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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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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凤歌皱眉,旋即望向⾝畔的绯⾊:“一直都在里面?”

  “嗯哼。”绯⾊点点头:“用膳的时候出来过。”

  闻言,⽩凤歌点点头,素手轻扬,轻轻地叩击门框。

  “谁?”兰倾阕的嗓音传出。

  “是我。”

  “小乖!”兰倾阕有些动的嗓音传出,旋即便闻椅子与地面的‮擦摩‬声,在之后便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片刻的功夫罢了,厚重的木门便被打开,兰倾阕俊美的容颜出现在⽩凤歌与绯⾊⾝前。

  “小乖,你怎么来了?”兰倾阕似乎只见到了⽩凤歌,对着她轻轻一笑,完全将绯⾊无视。

  “呆在屋子里⼲嘛呢?”⽩凤歌嘀咕着问道:“屋子里闷久了对⾝子不好。”

  “呵呵。”兰倾阕轻笑,拉起她的柔荑,便领着她进屋:“来瞧瞧吧,虽然还未完成,但是已经差不多了,凭小乖的聪慧是能完全看明⽩的。”轻柔的嗓音很好听。

  如若说绯⾊的嗓音如同陈年佳酿那般醇美人,墨容的嗓音如同一汪清泉那般不染纤尘从骨子里透出一种仙味儿,那兰倾阕的嗓音便如同一杯温暖的茶⽔淡雅甘美又让人回味无穷。

  “什么东西?”⽩凤歌不解。

  “呵呵,瞧了你便知道了。”将⽩凤歌的⾝子按在椅子上坐下,兰倾阕抬步走到书案之前,将平坦在桌面上的一张写満隽秀字迹的素笺纸拿起,走回⽩凤歌⾝边,将素笺纸递给她。

  狐疑地瞅了瞅兰倾阕,⽩凤歌结果素笺纸。

  呵呵,都说字迹能反应人的格,还真有一定道理。

  他的字迹隽秀却,笔锋温雅却不失力道。

  瞅着素笺纸上的內容,⽩凤歌神⾊慢慢变得正经了起来,越看越认真…

  片刻之后,⽩凤歌从素笺纸上移开视线,眸中还有未消散的欣赏之⾊。

  “如何?”兰倾阕轻声问道,琥珀⾊的瞳眸中有一丝名为期待的⾊泽。

  ⽩凤歌心中一阵轻疼,站起⾝,伸手覆上兰倾阕的脸颊:“很好。只是…都说让你好好养⾝子么?怎么还在为这些琐事劳心费力?”

  “呵呵。”兰倾阕温柔地拉下她的柔荑,将其包裹在温暖的大掌之中:“我的⾝子现在已经好了许多了,不找些事情来做,总觉得时间过得慢。”

  她现在很忙,他也不想去打扰她让她分心,可是一闲下来,便会忍不住去寻她想要看看她的脸…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去打扰她,他才决定找些事情来做。

  ⽩凤歌想对他笑,但却笑不出来,环住他的肢,靠在他的膛之上:“兰倾阕…我不想对你说谢谢也不想说对不起,所以我说…我…爱你。”

  这几⽇以来,她用来陪他们的时间的确太少了。

  绯⾊那妖孽总会一找准机会便黏在她⾝边,而墨容忙活在实验心脏移植的事情上,兰倾阕…

  他一个人很孤寂吧。

  他是现在最需要她花时间来陪的人,可是…

  兰倾阕的⾝子一瞬僵直之后,铁臂用力地将她的‮躯娇‬环紧,虽不言语,但眸中的満⾜与‮悦愉‬却浓得让人忍不住嫉妒。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话比她说她爱他更能让他⾼兴?

  曾经无数次,他在梦中使尽全⾝解数想要她开口说爱他,可最后却都换得她的绝然转⾝,任由他怎么唤怎么解释她也不肯为他停留一瞬…

  可现在,梦中无法实现的奢望竟然在现实中实现了。

  “喂!”绯⾊哀怨地看着两个紧紧相拥的有情人:“你们是不是把我无视得太久了些?”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完全就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当他是空气么?!

  不!

  他绝对不是空气!

  至少…空气被无视了不能开口喊冤,而他可以!

  “呵呵。”兰倾阕一愣之后,对绯⾊笑道:“抱歉。”话虽这样说,但那琥珀⾊的瞳眸之中却満是笑意,哪有半丝歉意的踪影?加之,他并没有半点要松开怀中佳人的打算。

  ⽩凤歌皱皱眉,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差点都忘了,她还要随瑾瑜和炫⽩出战。

  “兰倾阕,我要随炫⽩他们出兵秋毫城,要离开几⽇…”⽩凤歌越说越小声。

  “呵呵。”兰倾阕轻笑,将她从怀中松开:“好。”大掌放在她头上轻轻‮摸抚‬着:“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不要受伤。”

  “嗯。”⽩凤歌点点头,然后抬眸看着他:“不许太劳累。”

  “好。”

  “要乖乖听墨容的话。”

  “好。”

  “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看到你长胖些。”

  “…好。”

  “不许…”

  ⽩凤歌还有话没说完,便被绯⾊酸溜溜地打断:“你们这样说下去,到天明都走不了,不是还要去和墨容知会一声么?”

  以前他与她分离的时候,她有哪次这样千叮咛万嘱咐过?

  啧,真是偏心呢!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这个没良心的丫头!

  “小乖,去吧。”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嗯。”深深地看了一眼兰倾阕之后,⽩凤歌转⾝。

  或许,现在可以选择放下一切,同他们一起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

  但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短时间的安逸之后等待她和他们的将是不可知的未来。

  因为只要匈国与翱龙国的战事一结束,无论胜的是哪一方,都不会让他们有安⾝之所。

  所以,现在即便是艰苦也要走下去。

  胜者为王败者寇,只有胜了才有主宰一切的资格…

  墨容聚精会神,右手持笔在宣纸上书写,时而皱眉时而停顿…

  这些⽇子以来,他几乎将全部心力都放在研究心脏移植上面,将每天的进度都记载下来,以便⽇后整理归纳。

  全副心力都放在整理新的发现与突破之上,连⾝后何时多了两个人都没有发觉。

  不知过了多久,墨容搁下手中笔,转过头:“怎么来了?”

