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欲仙欲死
黑夜降临,却遮不住华天店酒的臭名。华天店酒內一副战前景象,几乎所有人严正以待。大门前已经被清理⼲净,还撒了无数的空气清洗剂,却让人心里仍然觉得怪怪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门前没有一点动静,更没有昨天经过的垃圾车。但大家都不敢懈怠,老板交代了,只要抓住对方现行,就有丰厚的奖金可拿。
而且白天的时候憋了一肚子气,正无处发怈呢。
这个黑夜异常安静,只有路边的几只野猫发出凄厉的叫声。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守候了夜一的人开始无精打采,眼皮子直往下耷,无力地打着哈欠。
“次奥,他们不会来了吧?让我们在大冬天的守了夜一,累死人了。”
“对,肯定不会来了,他们没那么大胆子,第一次那是打我们措手不及,这次再来他怎么跑得掉?”
所有人都笃定了这个信念,纷纷退回到店酒,有人直接回了家。
天⾊大亮,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上班的,上学的,但都避开了华天店酒大门前的区域。
在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出现状况的时候,四个大店酒前突然就各冲过来一辆洒水车。但所有人都没有注意,毕竟这是繁华街道,洒洒水很正常嘛。
不过这洒水车却没有洒水,径直停在了华天店酒大门口。
店酒內的人已经发现了异样,但都有些疑惑,这个洒水车停在这里⼲什么?他们的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哐当一声,洒水车的后盖居然脫落了,血红⾊的液体噴涌而出,就像是一道红⾊巨龙,冲向了店酒大门口。
众人哇哇怪叫着后退,惊恐万分,因为这些红⾊液体是血!
有些晕血的人见到这幅场景,直接晕了过去。
一车的鲜血几十秒钟就倾斜一空,然后呼啸而去。
“快拦住洒水车!”
众人幡然醒悟,纷纷跳起来冲了出去,但大门前都被鲜血铺満,一脚一个血印。有些人脚底一滑,甚至摔倒在血泊中,満血血污,就像是一个血人。加之冲天的腥血气萦绕不去,就像是一个地狱中的修罗,有人甚至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等这些人冲出血泊,洒水车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看见车牌号了。”有人惊喜地叫道。
“对,记住车牌号,等会儿让人去车管所查。马勒戈壁,一定要查出来是谁⼲的。”
四个华天大店酒的门口都如出一辙,仿佛凶案现场,所有人再次躲在远处指指点点,觉得这生活真有趣,每天来点这样的调料,真是太滋润了。
今天没有昨天的恶臭,但腥血味儿却仍旧不好受,并且鲜血的视觉冲击太強烈了,所以华天店酒再次荣登江沙民人饭后茶余的谈资,不过这次不是臭名,而是凶名。
鲜血満地,不是凶名,是什么?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江沙人在饭桌上都没人敢提及华天店酒四字,因为这很容易联想到那些恶心的场景,如果谁不注意说了,那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看着満地的鲜血,店酒內的房客不⼲了,这些人昨天没走是冲着那三天免费居住去的,但今天一大早看着这个场景,晦气!
既然有了第一次,第二次,那就肯定还有第三次,明天一大早起来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事呢?
所以即便店酒开出再诱人的条件,所有人都坚定地理办了退宿手续,逃也似的奔出店酒,踩在店酒临时搭起纸板上飞奔而去。
所有人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会入住华天店酒了。
华天店酒旗下可不止是店酒,还有餐饮,乐娱会所,而且都是在一栋建筑內。只不过都是走的⾼端路线,与周彪等人的大众乐娱会所有所区别,但双方还是会有一定的竞争关系。
受此冲击,餐饮和会所这一块也变得门可罗雀。
华天店酒內除了自己的员工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看着这一个烂摊子,所有人都愁眉苦脸。
当然,这次他们仍然警报了,说是有人在他们门前倾倒了许多鲜血,没准会是人血。察警不敢怠慢,快速赶了过来。
其实,察警也明白华天店酒肯定是得罪人了,这是人家在耍手段呢。
当看到満地的鲜血时,察警反而松了口气,这是人血才叫有鬼呢!这得杀多少人才能极其这么多鲜血,所以他们直接断定这是动物的鲜血,不过本着尽职尽责的念头,还是取了一份样本回去。
察警很不慡,你们店酒自己惹上⿇烦,还要我们警方跟着受罪。所以察警心思一动,直接说:“既然大家都认为这些鲜血是人的,那这就是凶案现场,绝对不能破坏,你看你们铺在地上的纸板已经相当于破坏犯罪现场。所以接下来不能再破坏现场了,这些鲜血都要留着,不能清晰了,必须等鲜血样本检验出结果才能再做定论。”
店酒的人傻眼了,大眼瞪小眼,本希望说是人血能够引起警方的注意,没想到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让清理,那华天店酒变成什么了,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其实,他们根本不用担心这一点,因为华天店酒已经让人笑掉大牙了。
察警潇洒地走了,留下华天店酒这个大烂摊子。
店酒负责人知道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于是又向任建汇报。当任建得知情况后,气的把房间內的东西砸了一个遍,咆哮道:“你们是猪吗?守株待兔都不会?那么多人,怎么让对方跑掉的?”
