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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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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惊道:“太阳妹妹为何要给问智下蛊?”

  展凝儿向问智一呶嘴儿,道:“那你就要问他喽。”

  小天看了看问智的香肠嘴,对展凝儿陪笑道:“你看他这副样,就算醒着还能说话么?他想说话,只怕得有两个人帮他抬着嘴才行,好姑娘,你就告诉我们吧。”

  展凝儿哼了一声,道:“谁让他口不择言,唱那么难听的歌儿的。”

  小天大惊,道:“怎么人家唱歌不好听,你们苗家姑娘就要给人家下蛊么?这也太霸道了吧?”

  展凝儿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我不是说他歌唱的难听,是说他的歌词难听。说是献给人家太阳妹妹的歌,却唱什么大姑娘,说人家姑娘放不检点,还不该整治他么?”

  小天张口结舌“啊啊”半晌,才道:“他这么唱,的确太不应该了,可他虽然混帐,也不该糊涂到这种地步吧,他当时真说过这首歌是献给太阳妹妹的?”

  展凝儿想了想,当时还真没注意,邢二柱口说道:“说过!他亲口说过这首歌要献给太阳妹妹,我听见的。”

  小天和华云飞一起恶狠狠地瞪向他,邢二柱这才醒悟失言,连忙勾着下巴,乖乖退到了一边。

  格哚佬站在一旁已经听的明白,听说这问智对自己女儿不敬,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已经很不悦地沉下来。

  小天暗暗叫苦,却又不能眼看着问智变成哑巴,虽说他若变成哑巴,大概会更可爱一些。只好陪着笑脸向格哚佬道歉,小天好话说了一箩筐,格哚佬才松了口,**地道:“看你面,我就不跟他计较了。等天亮,带他来我家吧。”

  小天苦着脸道:“又要等天亮?”

  格哚佬道:“这还是看你面,不然就让他哑掉算了,侮辱我的女儿,我怎会如此轻饶了他!”

  小天不敢再说,只得唯唯称是。格哚佬带着人走了,那些村民见没什么大事,也都各自散去,安南天陪他们说了一会儿话,打个呵欠,也叫上表妹带人回去了。一时间又只剩下小天和华云飞、邢二柱三人,陪着一个昏不醒的问智。

  天快亮的时候,问智痛醒了,他先是发现小天、华云飞和邢二柱正围着自己,紧接着就发现自己的口又又痛,上面长出了浓密的绿,惊骇之下想要问个清楚。不料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发觉嘴发木,已经肿的全无知觉。

  最后果如小天所说,他是托着嘴说话的,只是没有夸张到让别人帮忙托着而已,问智一手揪着上嘴,一手托着下嘴,含糊不清地叫冤:“没有啊,俺真没扯她啊。”

  小天道:“你是不是唱什么大姑娘来着?”

  问智托着嘴道:“昂!”

  小天道:“人家好端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你说人家,有你这么骂人的么?你要是随便唱个曲儿开心助酒兴也行。你还点明了是献给人家太阳妹妹的,你怎么就这么浑呢?”

  问智急了:“没有啊,俺哪说她了?俺是说了,可这个不是那个啊,就是…就是夸一个姑娘长得漂亮、大方、朗。”

  小天道:“扯淡。你们家夸人家姑娘,就说人家啊?”

  问智道:“昂!”

  小天:“…”华云飞突然明白过来,道:“慢来慢来,大哥别急,我来问他。”

  华云飞对问智道:“你是说,在你们关外,是夸人家姑娘好,夸人家漂亮,好看,情直的一个词?”

  问智道:“昂!”

  华云飞道:“大哥,这分明是个误会了。”

  问智道:“可不,在俺们那嘎达就是夸人的,这事儿真整岔劈了。”

  小天怒道:“各地方言确实有些意思相拧的,这是谁不懂装懂,跟人家姑娘说问智唱的是放的?”

  华云飞嘴角搐了几下,低声道:“大哥,是你说的。”

  “是么?”小天干笑两声道:“这个…我喝多了,不记得了…”

  问智哭无泪地发牢:“大锅你不懂你问俺呐,你别瞎解释啊,你这不霍霍人呢么,俺唱锅锅都能唱出毛病来,俺招谁惹谁了…”

  一大清早,公刚喔喔叫,小天就带着问智来到了格哚佬的家,小天让问智先等在外面,自己入内见到格哚佬,把语言上的误会对他解说了一遍。

  格哚佬曾经出山走动过,见过世面,晓得有些地方同一个词汇的意思确实大相径庭,细想想问智也确实没有理由侮辱自己的女儿,便接受了小天的解释,把他的女儿太阳妹妹唤到面前。