  她的气息,他悉得不能再悉了,刚才神念一松,便发现了。

  “是来告诉你,我要出去一趟的。”⽩凤歌笑容浅浅道。

  “…”墨容垂下眸,从怀中拿出一只黑⾊瓷瓶递给⽩凤歌:“出门在外,带上以防万一。”知道她定然不会老老实实地呆着,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

  ⽩凤歌接过瓷瓶,瓶⾝上的红⾊标签上写着金创药三字。

  飘逸的字迹是出自他之手。

  瓷瓶⼊手,还带着他的体温,从手心暖⼊她心窝。

  “嗯。”⽩凤歌点点头:“绯⾊会与我同去,不要担心。”即便他没说出来,但是他黑眸中的担忧她却能一眼便瞧出来。

  闻言,墨容黑眸一黯,旋即隐匿了,转过头,淡淡地道:“哦。”

  绯⾊绯⾊绯⾊!

  那一次的事情他还没有释怀呢,这番她又提绯⾊。

  见墨容闹别扭,⽩凤歌心中叹了一口气,看向绯⾊:“出去等我可好?”

  “嗯。”绯⾊点点头。

  墨容这些天的不乐意,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看似一副清冷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的模样,但醋劲儿却是最大的!

  一面在心中暗叹人不可貌相,绯⾊一面慵懒地走出屋子。

  处理好家事,她才能安心地处理其他事情。

  他虽然平⽇喜唯恐天下不,但正事当前,他知道孰轻孰重。

  屋內只余⽩凤歌同墨容。

  ⽩凤歌走到绯⾊⾝旁,做到书案上,星眸放在绯⾊的俊脸上。

  啧,美男就是美男,侧面看起来也那么赏心悦目。

  片刻之后,墨容转过头:“看我作甚?”

  “呵呵,因为你好看啊。”⽩凤歌轻笑这‮戏调‬道。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墨容片刻的怔愣之后,俊脸上浮现出一朵难以察觉的淡淡红云,但还是冷冷地道:“绯⾊怕是比我好看吧?”

  闻言,⽩凤歌垂下眼眸:“容,告诉我你这些天在闹什么别扭…分别在即,我不想因为烦恼你的事情而在‮场战‬上分心。”

  这些天他每次见到她都冷冰冰的,就如同他们还没有心那会儿,对她爱理不理的。

  这么明显的态度,她又怎会看不出他在闹别扭?

  原本是想等他自己说的,但眼下就要出征秋毫,所以她决定问。

  “…”墨容撇开视线,不情愿地开口道:“那⽇,你明明说要收拾绯⾊的…可我等了那么久,你非但没有收拾他反而还将他留在房中…”

  别的时候或许他不会往心里去,但是那‮夜一‬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加之,后来他一直等着她来解释,可她就是不来…

  “呃…”⽩凤歌一愣,旋即明⽩了那⽇是哪⽇,是他们第一次巫山**那⽇:“呵呵,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啊?”⽩凤歌忍俊不噤。

  果然是醋坛子。

  瞧见⽩凤歌如此表情,墨容目光瞬间凌厉起来:“瞧你这模样,是觉得那是小事?”居然笑?

  她居然还敢笑?!

  “呃,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吧?”⽩凤歌无辜地看着墨容:“我以为,你早就有心理准备会面临那样的情况…”她⾝边不止他一人,滚单这种事儿…很容易发生这种情况的。

  “我是有心理准备。”墨容点点头,定定的看着⽩凤歌:“但是那⽇的意义不同…那是我们的初夜!你可知那夜对我来说有多特别?可你却把我撵走…”说道这里,再也不愿多言,墨容垂下眼眸不在说话。

  “…”⽩凤歌神⾊一深,看向墨容:“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从桌上跳下来,将墨容抱进怀中:“可是,那夜我与绯⾊并未做什么,他只是帮我上药…”话刚出口,⽩凤歌便意识到说错话了,立即闭嘴。

  可闭嘴已经晚了。

  墨容抬起头,俊眉微蹙:“上药?你怎么了?”她受伤了?可是,他与她爱之时并未看到她⾝上有伤口啊…“呃,这个…”想了想,⽩凤歌决定直言:“男人动起来的时候,力道总是不容易控制的。”

  “我伤了你?”墨容起⾝,握住⽩凤歌的香肩:“那你为何不说?”黑眸中浮现出一丝丝自责之⾊。

  他怎么就伤了她?!

  真该死!

  “那有什么好说的?”⽩凤歌糯糯道:“而且,我很开心呢。”说着,双臂环住墨容的脖颈:“我们家墨容啊,青涩和莽撞都是我的,呵呵。”

  那也算不上什么伤,顶多算是爱的痕迹!

  闻言,墨容俊脸上浮现出一丝羞赧,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出战么?不去准备?”

  “呵呵…”看出他的意图,⽩凤歌轻笑:“除了把你搞定其他的都准备好了。”星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墨容:“告诉我,你还生气么?”

  “…不气了。”

  “真的?”

  “真的!”

  “呵呵,那便好。”说着,松开环在他脖颈上的手:“那我便可以安心了。”对墨容浅浅一笑,然互转⾝。

  手腕被墨容的大掌捉住。

  “?”不解地看向墨容。

  “定要毫发无伤的回来,知道么?”墨容认真地道。

  “嗯。”⽩凤歌点头:“回来再补偿你一个初夜。”说完,在墨容羞恼的表情下心情大好地向门口走去。

  次夜。

  ⽩凤歌、绯⾊、公仪瑾瑜还有罂粟营的六千余名士兵终于到达秋毫城五十里外的郊野。

  月明星稀的天空,在这旷野之上更显浩瀚。

  营寨安扎好之后,已经接近深夜。

  ⽩凤歌坐在主营帐之中,与公仪瑾瑜秉烛商议战术。

  经过一番探讨之后,决定明⽇一早便突袭強攻。

  这番探讨之后,⽩凤歌心中对公仪瑾瑜由欣赏转为佩服。

  公仪瑾瑜在战将方面的天赋实在让人瞠目结⾆!

