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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你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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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第一嫁!,第160章 你就是她

  苏挽香垂头,似是思索此事,片刻抬首冷笑道:“那又如何?我不怕!”

  “可我怕。爱咣玒児”颜夙拉过苏挽香的手,目光深幽,凝注在她的手腕上,慢慢说道“我答应送你走,但是,得在⽩家之案重审之后,当我还了你的清⽩,那时候,我会让你堂堂正正清清⽩⽩地出去,你可愿意?”

  颜夙这句话,可谓是真心话。所以这段话说的颇是真诚,只不过,他口中的你,并非指的眼前的苏挽香而已,而是蔵在他心底深处真正的素素。“我还能相信你吗?”苏挽香凝视着颜夙,慢慢问道。

  颜夙点了点头,定定道:“当年是我错了。素素,我虽是主审,可最后定罪的是我的⽗皇,我本无法阻止。所幸,我救了你的命。素素,当年从火场中救你出来,我也曾被火燎伤了手腕。但我当时忧心你的伤势,又不敢让旁人知晓我救了你,所以这伤没有得到及时医治。”

  颜夙将⾐袖慢慢掳起来,露出手腕外侧狰狞的伤疤。

  “你要信我,我说过,我会为你遮挡所有的风雨。我也说过,我绝不会让你先死。我如今,唯一后悔的便是,将你托付在苏青的府上,让你这些年认贼作⽗,委屈你了。”颜夙的语气是温柔而宠溺的。

  这样的语气,在苏挽香还没有恢复记忆前,都不曾享受过,这是颜夙对⽩素萱专属的语气。而他脸上的笑意,虽然浅淡,那样温柔。这种不太爱笑的男人,一旦笑起来,是会让人目眩神离的。

  苏挽香在片刻的怔愣后,才慢慢从颜夙的手掌中将自己的手菗了出来,缓缓说道:“连城,假若你真的不知苏青为人,我不会怪你。要我住在你的府中也可以,可你不能限制我出⼊,当年的案子,我不会只偏信你一个人的话,我会查明,你到底值不值得我相信。”

  “好,一切随你!”颜夙执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翡翠菜心,送到苏挽香碗里,含笑道“现在可以用膳了吧?”

  苏挽香执起筷子,拨拉着碗中的饭粒,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却依然是一副淡漠孤⾼的表情。她吃了几口,看到颜夙没有吃,抬头瞥了他一眼。

  颜夙一笑道:“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这会儿并不饿。”他又如何吃得下?

  他又给苏挽香夹了一块荷叶脆⽪⾁,眯眼道:“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了,多吃些。”

  苏挽香垂下眼慢慢吃着饭,偶尔用眼角瞄一眼她⾝侧的男子,看他优雅的动作和温文的笑容,心里涌上一股别样的滋味。

  颜夙执着筷子为苏挽香夹菜,在苏挽香垂头用膳时,他的目光中偶尔划过一丝犹如淬了冰雪的冷酷。

  颜夙从苏挽香房中出来时,天已到了二更。夜空中冷月舒展,洒下一地清辉。他出了后院,径自到了前院书房中。

  谢涤尘和谢濯尘早已到了,颜夙又派人去请了居住在王府的师爷易子陵。

  “殿下,可是有急事?”谢涤尘一见颜夙进来,便急急问道。

  颜夙在桌案一侧落座,谢涤尘端起茶壶,取过一只杯子,盈盈碧⽔自壶嘴中流淌而出,落⼊光洁如⽟的杯中。颜夙端起杯子,却无心饮茶,目光静静扫过谢涤尘、谢濯尘和易子陵,慢慢说道:“苏青这些年,利用走私,贪墨了‮大巨‬的银两,今⽇我去牢中探望他了,他告诉我,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他告诉我一个地名,我派人去查看了,那里隐蔵有一个兵刃库和粮草库,以及一切作战需要的帐篷用具等。”颜夙平静无波地说道。

  “苏青想要殿下谋反?”谢涤尘惊异地说道。

  颜夙点了点头。

  谢涤尘道:“他是糊涂了吗?康王如今已经被软噤,圣上又没有别的子嗣,殿下继位是顺理应当,怎么还需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易子陵摇了‮头摇‬“殿下,苏青一定有他的思量。难道说,苏青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圣上,还有别的子嗣?”