  格哚佬问女儿是不是她下的蛊,太阳妹妹倒很坦白,坦承不讳。格哚佬就把从小天那儿听来的解释对女儿说了一遍,太阳妹妹对于小天的解释有些半信半疑,不过她对小天还是很有好感的,再加上又有父亲出面解释,便勉强点了点头,用生硬的汉语道:“干爹,你带他进来吧。”

  小天大喜过望,赶紧出去把问智唤进来,问智一见太阳妹妹便战战兢兢,明明是一个明眸皓齿的俏丽小姑娘,在他眼真比修罗恶煞还要可怕的多,小天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乖,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太阳妹妹站在屋檐下乜了问智一眼,便踮起脚尖去够屋檐下挂着的一串咸鱼,太阳妹妹身材娇小,踮着脚尖伸着手才勉强够到,小天见她有些吃力。忙上前帮她把咸鱼摘下来。

  太阳妹妹冲小天甜甜一笑,道:“谢谢干爹!”

  小天可是全然没有昨听她这么叫时那种酥酥的感觉了,想起发生在问智身上的怪异情形,小天心里就有点发,面上却又不敢表出来。于是很矜持地向太阳妹妹微微一笑,尽显长辈风范。

  太阳妹妹从那串咸鱼上拆下一条,又找来一麻绳,将那条咸鱼穿上,踱到问智面前,绕着他走了一圈。一只手在他身上按来按去,问智硬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额头上渐渐沁出豆大的汗珠。

  太阳妹妹转了一圈儿,又绕回问智身前,对他道:“弯!”

  问智都不敢放一个。立即把身折成了十度,太阳妹妹把那条咸鱼往他脖上一挂,拍拍手,用生硬的汉话道:“成啦,回去,走出五百步的时候,把鱼摘下来丢掉。”

  问智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是!谢谢太阳妹妹,谢谢太阳妹妹。”

  太阳妹妹冷冰冰地哼了一声,转向小天时,又出甜美的笑脸:“干爹,要不要在我家吃早餐?”

  小天赶紧摆手道:“不啦不啦,陪着这浑球折腾了一晚上,好困,我先回去补个觉。”

  小天领着问智同格哚佬一家人告辞,急急忙忙往外就走,走不多远。小天扭头看了问智一眼,惊奇地道:“咦,你嘴开始消肿了,比刚才小多了呢。”

  问智板着脸一言不发,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小天连忙追上去,道:“干嘛,生我气啊,我也不知道你们那儿字这么讲啊,再说我当时喝醉了。”

  问智很严肃地摆摆手,还是一言不发,也不多看小天一眼,嘴翕动着继续前行。小天有些纳罕,再度追上去,就听问智小声地数着:“三十步,三十七步,三十八…”

  小天哑然失笑,只好摇摇头,陪着问智一步一步地数回去。两人数到小桥边的时候,展凝儿一身光鲜地从岔路口走过来,一见问智直眉瞪眼的窘样儿,便掩口笑道:“太阳妹妹帮他解了蛊啦?”

  问智目不斜视,生怕数错了一步,他极认真地数着步过了桥,小天站住脚步,向展凝儿拱手道:“多谢姑娘提醒,要不然我们还不晓得怎么回事呢,太阳妹妹已经帮他解了蛊毒了,要他数五百步后抛掉咸鱼,他怕数错了步,所以不敢答话。”

  展凝儿笑道:“难得,难得他能这么老实,你能这么客气。”

  小天赧然道:“其实我对姑娘你一直客气的很,只是有时候错,若不动心机,就被你打成猪头,奈何?”

  展凝儿瞪了他一眼,道:“我有那么霸道吗?”

  小天嘿嘿一笑,避而不答,心只想:“贵州三虎之一,你说霸不霸道。”

  小天忽又想起一事,忙道:“呃…昨夜姑娘说,你并不会下蛊,那我所的疯蛊…”

  展凝儿马上打断了他的话,道:“谁说我不会?我就会那一种,你确是了疯蛊,而且无解的,你就不要想着还能治好了。”

  两人在桥这边说话的当口儿,问智已经谨而慎之地数着数过了桥,继续往前走,走出大约几十步,拐过一片灌木丛,前方突然出现一个黑袍人,身后还带着两个白袍侍卫,正是蛊神殿的格格沃长老。

  格格沃长老上次在小天身边见过问智,便停住脚步,傲然问道:“那个小天呢,他在哪儿?”

  问智眼看就要数完五百步了,生怕被他一打岔忘记了数字,也不敢答应,只是昂首地往前走,格格沃的眉毛跳了跳,心道:“这人怎么谱儿比我还大,我前挂蛊神坠,他前挂咸鱼,这算什么?咸鱼教的?”

  格格沃带些怒气道:“本长老问你话呢,小天在哪?”

  问智摆摆手,直眉瞪眼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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