  如若不是她很清楚地知道公仪瑾瑜是一个由屠夫转为战将的野路子,她定然会以为此人乃是自小读兵法长大的!

  他的许多见解让她都耳目一新。

  虽然她算不上是读兵法,但前世看军事频道也看得不少。

  公仪瑾瑜此人,若是再成长些时⽇,与龙钰冷唯分庭抗礼也是有可能的!

  两人这一探讨,便从深夜时分探讨到黎明降临。

  一整晚没有合眼,但两人脸上却不见半分困⾊。

  特别是公仪瑾瑜,清澈的眼眸中非但不见困⾊,眸底反而跳跃着名为‮奋兴‬的光芒。

  “庄主,瑾瑜下去准备准备便可出击。”公仪瑾瑜从椅子上站起⾝,对⽩凤歌轻声道。

  “嗯,去吧。”⽩凤歌颔首。

  公仪瑾瑜前脚一走,绯⾊便上前将⽩凤歌揽⼊怀中,下巴抵在她头顶上:“累么?”

  “我还好。”⽩凤歌放软⾝子靠在他怀中:“你呢?”她与公仪瑾瑜聊了接近半夜,他亦在旁边陪了半夜。

  “不累。”绯⾊摇‮头摇‬:“我去打⽔来,梳洗一下吧。”

  “嗯。”…

  秋毫城。

  须髯如戟的壮汉站在城墙之上:“何方鼠辈胆敢犯我秋毫?”洪亮的嗓音极其富有穿透力。

  六千大军‮央中‬,公仪瑾瑜骑在战马之上,抬眸瞥了一眼那须髯如戟的壮汉,直接视其为空气。

  举起手中的勺子,放在边。

  一声尖锐的哨声如同划破苍穹的⾼亢鹰唳。

  六千大军闻声而动,抬着云梯直冲城墙。

  城门上须髯如戟的大汉一愣,似是没想到对方会这般不吱一声地便开始攻城!

  回过神,当下下令护城军死守。

  公仪瑾瑜黑眸黑眸紧紧注视这‮场战‬状况,哨声不停转变。

  很难想像,一个简简单单的哨子在他口中竟然能发出如此多不同的声响。

  谁能知道,眼下这个指挥千军的别致方式是他在无奈之下而想出来的无奈之举?

  武学方面是他的短板,三脚猫的拳脚功夫会一点但是却练不出內力,无法像⾼手们那样用內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地让成千上万人听见。

  他也没有瞧过朝廷的正牌将军们是如何指挥手下的将士们的。

  所以,无奈之下,他才想出用哨声来代替。

  秋毫城的护城军不出城,只在城墙之上投石放箭,云梯自是不搭上去。

  公仪瑾瑜黑眸一闪,哨声随即又变。

  六千大军中,有十余名士兵从大‮队部‬之中撤离出来。

  几千人混战,十余名士兵的动静便如同蚂蚁从眼前爬过一般,谁又能分心去注意他们?

  其余人继续攻城,弓箭手不停拉弓放箭,全力为步兵制造机会架起云梯。

  一方強攻一方死守的战局是最为拖沓的。

  半个时辰之后,两方都没有多大进展。

  公仪瑾瑜这边六千大军仍旧在努力突破,全力往城墙上搭云梯,虽然没有成功过但却一直未放弃。

  秋毫城那面护城军仍旧不出城正面对,一旦有死伤便会由等在⾝后的人立即补上,丝毫不松懈。

  ⽩凤歌与绯⾊骑在骏马上,静静地立于‮场战‬边缘,注视这‮场战‬的局势。

  “丫头,要我出手么?”绯⾊皱眉问道。

  若是他出手,那便可立即破城。

  那城墙对他来说,就和普通人眼中的台阶没有区别。

  只要他上去,将那些护城军灭了一些,给六千大军制造出一个机会,那战局立即便不同了。

  “不。”⽩凤歌黛眉也微微蹙起,但却摇‮头摇‬:“他们需要磨练,就算要出手也要再等会儿吧。”

  绯⾊点点头。

  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若是六千大军再不突破,继续这般拖下去,吃亏的必定是六千大军这一方。

  可就在这时,公仪瑾瑜突然吹出几声长短组合紧凑急促的哨声。

  六千大军中分离了一半出来,攻击方向转瞬即便,向着城墙不起眼的一角涌去。

  ⽩凤歌绯⾊视线一转,眸中顿时浮现出愕然之⾊。

  那不起眼的城墙一叫,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同狗洞一般大小的洞!

  大军如同老鼠进洞一般,借着那洞便往里转。

  “呃…”⽩凤歌嘴角僵硬地菗搐了两下。

  “噗嗤——”绯⾊一脸忍俊不噤:“这公仪瑾瑜倒是够狡诈。”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秋毫城的守城军来不及错愕,便被人转进家门。

  在‮场战‬上,即便有片刻的措手不及,那最终等待的或许便是战败。

  剩余的没有转变作战方向的一半大军抓的便是这片刻的时机,一直没有搭上的云梯搭上了。

  有了第一个上城墙的人之后,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个…

  不到半个时辰,之气那名站在城墙上的那名须髯如戟的大汉手中聚齐了⽩⾊的旗帜。

  公仪瑾瑜扫过那⽩⾊小旗,哨声一响。

  一场历时接近一个时辰的战斗就此停歇下来。

  “贵方有何要求,请提出来,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定会尽力而为。”须髯汉子一手捂住⾎流不止的手臂,对公仪瑾瑜沉声道。

  “…”公仪瑾瑜看了一眼大汉,然后转头看向⽩凤歌。

  大汉一愣,随着公仪瑾瑜的视线看去,这才惊觉那处还有两人。

  瞧这情况,那两人才是主事之人。

  女人?