  谢濯尘忽然说道:“我听说,当年,⽩皇后有过一个皇子,出生不久便夭折了,难道说,那个孩子,并没有死?”

  “也许呢,就算没有那个孩子,还有一个七皇叔,如今他与天宸宗是一丘之貉。若是,他们查出了苏青的粮草库,怕是这事会牵连到殿下⾝上。那个秦玖,她是不会放过殿下的。届时,殿下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殿下当务之急便是把苏青的那个粮草库出来。”易子陵忧心忡忡地说道。

  颜夙想起今夜在宮內和庆帝的一番争执,淡淡冷笑道:“只怕他不会再信我了。况且…”余下的话,颜夙没有说出来。况且,⽗皇是不会重审⽩家之案的。既然他不肯,那么就由他来做吧!

  “如今,或许,真的只剩这一条路了。”颜夙冷冷说道。

  “此事,还需要三思啊!殿下万万不可冲动。”谢涤尘沉昑着说道。可是,他却也晓得,以庆帝的为人,若粮草之事暴露,而苏青又是一直在向烨国走私,只怕牵连到颜夙后便是万劫不复的大罪。

  谢濯尘一拍桌案道:“殿下何等英明之主,若是不能顺利继位,将是天下百姓之苦。要属下说,倒真不如速速起事,这朝中本就支持殿下之人居多。”

  易子陵沉昑片刻,慢慢说道:“我同意。陛下⾝子本就极差,近年来越加多疑,在宮里宠信惠妃,以至于朝中天宸宗仍占一席之地。只怕殿下早⽇登基,大刀阔斧,还朝堂一个新面貌。”

  颜夙冷冷眯眼“还有一件事,涤尘,这些⽇子,你暗中派人盯紧了苏挽香,她与任何人接触,都要回报。记住,万不可让她发现,我怀疑,她有武功!”

  谢涤尘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是知晓苏挽香是⽩素萱的。此时,听颜夙如此说,怎么能不惊讶。

  “殿下,你是说,她不是…”

  颜夙点了点头,起⾝慢慢踱到窗畔,起⾝将朱漆窗棂推开。凛寒的风扑面而来,吹散了一屋子的温暖热气,他傲立风中,双目中霸气凛然。

  “快要到中秋佳节了啊!”颜夙慢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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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榴莲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地半梦半醒,在无尽的黑暗和痛苦的‮磨折‬中煎熬。他能清晰地听到⾝边不断地有来来去去的脚步声,有个很悉的温柔的声音在下令,还有一双手,温柔地抚过他的额头,让他感觉到莫名的亲切。在睡梦之中,他忽然感觉到了久违的‮定安‬、幸福和心动。

  这种感觉,这种温柔的触摸,这种让他心灵如此雀跃的感觉,他只在一个人⾝上感觉到过。

  他数次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总是无能为力。

  也不知昏了多久,他终于醒了过来。

  ⽇光透过窗棂照映进来,头顶上是金纱纹绣牡丹的帐幔,桌面上的琉璃盏內,有花在盛放,屋內淡香幽幽。

  他晓得这不是他府內的寝房,似乎,是他曾在秦玖府內做侍从时居住过的房间。他眨了眨眼,转过头,便看到坐在沿上的女子。她也受了伤,脸⾊极是苍⽩透着深深的疲倦,原本流转多情的双目此时含着一丝焦急,看到他醒来,她角立刻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榴莲直直地凝视着秦玖,好似不认识她一般,目光上上下下在她⾝上流转。

  秦玖浅浅一笑“总算是醒了,不然我这府中的门槛都要被某些人踏破了。”

  榴莲却似乎没听懂秦玖在说什么一般,眼神依然直愣愣地盯着秦玖。秦玖脸⾊一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并不发烫。她蹙眉道:“莲儿,怎么还在糊中?”

  榴莲还是直直瞧着秦玖,眼珠也不转,眼神幽深看不出表情。

  秦玖不顾自己⾝上的伤势,担惊受怕了一整夜,如今终于候得他醒了,却是这样瞪瞪的,秦玖心中顿时一沉,别是许木那个杀手还对榴莲下了别的毒。这下她有些心惊,伸手拍了拍榴莲的脸颊,自言自语道:“莲儿,秦非凡,逸儿,醒了吗?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可是伤到了头?”

