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识道

　　朱尘止了嘴，我的心情有点沉重，看着这之后我已经知道了结局的故事，我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张巡，大概这里有一个意识形态的问题。

　　我所受的现代教育有很大一部分是西方的哲学产生的，包括自由，人权等等，相比起古代提倡忠义来说，会让我见到古人这种奉献行为的时候有些不解，甚至觉得这是一种极度不文明的行为，但是话说回来，除了这些睢百姓，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张巡呢因为他牺牲了睢百姓，拯救了江淮地区乃至整个大唐，我们这些受益者又有什么资格来评价呢

　　看着城里最后几天的惨状，说是地狱也不为过，但是除了默默流泪和孩童的大哭，人们脸上写満了绝望和英勇，果真如朱尘说的那样，没有人站出来反抗，甚至自己有秩序的自裁，看不到‮杀屠‬的野蛮，倒像是一场献祭那样。

　　我看完了全过程，直到最后，不过月余的时间里，我几乎就在这看完了大概是‮国中‬历史上最惨烈的一场战争，看得我几乎泪下，回想起刚刚朱尘说的人心终不离变那句话，才知道感动从何而来。

　　当最后弹尽粮绝，人都没有了的时候，张巡站在城头跪下，声音痛惜的道：“孤城防卫之计已穷尽，不能保全了，臣活着不能报告陛下，死也一定变成鬼来杀贼。”

　　没多久城被破，城里将士几乎站立不起来，饿的都是⽪包骨，直至张巡被杀，忽的四周一片黑暗，还站着的只有我和朱尘两人，朱尘的⾝上散发出淡淡的微光，照亮了黑暗，四周的黑暗却如无边无际一般，看不到尽头。

　　这时张巡出声道：“你诵念正气歌时，多不解其中正气之意，现在可曾知晓了”

　　我苦笑了下，‮头摇‬道：“有些体会了，可我还是不理解，张巡这么做他也知道他会背负不仁的名头吧那些百姓又是如何自发献出生命来的呢我还是想不通，就凭所谓忠义吗清军⼊关，剃发易服，最终还不是被执行了，那些忠义呢”

　　朱尘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若只是为忠义，那时唐玄宗已远遁，肃宗继位，皇朝倾颓，忠的又是谁呢若只是为李唐天下而行此事，不仅百姓不会答应，便是张巡也只能算愚忠了，至于他们到底在守护什么，你看看就明⽩了。”

　　朱尘说完，袍袖一挥，从黑暗中一片光景逐渐扩散出去，还是古代的景致，和睢城的萧条不同，这是一副盛世之景，街道繁荣，人来人往，街道上车⽔马龙，⽔道织纵横，其中船只来来往往，⽔面上搭建出⽔榭亭台，楼阁织并错，人群繁花簇锦，人们在其中来来往往，或慢走，或匆步，有男女携手，有老少织，整座城皆是灯光照亮，便是地上的的青砖也打的透亮，満城尽是火光点点，照亮一片大地。

　　人们好像正在进行什么庆祝活动，我和朱尘站在一座⾼塔的塔并不多，本以为很快就可以追上墨穷薪，但没想到之前着实是我太拖累了，没有了我这拖累，又舍了包袱，墨穷薪的动作快了太多。

　　我跑得气吁吁的，追到通道的尽头都没有看到墨穷薪在哪，估计他已经进了下一个石室，我在石室外面停下脚步，那个石室里渗出种种气，我看着这些气着实有些忧心，不敢贸然进去。

　　抬头照了照才发现，石室的门上和之前一样，写了三个大字“幽冥道”和之前的打字不同，这几个字从字形上没有那么大气，倒是有些绕，字虽然很好看，但是气势柔娟秀，看起来让人有些不适。

　　看到这个我就明⽩了，这写的字都如此鬼里鬼气的，里面气也就不⾜为怪了，我想起刚才的经历，背诵起正气歌来，一背诵，就仿佛能看到城头山咬碎牙齿的张巡，看到那些恐惧绝望却坚定的军士和百姓的眼神。

　　如此景象一出，四周便有一股正气冲了出来，如一条龙一般围在我的⾝边，五岳真形图佩印的气和这正气相在一起居然形成了一种玄妙的融合，我站在这里，那幽冥道中散发出的气都被阻住，丝毫不能退出来。

　　看到这样，我便不怕了，嘴里没有停下背诵的声音，然后便踏了进去，我猜现在即使面对之前的百鬼戮子阵，我也有抗衡的力量了，不至于被庒得节节败退。

　　走进幽冥道以后，才发现这里和这名字当真是符合的很，里面一片黑暗，即使是手电的光也照过去，倒像是深⼊一个无边无际的虚空之中那样，但我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只能说这里有某种不感光的存在，不能反于⾁眼来说自然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手电也没有了作用。

　　我关掉手电，朝周围看去，此时我开了眼，就没有那么大限制，周围的气浓郁异常，我在其中小心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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