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来赴约
那僧人听了,并没有什么惊异,把挑着的⽔放在门旁,然后才双手合十对我们微躬行了一礼,很是和善的道:“见过这位道长了,这里只有小僧一人,小僧在此很多年了,几位便是来此应中秋之约”
那僧人一说,王翊一惊道:“法师知道这中秋之约还是我师叔已经来了”
那僧人头摇道:“小僧不认得道长的师叔是谁,只是曾有一人来此,提过此约,小僧也只是知晓此事,其余的便不是很清楚了,今⽇也还未有人来,几位道长便请在此歇息吧,此地简陋,还望几位不嫌弃,小僧还有活⼲,几位请自便即可。”
那僧人说完,又对我们行了礼,然后又出门担着⽔,好像去浇田去了,那僧人说完,我也猜到了,估计他说的中秋之约就是王翊师叔所定,大概是为了确认这里是否有人来住,打他的计划,所以来这里考察过了,估计是见到只有这位年轻和尚在,对他的影响也不大,所以他才放心的下约。
这位年轻的僧人⾝上穿的极是朴素,周⾝的气也非常平和,想来不会是什么坏人,倒像是独自一人在这里静修,像一位隐士那样在这里住着,远离人烟,想来也不是很容易。
我们没有继续在正殿里多留,退了出去,在银杏树下的石桌边把行李先放了下来,看着那位年轻僧人在那浇⽔种菜,王翊连忙上前道:“这位法师,我们现在也无事,不知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那年轻僧人听了,对我们笑了笑道:“多谢道长了,道长若是有心,便帮小僧再挑两担⽔来,后厨还有⽔桶,从这小路继续前行,有一眼清泉,去取了⽔来倒到那大缸中,中午还要做饭,却是没⽔了。”
王翊答应了以后,我们四个都没⼲坐着,都去后厨取了桶,顺着那僧人指的路去挑⽔去了,我们也没留人看行李,一个是那行李里本来就没什么贵重物品,另一个就是这僧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人,能耐住子在这穷地方居住的,自然不会贪图世俗钱财了。
后厨的桶正好四个,像我这种“文弱书生”真要挑一担⽔还真不容易,一桶⽔正好,顺着山后另一条小路前行,不远处有一眼清泉从山上缓缓流下,⽔清澈甘甜,我还顺便喝了两口,沁人心脾,浑⾝舒畅。
我们四人把⽔挑回来放到那⽔缸里,那僧人也正好浇完了田,看到我们回来,对我们笑道:“多谢几位了,小僧没他物可做感谢,便做一顿简单的素斋,权作感谢,不知可否”
王翊回礼道:“我们一行来此,正有些肚饿,那就⿇烦法师了。”
那僧人笑着点了点头,便进后厨做饭去了,我们几个就坐在外面的银杏树下的石桌上休息,中秋时候,天气渐凉,此处正是半山,风气清慡,银杏叶也正是泛⻩,风一吹,树叶飘落,零洒在周边,落将下来,别有一番美感与逍遥。
没坐多久,那僧人端了几份菜出来,端过来之后,我们赶紧去厨房帮忙,添饭,端菜,很快的就在那石桌上摆上了饭菜,菜不多,都是一些素菜,而且都非常的清淡,和之前法雨斋那里的精致不同,这里的菜都摆在耝碗里,随意的摆放,毫无做作。
那僧人把饭菜端上来以后,退后一步道:“几位请慢用,今天多谢几位帮忙挑⽔,耝茶淡饭,还请几位莫要嫌弃。”
我们向僧人表示了感谢之后吗,都各自坐下,才发现只有四张石凳,王翊急忙起⾝,那僧人却摆了摆手,端起一碗饭,夹了几菜,便站在一旁吃了起来,对王翊笑了笑示意他⼊座,自己却在一旁站得笔直,如一颗青松一般。
我们几个虽然不好意思,但看这僧人实在是谦让,也没有别的办法,便各自坐着吃饭,中途没有敢说什么话,因为一般像寺庙道观这种地方不比外面,尤其是有出家人的时候,对于行事的威仪举止非常看重,不敢有丝毫僭越,严肃异常。
菜的味道虽然清淡,几乎没有放什么调味品,但是也恰到好处,吃起来清慡可口,不会很腻也不会吃不下去,大概也是因为刚刚的体力劳动和爬山,我也有些饿了,所以即使是素斋,也吃了一大碗。
当我们都吃完以后,那法师也放下了碗筷,他正要收拾,我们几个更不好意思了,赶忙一起收拾,一边收拾,王翊一边问道:“这位法师,请恕我冒昧,不知法师因何缘故在此常住这饭食油盐又是从何而来”