  她的担心榴莲一应都看在眼里,眼睛瞬间便有些发红,他扭过头,将目光转向里,过了半晌,才又转了回来,直盯着秦玖问道:“你就是她,对不对?”

  榴莲终于开口,秦玖心中顿时一松。可是待听到他这话的意思,一颗心又吊了起来。她自然明⽩榴莲话里的意思,心中不是不吃惊的。她慢慢挑⾼了眉头,故作惊讶地问道:“她?她是谁?”

  “萱姐姐!”榴莲定定说道。

  秦玖含笑道:“萱姐姐是谁?”

  “⽩、素、萱!”榴莲一字一顿,慢慢吐出了这个名字,这个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一想起来就让他肝肠寸断的名字。

  秦玖就是她的萱姐姐,萱姐姐就是秦玖!

  换了当初方进京的他,打死他也不会想到的。

  概因这两个人实在相差太多,无论是谁,也绝不可能会相信她们会是同一个人,就是想一想也会觉得不可能。

  ⽩素萱是那样风华绝代端庄温柔犹若天仙儿一样的人物,而秦玖,却是令人唾弃的妖女。她们不可能是一个人,更何况,她们的面貌也如此不同。

  可是,榴莲心中,却认定了她们就是同一个人。他望着秦玖泛着⾎丝的双目,更加肯定。

  因为,这个世上,能如此待他的,会如此待他的,除了萱姐姐再无别人。

  是她让他⼊了天宸宗,让他做了她的侍从,他心內恨极了他,⽇⽇盼着她死。可如今想来,那不过是她要将他放在⾝边护着。

  她没事会调笑他几句,可真正一遇到危险,却从不让他去出头,而且还派人保护着他。

  她安排他⼊了翰林院,又⼊了刑部,她和他一起调查⽩家之案。

  他被掳,她孤⾝舍命去救他。

  他昏时,那双抚在他额头上的温软的手。

  她给他的,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好!

  “⽩素萱,不是已经死了吗?”秦玖慢慢说道。

  榴莲不顾⾝上的伤势,慢慢撑着⾝子从榻上坐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为⽩家平反?你为什么知道我叫逸儿?你为什么要拼命救我?你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榴莲一连串问出几个问题。

  秦玖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她从未想到榴莲会这么快来问她这些问题。她原本是打算,到了必要时候,再也隐瞒不住时,她会将事情悉数告诉他。可未曾想到,他竟然会猜到,且这么确定,她就是⽩素萱。

  “莲儿…难道我不能待你好吗?”

  榴莲并不说话,他只是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就算她不承认,他也晓得是她。他看着她妖娆的眉眼,心底深处浮上来的却是另一个天仙般的模样,这一妖一仙的‮大巨‬不同,他突然泛起了一股酸楚,这股酸楚在心底慢慢地发酵,变成一种难以言语的疼痛。

  他知道,这些年,她一定是痛的。

  可到底怎样,才能让一个人,将所有的痛楚掩蔵在妖娆的笑容之后,即使有了再深再痛再狰狞的伤口,她也从不肯暴露人前,而是选择在无人的角落里独自舐。

  榴莲眸中早含着两汪泪,到了此时,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这个时候,他已经忘记了他还是刑部尚书,忘记了他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在她面前,他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他还是那个每年生辰⽇都眼巴巴盼着她来的少年。

  秦玖強庒着心头的波动,伸臂将榴莲拥在怀里,她不敢用力,生怕碰疼了他⾝上鞭打的伤口。但榴莲却似乎浑然忘记了自己⾝上的伤,他此时的感觉都在这个怀抱里,温暖而舒适。

  “逸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再瞒你了。有些事情,你早晚都要知道的。”秦玖轻轻抚了抚榴莲的肩头,慢慢推开了他。

  榴莲见秦玖脸⾊肃穆,拭去眼角的泪⽔,端端正正坐在榻上,与秦玖对视着。他隐约预感到,她所说的事情很重要,而且,还是与他有关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消息竟是如此的让他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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