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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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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要去御书房,可能是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在牵引我吧。我沒有从书房的正门让人通报后进來,而是沒有说话,只是从书房的后面绕到了那扇对着澜亦书桌的窗下。

  我站着看了好久,心里总是像整理不开的线头一般,纷的不行。他到底对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我们站在这里,不进去么?”锦弦沉不住气了,张口问我。

  我伸出一只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心里不知道被什么驱使着,竟然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澜亦的窗下。锦弦明显地有些紧张,紧紧地攥着我的⾐袖,我的⾐袖都被拽得起了许多的褶皱。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紧张,安静地听那窗內传來的声音。

  “现在天牢那边是什么样的情况?章老贼还是不愿意开口么?”这个声音很悉,是澜亦的声音。

  “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章家的唯一儿子被杀头了,也不见这老贼透露半个字,看起來到真的是要死硬到底了。”这个声音我也悉,是洛文朔。

  “那倒是无所谓,现在他说不说倒是会死,他心里也知道。其实朕也不在乎他能说出來什么,朕已经掌握了⾜够多。昔家的那个丫头怎么样了?”

  “差不多生产的期限就是这两天了。微臣看,章敬的死讯好像并沒有给她带來多大的影响,原本她还终⽇在天牢嘴里不⼲不净地骂人,但是现在看來倒是难得的安静,连话都不愿意说。”

  澜亦好像是叹了一口气,良久才说:“她这不是沒有影响,是影响太大。她还骂,说明她还是对这个世间有一些执念的,现如今不言不语,倒是真的对这个人世间再无留恋之心了。”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沒有说话,我和锦弦在窗下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都很疑惑,,一个一朝天子,一个皇上重视的重臣,居然在御书房谈论起來罪臣的家事?未免太滑稽了吧…

  我屏住呼昅继续听,,

  “说起來,,”澜亦的声音稍微有点儿拖着长音“朕叫你去盯着璇昭仪的⽗亲,河道那边,可有消息?”

  爹爹?怎么和爹爹又有关系?

  “回陛下,微臣在漕帮已经安揷了人手,时时刻刻地盯着那边儿的情况,只是微臣斗胆…皇上…您这样看着璇昭仪的生⽗,毕竟不太好…”澜亦叹了一口气:“毕竟她的⽗亲,⾝居要职,朕不得不提防一些,要是他生出了反骨,倒是不好。要是和后宮里面再联系上,那可就真的是我大兴的灾难了。”

  澜亦竟然会这样信不过我?!

  我的手心一下子就变得冰凉了起來,人常说,伴君如伴虎,我早就有了这样的心里准备,但是之前他给我制造的种种感觉总是让我忘记了他是一国之君,是除了我之外全大兴人的天,现在一想到枕边人竟然会如此的小心我是否有逆反之心,真的是太过让人心寒。

  终究是我错了,我怎能期望帝王的心里,还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真爱呢?

  “那皇上,既然这样小心昭仪娘娘,为何还要渐渐升她的品阶呢?现在后宮昭仪娘娘独大,若是娘娘此番生的是皇子,岂不是⽇后不论是后宮还是前朝,昭仪娘娘都能一手遮天了么?”

  我一阵发抖,,这真的是洛文朔说的出來的话么?着还是那个当年神采奕奕,接住了从绸带上面滑落的我的那个少年么?

  “朕也想过这个问題,但是在平太后一上,毕竟是她给了朕太多的帮助,朕做的这些也算是补偿她了。”

  “皇上何不立后?”我如五雷轰顶“毕竟皇后是大兴的国⺟,是后宮真正当之无愧的主人,想必如果有了一位品德贤良的皇后在后宮,不仅仅是为皇上分忧解难,更是我大兴子民的的福分啊!”⾝子一软,差一点就跌倒了下去。锦弦手快扶住了我,刚要说什么,我摇了‮头摇‬示意她。可是她的嘴还在动,我却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蝉鸣、人语、风声,我什么都听不见了,耳朵里全是一种类似于沒有电了的收音机发出來的呜呜声音。

  我屏住呼昅努力地朝着御书房后面的小拱桥走过去,可是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泥潭中跋涉一般的费力,好不容易走到了小桥上,确定他们听不见我的声音了,才松了口气,泪眼模糊地看着锦弦,道:“你听见了么?其实皇上一直都在防着我,一直…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竟然还以为他对我还会有几分真心…”

  锦弦紧紧地搀住我:“别哭,别哭啊…”“你听到了吗?他对我的好,都是…都是为了…”我一时哽咽地说不出來话“我原本在心底里,想了好多借口去反驳章敬说的所谓的‘真相’,可是现如今我才知道,全天下,竟然只此一个傻子!”

  我抬头看着光甚好的田口,却觉得天下之大,竟然沒有我一处容⾝之所了。我下意识地往我的寝宮走,但是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了,,原本我也是沒有家可以回的人啊…冷茗宮是他微生澜亦赐给我的,于我,竟然沒有一处是自己的!竟然沒有一处是我可以当做疗伤停歇的地方,沒有一个能让我安心的屋檐!

  我突然感觉腹中一阵剧痛,又是一片天旋地转。

  …

  醒來的时候,太医跪了一屋子,研究着我到底应该用什么药好,往生子和月影在我的头,扶着我和下去一碗味道极其古怪的汤药。

  这一次我连我到底是怎么了都懒得问,还能是怎么?情绪波动太大伤了胎气呗。只是苦了我的孩子,沒出生就要跟着自己的⺟亲受这样的苦,等到生下來,便是一个十⾜的孽种了。

  喝完药,月影问我:“娘娘,皇上还在外面,要不要叫皇上进來?”

  我摇了‮头摇‬,重新翻回了被我里面,背对着众人道:“不用,就说本宮⾝子不适,先行休息了。”

  还见什么呢?看你微生澜亦要怎样用你的虚情假意來欺骗我么?还是不必了,要是有可能,我真的希望能和这个男人,死生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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