  上‮场战‬还带女人…

  ⽩凤歌冲着公仪瑾瑜颔首,旋即与绯⾊一同策马来到公仪瑾瑜⾝前。

  “庄主,他要求停战谈判。”公仪瑾瑜对着⽩凤歌轻声道。

  “嗯。”⽩凤歌点点头,古代战争中,举⽩旗代表请求停战谈判并不代表投降,这一点她倒是知道的。抬眸看向城墙上的须髯大汉:“阁下是秋毫城主事之人?”

  “正是。在下秋毫城城主扎木齐。”他没有错过刚才那战将对这女子的恭敬神态。

  似乎…这女子才是主事之人?

  “扎木城主有礼。”⽩凤歌颔首。

  轻淡的嗓音如同轻风拂过耳际,但却让人听得分明。

  扎木齐心神一怔,这女子武功⾼強。

  “姑娘有礼。”扎木齐对⽩凤歌抱拳:“姑娘可是主事之人?”

  “正是。”⽩凤歌颔首道。

  “那便请姑娘⼊城一谈。”

  闻言,⽩凤歌素手一抬淡淡道:“不必了。”

  扎木齐一愣,旋即诚恳道:“姑娘无需担心,在下是诚心求和,不会伤姑娘分毫。”

  “呵呵,城主想多了,在下并未担心城主设伏。”⽩凤歌轻笑道:“我方要的是这秋毫城。”

  闻言,扎木齐眼眸猛睁,脸⾊微黑。

  “当然,如若阁下投诚,这秋毫城城主之位仍然是阁下的。”⽩凤歌淡淡地道。

  “姑娘是何人?”扎木齐对⽩凤歌的话不置可否,而是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话题。

  闻言,⽩凤歌星眸中闪过一丝亮⾊,但俏脸上却不露丝毫端倪:“在下石义军凰歌。”此人可以收⼊麾下。

  两世为人,她看人的眼光查不到哪里去。

  这个扎木齐在求和之时没有半分溜须拍马之⾊。

  现在面对她的收买,他也没有昏了头脑而是先问她的⾝份,说明此人不是那种没头没脑的人。

  “石义军?”扎木齐轻声低喃之后,立即悟了过来:“原来是近⽇来名气大噪的石义军,久仰。”

  “不敢当。”⽩凤歌谦虚地点点头:“投诚或是接着战,城主请做一个决定罢。”

  闻言,扎木齐沉默,片刻之后道:“在下想请问姑娘一个问题之后再做决定。”

  “请说。”

  “听闻义军一心为民且善待麾下士兵,敢问姑娘此传闻是否属实?”

  “呵呵。”⽩凤歌轻笑:“我们揭竿而起的目的便是为了百姓,至于善待麾下的士兵,在下不知城主口中的善待是何定义但在下向城主保证,只要不背叛在下的兄弟,有在下一口饭吃便有他们一口饭吃。”

  “…”扎木齐听⽩凤歌如此说,定定的看了⽩凤歌半晌:“好,我们投。”说完,转⾝,对着护城军大手一挥:“开城门!”

  ⽩凤歌星眸含笑,看向⾝旁皱着眉的公仪瑾瑜:“瑾瑜,胜了为何却面露不悦?”

  “庄…大‮姐小‬,瑾瑜有愧。”公仪瑾瑜低着头道。

  此番虽胜势已见,但大家的表现却不堪⼊目!

  这样一座小城都用了这么多时间,而且有几次在有人阵亡了之后那些家伙还有一瞬的慌

  这,绝对是不被允许的!

  “你愧什么?”⽩凤歌⽩了公仪瑾瑜一眼:“他们也是第一次出征,犯些错是难免的。”她看过他们练,这六千余人此番的表现的确不是最佳状态。

  “哦。”公仪瑾瑜点点头道,但眸中浓得化不开的严肃之⾊却暴露了他此刻并未将⽩凤歌的话听进去。

  那一声哦,也是完全在下意识的应付。

  ⽩凤歌无奈地摇‮头摇‬。

  这家伙,要求不是一般的严格!

  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收下的士兵,其要求严格的程度堪称苛刻!

  收了秋毫城将主要事务处理了一番之后,⽩凤歌便与绯⾊先行回石城,留下公仪瑾瑜打理后续工作。

  由于不是同大军一起行进,所以两人回程只用了来时一半的时间。

  两人刚到世城门口,早已便见两尊望石立在城墙之上。

  进了城,⽩凤歌星眸带笑地看着墨容与兰倾阕:“想我了?”

  “想。”兰倾阕的回答。

  “你说呢?”墨容的回答。

  “呵呵。”⽩凤歌笑着走到他们中间,一手挽一个:“我也想你们了。”

  闻言,两位美男眸中带笑嘴角齐齐上扬。

  绯⾊懒懒地跟在⾝后,看着⾝前三个手挽手并肩行的人,撇撇嘴。

  唔,反正他这几天都跟在她⾝边,也够本了…现在,让让这两位经相思苦的可怜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时间如同流⽔一般匆匆而逝。

  半个月就那样过去了。

  丽⽔城,城主府书房內。

  ⽩凤歌、绯⾊、墨容、兰倾阕四人齐聚在书房內。

  ⽩凤歌坐在书案前,看着桌上的竹简,时而用朱砂笔在上面勾勒几下活着批注几下,凝神专注的模样与平⽇淡然或者蛮不讲理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这样的她,隐隐有那种属于上位者才有的气魄,那种一只朱笔指点江山的气势自她⾝上无声透出。

  墨容坐在她左手边,握着医术凝神细读。

  她右手边坐的兰倾阕也仔细品味这手中的书卷。

  而绯⾊,则是斜躺在软塌上,腿上放了一尾古筝,纤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挑拨这琴弦,琴声不成曲但却并不喧杂,反而给室內添了一种恬淡舒适的闲逸氛围。

  四人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看谁,只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但却有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萦绕在他们之间。

  有的人,只要有他(她)在⾝边,即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是静静的发呆也会觉得心里被填得満満的。

  他们,便是彼此的那个人。

  再繁琐的工作,再复杂的难题,再无趣的⽇子,只要他们紧紧相依在一起,那所有的繁琐复杂和无趣都将变成甘甜的感觉,在心窝处深深镌刻下満⾜与美好。

  这半个月的时间內,⽩凤歌的忙碌与⽇俱增。

  只因现在“石义军”已经壮大成了一支五万多人初具规模的大‮队部‬!

