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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放开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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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刀…”

  我的刀挂在阿娇间,在我不能伸手可及,不能随意‮子套‬的地方,此刻,我其实手无寸铁。

  “嗖”“嗖”“嗖”“嗖”四声,四只箭从四个不同的方同在我⾝前的地上。听见我⾝后⾼处一个声音说道:“再敢往前走一步,就在你⾝上!”

  我探手⼊⾐,在⾐袋中摸到一小瓶疗伤药⽔,手一挥,药⽔瓶向发声处飞砸了过去。静谧中,我清楚地听到药瓶碎裂的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重物坠地的声音。

  也许,这世上只有我才会把疗伤药⽔当暗器來使。虽然药瓶无锋无角,因附上了我的凌厉的內息,药瓶便成了伤人利器。虽然我的功夫距离飞花摘叶,伤人立毙,举轻若重的境界还很远,药瓶好歹还有几分重量,伤人是不成问題的。

  药瓶正正砸中那人面部,砸得他面部多处骨折,就算他能够侥幸不死,也必定会伤得面目全非。我轻轻笑了一声,劝告他:“你应该象其他人一样,只箭,不作声!莫要以为距离远我就不能收拾你。凡事莫要硬出…”

  一把剑,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架到了我脖子上!我的颈动脉距离剑锋不⾜一寸,一句话尚未说完,我嘎然住口,原本前进着的脚步也嘎然而止。

  ⾝后那人一手架着剑,另一只手把我的左手从阿娇间扳下,最大幅度地反扭至我背后。这个人,能够在我不察觉的情况下掩至我⾝后,在我手掷药瓶,⾝形略滞的时候断然出击,这人绝不是庸手。我实在是大意了,也实在是太轻敌了。我虽然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但杀戮天下到底是称霸楚天都二十年不倒的強帮,帮会里怎么会沒有⾼手?

  “说得好,怎么不说下去?”我⾝后之人把我的左手反剪到背心后,冷冷地开口。

  阿娇惊奇地看着我背后的那个人,一脸的惑,显然沒有明⽩那人是怎么到我们背后來的。

  我微微侧头笑道:“还要劳动堂主亲自动手,属下荣幸之至!”我⾝后的人,不用看,光听声音也知道是四堂堂主,我的顶头上司金卫。

  金卫是金不换的远房叔伯兄弟。虽然两个人的⾎缘关系疏远,但战斗友谊却着实绵长,从金不换创建帮会开始,金卫就一直跟着他。这次金不换为了留下我,却把金卫儿子的舵主撤了让我当,金卫便觉得是我抢了他儿子在帮里的职位和地位,对我恨之⼊骨。我倒觉得是金不换故意这么安排的,属下们关系太‮谐和‬了便要拉帮结伙,有野心的便想更上一层楼,因此对帮主來说,各种权力与势力相互制衡才是关键。这是很重要的帝王之术。

  金卫的眼光,意识和气度,绝对比不上金不换。在我跟金卫有⽇常集,知道他是一个气量相当狭小,利益面前分厘必争的人。他觉得我抢了他儿子的舵主,平⽇里隔三岔五便要找我的碴,现在逮着这么好个机会,我若落在他手里,死是不会死,一顿折辱却是免不了的。或许,这也是金不换刻意安排的,煞我的气焰,解金卫之怨愤。

  “那只手。”金卫冷冷警告道:“别想在我眼前耍花!”

  我很配合地抬起右手,任由金卫把我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我很好心地提醒他:“堂主,你不捆我,只怕凭你一只手困不住我两只手。”

  不知金卫是真听了我的建议,还是他本來就是这样打算的,冷冷一哼,便有个帮众拿了绳子上來想绑我。他刚把绳索套过我脖子…

  “住手!”阿娇一声娇叱忽然出手了,只见她慢悠悠地‮子套‬精工龙牙刀,似乎连刀也拿不稳地把刀架在了那个帮众的脖子上!

  要不要慢得这么离谱呀?不知大家是被阿娇竟然敢拔刀吓呆了,还是被她的拔刀速度吓呆了,那个想上來绑我的帮众目瞪口呆地任由阿娇慢悠悠地把刀架到他脖子上!

  我也差点噴出一口老⾎!很想跟她说:我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媳妇,你应该把刀架到金卫的脖子上,你拿刀威胁一个小喽罗,有⽑用?不过估计阿娇慄了金卫,沒有胆子把刀往金卫脖子上比划。

  阿娇拿刀的手抖得厉害,不一会就在那人的脖子上拉出几道浅浅的⾎口子。那人万分不忍地劝道:“我不动,你不要抖了!”