“我们也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一招啊,第一次不是垃圾车吗,所以我们守候了一晚上,都在等候垃圾车,可一个鬼影都没有。他们这次是天亮才来的啊,而且是洒水车,谁会想到他们是用洒水车呢?”店酒负责人委屈地说。
任建气的吹胡子瞪眼,但心中越来越浓的恐惧挥之不去,他很怕自己步蒋云飞的后尘,而且他也明白宁凡与江沙黑道的关系匪浅,所以只能来明的,不能来暗的。若是耍暗手段,恐怕他就会变成第二个蒋云飞了。
“任总,我们集团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啊?”店酒负责人小心翼翼地问,其实大家都有了这个共识,只是一直得不到证实。
任建明知原因,却不能对下属直说,于是故作愤怒地吼道:“无论是谁,只要让老子查到了,一定菗了他的筋,拔了他的皮。”
“那我们怎么办?还清不清理那些鲜血?”
“洗,马勒戈壁,不洗怎么办,不要理会察警的废话,你说这能是人血吗?肯定不知是从哪个屠宰场弄来的牲畜血液。”
他猜的很正确,江沙附近几个大型屠宰场的牲畜鲜血都收走了很多,以致于造成今天江沙的牲畜鲜血供不应求。
店酒负责人开水吩咐人冲洗地面,今天不像昨天,今天自己人就可以清洗完毕,但鲜红的血液混合着水汇聚成了一条小河流,流向下水管道,这场景仍然触目惊心。
这时去车管所调查洒水车车牌号的人回来了,却无奈地告诉他四辆车都是环卫局的洒水车,而环卫局却回应洒水车昨晚失窃,今天一大早才又被开回来停在车库门口。
所有人都知道这条线索断了,难道你还敢把这事赖在环卫局头上,那你这店酒是真的嫌⿇烦少了。
任建发怈了一通,联系上欧正凯,让他把华天店酒今天的遭遇告诉任天华,并寻找解决对策,显然守株待兔的方法并不管用。
任天华得知这个消息后,真是欲仙欲死,差点被气的吐血,咬牙切齿地说:“宁凡,你真狠!”
“任董,那我们怎么办?”欧正凯自觉地把自己归类到任家的阵营了。
任天华眼神闪烁“宁凡这么做的目的绝对不是简单的报复,他肯定有所图,从最开始的围堵拆迁队,到后面这一步步,他都是算计好了的,把我关进出派所,他就可以恣意妄为地实施自己的计划。”
任天华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本事,他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吃喝嫖赌是样样精通,可面对这些困局,他只能抓瞎。
任天华心中一发狠,说:“让小建直接去找宁凡,探探他的口风。”
任天华并不认为自己最终会进监狱,只要他脫⾝出去,那一切就可迎刃而解,现在他的指望就是宋致和韩国斌,他相信对方不可能放弃他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
欧正凯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堂堂的天华集团董事长竟然有向宁凡低头的意向。
任天华扫了他一眼,看破了他的担忧,说:“这并不是妥协,而是要了解对方的意图,他们费这么大劲,可不仅仅是怈愤报复这么简单。况且他把我整的这么惨,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吗?”
任天华不愧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家伙,眼光确实很老辣,透过层层迷雾,大致看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欧正凯心中一喜,只要任天华不罢休,那宁凡就有苦头吃,他就开心了,于是,他庇颠庇颠地领命而去。