  现在收服的城池也已经从最初的三座变成了六座!

  这座丽⽔城,便是十⽇之前最新拿下的。

  拿下此城之后,他们的大本营便从石城搬到了此城。

  此城,是匈国西部最大最繁华的三座城池之一,通比较通达人口也比较多。

  搬来此城,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墨容当初从天下第一庄带的药材已经不⾜了,而石城那种偏僻小城只有及其寻常的‮物药‬,不是墨容要的。

  所以,⽩凤歌毫不犹豫地下令换基地!

  再说两国之间的战争。

  翱龙国半个月来连吃败仗,莫尔城和⾚儿城先后被匈国收回。

  匈国在正面‮场战‬上可以说是顺风顺⽔。

  乞颜渤尔还未来得及⾼兴,石义军这支贼军竟然如同风而长一般,势力以一种极为恐怖的趋势增长!

  西部地区连丢五城!

  这个消息一传到匈国朝廷,顷刻间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与在与翱龙国的‮场战‬上连收回两座城池,但背地里却连续丢了五座!

  前有翱龙国在伺机扭转战局,后有石贼军強势来袭!

  这等局面,谁都知道是最坏的!

  乞颜渤尔下令‮国全‬封锁石贼军的消息,唯恐此消息传到翱龙国之后,翱龙国会趁机全力反扑!

  他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如此谨慎地处理,没有让石义军的消息及时传出,从而使龙塬那头为了不⽩凤歌与他“联手”不敢对天下第一庄贸然出手。

  两位帝王,同样谨慎小心,但此次却都因谨慎小心而失去了将⽩凤歌扼杀在摇篮之中的时机!

  许久之后,待两国帝王懵然大悟之时,却已经为时晚矣…那时⽩凤歌的势力已经可以建立起与两国正面抗衡的正规‮权政‬了,只要她有那个意愿,这天下将不再是两国相制而会是三⾜鼎立!

  当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就说当下的事情。

  石义军连夺五城,绝对不可能再不引起重视了!

  乞颜渤尔立即下征兵令,令在‮国全‬范围內急召十万大军,并且派原本已经领命要前去边关乘胜将翱龙国一举庒得翻不了⾝的瓦素将军在半月之內将石贼军给全盘剿灭!

  瓦素此人,是大司马瓦塔尔独子,从小读兵书但由于瓦塔尔不忍让爱子上‮场战‬受苦,所以便没有真正上过‮场战‬。

  此番,瓦塔尔向乞颜渤尔推荐瓦素去边关完全是为了因为有冷唯扛着,现在去边关可以混些战功…

  可不却曾想到会有世贼军横空添

  大司马府中。

  瓦塔尔老脸沉,显然是对乞颜渤尔临时派爱子去剿灭石贼军心怀不悦!

  “阿玛,你别担心了,那些贼子莽夫不是孩儿的对手。”瓦素自信満満。

  “唉!”大司马叹气:“素儿,你没上过‮场战‬,便不知‮场战‬上有多凶险。”

  “阿玛,孩儿虽然未曾上过‮场战‬,但儿臣自小读兵书也不是作假的,行军领兵之道孩儿自信已经悟得透彻。”瓦素眼中掩不住的是骄傲。

  陛下下令半个月将石贼军拿下,依他看来,他二十⽇便能拿下!

  “素儿啊,行军用兵之道又岂是那么容易看透彻的?阿玛我大半生都在沙场上拼杀,到现在也不敢说我将此道看透彻了。”瓦塔尔皱眉道。

  瓦素自负他是知道的。

  原本以为,他瓦塔尔的独子有自负的资本…

  但现在出征在即,瓦素此番言论,让他心中莫名地升起一阵担忧啊。

  …

  两⽇之后,⽩凤歌接到了乞颜渤尔急召十万大军准备前来讨伐的消息。

  一接到消息,立即将公仪瑾瑜和炫⽩唤来。

  “我们人数整整少一半,你们可有把握?”⽩凤歌星眸中罕见地出现了严肃之⾊。

  与十万大军作战,这还是第一次。

  炫⽩也一脸严肃:“难打。”若是只多一两万还好,但却整整多了五万!

  公仪瑾瑜脑袋微低,⽩皙的脸颊上泛着淡红。

  “瑾瑜?”⽩凤歌唤道。

  闻言,公仪瑾瑜抬起头,眸中闪动着潋滟的光芒,‮涩羞‬一笑:“十万大军啊,还没试过这么多人呢…真好。”清澈的嗓音何其天真。

  ⽩凤歌和炫⽩对视一眼,读懂了对方眸中的意思。

  这家伙,‮奋兴‬了!

  以前,若是认为他‮涩羞‬腼腆那便大错特错了!

  什么‮涩羞‬腼腆,那是‮态变‬的‮奋兴‬啊!

  ‮态变‬有木有?

  公仪瑾瑜就是一个‮态变‬,当他脸上无故浮现‮晕红‬,当他笑容极其‮涩羞‬,当他目光亮得能让人瞎眼的时候,那绝对不是他在羞!而是…他‮奋兴‬了!

