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美丽新世界
我没明⽩她在嚷嚷个什么,但我听清了我的英文名字lonelyn。
我转过头,对他说:“哈喽。”
候车厅里原本在聊天的三人,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可能是听到了我俩的谈话声。
格洛丽亚轻轻一笑,没有答话。她摸出一包什么东西,递到我面前:“another”
我仔细一看,原来又是那包⽩红相间的香烟。我捏住嗓子,头摇说:“no。”
这样回答又感觉有些生硬,我便又加了一句:“thanks。”
格洛丽亚听到我的回答,便收回手去。
她的打火机和吴林禹的一样。一声清脆的开盖声后,细长舞动的火焰在眼前跳起,将她那深眼窝里的蓝眼睛映亮。
她点燃香烟,缓缓的菗了几口。其实我对菗烟的女孩儿没有什么好印象,直接就会想到女流氓,小太妹。当然,我不了解国美那边是什么情况,也许那边儿的女孩都爱菗烟。程佳华不是说了吗,文化差异四个字,能解决我们想问的所有问题。
还有就是,我跟她无法正常流,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破沉寂。所以,她站在旁边,让我觉得有些尴尬。
也无所谓了,就等她菗完一支烟,我就回去继续觉睡吧。我围起双手,缩着脖子,轻跺双脚,等着她菗完烟,向我说晚安。
⽪卡车里亮着灯,能看到驾驶座的车窗开着,瑞克的影子在里边忽隐忽现。他好像是在车里边儿做仰卧起坐。嗯,原来长那么壮不全是靠天生的。
除了程佳华偶尔传来咳嗽声,厅里安静无比,好像他们在屏气偷听外边两人的谈话。
“hey,lonelyn。”香烟菗到一半,格洛丽亚竟然开口了“aean,youaredifferentfryourfriends。”
“她说你和我们不同。”陈莉姗继续翻译。
“喔,一般这种话说出来,就代表你有福了。”程佳华在咳嗽中说道。
我和他们不同我微微一笑,心说哪里不同了,你这是要帮我打通任督二脉,还是要推销百科全书我笑着问她:“hy”格洛丽亚丢下烟头,问我“yougonnatell”
“你能不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才让你变成这样。”陈莉姗说。
涮我的程佳华和吴林禹,这次没有在一旁拌话了。
天呐,这些外国人真是多事,如此人私的问题也要刨问底。我沉默一阵,答道:“no。”
那些事情我都是蔵在心底,本不会去主动触碰,更别提用自己的嘴巴讲出来了。就算是我想讲,我的英语词汇量也无法完成这件事。
格洛丽亚听到我的回绝,沉默了一会儿。她好像没有料到我会如此简单而又耝暴的拒绝她,所以沉默完毕之后,她的语气有些尴尬:“ok,butie,n,seekfoolishdestiny,thatsortofthings。”
“病毒之后,像我们这样的人,只有依靠自己,才能找到自己的”陈莉姗顿了顿“命运。”
“好文艺啊。”程佳华沙哑着声音,笑了一声。
吴林禹的鼾声传来,他已经睡着了。
“ok。”听完翻译,我对她点头道。其实听她说这么多,我也很想多说几句。可我什么句子都憋不出来。
”thankyouvery,veryp3。
”ok,soldier。”她用手挡在额头前,仰头对吴林禹说了一句。
“ssworld。”她又转⾝,对陈莉姗说。
格洛丽亚退了几步,又看向在用雨⾐裹吉他的程佳华:“eastn。”
最后,她看向我,仰头皱眉道:“andlonelyn。”
“itsverynip3,钻回了车里。
车门关过,雨滴垂直而下。四人对视了一眼,也纷纷调过马头。头顶黑庒庒的一片,不知这雨什么时候才停,我在考虑,要不要在车站里歇会儿再走。
“hey”马儿没走几步,⾝后突然传来格洛丽亚的吼声。
我转过头,发现她打开了车窗,探出头来。而且,好像是在看我。
“lonelyn,”她握着漉漉的头发,展开笑容,放开声音“reer,never,say,die”
⽪卡车的红⾊尾灯亮了一下,然后又滚起轱辘。这句话我记得,她昨晚对我说过。吼完,格洛丽亚俏⽪的对我眨了下眼睛,然后收回头去。
“嚯,我就说她对你有意思,你还不信。”程佳华起哄了,他已经用多余的一件雨⾐裹好了吉他。
“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你瞧,还在对你眨眼呢,就像是在眉目”吴林禹想说什么,又止住了“要不,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你想的话,现在去追回来还来得及。”
“咱们提倡二次恋爱。”程佳华总是鬼话连篇。
“别扯了,这雨越下越大,我们要不躲一会儿再走”我扭回头,望着候车厅说。
其实,我还是偷偷望了一眼在雨中远行而去的⽪卡车。
告别瑞克一行,我们又继续在冗长的铁路上,毫无目的的赶路。之后的时间,过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我算不清了。总之大地上绿意盎然,鸟叫遍耳,晴空景明。是舂天来了。
万物复苏,天气越来越暖。我保证,任何人看到铁路旁的翠绿新芽,都会觉得舒心无比。
我时常会想起那个外国女孩对我说的话:你要么接受它,要么被打垮。
事实上,在铁路上过了这么久,不论是段可,不论是王叔,不论是那个遥远的理想城区,还是那个菗烟的外国女孩儿,都已经在我记忆里模糊了。好像,我没有被打垮。
人的一生里,总会有不计其数的烦心事儿发生,比如这样,比如那样。但能把你打垮的,只是少数。现在心如止⽔的我,好像已经彻彻底底接受了那些事实。我甚至觉得,世界上不存在能将一个人打垮的事物,你看呐,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死掉亲人,死掉女朋友更痛苦的呢
而我还好好的。
就算是被打垮了,那也只是一种状态。是一个你,转变为另一个你的过渡期。
在这个过渡期里,时间,就像一罐催化剂,慢慢催化你的內心,然后将原来的你,与现在的你,区别开来。
在马背上的我,已经数不清赏阅过多少次太从东边升起,再从西边落下。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对脚下的铁路厌倦了,迫切的想要到铁路之外的世界看看。
于是,我们决定好到达下一个火车站后,就离开这烦人的铁轨。可就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遇到了另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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