那法师听了,很是随和的道:“多年前,小僧因有愿在先,故在世间云游,此地的村子曾经有过瘟疫,于是便请小僧留下来,为村里人做些法事之类,至于米面油盐,也都是村里人布施供养而来,小僧有时候种些菜吃不完的也送与村民,来此也有数个年头了。”
听完这法师的话,王翊又行一礼道:“法师慈悲,想来愿力深宏,为了村民的福祉在此常住,当真是慈悲为怀,不知法师是否还有什么需要,例如捐资修庙之类,我虽是玄门,也秉祖师之教,三教一家,若是有力所能及之处,还请法师开口。”
那僧人听了,笑着头摇道:“道长愿为此地捐资修庙,实在是慈悲为怀,只是此地仅小僧一人居住,寸瓦遮⾝,不为雨雪已是⾜够,能为本地村民做些事也是小僧之福,将来若是此地因缘际会,能得光大,更有其十方云游来此常驻,那此地自然能鼎盛香火,便是不劳道长破费了,道长若有心,多年救济病苦穷难,传播正道,令众生安稳,那比捐给小僧要有用太多了。”
那僧人刚说完话,忽然间从后山的小道上窜出一只大⽩狗,对着这边汪、汪的叫了两声,僧人转过⾝去看了看那大⽩狗,弯摸了摸它的头,然后对我们道:“几位见笑了,这狗乃是小僧所养,在此山间也是做个伴,刚刚上山戏耍去了,若是惊扰到了几位,还请见谅。
那只大狗⽑⾊雪⽩,看起来威风凌凌的,见了那僧人却很是乖巧,了那僧人的手掌,就转过⾝走到庙里去了,在正殿的边上下趴,变得很是安静。
我们连忙表示没有事,那僧人看了看那大⽩狗趴着,也不再说其他的,碗筷都端着送回了后面的厨房,然后对我们道:”几位远道而来,本应好好招待,然则此处实在简陋,几位想来也只是赴约,不会多呆,小僧先去休息了,若有需要尽可来喊小僧,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说完便合十告退。
本来也是我们来打扰人家的清修,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也都对那僧人做礼,那僧人便回到自己的僧舍里去休息了,院子里还有那只⽩狗趴在正殿外面,懒洋洋的模样,有时还打个哈欠什么的。
我没几个则在银杏树下的石桌处休息,这里没有信号,想要玩都没办法,不知道王翊的师叔什么时候来,我没几个也不敢大意,但是毕竟来者还是王翊的师叔,所以我们也不好提前准备什么,所以都坐在石凳上调息坐静,至于怎么面对王翊的师叔,那只能是顺其自然了。
大约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那僧人没有再和我们说过话,出了僧舍就进大殿里,好像在诵经礼佛,大殿没有关门,那⽩狗看起来也极是有佛缘,在那僧人在殿里诵经的时候,居然如同合十跪拜一样对着殿里,倒很是让人出奇。
那大殿里传来阵阵梵唱,僧人续了油灯,点了檀香,香气传来,那僧人梵唱的声音也很是好听,好像有一股让人心绪平和的力量,周围的气本就是灵气丰裕,那僧人诵经的时候,更是传来阵阵祥瑞之气,想来这和尚虽然年轻,但也是一位大德⾼僧了。
其实见这情况,我们四个人都还是有些⾼兴的,王翊的师叔到底有多厉害我们不清楚,但是我们四个加在一起能不能对付王翊的师叔要另说,而这位⾼僧在这的话,一个是对这里的气势走向有引导,经年累月的影响,这里也算是一块福地了,对我们来说天时地利都站在我们这边,如果真遇到危险,我想这位⾼僧也不会不帮我们而帮那琊师,也就是说对我们也是一种帮助,只不过说是这么说,毕竟是我们自己的事,要是这位法师不愿意揷手我们的人私恩怨的话,那也是⽩搭,我们总不好強求人家来帮忙吧。
但无论如何,我们这一趟旅程虽然一波三折,好像蔵着重重的危机,但是现在看来也不是一定就会输,我们还是有赢的希望的。
约莫六点钟的时候,太将要落山的时候,那僧人带着那大⽩狗回了僧舍,关起了门,估计是有过午不食的戒律,所以不动晚膳,也是把地方留给我们完成约定吧,所以连那大⽩狗都带进去了。
落⽇的余辉映照的天空一片⾎红,层叠的云彩看起来如⾎般寂落,小道边一个⽩⾐的中年人背对着夕正往上而来,虽然面貌还没看清,但我们几个都知道,今晚的正主来了,跨越了几十年的约定,今晚也需要一个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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