  在皎洁的月光下,阿娇那样倾国倾城的女子拿刀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浑⾝上下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似的,那样娇弱无力,娇弱得扣人心弦。想必在场很多帮众都很担心阿娇是不是提得动那把刀,会不会失手砸到自己的脚?

  似阿娇这般的绝⾊女子,生來便是给人疼惜的,哪里能够与刀剑箭矢发生关联?更遑论舞刀弄剑了。我如果不知道阿娇的底细,只怕也要被阿娇此时这般娇弱无力又勉力逞強的姿态所惑。旦凡是个男人,多多少少总有一些怜香惜⽟的心肠,而阿娇此刻,起了多少男人的怜惜之心!

  我不担心阿娇,只因为我知道那绿刀是她从小把玩、舞弄到大的,她与我一样,对那绿刀了如指掌,也能驾驭自如,虽然武功不咋样,但吓唬一下不知底细的人,还是能糊弄一时。

  阿娇把刀架在那帮众脖子上,浑⾝抖得象帕金森综合症晚期患者一样,颤颤道:“放、放、放开…”

  就在大家都竖起耳朵听阿娇“放…”下去的时候,我忽然一个连环风隼腿踢向金卫双脚,⾝子向右后侧倒了出去,脫出了金卫的控制,金卫想不到我竟然还敢猝然发难,下意识地剑削向我脖子,幸亏我⾝边如电,闪开了大部分,却被碧灵剑在脖子上划出一条斜长的口子,好在并无大碍。

  我一脫困,扯下套在颈上的绳索抖得笔直,一招横扫千军后接风扫梅花,将围在我⾝前的数人悉数击倒,我返⾝一记奔龙探鳞直袭金卫面门。

  金卫这才回过神來,挥剑封挡。他的剑是神武碧灵剑,而我手上拿的不过是一普通的绳索,在我预料中这绳索被金卫这一削,肯定会从中断成两截。哪知绳索在神武碧灵剑锐利的一削之下,毫发无伤,只是被金卫一剑削得斜飞开去。

  这竟然不是一条普通的绳索,想必跟小牢里绑那个女子的绳索是一样的,是专业用來捆绑习武之人的,想必是金卫特意准备用來绑我的!他还真是有心,我若被绑,绝难挣脫。

  我提绳一抖,內息倾吐而出,原本软软的绳索,被我贯力抖得笔直,绳刺向金卫口。金卫回剑再挡,一声轻响,碧灵剑又一次把绳开。可这是绳,不是!我劲道內息,微收即放,被金卫开的绳索昂然而起,弯曲地蜿蜒而上,一招燕抬腮,绳头直刺金卫咽喉。

  死⽔翻浪!

  金卫的剑此时犹在外门!忽然看见绳索已然袭近他咽喉,大惊,沒拿剑的左手徒手來格,同时⾝形暴退。

  就在绳头将要碰到金卫喉头时,我撤了绳上的內息,绳索被我一抖,收了回來。我一旋⾝,搂住阿娇,接口笑道:“放开老子!”

  阿娇的帕金森综合症忽然好了,手不抖了,说话也利索了,楚楚可怜地強笑着,轻轻在我耳畔说道:“不是,我想说‘放开我相公。’”听着她那柔糥的声音,我心里既甜藌又疼惜。

  我虽然习惯使刀,但我绝不是仅仅只会用刀。

  当初在南郡国子监所习甚杂,这手控鞭之术便是其中之一。为了练它,我不知道被自己菗了多少鞭,才能得窥门径。我可以不用刀,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金卫不防我忽然收招,左手想來抓我绳索,却抓了个空,铁青着脸,重重哼了一声。

  我忽然凝力不发,撤绳收劲,倒不是我有心放金卫一马。金卫的武功虽说明显比不上我,但也不可能在三两招之间便收拾得下他。我忽然发难,大占上风之际又忽然撤招,只怕在场的帮众都会以为我手下留情,未必有这个眼力看得出來我是故意示好‮威示‬,令在场帮众觉得金卫在我手下不堪一击,令他们对金卫的武功丧失信心。

  我并不认主金卫就想捉拿我的主谋。

  这么大张鼓旗在城主府拿人,还是捉拿本帮舵主,除了金不换,只怕谁也沒有这个胆子!

  我从阿娇手上拿下刀,揷⼊她间的刀鞘里,柔声说:“都说了,叫你不要舞刀弄剑了。看,把这位大哥伤着了,多不好意思。”那个准备來绑我的帮众摸着颈间的伤,瞪着我,半天沒有回过神來。

  不再理会那个小帮众,我笑盈盈地向金卫说道:“金堂主,承让!”

  金卫铁青着脸说道:“傅昭強,今天你休想逃得了。”他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明显地被我放了一马,不管他有沒有明⽩我那番举动的意思,在他都是大失颜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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