  他一‮奋兴‬…

  一想到公仪瑾瑜的‮奋兴‬,⽩凤歌和炫⽩在心中同时为罂粟营那帮可怜的家伙掬了一把同情的汗⽔…

  罂粟营中,大家伙儿正训练得如火如荼,可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纷纷神经质地转头看去…

  呃,什么也没有。

  回过头,继续训练。

  当大伙儿看见公仪瑾瑜面带‮涩羞‬,扭扭捏捏地走到他们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之时,他们瞬间齐愣愣地想到了之前训练时候的那一⾝冷汗。

  瞬间,众人心中哀嚎。

  在心中哀嚎…他们知道很没用…

  可是,谁敢在小娘面前哀嚎?

  小娘是谁?

  不要怀疑,小娘就是公仪瑾瑜!

  由于战队中都是九壮五耝的纯爷们儿!

  纯爷们儿是什么?

  纯爷们儿就是黑就是壮就是⽪耝⾁厚!

  而公仪瑾瑜这个小脸⽩得和女子有得一拼又细⽪嫰⾁瘦得弱不经风如同扶风弱柳一般,再加上那一到‮奋兴‬之时便会浮上脸颊的**的‮涩羞‬表情,所以大家私下里一致戏称他公仪小娘、小娘或是小娘大人…

  的确,这个戏称是有些报复的意味在其中的。

  被他‮磨折‬得如此凄惨,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报复,于是乎这个戏称成为了众人一致认可的怈愤手段!

  也不知是谁最先这样叫的,反正到后来大家都这样叫了,⾜以见得这个戏称是多么的深⼊人心…

  公仪瑾瑜站在校场⾼台之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涩羞‬一笑:“今⽇开始,训练加倍。”

  “…”闻言,众人面如死灰,哀怨地视线一道道向公仪瑾瑜。

  “嗯?”公仪瑾瑜挑眉:“是我太強人所难了么?”

  众人一个灵,立马回神。

  “哈哈哈——没有没有。”很难想象,万余人竟然能如此异口同声,⾜以见得这句台词他们已经练习了多少次。

  公仪瑾瑜垂下眼眸,旋即转⾝下台。

  如果他们的笑能够不那么像哭,那他会更开心一点…看来,还要加強这方面的训练才是啊。

  …

  半月之后。

  匈国出兵攻打石贼军!

  罂粟营苦的训练终于又暂告了一个段落。

  当公仪瑾瑜宣布暂时结束強度训练之时,众人第一次觉得说这话时的小娘好有男子汉风范!

  那一瞬,小娘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男子汉,男子汉到他们都想纷纷顶礼膜拜!

  站在校场⾼台之上,公仪瑾瑜的最后一句话便是:“罗乐,跟我来。”说完,便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翩翩下台,在翩翩飘走。

  罗乐从人群中出来,跟上。

  “小娘大人又有任务要代给罂粟蕊了。”刘义羡地看着罗乐的背影道。

  没错,他就是那时乌落山上的乌落山贼的大当家,刘义!

  罂粟蕊,是罂粟营精英的名字,而其余人则叫罂粟‮瓣花‬…

  当公仪小娘面带尴尬地告诉他们以后罂粟营分为罂粟蕊和罂粟‮瓣花‬两部分的时候,他们一致决得这个名字真的很娘!

  罂粟营,罂粟蕊,罂粟‮瓣花‬…

  他们一大帮子大老爷们儿,为何聚在一起之后全要以花来命名?难道不应该叫猛虎营狂狮营野兽营之类的一听就很有男子汉气概的名字么?精英们可以叫虎爪虎骨虎心虎鞭之类的嘛!至于其余的,那也可以叫虎⽪虎尾虎须之类的啊!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也都释怀了。

  毕竟,从小娘口中出来的名字,娘才是正常的!

  所以,他们也就任由这些名字娘到底了!

  事实上,关键还是在即便他们反对也没有用啊!

  其实,作者想说,他们真的是冤枉小娘,不,冤枉公仪瑾瑜了,表示那些名字全部出自⽩某人之口,和公仪瑾瑜半⽑钱的关系都木有!

  “唉,罂粟蕊的命可真够好的,完成了任务之后,又是大把大把的赏钱咯。”于萧叹道,话语中有羡慕却没有半分嫉妒。

  因为,罂粟蕊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们这些‮瓣花‬们,可都是罂粟蕊训练出来的!

  而且,罂粟蕊出的任务,一般都是⾼难度的!

  普通人本就完成不了!

  所以,羡慕归羡慕,心中却没有半分不怨气。

  小娘这人对待兄弟们公平得很,赏罚都很分明,呃,当然这是在不惹到他的前提之下,若是惹到他,就等着被穿小鞋吧!

  “唉声叹气有劳什子用啊?”许晋⽩了于萧一眼:“有着劳什子功夫,还不如赶紧训练,等下一次选罂粟蕊的时候争取承位罂粟蕊的一员呗。”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儿里面去了。

  小娘大人上次选罂粟蕊的时候就放话了,以后罂粟蕊每年选一次,在罂粟‮瓣花‬中挑选前一百名的晶莹进罂粟蕊!

  瞬间,众人⼲劲十⾜,纷纷铆⾜了劲儿开始训练!完全忘记了刚刚才因为得到解脫而觉得小娘无比‮大巨‬,而现在这般自发“找”又是何故?

  要想马儿跑,光给马儿吃草是不够的,还需要动力!这句名言是公仪瑾瑜心中想的,也是他当时决定一年一度地选拔罂粟蕊的初衷…

  不得不说,罂粟花般们,你们虽然比小娘看起来更有男子汉气概,但是…论险论狡诈,你们比不过啊真的比不过…

  …

  翱龙国,越城。

  城主府此刻已经让出来给龙钰暂住。

  匈国将莫尔城与⾚儿城都占了回去,现在翱龙**队退守越城。

  月明星稀之夜,总是会有黑⾐人在借着夜⾊行一些勾当的,特别是这种深夜,可是黑⾐人出没的⾼峰期!

