉头,牢房的气氛太过庒抑与森,她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安祈佑黑着一张千年不变的脸,冷冷回道:“皇上手谕:皇后既然來了,便不必出去了,请吧。”

  窦涟漪以为自己听错了,吃惊地抬起眸,男人摊开手臂做出的请姿,赫然指向栅栏后的监舍,而她不相信,若沒有皇上的旨意,他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扣押当今皇后。

  该來的终于來了。

  寂离,你果然生气了。

  她沿着九门提督指引的方向,慢慢地移动步子,人一走进去,一股长年不见天⽇的霉味与空中飘浮的⾎腥味,夹杂着各种不好的气味一起扑來,⾝后传來咣当一声,她惊然转⾝,铁栅栏门已经锁上了。

  而这里,便成了她今后的栖⾝之所吗?也许数⽇,也许数年,也许一辈子也未可知。

  恐惧与担忧一起袭上來,她靠在冰冷的铁栅栏上,直到站得酸背痛,实在是撑不住了,便走到墙角的一堆枯草上坐了下去,里面突然撺出來一个东西,伴随着吱吱的叫声,吓得她魂飞魅散,过了好半天才镇定下來,那东西就趴在脚边,两束⾖绿的光芒向自己。

  “啊,,”

  她惊叫一声,弹跳起來。

  居然是一只‮大硕‬的老鼠,看來监狱的火食不错,这讨厌的家伙竟长得油光⽔滑,肥滚滚的,也不怕人。

  到了午膳时间,她终于领略了监狱的伙食有多么的好了,一碗散发着馊味的饭,外加一碟子⼲得像石头的腌萝卜。

  她吃不下去“午膳”看了一眼,便沒看第二眼,然后度⽇如年地挨到了“晚膳”时间,这次只有一块发黑的硬馒头,她依旧沒有动。

  外面,几个女狱卒一边胡吃海塞,一边冲着她指指点点。

  “听说她是宮里的,细⽪嫰⾁的,一看便是富贵的主。”

  “富贵?到了这,凭你再富贵的人,也得给我放老实了。”

  “那是,这是什么地方,天字号,进來的人可沒一个竖着出去的,哈哈哈…”…

  狂笑声中,一个耝胳膊耝腿的女人走了过來“喂,你怎么着,想绝食?噢,我知道了,你嫌它不好吃,确实,这里比不上原來,既來到这里,我劝你清醒着点,别摆贵妇‮姐小‬的谱,听见沒?”

  “多谢大人指点,这些我都懂,只是实在沒有味口,容我等会再吃。”她挑微笑着,客气道。

  可是她安之若素的笑容还有不卑不亢的态度,在这些素⽇跋扈惯了的狱卒眼里,无异于挑衅,咣当一声,铁门打开,那女人撺进來一脚踢飞了馒头,口中兀自骂骂咧咧:“嫌不好吃,叫你连不好吃的也沒有。”

  “老五,你跟她置什么气,只管熬她几天,再看她还傲个什么劲。”外面的人终于将她劝了出去。

  熬?窦涟漪觉得这个字实在是太妙了,只是不知道这个过程中会发生多少令人熬不下去的事。

  次⽇,她前⽇饿了一天,胃实在受不了,加上也想通了,再难,人总得活下去不是,便不管它冷饭馊菜,只管往肚子里咽。

  “看看,我说什么來着,这才熬了一天,不就乖乖的了,哎,听男监那边传來的消息,她与昨儿问斩的谋反犯是相好,昨儿还去送别了,啧啧啧。”个子偏小一点的女狱卒不知从哪打听來的消息,在那唾沫横飞地说着。

  其他几位一听,來了劲“还有这等事,嘿嘿,那她岂不是同案犯,我看迟早得,,”这位一边说一边横掌往脖子上一切,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另有一位摇‮头摇‬:“可惜了,长得如花似⽟的。”

  “可惜什么,人间不能做夫,地下再做一对鬼鸳鸯,照样风流快活去。”一番话引得几个人哈哈大笑。

  窦涟漪充耳未闻一般,缩在角落里,虽然牢房密不透风,可到底是数天寒天,人冷得不行,便将手拢在袖子里,‮摸抚‬着袖管里收蔵的⽟笛,笛⾝温润如⽟,倒是难得的一点温暖。

  “喂,你相好走了,你怎么不随着一起去?”大个子大概刚用完早饭不久,一直拿着一牙签剔着大板牙,一只腿搁在长板凳上,斜着眼睛问她。

  窦涟漪慢慢地抬起头來:“我不是他的相好。”

  “哟,还怕难为情,做都做了,还怕说呀。”那些人嗤地笑将起來。

  她别过头,索不理她们,耳边听得咣当一声,还沒等会过神來,⾝上被人重重踹了一脚,接着拳头像雨点般落下來,伴随着怒骂声:“你傲什么傲,‮娘老‬最看不惯你们这样的,自以为出⾝⾼贵,又长得好看,素⽇不将人放在眼里,如今落在‮娘老‬手里了,给我放老实点。”

  “好啦,好啦,跟她较什么劲。”后來其他几位看不下去,跑來拉开了。

  边有温热的体流下來,窦涟漪抬手抹了一抹,拿在眼前一看,果见殷红的一点,鲜似锦,角微微往上一弯,想笑一下,不想袢动了伤口,噤不住哧了一声。

  随后的几天,大个子似乎与她结了梁子,不是骂,便是时不时地拳脚相向,人在屋檐下,她除了忍,别无选择。

  到了第八天,她这边刚用完“早膳”大个子从外面进來了,跟另几位不知嘀咕了几句什么话,大家开始分头行动,小个子跑來打开铁锁,大声喝道:“出來。”

  窦涟漪慢慢地起⾝,掸了掸⾐上的草屑与灰尘,不急不徐地走了出去“列位有什么指教?”

  大个子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提了一副刑具,将它甩得当当响“知道这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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