  当下,便有一名。

  ⾝子拔的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城主府內。

  没有丝毫停留地直奔目的地,可见这黑⾐人对越城城主府是路啊!

  城主府书房內,龙钰借着橘⾊烛火看着摆在⾝前书案上的战略图。

  突然,龙钰俊眉微蹙,但却不动分毫,继续作认真看战略图状,右手不着痕迹地握住靠在坐下椅子旁的佩剑。

  黑⾐⾝影在窗户旁停顿片刻,似是在察看周围有没有动静。

  确定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才伸手推开窗户,利落地闪⾝而⼊。

  龙钰的⾝子如同离弦利箭,在黑⾐人落地那一瞬间便将剑锋架在其脖子上。

  “钰,是我。”黑⾐人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紧张,低声道。

  闻言,龙钰收起手中佩剑,然后将窗户关好,这才转⾝,利落地一拳揍在黑⾐人‮部腹‬。

  “唔。”黑⾐人闷哼一声,⾝子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两步,⾜以见龙钰刚才那一拳力道之大。

  “真狠。”黑⾐人直起⾝子。

  “哼!”龙钰冷冷地看着黑⾐人:“若不是怕打在你脸上会被人怀疑,这一拳便会落在你脸上了。”

  言下之意:本王已经手下留情了!

  “呵呵…”黑⾐人轻笑,拉下蒙面的黑巾:“你现在心倒是硬了不少。”

  立体感十⾜的俊毅五官,剑眉星目鼻梁⾼还有那小麦⾊的肤⾊,此人赫然便是本该在⾚儿城的冷唯!

  龙钰垂下眼眸:“心若不硬,我估计不过来吧。”怎的又想起她了…龙钰定了定神,看向冷唯:“等你这么久,怎么现在才来?”

  ⾜⾜等了半个多月呢。

  “瓦塔尔的心腹一直跟在我⾝边,没办法脫⾝。”冷唯靠在⾝后的书案上:“今⽇一早他才离开。”

  龙钰皱眉:“到底是为何?”

  “唉!”冷唯轻叹一声,他知道他要问的是他为何会到匈国去当将军:“我想查明当年我看到义⽗杀了⽗亲那一幕,到底是不是我的眼睛欺骗了我。”

  “何意?”龙钰面容慢慢凝重了起来。

  “我离京之后,隐居山野,本想一辈子打猎为生,帮义⽗与⽗亲看护灵位的,可是瓦塔尔却派人来找我。”

  “瓦塔尔?”眉间紧蹙:“瓦塔尔找你作…他是让你去匈国当将军?”龙钰本想问,但话问到一半便猜到些什么,索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嗯。”冷唯点点头:“瓦塔尔派去的人说,我⽗亲是瓦塔尔的‮生学‬,瓦塔尔派⽗亲混⼊翱龙当奷细,但后来由于⾝份不小心暴露,被塬知道,所以塬下了密令让义⽗杀了⽗亲。”

  “所以你便起疑了,将计就计深⼊虎⽳想要查明真相。”龙钰接着冷唯的话说道。

  “是啊,可惜瓦塔尔为人谨慎,虽然我答应了当匈国的将军,但他还是对我心存怀疑,非但没有将调兵符给我还让心腹跟在我⾝边。”

  没有调兵符,便只是一个没有兵权的将军,这种将军只是领军的任务只是在‮场战‬上发号施令而已!所以他不得不让钰陪他演一演戏,取得瓦塔尔的信任。

  “那现在,他让心腹回去,是信你了?”

  “不是。”冷唯摇‮头摇‬:“好像是瓦塔尔之子瓦素要出兵绞杀作山贼,瓦塔尔不放心,所以将他召了回去。”

  “作山贼?”龙钰皱眉:“如若真的是山贼的话,又何须将监视你的眼线调回去?”

  “嗯。”冷唯点点头:“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消息被隐得极好,不深⼊查探本就查不出什么来。”但值得肯定的是,绝对不止是山贼那般简单。

  “隐瞒消息?”龙钰冷笑:“呵,那匈国定是发生了害怕消息传出来影响了作战的大事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值得隐瞒的消息也就只有能影响战争成败的因素了。

  “嗯。”冷唯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听闻各地前一段时间正在紧锣密鼓地征兵,但我这里并没有得到消息说会有前来支援的兵力。”

  “如此说来,很有可能是匈国国內暴了!”龙钰眸中精光一现。

  “对。”冷唯点点头。

  “那你说,我要不要派暗前去查一查?”龙钰问道。

  “查一查又何妨?”冷唯反问。

  “唯!”龙钰一掌拍在冷唯的肩膀之上:“谢了!”

  “呵呵。”冷唯轻笑:“便当作是你这些⽇子陪我演戏的报酬。”现在瓦塔尔的眼线已不在⾝边,他也可以慢慢着手调查⽗亲的事了。

  “这个报酬,甚得我心。”

  “那边好。”冷唯站直⾝子:“我该走了,不然赶回去该天明了。”

  “好。”龙钰点点头。

  在冷唯刚走到窗户旁,刚要打开窗户之时,龙钰突然唤道:“唯。”

  “嗯?”冷唯转过头。

  “我…见到歌儿了。”

  “什么?!”冷唯黑眸猛然睁大,整个⾝子转过来:“⽩凤歌?”

  “嗯。”龙钰点点头:“她还活着。”说起这早已经知道的事实,但眼眸中还是会不自噤地露出笑意。

  每每想到她还活着,他便会觉得⾼兴,很⾼兴。

  “可是,她的尸⾝,明明是我亲手收敛的…和义⽗的一起。”冷唯喃语道。

  一想到当初那个画面,他至今仍然能感觉到一股锥心之痛。

  义⽗…

  “虽然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很确定她还活着,还让神医救了我一命。”

  闻言,冷唯垂下眼眸,看着地面,半晌抬眸看向龙钰,鲜少有情绪波动的黑眸中浮现着淡淡的希冀:“那是不是说,义⽗也有可能…有可能尚在人世?”

  “我不知道。”龙钰摇‮头摇‬:“我只见到歌儿,没见到岳⽗大人。”

  冷唯喉头一紧,定了定心神:“我知道了。”说完又转过⾝:“保重。”

  “你也是。”

  窗户打开,冷唯罩上面巾,⾝影一闪,片刻便消失在龙钰的视线中。

  龙钰走到窗边,抬头看了看那弯月牙,旋即伸将窗户关严。

  …

  ⽩凤歌处理完一切琐事,已经是半夜时分。

  从书案前站起⾝,伸了伸拦,只觉浑⾝舒畅。

  呵呵,想她懒人一枚,竟然能如此兢兢业业地工作到深夜。

  真是值得歌颂赞扬啊!

  ⽩凤歌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赞之后,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从窗口洒进来的月辉。

  百年难得一见地竟生出赏月的雅兴。

  当下不迟疑,悠闲地打开雕花木门,走到院中。

  仰着头看了一会儿月牙,便觉得无趣得紧了,刚才还浓厚得化不开的雅兴离奇失踪。

  抬步往卧房而去。

  经过墨容的窗外,便发现窗纸被烛火映成了暖⻩⾊。

  还没睡?

  挑挑眉,⽩凤歌走向墨容的房门,伸手轻轻叩门。

  “谁?”墨容清冷的嗓音传出,其间没有半丝睡意。

  “我。”⽩凤歌轻声道。

  “歌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雕花木门被拉开,着着亵⾐的墨容出现在房门口。

  “呵呵。”⽩凤歌对着他轻轻一笑,然后扑进他怀中,深深地嗅了一口他⾝上淡淡的药香:“唔,果然闻一闻你的味道便能一下子就充満了力量呢!”

  以前,他的味道是她静下心神的良药。

  而现在,竟变成了消除疲惫的良药了。

  “呵,胡说什么呢?”墨容忍俊不噤,一手将她⾝子环住,一手将房门关上。

  “没有胡说。”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是要去的,可看见你这儿还亮着烛火,就忍不住进来了。”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歪着头看着他:“怎么,不?”

  “!”说着,将她打横抱起:“之至!”

  “呵呵。”⽩凤歌笑着靠在他膛上:“你呢,这么晚还在做什么?”

  “原本是要睡下,可刚躺到上便想起些东西,所以起来用笔记一记,以免忘了。”

  “心脏移植?”

  “嗯。”闻言,⽩凤歌死死地搂着墨容的脖颈,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下,闷声道:“容…你怎么可以这么好?”为了她如此尽心尽力地为兰倾阕忙活。

  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好得她都有点想要将他狠狠咬一口!以发怈被他的好而引起的心脏被撑得満満的涨涨的感觉!

  墨容⾝子一僵,強迫自己寒着一张脸:“别闹。”尝过她的味道之后,他便会经常想要啃啃她。

  可那次,他却伤了她。

  后来问过绯⾊她伤得严重不严重,绯⾊虽然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但是他却没有错过绯⾊凤眸中的心疼。

  “什么别闹?”⽩凤歌憋笑,在他脸上戳了一戳:“容啊,你知不知道,当你的⾝体快要燃烧起来的时候,但还故意做出一副很冷亲的模样的时候,真的…好可爱。”

  说完,又戳了两下,旋即再也忍不住,就在他趴在他怀中哈哈大笑。

  “…”墨容脸一黑牙一咬心一横,抱着她便大步走向榻,也不阻止她的谑笑。

  将她往榻上一抛,力道却控制得很好,不会弄痛她。

  修长的⾝子往她⾝上一覆,旋即十分精准地攫取了她的樱,用⾆尖哄着她张开贝齿然后邀请她甜软滑的丁香共舞一曲绵**舞。

  吻着吻着便不能自已,不在満⾜与只尝她口中的甘甜,额头、眉间、脸颊、琼鼻、下巴、脖颈、锁骨…每一寸肌肤的娇美滋味他都忍不住用⾆体验一番。

  带不知何时已经被他‮开解‬,⾐裳被他褪得只剩贴⾝的肚兜与亵

  裸露的肌肤在烛火的映衬之下人到了极致,她的肌肤温润而细腻,如同世间最极品的⽩瓷瓶。

  乌丝散落在雪肌之上,星眸中漫起的⽔雾如同清晨湖面的薄雾,朦胧离,美得让人着

  墨容呼息一滞大掌上的温度比平时要灼热上许多,经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便会引得她一阵颤栗与酥⿇。

  在他的大掌和⾆之下,⽩凤歌缓缓化作一滩舂⽔。

  星眸微微张开,深深地看着他俊美的容颜,仿佛穷尽一生也看不够一般。

  一直就知道他很好看,但他偏偏还越看越好看,眉眼如画五官精致绝伦似是上帝最佳的杰作,知晓他眸中的冷清因她而变成了灼热,知晓他那颗心之所以装不下世间的琐事俗物都是因为已经被她占満了,一股名为幸福的东西在心中发酵,将她的心给塞得満満的。

  “唔。”他火热的大掌隔着肚兜在她的‮躯娇‬之上撩拨起一丝丝悸动,霎时间酥酥⿇⿇的无力感传遍每一条神经,⽩凤歌忍不住咬住被得能滴出⾎一般的瓣,一声‮媚娇‬的嘤咛。

  盈润的瓣之上还有属于他的⽔渍在烛火下闪闪晶亮,粉⾊的丁香微微在齿间露出,美人如斯,人如斯。

  目光中的清明在他耐心的哄之下缓缓散去,就在最后一丝清明散去之际,⽩凤歌眼角的余光瞥到顶上那张画像。

  目光似生了一般紧紧地钉在画像之上。似乎,那画卷对她有着某种难以抗拒的致命昅引力一般。

  察觉到她的分心,墨容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之上,似是要惩罚她,但那力道却小得能让人完全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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